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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程因为无需纵马疾驰,显得有些长了。
雪未化,寒风依旧凛冽,苏佑玥此时才感觉到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已汗湿了衣衫。也是到此时,她才意识到刚才是一场宫变。
目光复杂地看向赵期,苏佑玥有些搞不懂这个人,他导演了一切,却最后把战果轻易让给了别人,要知道刚才她可是已经做好了杀出重围的准备了,可到最后居然屁事没有,也是没想到。
赵期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回过头来,脸上的表情让苏佑玥一愣,这一脸失落是怎么回事?
“我是不是很失败,马不停蹄地来了,她却不跟我走。”赵期又回过头去,很做作地叹了口气,苏佑玥额头上冒出了黑线,拜托,装也装得像一点好不好。
没有安慰是预料之中的事情,赵期一转眼又露出了平常的笑容,颇有些得意地说道:“怎么样,本王的计谋不错吧。”
苏佑玥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
“你就不好奇我到底是怎么计划的吗?”苏佑玥那冷淡的态度让赵期很受打击,驱马靠了过去,一脸快来问问我的表情,眼神亮晶晶的。
“……”苏佑玥有些无语,“一点也不。”
赵期满满的倾诉欲被苏佑玥的这四个字堵在了喉咙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瞪着眼睛看着她,好半晌才憋出了一句:“为什么不?”
“因为和我无关。”说完,苏佑玥对着赵期微微一笑,然后直接给了身下坐骑一鞭子,马儿一声嘶鸣,像离弦的箭矢一般冲了出去。
突如其来的动作不但吓了赵期一跳,连他的马也受了些惊吓,赵期勒紧缰绳控制住了马,才看着苏佑玥的背影发起了呆,最后苦笑一声:“无关啊。”
怎么会无关。
接下来的事情就毫无悬念了,折腾了整晚,日冕城中传出了皇帝被刺身亡的消息,还在皇后肚子里不过一个月的皇子成了唯一的皇位继承人,不管是日冕城还是耶格城都是满城缟素,这是国丧。
赵期这一院子的人多多少少都感受到了外面微妙的气氛,很多时候交流都依靠眼神而不是言语了,当然,有些事总有个例外。
“跑什么跑?洗个澡怎么了?你看你身上多脏!”院子里,苏佑玥以饿虎扑食的姿势扑到了因为羽毛还没长出来而只能用两条小细腿到处蹦跶的雪鸮,雪鸮兀自挣扎着,一边用水汪汪地大眼睛去看尘砚,看得尘砚心都要化了。
“小师叔……”尘砚忍不住想和苏佑玥说它不想洗澡就不要勉强它了,刚叫了一声小师叔就被苏佑玥的一眼给瞪了回去,只得转身作无语望天状。
“呜——呼呜——呼——”雪鸮仍然不放弃,想用着泣血的声音唤回自己的主人,奈何尘砚根本没有心力反抗大魔王,干脆硬起心肠走出了小院儿。
失去了唯一求生机会的雪鸮歪着头放弃了挣扎,算了算了,人类不是都说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吗。
这个念头才刚起,雪鸮就被水淹没了。
一手把雪鸮按进水里,一手拿着肥皂,哦,在这里管肥皂叫腻子,苏佑玥一边想着心事一边给雪鸮搓泡泡。
看赵期的样子似乎是会在这里再逗留一段时间,只是到底是多久他一点意思都没透。
昨天,从成国来的圣旨上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她没听,因为和圣旨一起来的还有袁锦程的家书。信上写着家里一切都好,让她不要担心,也让她自己注意安全。
而更早之前,李付知的信也跟着赵期的迷信一起来了。
信上的内容,可不是一切都好。
想到戴珠儿,苏佑玥手上的力道不免重了些,让原本还有些享受的雪鸮尖叫了一声,她便把雪鸮在水里涮了两下洗掉泡沫,随便找了根绳子拴住了雪鸮的脚,让它在太阳底下晒着。
浑身湿漉漉的雪鸮被北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卧槽!居然都不给擦干!鸟也是会感冒的好嘛!!!
收拾完雪鸮的苏佑玥就着院子里的台阶就做了下来,单手支着下巴看天,不免又想起来不知身在何方的梁暮歌和贝利尔,对了,还有一个何凭君。
何凭君啊何凭君,你得给我挣点气啊,我以后过什么样的日子可都考你你了。
贝利尔走了也有一个月了,不知道他现在走到什么地方了,出夏国国境了吗?找到想找的人了吗?或者去和七杀、破军相会了?七杀和破军看到他的样子会不会恨不得跑过来生吃了她?
长长地吐了口气,苏佑玥的念头转到了梁暮歌身上。
他还在生她的气吗?老死不相往来哦,这辈子还有好长时间呐,真的不会再见了吗?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苏佑玥难得地伤风悲秋一回,才刚进入境界就被打断了,一个人咋咋呼呼地从前院闯了进来:“苏佑玥,苏佑玥!你给小爷我滚出来!小爷我大驾光临你居然躲着不来迎接!”
苏佑玥一怔,扭头看过去,差点被来人那一身金光闪闪的衣服给闪瞎了眼,忍不住喊了声:“卧槽!”
“哈哈哈哈哈!果然中招了,不枉费小爷花重金打造这一身行头。”张狂的笑声肆无忌惮地响了起来,苏佑玥揉了揉眼睛,这特么谁呀?一口一个小爷的,声音那么难听还笑成这个样子。
等看清来人的面容,苏佑玥张着嘴像囫囵吞了个鸡蛋一样:“你你你你你你……冷韵!”
阳光下,金光四射的冷韵双手叉腰笑得正得意,紧接着就被苏佑玥的一句话给堵得卡在了喉咙里:“本来一把正太嗓也是挺萌的,现在居然变成了破铜罗般的鸭子叫,岁月是把杀猪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