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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寞掏出钥匙,碰巧对面的大妈出来倒垃圾,看见他热情地打招呼。
“才下班啊?”大妈一直以为曲寞和以柔是一对小夫妻,刚新婚不久很恩爱,“年轻人工作虽然要紧,不过也要顾着大事。趁着年轻早点要孩子,老人帮忙拉扯一下,几年就长大了。你们该忙事业忙事业,而且要二胎还轻松。我看你媳妇儿长得挺漂亮,身材又好,早生恢复的好!”
“哦。我回去跟她商量。”曲寞好脾气的说着,迥然一副唯老婆命是从的样子。
“你这年轻人真是好脾气,什么事都听媳妇的。怕老婆是会升官发财,可在生孩子这件事上要强硬些。女孩子爱美又怕疼,而且越漂亮越不踏实过日子,生了孩子才能稳定下来。”
还有这样的道理?曲寞似乎听进去了,沉思了一会儿掏出钥匙开门进去。
屋子里飘散着饭菜的香气,客厅的落地灯发出柔和的光芒,以柔就坐在餐桌前一边等一边看书,一切都让他有一种家的温暖。可惜,这种温暖只是暂时的。眼看以柔渐渐摆脱心理疾病的困扰,他们的同居关系该结束了。想到这个,曲寞不由得眉头紧锁。
“怎么?案子没什么进展?”以柔听见动静抬头瞧,看见他的表情关心地说,“查案子也要注意身体,你的胃不好,必须按时吃饭。先去洗手,然后过来吃饭。”
“为什么不先吃?”曲寞洗了手,换了衣裳回来,“一个人吃饭是没什么意思。”
“还不到吃饭的时候。你要是六点以后回来,就要自己热剩饭剩菜了。”以柔看看墙上的钟说着。
曲寞心头那点高兴顿时散了,原来人家不是特意等他。
接下来,两个人都默默的吃饭没说什么话。
看见他进来就愁眉苦脸,有他喜欢得菜心也不怎么吃,一脸的凝重。以柔就以为他在想案子,不敢说话打扰他的思路。
他见以柔不是特意等自己吃饭,又一副不爱搭理自己的样子,心里越发的闷得慌。
“明天早上就去老房子。”曲寞忍不住开口说着。
“嗯。”她点点头。
“以你现在的情况推测,明天的结果会很乐观。”
“哦。”她也这样觉得。
她对心理学有些研究,对自己的情况能够从专业的角度进行分析。她已经克服了对黑夜和陌生人的恐惧心理,只要过了当年的坎,她相信自己会彻底康复,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你要是好了......我就该搬走了。”曲寞看见她没什么反应,只要把话说得再明白些。
“啊?哦。”以柔听见他要搬走有些意外,随即一想就通了。人家就是为了帮自己治病才住过来,若是自己的病好了,人家可不是要回去了。
放着自己的好房子不住,跟自己挤在一张床上,每天睡得不舒坦,这段日子也难为他了。
这算是什么反应?曲寞把心理学研究的非常明白,却分析不好以柔到底是什么心理。高兴?伤心?还是无所谓?
他想办法挤进了以柔的生活,试图渗透其中,成为以柔不能割舍的一部分。眼下看来,这个策略并不管用。
“我先谢谢你这段日子的照顾和治疗。”以柔是发自内心的说这句话,“如果不是你,噩梦会像影子一样始终跟着我。自我压抑和封闭,只会让我的情况越来越糟糕。等到它彻底爆发的那一刻,我无法想象自己会有多么的崩溃。到那个时候,恐怕谁都无法再救我!”
“你不是我遇过的最严重的心理障碍患者,却让我最棘手。”曲寞看着她说着。
以柔听了有些不解,“为什么啊?”
“关心则乱,你没听说过吗?”他直盯着以柔的眼睛,生怕错过她转瞬间的反应。可惜,并没有他期待中的眼神,从头到尾就是平静中带着一丝迷茫。
“对啊,患者和医生不认识最客观。”以柔总是会找到属于自己的理解方式,“好在我们的接触都集中在工作上,彼此还保持一段相当长的距离。”
“这就是你给咱们之前关系的定位?那你怎么评价咱们现在的关系?”曲寞板着脸,显然有些不高兴。
“现在?”以柔想了一下回答,“朋友未满。”
这次轮到曲寞发蒙,什么叫朋友未满?
“朋友之间相互了解,心灵相通,一起快乐一起悲伤,看过彼此最狼狈不堪的时候。而你看过我崩溃的样子,你在我心里却总是一个样子——衣冠、楚楚。”
“我还以为是衣冠禽兽。”曲寞对以柔给自己下的定义比较满意。“要是照你这个标准,我恐怕永远都找不到朋友。我想,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让我崩溃的事情。”
“偶尔崩溃一次,会彻底释放身体里所有的负面情绪,会让你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好吧,下次我尽量试试。”
他们自认为再平常不过的谈话,总是让其他人觉得崩溃。
吃完饭依旧是曲寞洗碗,以柔靠在厨房门口瞧着,看着看着突然冒出一句,“曲队,你要是搬走了,以后是不是就得我自己吃饭,自己洗碗了?”
“好像是,除非有人接我的班。”看样子以柔开始发现他的好处了。曲寞听了这话,板了一晚上的脸舒展开。
“那我以后就不用每天去超市买菜,不用每天晚上做三四个菜,自然就没那么多碗筷要洗了。”以柔的声音里带着轻松的感觉。
额,曲寞的脸又板起来。他觉得跟以柔在一起,早晚有一天自己会崩溃,她怎么就不按套路出牌呢?
“走吧。”曲寞把手擦干净,“我上来的时候就看见于大妈下去,广场舞早就开始了。小公园那边肯定都是孩子,不知道树下的长椅有没有人坐。”
他们习惯了吃完晚饭就去散步,沿着马路走到附近的街心公园。在里面溜达一阵,然后再原路返回。
住在这一片的居民大都喜欢去这个小公园,随便看见谁都觉得面熟。大家都很友好,见面相互微笑点头打招呼,还有热情的人会聊一句两句。
以柔慢慢喜欢上这样接地气的日子,不再把跟人接触当成一种负担。
两个人溜达到天快黑,这才往回走。到了家轮流洗澡,然后上床睡觉。
以柔不再需要催眠,也不需要心理暗示,就能睡个好觉。
第二天,他们简单吃过早饭就去老房子。一路之上,以柔都在苦苦的回忆,可脑子里还只是案宗上面写的那些信息。
当时的她已经十岁,应该有记忆力。她明白,自己是创伤后遗症,下意识的不想记起那段,大脑深处在排斥。
“你准备好了吗?”曲寞把车子停在老房子外面,熄火,然后扭头询问着。
“嗯。”以柔点点头,下车,打开门走进去。
可能是长期不住人的缘故,屋子里有股浓重的发霉味道。以柔把窗户打开,又把盖在家具上面的白布解开。阳光照在餐桌的小碎花桌布上,她的眼前浮现出妈妈把插着鲜花的玻璃瓶放在桌子上的情形。
她的眼睛立即变得湿润,往事像开闸的洪水倾泻而出。她想起了爸爸妈妈带她去游乐场的情形,想起了自己上一年级得第一张奖状时的情形,想起了自己参加比赛获奖时的情形......
以柔在屋子里慢慢转悠着,用手轻轻抚摸着屋子里每一件家具,每一个角落。
上次她自己过来,心里多多少少还带着恐惧,匆匆看了一遍并没有做过多的停留。
这次,她要找回丢失的记忆,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她再次回到餐厅,在椅子上坐下来,妈妈插花的记忆再次涌上来。
那时的妈妈还很年轻,她满脸微笑,嘴里哼着轻快的小曲。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跑过来,抱着妈妈的大腿撒娇着。
不知道妈妈说了什么,那个孩子笑着往卧室里面跑,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咯咯的笑着。
以柔跟着她走进了卧室,看见她打开衣柜门钻进去,然后嘴里还喊着“妈妈,快来找我啊!”
突然,记忆戛然而止,就像放了一半的电影突然停电了。
“曲队,现在就给我催眠吧!”以柔要求着。
曲寞点点头,让她平躺在床上,手脚自然放松,闭上眼睛。
如果光是催眠促进睡眠,一般的催眠师就能做到。可现在曲寞要做的是激发她潜意识中被隐藏的记忆,这就有些难度。
“放松身体,放空大脑。”曲寞的声音很轻柔,以柔很快就陷入半梦半醒之中,“以柔,你能听见我说话吗?要是能听见就点点头。”
以柔微微点头,他又接着说:“现在,跟着我往前走,回到十五年前的那个早晨。你看见了什么?”
不一会儿,就听见以柔轻声回答:“妈妈,鲜花,餐桌。”
“很好。”曲寞继续引导着,“你走到妈妈跟前,看清楚她在做什么?你在哪里?”
“妈妈在唱歌,很好听。我从卧室里跑出来,跑到妈妈跟前......”以柔描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