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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郎中替他把了脉,随后又给他伤口上了药,瞧着那伤口,瞧着莫言自幼长大的长婆子在一旁红了眼,而候在江云秀身旁的梅儿,神色着急更甚,被离得近的莫氏瞧在了眼里。
莫天见着自个儿子这般,岂会不动容,见着郎中收了手,道。“郎中,如何?”
“请莫老爷放心,莫大少爷伤不足以致命,并无性命之忧,只是这些时日,不能下床行走,得好生养些时日。”
“这般便好,那就有劳郎中了。”莫天说完,便离了小院。
莫氏一听莫言并无性命之忧,这心里欢喜的跟泼了冷水似的,倒是吩咐了将郎中送出了府,又与江云秀说道了几句宽心话儿,这才带着婆子丫鬟离了小院。
大伙都走了,这小院才是安静下来。
等莫氏一走,婆子丫鬟都下去忙活着,躺在床上的莫言睁开了眼,瞧了瞧坐在床边的江云秀,细声道。“今日,多谢你出手相救。”
江云秀见着莫言醒了也不觉着惊奇,道。“既然莫大少爷都这般说道着,要多谢,可是要拿了你这条命来多谢?罢了,还是等日后我想着甚了,再让莫大少爷还了我这份恩情。”说完,便站起身走了出去。
莫言听了这话,不禁苦笑一声,他若是知晓这江云秀是甚的心思,便是能知晓如何还了这恩情。
江云秀觉着脑袋发沉,因着这天儿着了凉,觉着不舒坦,夜里晚饭也未用,交代绿儿备了热水,沐浴过后便歇息了。
“娘,我听说大哥受伤了,这事儿可是真的?”莫君一回府便去找了莫氏.
莫氏若有所思的瞧了莫君一眼,道。“自是真的,倒是这回受着伤,却是要耽搁了去朝城。”
莫君却不担心这事儿,道。“伤得如何?”
“哼,他也是命大,并无性命之忧。”
听了这话,莫君忍不住皱了皱眉,他自是知晓大哥是个练家子,一般人伤不着他。
“君儿,为娘问道你,这事儿可是与你有关?”莫氏知晓自个儿子的心思,但也不能搁这节骨眼上下手,只要等莫言上了朝城去,下手的机会可就多了,老爷平日里不在府上,就是朝城那边出了甚的事儿,也一时半会传不过来。
莫君摇了摇头,道。“孩儿哪有这般糊涂,眼下不是下手的时候。”他到底还是怕着自个爹。
莫氏听了这话倒是松了一口气,莫言虽不受待见,可毕竟是老爷的子嗣,这回莫言受伤,老爷着急之色她是瞧着的,知晓莫言并无性命之忧便去了衙门,若这事儿真与君儿有关,回头让老爷查着了眉目,莫府哪有她娘俩的立足之地。
江家村,江家老大大喜之日,这刚迎亲进门,便瞧着天儿变了脸,倾盆大雨唰唰的下,好端端的喜事,让一家子忧了心。
可后边也没见着江云秀回了江家村来,江云清虽说没折腾那事儿,倒是每日里也冷言冷语的说道。
“大哥,俺就跟你说道着,三姐搁莫府,哪能为着你成亲的事儿有着闲情,她若是有心的,还顾得着这般天儿呢!”江云清吃着糕点,瞧着外边道。
江家老大今儿也是糟心,本是欢欢喜喜的一场成亲,宴食也备着,可因着下了大雨,院子里边的桌子凳子也来不及收拾,只得让村子里的大伙各自拿了些吃食回去,这宴食的喜酒,愣是没给拆封。
听了江云清这不阴不阳的话儿,江家老大浓眉一拧,呵斥道。“就你心思多,若不是因着这天儿,三妹也该是回来了,你以着,谁都跟你似的,说道话儿爱胡扯。”
“大哥,你是啥意思,俺说道这话儿咋了,三姐没回就是没回,这莫府夫人可是长辈,这长辈说道着话儿,还能不作数呢,再者,三妹这嫁过去,过上了大户人家的日子,还能顾着这乡下庄子的娘家?”
江云清性子也上来了,平日里倒是还碍着大哥是大哥,那眉头一拧便不敢多说道话儿,饶是这回,两兄妹谁也不让了谁。
“云清,你这是做啥,没大没小的,今儿是你大哥的大喜之日,这天儿坏了喜事,你这般说道可不是让你大哥添堵?云秀没回来,该是因着这天儿。”江氏听着堂屋里边两兄妹的话儿,端着木盆出来,不悦的说道着。
江云清撇了撇嘴,重重的搁放下手里的碗,起身便进了离去,末了还说道着。“这人坏了别人的好事儿,自个还想着喜事呢!”
“江云清,你说道啥,你给俺再说道一遍。”江家老大这性子也忍不住,微微起身,抄起坐着的小木板凳就朝江云清砸了过去。
不得不说,江云清往年年岁小,屋里老大和老二也是谦让着,可这丫头越是长大越是没大没小,那性子也不知晓随了谁,成日里说道话儿呛人的很。
江云清也没想着,自家大哥这般动了性子,索性是进了里屋,若不然这凳子砸过来,那也是疼人的紧。
这一幕可是吓愣了江氏,赶紧搁放下木盆,朝老大呵斥道。“大娃,你这是做啥,云清是你亲妹儿,你这般下得了手?”
“娘,就是你这般,成日里惯着她,瞧瞧她现儿是甚的心思,对着外边人也就罢了,连自个屋里人都这般呛,屋里因着她,哪还有安宁。”江家老大说道完,闷哼一声便进了屋。
老大说道这话儿也不是没理,江氏心里也是无奈,云清是屋里最小的闺女,她这做娘的不紧着谁紧着,该是因着云秀嫁得好,云清也快到了嫁人的年岁,心里觉着她这做娘的偏颇了她。
“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
一个农妇扯着嗓子朝村里跑了去,那脸上神色瞧着便是被吓得紧。
见着是村东头的婶子,便有人喊住她道。“婶子,出啥事儿了?”
“黄丫爹去了,俺方才瞧着有官爷抬着黄丫爹的尸体进了村,大伙都赶紧去瞧瞧。”
“啥?老叔去了?”那人听了这话儿,丢下忙活便去了村口,这会子村口站了不少村民,村口站着几个衙差,地上摆放的是一具面色铁青毫无生气的尸体。
黄丫是个肤色黝黑,长得瘦小的姑娘,身上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衣裳,这会子正从地里忙活完回来。
一场大雨下来,地里种的玉米被打出了土壤,这两亩多地,又得忙活好一阵子。
“黄丫头唉,你咋还在这儿,你爹出事儿了,赶紧去村口瞧瞧罢。”
“啥?俺爹出事儿?俺爹出事儿了?”黄丫听了这话,背上的筐子也不管了,丢下筐子撒腿就跑。
等到了村口,大伙都将村口团团围住着。
“你说黄大叔造了啥孽,好端端的人儿,咋说这般没了就这般没了。”
“可不是呢,黄大叔人好,平日里也不跟人脸红啥,是哪个黑心肝的害了人哦!”
听着这话儿,黄丫眼眶一红,心里更是着急得很,赶紧钻进人群,这才瞧着地上躺着的是自个的爹。
“爹,你咋了,你醒醒。”黄丫红着眼眶,跪在自个爹跟前,狠狠的摇晃着,她是咋的也不信这回事,今儿天还未亮,自个爹就说道上镇上去走一趟,还说道给她买些好物什。
大伙瞧着黄丫这般,心里也不好受,这黄大叔先前娶了个姑娘,早就没了,后边也不知晓搁啥地儿捡了个女娃,便一直这般好生带养着,如今好不得瞧着黄丫该是嫁人的年岁,这人还未来得及享清福呢!
许是因着人怜天悯,黄丫失声痛苦,天儿响起一阵阵打雷声,接着便有豆大的雨滴打在人脸上。
衙差将尸体送到,交代了事儿,便离了去,黄丫屋里这黄丫爹去了,就剩着她自个,村里人瞧着她可怜,便是商量着,将黄丫爹给下葬了。
第二日,江云秀起身,觉着身子好了些,果真是昨儿自个也受了惊吓,她还是头一回杀了人,说心里不紧着罢,饶是作为一个现代人,也紧是听说,还从未遇着过这事儿。
想到这,江云秀也是想起了那旧屋中老汉死前说道的话儿。
“绿儿,昨日带回来的物什可是还收着?”
绿儿听着话儿,连忙进了屋,点头道。“大少夫人您醒了,物什都好生收着,也没翻动。”
“成,你将收着的物什打发人送去黄家村一个叫黄丫姑娘的屋里去,另着,多备些物什一并送过去,顺道的也打听打听,这黄丫屋里有何人。”
“是。”绿儿依了江云秀的话儿,赶紧下去备物什,后边打发小厮将物什送去了黄家村。
莫言身上有着伤,屋里的伺候的都紧着他去了,跟前伺候的也就绿儿候着,绿儿这下去忙活,江云秀连个人都喊不来。
“大少夫人,该喝药了。”梅儿端着药碗进了屋。
瞧着那药碗,江云秀皱了皱鼻子,道。“我身子好的紧,喝甚的药,端下去倒了罢。”
梅儿摇微微垂头道。“大少夫人您昨儿回来,着了凉,这药自是得喝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