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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寞的问题跟案子没有直接的关系,却个个直击刘牧森的心灵深处。他打定主意用沉默来对抗,但嘴巴不张开,不代表思想也凝固。
他随着曲寞的问题进入了回忆之中,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知道有亲生父亲的那天。那是在他小学五年级的时候,他偶然听见妈妈和继父的谈话,这才知道自己并不是爸爸的儿子,弟弟才是爸爸亲生的儿子。
他清楚的听见继父说要把事情告诉他,妈妈极力反对,继父第一次跟妈妈有了争吵。因为他争吵,原来继父并不是把他视为己出,继父是不是想要把他推到生父那里?
从那天开始,他开始观察琢磨继父的每一个举动,每一个眼神,渐渐地,他越来越觉得继父对自己的不同。继父会把弟弟举到就肩膀上坐着,继父生气的时候会打弟弟的屁股,然后偷偷躲起来抽烟,他知道继父是在心疼后悔。继父还会检查弟弟的作业,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继父在忙也会抽空参加弟弟的家长会。
而继父从来没这样对待过他,不管他惹了什么祸都是非常平静和善的样子。反正不是自己亲生的,何必着急上火呢?刘牧森叛逆了一阵子,他在试探继父的态度,可结果让他非常的失望。妈妈倒是着急上火瘦了一大圈,有对比就有了伤害!
打那开始,他变得沉默寡言。他开始关注关于生父的所有新闻,却又拒绝跟生父见面,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矛盾,他根本就弄不清自己思维变得混乱起来。
“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男人呢?”曲寞看见他一直在沉思,再次抛出个问题。
对啊,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男人的呢?或许,他一直就喜欢男人,只不过是后来被自己发现了。
上了初中,男生总是喜欢聚在一起悄悄的议论女同学。他们会讨论谁得胸鼓起来了,还会说月经是什么东西,甚至还会比谁得鸡鸡长得大,尿尿的射程远。他从来不参与其中,还会觉得恶心。
直到有一天,几个男同学把他堵在男厕所里,脱下了他的裤子,用手摆弄他的小叽叽耻笑他。他竟然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从后腰蹿到脊柱一直到后脑,就像过电了一样。
刘牧森觉得自己很奇怪无耻,竟然喜欢上了捉弄自己的男同学.对,就是喜欢!总想要看着他,却不敢跟他对视,又想要引起他对自己的注意,一旦被关注心就会怦怦乱跳。只要看见他笑,心里就跟着开了花;看见他难过,这一天就会变得无比煎熬。
刘牧森觉得自己不正常,甚至是罪恶的化身!他从内心深处鄙视自己,可又不敢跟任何人提及。他尝试着喜欢女孩子,给同桌传纸条,甚至偷偷的亲同桌,可什么感觉都没有。他知道自己没救了,所有人都放弃了他,包括老天爷!
后来他上了高中,透过网络才知道有很多像自己这样的人。再后来,他在游戏里认识了陆路。他知道,自己找到了真爱。可他拿不准陆路的想法,不敢贸然就表露。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
一想到那天看见的情形,他就觉得五脏六腑都被碾碎了一般。
“陆路爱韩冷,不,他爱你父亲!”曲寞的这句话刺中了他的要害,他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
“你胡说,都是那个人利用权势在潜规则。我知道陆路很想成为一个演员,真正有实力能得国际大奖的演员。他就是利用了陆路的心理,趁机占陆路的便宜!”刘牧森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了。
有些事情,只要开了头就像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就再也收不住了。
“不,你遗传了你父亲的基因,最起码在性向上你们父子有相同的倾向。”
“不,我不会遗传到他的基因,我跟他没有半点关系!”刘牧森嘶吼起来,“他不配做父亲,甚至不配做人!”
“所以你就杀了他!”曲寞盯着他肯定的说着。
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嘴唇哆嗦了一下,刚想要说话审讯室的门被推开。
“你不能逼供!”刘霞闯了进来,“这位是我请来的律师,因为我儿子未满十八周岁,所以我申请有律师在场。同时,我们要给我儿子办理保释。”
刘牧森看见妈妈进来,明显一怔,彻底从回忆中被拽了出来。
“律师来得正好,我有几个问题需要问你的当事人,可是他拒绝回答。我想,他这种态度对他没有任何益处。”曲寞的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觉得心里发虚。
律师是个中年男子,他听见曲寞的话轻声跟刘霞交流了一下。刘霞这才对儿子说:“警察问什么你就回答,如实说就行,别怕!”
看来是达成了共识,曲寞请刘霞出去,律师可以留下旁听。
“根据证据显示,四号那天你在陆路家里见到了韩冷,而且跟他发生了争执。”曲寞平铺直叙,语气没有过多的波澜。
刘牧森瞧了律师一眼,然后点点头,“我是在四号那天见到了韩冷,但是我们并没有起争执。他说自己喝醉了,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还说好不容易在这里见到我,虽然情况有些特殊却想跟我谈谈。我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无非是那些老生常谈,我根本就不想听。我只告诉他,如果是为了我好,就离陆路远一点!说完这些我就走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见到过他。”
“那天警察去陆路家,你为什么躲起来逃跑?”
“我不想让警察知道那天的事情,一来是影响陆路的名声,二来是害怕警察怀疑是我杀了人,毕竟我是那么恨他!”刘牧森的话挺有道理,没听出毛病来。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去陆路家里?”
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回答:“我想看看他,所以才偷偷去了一趟,没想到会被堵住。”
“对了,你约陆路九号那天上网玩游戏,为什么失约?”他跟同学去看电影是在晚上八点以后,这并不能成为他失约的理由。
“没什么,突然又不想玩了。”他的眼神再次闪烁起来,“本来就是随口一说,我也没往心里去。我跟陆路的关系很尴尬,需要时间调整。”
“陆路回家说屋子被整理过了,谁做的?”
他听见这话眼皮子眨了几下,“反正我先走的,或许是韩冷做的吧。”
“我一共问了你五个问题,前两个问题你回答的很快,而且并没有丝毫的慌张。后面三个命题,你显然是经过了快速的思考,而且有习惯性地动作,尤其是最后一个问题,显然是让你有些措手不及。眼神的闪烁,快速的眨眼睛,从这些微表情能看出你在撒谎!我敢肯定,四号那天一定还发生了其他事情!”曲寞笃定的说着。
律师听见赶忙说:“警官,你不能靠想象就给我的当事人定罪。据我了解,法医证明死者韩冷的死亡时间是九号晚上八点到十二点之间。而我的当事人在那个时间段,有不在场的证明。他并不是杀人凶手,请你不要用对待嫌疑犯的口吻跟我的当事人说话。”
就是这样一个让曲寞觉得疑点重重的不在场证明,始终是刘牧森的保护伞。曲寞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差错在哪里,总有一个结在脑子里打不开。
律师要求给刘牧森办保释,陆离带着人回来了。在对陆路房间的搜查过程中,他发现个奇怪的现象。客厅装饰电话的线被扯断,要是不仔细瞧都瞧不出来。陆路说,四号那天他回来就发现了,估计是刘牧森在屋子里又摔又打。而且,在电话的底座,他发现了一枚清晰的指纹。
陆离给刘牧森做了印泥,送到法证科比对,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正是他的指纹。
刚刚他还确凿的说,自己在陆路走后并未跟韩冷动粗,显然,他撒谎了!
面对证据,刘牧森索性耍无懒,“不好意思,我平常学习太累,记不清楚了。而且那天的事情对我刺激太大,我真得不想记得。”
这倒是个好托词,明知道他撒谎却拿他没办法。他们手里没有确凿有力的证据,刘牧森又未满十八周岁,律师很快就给他办理了保释。刘霞就这样把他带走,陆离见状不由得直捶桌子。明明他就是嫌疑最大的人,偏生不能把他怎么样。可恶,刘牧森和陆路全都有不在场的证据!而且是推翻不了的证据!
曲寞却一直在拧眉思索着什么,调查到现在,嫌疑人渐渐露头,但是却又都没有作案的时间。刘牧森的不在场证据确凿,但是故意为之的痕迹太明显。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很明显,就是不想让警方怀疑到自己头上。按照常理推断,这样做得原因只有一个,他就是杀人凶手!
四号、杀人、九号、发现尸体,被毁容,不在场证据......一系列关键词涌进曲寞脑子里,很快就被串成一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