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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走上前,脸色犹犹豫豫的,终究是眼一闭心一横,从背后将席子钺抱住。
话说的那么满,感情却先一步露怯。她不想失去他……
席子钺低头,瞧着横在腰上的一双手臂,白皙纤细的手掌贴在腰侧,似乎隔着羊绒衫都能感觉到掌心的温热柔软。
许许多多的情绪,伴着那一句我喜欢你,悉数涌了上来。
他良久没有说话,烟都忘了抽,垂眸看着环住自己的那双手臂,深邃的眉眼里是极尽克制的波涛汹涌。
怀念等他一句回应等的心都乱了。
可是她不愿再开口去追问。她担心席子钺真的因为席邺的关系放弃她。
当初明明是他先纠缠她,现在自己却成了患得患失的人,怀念委屈,又无可奈何。
她知道,他能有的选择太多了。而她终其一生,再也不可能找到另一个席子钺。
许久后,席子钺平复了心绪,拧灭烟头。他拉下怀念的双臂,转过身,看向她。
怀念不由得攥紧他的衣衫,紧张的心都悬起来了。
席子钺抿了抿唇,开口道:“怀念,你放心,我会好好对你。”
干巴巴的一句话,严肃正经的表情,眼神郑重其事,没有年轻人山盟海誓时的激情汹涌意乱情迷,仿佛一座沉稳厚重的大山。
怀念投入席子钺怀中,将他抱紧,“嗯”了一声,闭眼盖住眼底的湿润。
只有他能给她这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强大,安心,满足,有他在身边,天塌了都不怕。
席子钺抬起怀念的脑袋,低头去亲她。
四片唇瓣相触,辗转摩挲,动作轻柔细腻,彼此都将对方那双唇视为得来不易的珍宝,小心翼翼的品尝。缠缠绵绵的纠缠到了口中,互相喂食着对方的舌头。
他控制着进攻和掠夺的冲动,配合她的步调,怜惜她的柔弱,与她你来我往的互动,细细纠缠,如细水漫流,一丝一丝的索取那甜蜜的汁液,直到甜入心坎里……
会议室内,跌倒的席邺撑着自己起身,坐到沙发椅上。
怀念毕竟是公司老板,前任现任又都是大人物,没人敢看热闹,员工很快各自忙碌去了。沈梦蓝作为副总,又是怀念的铁杆闺蜜,在闺蜜跟他男朋友锁在办公室里迟迟不出来时,她只能站出来撑场善后了。
她陪席邺坐在会议室里,关切的问道:“你还好吗?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席邺抹去唇角再次渗出的血丝,冷哼,“死不了。”
席邺追求怀念的时候,对她的亲人和身边朋友都是好的没话说,因此沈梦蓝跟席邺关系还不错,算得上是朋友了。
沈梦蓝抽出纸巾递给他,委婉劝道:“这年头谈恋爱分手就跟吃饭喝水一样正常,合则来不合则散,别想多了啊。”
席邺推开纸巾,站起身,离开会议室。
沈梦蓝跟着他,看他往怀念办公室走去,赶忙吓得拦住他,“席公子,咱们还是走吧,你再去找念念也没用,你怎么就是不死心呢……”
……你不怕席大大教训你么!沈梦蓝不敢说出心里的吐槽。
这年轻小伙子是扛揍还是怎么的,刚被甩了一耳光还那么执着的往上凑。
席邺推开沈梦蓝,低喝道:“对,我tm就是不死心!他凭什么横刀夺爱!就凭他牛逼?他是我叔叔?他有欺男霸女的本钱?十年后谁tm更牛逼还不一定!”
自小养尊处优活在人上的席邺,血气方刚,气性极高,哪里忍得了这口屈辱的恶气。
感情连同自尊一起被扼杀,他今天要是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没必要再苟延残喘的活着!
席邺经过玻璃窗,还没走到门边,看到了里面的情形。
他顿住步,浑身僵硬,目光凝滞的看着那一幕。
怀念跟席子钺进行一个缠绵的深吻后,率先退开,给自己喘气的空间。
席子钺陪她悠悠的接着吻,结果还不持久,他不满的继续亲她,她不让亲嘴巴,他就亲下巴啃耳朵,腻腻歪歪的在她那儿讨着好处。
怀念嗔道:“……你该走了。席老板日理万机,别把时间耽误在这儿。”
“赶我走?嗯?”大掌钻入毛衣里,惩罚般的用力攥了下。
怀念一颤,咬着牙发出闷哼,“别闹……”声音轻若蚊蝇,尽是娇羞。
他将她抱起来,转个身,放到办公桌上坐着。
他在她耳边撕磨,“再说一遍你喜欢我。”
“干嘛总要我说啊……”当时是急于表达自己,现在也会难为情的好吗?
“我喜欢听。”席子钺催促,翻开了黑色罩面。
“我……恩……喜欢你……”
“喜欢我什么?”他哑声问道。
“喜欢你……唔……不知道……”
“那你是骗我。”他不客气的拧了她一下,“又跟我撒谎?”
怀念倒抽一口气,攥着他的衣襟,急切的解释道:“我没骗你……我真喜欢你……”
“喜欢我什么?”他再次问。
“喜欢……什么都喜欢……”怀念被逼的没办法,胡乱应道。
“敷衍我。”
“没有……唔……我没敷衍……就是什么都喜欢……”
他享受着柔软的半圆,盯着她的脸,看她迷离又娇羞的表情。
席子钺知道自己的话,既幼稚又无聊。但就是乐此不彼,爱不释手。
她每肯定一次,他的心又往上漂浮了几分。
这种徜徉在半天云的感觉,跟直接猛烈的生理刺激不一样,它慢悠悠的让人飘飘欲仙的陶醉着。吸/毒也不过如此吧。
他再次低头去亲她,怀念无力的攀上他的脖颈。
其实她也想听他说,他从没有说过喜欢她,但她不好意思问。她只能从这些暧昧的亲昵中,自己去发掘,去体会。
每一次拥抱,每一个热吻,每一次缠绵,都在她心里打上情感的烙印,深深浅浅,不断累加。
里面的两人亲密纠缠时,浑然不觉,窗外站着一个人,直直的盯着他们。
席邺的脚步被钉在原地,仿佛生了根,无法再挪动一步。
他看到他们的亲吻拥抱。他们侧身对着他,两张侧脸上的表情他都看的清清楚楚。
哪是什么心有不甘,更不是他自以为是的报复……
怀念脸上是他以前从没见过的沉迷和陶醉……
他一直以为她矜持自制,是保守的小家碧玉,原来她只是对他不够亲近。
席邺红了眼眶,像是想嘲笑自己,扯了扯唇,没笑出来,却滚出了眼泪。
刚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得不到爱人的嘘寒问暖,却是面临血淋漓的背叛……
捅刀子的是他亲叔叔,背弃他的是他拼命去爱的人。
席邺低下头,巨大的冲击令他身体疲软,快要站不住。
沈梦蓝及时扶住席邺。席邺站直身,推开她,大步离去。
他有自己的骄傲,再怎么喜欢,也不会纠缠一个狠心背叛他的女人。
沈梦蓝看着男人的背影,长叹一口气。
从一个局外人的角度,她能看出来席邺是真的喜欢怀念。当初爆出他出轨的事情,她实在很意外。现在他说是酒后糊涂,其实她是信的。
可是有什么用?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怀念已经被席子钺掳走,整个人都陷进去了。
趁虚而入也好,阴错阳差也好,一切都已错位。
命运这双大手的拨弄,谁也抵抗不了。
或许,席子钺才是怀念命里的那个人。而席邺,注定只是个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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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总会,vip包间里。
席邺一瓶接一瓶的不停往喉咙里灌酒。
几个被他叫出来一起玩的朋友,起初跟他划拳拼酒玩的不亦乐乎,结果看他不要命似得灌酒,心里直打鼓。
“大叶子,你可才从医院里出来,别把自己灌进去了。”陈曦提醒道。
“滚!”席邺长腿一伸,踢了身旁人一脚。大叶子是几个发小对他的昵称,他嫌娘气,每每被叫,就要暴走。只有在怀念叫的时候,他才乖乖认怂。
章程劈手夺过他又要往嘴里灌的酒瓶子,“哥几个不想抬你去医院。”
席邺猛地踢了一脚茶几,一脸怒容,“他妈的酒都不能喝,还能不能好了!活着干p!”
桌上的酒瓶子稀里哗啦的散落。巨大的动静,引得几个陪酒的姑娘都不敢吱声。
席邺又走了几步,将正在唱歌的女人手里的话筒夺过来,扔到地上,“吵死了!都给老子滚出去!”
女人委屈的看着他。章程走上前,揽着她的肩膀,将她往外带,“走走走,别惹咱们席小公主。”
这女人是新晋小花旦,以前席邺说过她唱歌好听,哥们特地叫来给他助兴,庆祝他出院。结果还惹他不高兴了。
热场的姑娘们都被清出去了,包间里只剩下几个男人。
今天的主题是庆祝席邺走出鬼门关回到人间,自然什么都以他为主。
“你这是什么了?遇上事了?心里不痛快?”
“别哔哔,都给老子喝!”
“把她媳妇叫来,他抽风的时候,只有她媳妇能管。”陈曦拿出手机,边翻边念叨,“我有没有存号,叫什么来着,怀念,对,怀念……”
席邺豁然起身,抢过手机,砸在地面上,神情暴怒,哑着嗓子吼道:“谁他妈找她,我弄死谁!”
这怒吼,使周围彻底静下来。
这下大家都发现席邺不对劲的源头了。
跟女朋友闹掰了……
席邺喘着粗气,抄起桌上的酒瓶,仰头一口气灌到底。喝完后,扔掉空瓶,“出去透口气……你们玩。”
席邺离开包间,忍着胸肺里翻江倒海的恶心,走到公共洗手间。
没等走进男士洗手间,他趴到盥洗台上,一顿剧烈的呕吐。
席邺扭开水龙头,将脑袋伸到水流下,一边吐一边流眼泪,呕吐声跟哽咽声夹杂在一起,自来水跟泪水混成一块,稀里哗啦的随着呕吐物一起往下冲。
远离包间的喧嚣,这洗手间格外安静,耳膜里只有鼓动的水声,依稀仿佛有那个女人的声音……
大叶子……大叶子不错……不对,我比你大几个月,我该叫你小叶子……
……你牛,那是你大念念。
抗议,难听!
你叫我小叶子,我就叫你大念念,呵呵,爷还治不了你。
……大叶子!
这就对了,小念念……
席邺撑着手臂,脑袋在水里泡着,沙哑的痛哭混在水中,仍是清晰可闻。衬衣领口甚至上半身被打湿,他浑然不觉,胸口震动起伏,呼吸越来越艰难,几近窒息。他有种濒临绝境的快.慰,如果死而复生的代价是失去爱人,为什么要醒来……
“远哥,您慢点啊……这边……这边……”袁雅雯搀扶着一个瘦高的男人,往公共洗手间走来。
男人挂在她身上,手在她身上胡乱摸着,毫不忌讳随时会有人看到。
袁雅雯眼底露出厌恶,面上陪着笑,不敢躲闪,也不能躲闪。得罪了这种高级顾客,她就没法在这儿混了。
走过盥洗台旁时,趴在上面的男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袁雅雯将男人送进男士洗手间,男人拉拽着她,她怎么都不肯进去,死活逃了出来。
袁雅雯走到席邺身旁,颤巍巍的伸出手,碰了碰他,“席邺……是你吗……”
席邺用自来水胡乱的抹了一把脸,抬起头。
袁雅雯猛地用手捂住嘴,腿软的退了一步,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还没开口说话,眼泪蜂拥而落。
席邺看到袁雅雯,脸色一变,猛地上前,抓住袁雅雯,通红的眼露出凶光,“你跟怀念说了什么!……你tm跟她说了什么!”
袁雅雯无助的后退,直到被抵在墙上,她流泪满面的看他,“你醒了……真好……你醒了……”
席邺勒住她的喉咙,抓着她的脑袋往墙上撞去,“一千万还堵不住你嘴!阴我啊!”
“我没有……”袁雅雯哭着道。席邺一松手,她跌跪在地,抓着他的裤脚,痛哭流涕,“我发誓我没有……我什么都没说……是她自己发现的……”
“她怎么会发现?”席邺咬牙切齿的问。
“她看到了我手机……我……那晚拍了几张我们的合照……”
“……你tm还拍照!”席邺气的扯住袁雅雯的头发,揪成一团,将她提起来,作势要打她,袁雅雯尖叫着闪躲。席邺眼神沉了又沉,吐出一口恶气,甩开她。作为一个男人,他无法下手毒打女人。
刚才袁雅雯陪着上洗手间的男人走出来,见袁雅雯缩成一团哭哭啼啼,走了过来,“嘛呢这是,招人欺负了,有哥在,谁敢欺负你!”
他正想怼席邺,席邺一转身,抓住他的衣服领子,一拳揍去。憋了满腔的怒火,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男人莫名挨揍,气的发狂,当下跟席邺互殴。
两人就像最原始的野兽,不要命的攻击对方。袁雅雯尖叫着阻止,被推到一边。她踉踉跄跄的跑到前台叫人。很快,夜总会的保安赶过来,将两人拉扯开。
过了斗殴的那股劲儿,席邺浑身血污,奄奄一息昏倒在地。
他多想时光倒流,多想退回到一切没发生之前……
多想一觉醒来,跟以前一样,吵架过后哄哄就能和好……
他不会再介意她的过去,不会勉强她做任何她不想做的事……
只要能回到从前……只要再给他一次机会……
他一定会好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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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邺在医院醒来时,袁雅雯就陪在一旁。他的几个朋友都在病房外守着。
谁都知道他妈强势彪悍,没人敢擅自通知他妈,就怕迎来可怕的暴风雨。好在都是皮外伤,不算严重,医生说好好养两天就能出院。
袁雅雯在床头不停的哭,“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对不起……我不该留照片……不该被怀念发现……我太蠢了……是我害了你……”
席邺被哭的脑仁儿疼,他一点都不想看到她,但眼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明天,你跟我一起去见她,跟她把话说清楚。”
“我要说什么……怎么说……”袁雅雯哭着问。
“实话实说,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那一晚是意外……别他妈哭了!给老子消停点!”席邺气的骂道。
袁雅雯立马止住抽噎,拼命克制着,哽声道:“她跟席子钺在一起了……说这些有用吗……”
“我tm就是要她知道,我没想对不起她!我不是那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出轨变心的人是她!是她对不起我!”席邺几乎是怒吼着道。吼完,身体撑不住,不停呛咳起来。
袁雅雯俯身上前,还没碰到席邺,被他猛地挥手推开,“滚!说清楚这事儿,你tm别再来碍我眼!!”
袁雅雯眼泪涌落,席邺看不得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像是自己一个大男人欺凌弱女子,他不耐烦的喝道:“滚滚滚……滚犊子!”
袁雅雯拼命憋着泪水,应道,“好,我这就走。等你出院找怀念时,联系我。”
席邺仰躺在床,一片寂静,没有酒精,没有暴力,极度清醒的大脑,他又必须直挺挺的面对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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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行街,电影院。情侣厅内,都是双人的座位。
怀念和席子钺坐在一起,大屏幕上放着最近热映的爱情片。
在怀念说出那句我喜欢你之后,席子钺不仅是喜不自禁,还有了一种要取悦她的责任感。
不然,这喜欢哪一天变成不喜欢怎么办?
席子钺特地问过助理,现在年轻人谈恋爱,一般都干什么。助理说大数据统计分析,都是吃饭、看电影、开房三步走。
于是,席子钺在接了下班的怀念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带她去餐厅吃饭。
怀念奇怪的问:“为什么在外面吃?思远怎么办?”
“他今晚有兴趣班,老师照顾。”
席子钺带怀念去了一家私房餐厅。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古色古香的中式设计,与怀念的偏好完全一致。餐厅来往的人,非富即贵。
两人在侍者带领下进了包间。
雕花木门推开又阖上,琴音阵阵,茶香袅袅。
精致的中式菜肴,一道接一道的端上,还伴有菜名讲解。
菜上齐后,席子钺挥退陪侍的人,包间内只有两人对坐。
他问她,“喜欢吗?”
怀念微笑,“喜欢。”
她一边笑看他一边品尝佳肴。
席子钺忍不住问,“笑什么?”
“高兴就笑啊,不行吗?”她反问他。
席子钺扯唇,笑了下。看来取悦她是对的。
吃完饭后,怀念以为该回去了,席子钺又把车开到步行街,带她去了电影院。
怀念有些意外,“看电影?”
“嗯,喜欢吗?”席子钺看着她问。
“喜欢!”怀念毫不犹豫的应声,脸上笑意盈然。他特地带她出来看电影,怎么会不喜欢。可是……
“思远会不会回去了?没有我们陪,他多没意思啊,我们回家跟他一起看家庭影院怎么样?”
席子钺心中不快,怎么就惦记着儿子,跟他的二人世界不重要吗?
“他下课还早。”席子钺道,脸色不经然沉了下,不由分说的搂着她往电影院里走。
于是,两人并肩坐在了影厅内。
怀念环着席子钺的胳膊,靠在他肩膀上,很投入的看着前方巨幕。
席子钺对看电影不感兴趣,纯粹陪坐。但是约会三部曲的第三步,他很感兴趣。
等到电影结束,他迫不及待的带她去酒店。
助理预定的是极为浪漫的情侣房,床单上铺了心形的玫瑰花瓣。玻璃房顶,星光落下,纱幔摇曳。
怀念看到这氛围,有些脸红。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席子钺今晚是特地跟她约会。
席子钺由身后抱住她,低头轻吻她的脸颊。
怀念在恍惚过后,想到了家里的小宝贝,问道:“今晚不回去吗?思远一个人在家怎么办?”
“他是男孩,不能依赖父母,要尽早独立。”他动手解除彼此的束缚。好不容易熬到他的主场,不想浪费一分一秒。
“他还那么小……恩……”怀念轻叫出声,大脑渐渐混沌,却又突然想到席邺上午跟她说的话,不由得问:“你为什么说我是思远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