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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继紧盯着眼前的凤栖梧,目光中充满戒备。同时,他也加紧了内息的运转,以灵力构成的丝线,在各处血管间迅速穿梭,缝合着受损的灵脉。
原本,他只以为自己的另一位对手,会是天圣皇室的顾铭栩。而后他阴差阳错的成了病猫,场中便只剩自己独大。却不料,那凤栖梧竟然也是极有耐心的隐藏到了现在,并且,还是如今战力最充盈的一个——
九幽殿的人,邪术秘宝层出不穷,除了他目前暴露出的实力外,也不知还有多少潜藏的手段……徐子继片刻间已是转过数种心思,当着敌人的面,他勉强保持着神色如常,缓缓的站起身来。
“不愧是九幽殿的少爷,果然不同凡响……很荣幸能得到你的赐教。不过,我也不是那么容易输的。”
凤栖梧动也不动,仍是那样单手托着沙漏,阴森森的再度开口。
“我不动手,你也会败。”
徐子继脸上的肌肉略微跳动了一下,额角已是有青筋涌动。
他太目中无人了!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自己说话……
双方各自沉默,僵持了片刻,凤栖梧忽然一抬手,就如背后生了眼睛一般,灵活的抓住了一只微型傀儡。那偶人木制的四肢,此时仍然在他的五指间剧烈挥动着。
“你的傀儡跑错地方了。”他冷漠的抬起视线,扬手一抛,“还给你。”
眼看那傀儡朝自己扑来,徐子继第一反应,便是一掌推出,以灵力将傀儡完全包裹在内。神识顺着引线,在它的身体上反复游移,每一寸都要细细扫描。
以凤栖梧那出神入化的毒师手段,如果在傀儡上暗布毒药,那自己可就栽了……因此即便是示敌以弱,他也绝不敢掉以轻心。
接连扫描过数次,终于确认那傀儡并无威胁后,徐子继这才放松了灵力,扯动引线,让它悬浮在自己肩头。
凤栖梧一言不发,托着沙漏,不紧不慢的走出了这片区域。徐子继不知他打的是什么算盘,正暗自戒备间,从另一个方向,以顾铭栩为首的一众幸存者,开始朝他快步逼近。
“徐子继,看来最后的胜负,就该在这里见分晓了。”
徐子继目光一转,擂台上已经不见了徐谧意的身影,似乎是在先前就与简之恒和关椴一起跌下了台。
对付两个普通的学员,竟然也能把自己搭进去,真是没用的东西!徐子继在心底暗骂了一声,灵力在周身重新蹿动而起,扫视众人,毫无惧色。
“一个伤兵,带着一群乌合之众,就自以为可以赢么?”
顾铭栩没有答话,把手一挥,众人体内残余的灵力纷纷爆发,各展兵刃,各运灵技,一齐向他冲来。
这里的人也都很清楚,即使是组成了联盟,他们也仍然是弱势一方。要想打败徐子继,恐怕就只有趁着他体内余毒未清之时。虽然到那个时候,他们多半还是会败在凤栖梧手上,但一张擂台可以出两个胜者,也就是说,只剩下最后两个人的时候,或许比赛就会自动结束了!
只要能留到那个时候……就是胜利!
徐子继自然看得出他们的心思,冷笑一声,手中引线牵动,大面积的傀儡凶悍扑出,迎上了对面的讨伐大军。
“不自量力,先破了我的傀儡阵再说!”
都说时间小子的预言是绝对的?哼,开什么玩笑……未来还没有发生,一切由我自己掌控!
在这场战争爆发时,凤栖梧始终是手托沙漏,安静的站在一旁,似乎并没有任何的插手之意。
又或许,即使不必插手,这张擂台的战势走向,他也早已了然于心。
第二组。
叶朔凝望着凤君瞳那一双红瞳,嘲讽的扯了扯嘴角,挣扎着站起身。
“故弄玄虚……”
说什么真实之眼……能够看穿自己的一切?他才不相信有这种东西!
身形急纵而起,一个闪掠间已是袭到了凤君瞳身前,一掌朝着她的右颈疾劈而下。
凤君瞳好整以暇的微笑着,轻轻巧巧的一抬手,不偏不倚,在叶朔的攻击落下时,恰好切中了她的手腕。就好像……她早就知道自己要从这个方位进攻一样!
两人的灵力彼此碰撞,凤君瞳略微扬起头,红瞳中的黑色纹路悄然流转,朝他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
不……是巧合吧……叶朔用力甩了甩头,或许她只是看出了我的攻击路线而已……那么,这样又如何?
借着反震之力,叶朔的身形猛然纵起,半空中如陀螺般急旋数圈,任由自己被转动的离心力甩出,顺着惯性的方向,第二掌又向凤君瞳劈出。
凤君瞳诡秘一笑,悠然扬手,再次准确的架住了攻击。
连续两次被看穿,叶朔的心思也有些活动起来。随后,他加速催动灵力,身形四蹿,拳路毫无章法,如暴雨般向凤君瞳击去。但无论他的攻势是快是慢,凤君瞳始终是姿态从容。双掌翻飞,将他的每一拳都接了下来。
那份独特的默契,若是给外人看来,不似两个初见的敌人,反而像是一对相交多年的师兄妹,正在共同试演一套娴熟的拳法。
“不是说过了么?你在想什么我统统都知道。”凤君瞳咯咯的笑着,在叶朔暂时停下攻击时,复将左手环成圈状,凑在了眼前。
“看见了……看见了啊。你擅长什么灵技呢?唔……操控元素,空间法则,两把传世宝剑,竟然还是几个业余的特殊职业者。”说话间她慢慢放下了手,戏谑一笑,“身怀这么多绝技,看来你能走到这里也绝非偶然啊。”
她每说出一句话,叶朔都能感到后背上蹭蹭的直发凉。
看穿攻击路线,还有可能是巧合,但连自己所掌握的底牌,竟然也被她揭得一个不剩!
如果说是自己先前的战斗,被她注意到了,但还有些手段,是自己从未施展过的。就连自己的朋友,也并不了解自己全部的底牌,所以,她是不可能耍诈的……
这一刻,叶朔感到自己在她面前就像个透明人,甚至是每一根骨头都清晰的展现在她眼中。这种感觉,简直是让人满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或许是为了掩饰这份惶恐,叶朔急冲上前,拳脚并用,乱七八糟的灵技一股脑的砸了出去。
这一次,他用了大量的佯攻手段,拳路朝右方劈出,到得半途忽然转向,直砸向左;拳掌开合,表面看来是空手相搏,但在他的袖管内,有时却会忽然滑出一道灵力光球,以间不容发之势,朝凤君瞳冲击。
或许他是希望,如果有哪一招能如愿收效,就证明凤君瞳并不是全知全能。刚才她说的话,都仅仅是在吓唬自己……
然而,这种种的挣扎,除了更落实他的绝望外,便再无他用。
一时间,叶朔也不由抱怨起来。为什么给自己遇上的,全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敌人?
“蓝色闪光”欧曜,速度快得离奇,哪怕他本身的攻击力并不是多么强悍,但光凭着他的速度,让敌人始终追不上他,便可以轻易的立于不败之地。
操纵“命运锁链”的万昊穹,第一次听说,竟然还能强行将旁人的灵力掠为己用。他每次攻击,消耗的都是自己的灵力。也就是说对付他一个,自己就得付出加倍的灵力!
就是因为和他的那一场消耗战,自己的灵力已经被大幅度削弱。还来不及调息,又遇上了一个掌握“真实之眼”的凤君瞳!
如果你从哪个方向攻击,敌人都能看穿;你有什么战略,她也都能了如指掌,这一架还怎么打?
正在叶朔满心怨念间,凤君瞳轻飘飘一掌拍出,刚好击中了他的胸前空门。
“就让我想一招,可以彻底克制你的秘法吧。”
她的声音,有种独特的空灵。双手同时抬起,在身前交错,随着印诀扣下,一道接一道的白色圆圈,也在她的指尖悄然凝聚而成。
“虚妄之镜!”
数道光圈混乱的交错着,一道浓郁的白光,也从光圈的中心处直射而出,刚好落上了叶朔的胸口。
仿佛被某种特殊的场域锁定,叶朔的身子竟是诡异的停在了半空中。同时自那一点处,蔓延开大量的细密光丝,如蛛网般遍及了他的周身。叶朔用力的挣扎着,仍是无法抵挡光丝的延伸。
“唔……这……这是什么东西?”
很快他就感到,那些光丝之中有着一股吸力。它们自动吸食着他的灵力,叶朔越是挣扎,那吸食的速度也就越快。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都要在这阵搜刮中被抽空了。
凤君瞳漠然而立。半晌,两道与叶朔形貌相同的灵力分身,在她背后无声显现,一边一个,朝着她扑了过去。
那还是叶朔一早留下的后手。在与凤君瞳激斗时,他就凝聚出了两道分身,隐藏在赛场内等待时机。如今本体受困,也只能先指望分身来分散一下凤君瞳的注意力,让他可以想办法摆脱这张怪网了……
凤君瞳连头也不回,随意一扬手,拳头“砰砰”两声,就先后击爆了两道分身。抬起头打量着叶朔,视线从最初的嘲讽,莫名的多了几分探究意味。
看着她眼中旋转的黑色纹路,叶朔忽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似乎……自己又有什么秘密要被她挖出来了……!
“看见了……看见了啊。”凤君瞳的声音空灵如雾,“在你身上,竟然还有方天宝鼎的碎片。这可是殿主一直都想得到的东西啊……”
叶朔脑中“嗡”的一震。她竟然连这个也……
先前与万昊穹苦斗,自己的灵力大幅度降低,叶朔都不曾动用过这宝鼎碎片。
他知道,这是九幽殿想要的东西。为了这块碎片,自己还曾经杀死了他们的一位尊者……现在九幽殿主也在关注着这张擂台,如果被他注意到的话,一定会惹出大祸的!
但,就算是瞒过一时,如今凤君瞳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比赛结束之后,她还是会去向殿主告密。自己到底该如何是好?是索性豁了出去,在这里动用碎片恢复灵力,还是静观其变,再想其他的办法呢——?
“我想,我就直接采用碎片剥离好了。”凤君瞳又开口了,那双毫无感情的红瞳里,也流转起了几分贪婪。似乎此刻在她眼前的叶朔,就是一块巨大的人形碎片。
又或者,是她即将到手的功劳。
“剥离的时候会有一点痛,还有可能会伤到你的修炼根基,不要见怪啊。”
这个疯女人……叶朔恼得简直想破口大骂。但紧接着,一阵剧烈的疼痛,就冲散了他的所有思维。
那遍布周身的光丝,此刻光芒大盛。但对叶朔而言,它们就像是统统燃烧了起来,一条条的火蛇,缠绕肆虐,直勒入了他的皮***人的热度,让他体内的血液都在翻滚不休。
同时,在这烈火烧灼的痛楚中,仿佛有一个无形的筛子,从胸口一直捣入了体内,在肺腑中反复翻搅。
它试图捣毁宝鼎碎片与自己灵脉的联系,连皮带肉的撕扯着。扫荡开的能量一次次在体内搜刮,冲刷着他的五脏六腑。
在这阵非人的折磨中,叶朔忍不住痛苦的惨叫起来。
凤君瞳双目火热,不时有一道道灵力光束,被她注入到那虚妄之镜中,加深着这场搜刮的力道。
第五组。
“霄哥,如果这些凶兽越来越多,咱们还是顶不住的话,你会让谁留到最后?”
冲击而来的凶兽仿佛源源不绝,打倒了一批又会有另一批补上。那些临时小弟都已经筋疲力尽,就连邬几圆也战得气喘吁吁。抽着空当,他半是认真,半是苦中作乐的向容霄询问道。
容霄淡淡道:“大家是一个团队,就要一起坚持下去,我一直是这么说的。无论是舍弃同伴以自保,还是牺牲自己来成全同伴,都不是我认同的。”
“走在前面的那个人,不过是把生存的压力转移给同伴来背负而已。让留下来的同伴承受着痛苦和愧疚,还有整场战争的胜负,来成就他的高尚美名。我不认可这样的统帅,我说过,要留就一起留。”
“呵……而且现在的状况,你不觉得很兴奋吗?”
在野兽的冲击中,他忽然转过头,眼中有种莫名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