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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与莱伊的这次会面是非常愉快的。?? 特别是在他同意以75万马克(差不多3o万美元)的价格把基金会名下一家大型轴承加工厂的股份卖给莱伊后,这个贪婪的和戈林有一拼的胖子更是热情得不得了。
他还邀请约翰下周去巴登巴登出席“欢喜力行团”名下一家新温泉疗养院的落成典礼。巴登巴登可是欧洲著名的温泉度假胜地。去泡泡温泉,放松一下当然很不错,但约翰还是婉言谢绝了。
要是莱伊邀请他去家里参加艺术沙龙的话,他还有点兴趣。毕竟可以见识一下传说中的绝世美女。出席纳粹的公开庆典活动还是算了,约翰可不想被媒体拍到他和纳粹高层走得太近。约翰可不想以后被外界打上法西斯主义支持者的标签,查尔斯·林德伯格那个哥哥就是前车之鉴啊。
想到林德伯格大哥,约翰突然醒悟过来了,斯多勒说的那个将会出席戈林别墅宴会的“美国著名人物”很可能就是他。
如果说霍华德·休斯是约翰他们这批爱好飞行的美国精英家族子弟中的“带头大哥”的话,查尔斯·林德伯格就是他们的“精神领袖”。
林德伯格的父亲是一名美国国会议员,十几岁的时候,他就表现出了在飞行方面的卓越天赋。1927年,25岁的林德伯格成为了世界个成功进行单人不着6跨大西洋飞行的人,这让全世界有飞行梦想的年轻人都视他为偶像。
当年,就是林德伯格手把手地教会了约翰他们驾驶飞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林德伯格可以算是约翰他们这些人的老师和领路人,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度非常亲密。
直到1932年,那起可怕的绑架案生后,性情大变林德伯格才逐渐与约翰他们这些人疏远了起来。
当时,一名绑匪从林德伯格位于新泽西州的豪宅中绑走了他2o个月大的儿子,并勒索五万美元赎金。尽管林德伯格付了赎金,但71天后,孩子的尸体还是在一处灌木丛中被现了。
虽然在经过了两年多的艰苦调查、取证和审判,嫌犯豪普曼最终被执行了死刑,但这起案件依然疑点重重。很多人都坚信豪普曼是无辜的,陪审团是受到了林德伯格家族的压力才做出了“有罪宣判”。
这起案件在当时轰动了整个美国。国会还因此颁布了“林德伯格法案”。该法案规定:若绑架案在一周后还未获侦破,那么就推定绑架犯已经越过了州的边界,联邦调查局自动对该案享有管辖权。这让联邦调查局第一次获得对地方案件的办理权。
即使在大西洋彼岸的欧洲,“林德伯格绑架案”也影响深远。英国女侦探小说家,被后世称为三大推理文学宗师的阿加莎·克里斯蒂在1934年还根据这起案件创作了著名小说《东方快车谋杀案》。
对于外人来说,这起已过去多年的绑架案不过是一个谈资而已。但对于林德伯格本人来说,却是个异常沉重的打击,他的性格从此变得有些孤僻和偏激。
除了偶尔作为美国6军航空队成员外出进行特技飞行表演外,他把更多的精力投向了政界,成为了著名的孤立主义组织——“美国优先”的言人。
如果只是变成了一名孤立主义者,约翰还用不着为这位老大哥担心,毕竟这种思潮目前还是美国的主流。
关键是林德伯格在多次奉美**方之命前往德国执行任务后(主要是飞行表演之类的军事交流活动),被纳粹洗了脑,成了一名法西斯狂热份子。他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表示反对与纳粹为敌,主张与德国建立中立关系,并批评犹太人在背后操纵试图将美国推向战争。
这些亲德国纳粹的行为后来几乎毁了他的下半生。特别是在他接受了赫尔曼·戈林授予的“德意志鹰勋章”后,人们开始质疑这个曾经广受民众尊敬、爱戴和同情的飞行英雄对国家的忠诚。
二战爆后,林德伯格因为宣传亲德言论和拒绝退还德国勋章而被清除出了6军航空队。即使在美国参战后,他改变了对纳粹的看法,申请重新入伍,但仍然遭到了军方的拒绝。最后,他只能以平民顾问的身份做一些协助训练飞行员的辅助工作。
林德伯格原本很有希望成为像杜立特中将那样的空军英雄的。结果因为被纳粹蒙蔽,葬送了自己在军界和政界的大好前程。
历史上,除了林德伯格,老亨利·福特也因为在德国建了个汽车厂,拿了希特勒一枚勋章,结果遭到了国会没完没了地调查。
那时候,福特家族可以说是砸锅卖铁、拼尽全力地帮美**方生产军用汽车和动机,甚至连埃德塞尔都活活累死了,才摆脱了被清算的命运。
这些前车之鉴,约翰一定不能忘记。万一一不留神,被纳粹塑造成了法西斯主义的支持者,那就麻烦了。
等等,林德伯格现在不会还没接受纳粹的勋章吧!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约翰就坐不住了,连忙让戴维斯找来近期的报纸。果然,上面只有林德伯格来德参加特技飞行表演的消息,没有提到授勋的事。
也许还来得及,约翰连忙让戴维斯备车送他去美国大使馆。虽然近几年,约翰和林德伯格的联系少了,但他心里还是很尊敬这个老大哥的。哪怕有一线可能,他也要竭尽全力去阻止“悲剧”的生。
约翰原本是去求见美国驻柏林大使馆6军武官的。林德伯格是以6军航空队飞行员的身份来参加飞行表演的,使馆的6军武官肯定知道在哪能找到他。没想到,接待约翰的却是在“诺曼底号”上认识的海军武官维克多中校。
“你好,约翰。见到你真高兴。”维克多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热情地拥抱了约翰。
“你好,维克多。看来你在柏林过得不错,海军部那边可不会给你这么大的办公室。”再次见到维克多,约翰也很高兴。
维克多把约翰拉到会客区的沙上坐下,“他们说你找安德森中校(6军武官),他出去办事了。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你,就让他们把你带过来了。”
约翰想不出维克多能有什么事要找自己,但他一时也顾不上这些了,“你知道林德伯格他们住哪吗?我有急事找他。”
“林德伯格,那个飞行员?你找他干什么?”维克多有些狐疑。
“你知道戈林要给他授勋的事吗?”约翰直截了当地问道。
“听说了,华盛顿那边对他私自和纳粹军方接触很恼火。安德森中校这会正在劝他放弃接受勋章呢。不过这跟你有什么关系?”维克多的表情有些奇怪。
“我十几岁的时候就认识他了。你快把他的住址告诉我,这事无论如何也要拦下来,这会毁了他的。”约翰有些急了。
维克多却似乎松了口气,他让约翰先别这么着急。“授勋仪式是在后天,你有的是时间去劝他。现在还是先操心操心你自己的事吧。”
“我自己的事?我能有什么事?”约翰被维克多弄糊涂了。
“你还真是只看得到别人,看不到自己啊。”维克多被约翰的迟钝逗乐了:“纳粹盯上你了。对他们来说,你可比林德伯格有价值多了。你们范德比尔特家族怎么说也是美国的老牌家族了,这么多年光背后接受你们家族资助的议员就有多少。你六月份那次国会演讲后,也算是个名人了。要是公开支持纳粹的话,影响力不比林德伯格大多了。”
听了维克多的话,约翰心里一惊。“你是知道我对纳粹的态度的,怎么可能支持他们。”
“关键是别人不知道啊。”维克多说,“你一来就住到了戈林的隔壁,和他手下那帮人打得火热。昨天还和莱伊一起四处乱逛,外人能不误解吗。昨晚大使还召集我们开会讨论你的事呢,要不是我之前知道你的态度,我也以为你亲纳粹呢。”
约翰的汗都快下来了,自己还是太嫩,一点政治敏感性都没有。难怪斯多勒、莱伊这些人都这么热情,原来是打得这个主意,自己这次真是失策了。
“这事知道的人多么?”约翰已经顾不上担心林德伯格了,还是先顾好自己要紧。
“放心,他们还没摸清你得态度,所以没有大肆宣扬。”维克多安慰道,“你自己还是多留个心眼吧。戈培尔的手下(德国国民教育与宣传部部长)可不是吃素的,当心他们硬把你包装成纳粹支持者。”
约翰知道维克多说得有道理,万一纳粹把他说过的场面话断章取义地宣扬出去,那可真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还有个事要提醒你。”维克多说道:“遇事多跟戴维斯商量。他受过专业训练,比你有经验多了。你们刚到的第一天,他就现事情不对了。”
“他跟你们联系过?”约翰又吃了一惊,这帮特工行事还真隐蔽,自己都丝毫没有察觉。
“是啊,他怀疑你们路上遇到的那个小律师有问题。我们查了一下,那家伙是盖世太保的人,你们应该是一入境就被盯上了。”
原来如此,约翰明白了。盖世太保一开始可能只是怀疑他来柏林另有目的。监控了一段时间后,现约翰并不“敌视”德国,就顺水推舟地想利用一下自己。
看来德国不是久留之地啊,约翰决定赶紧把基金会的产业都买了,尽早离开德国,越快越好。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要去见一见林德伯格的。不光是为了劝说这个老大哥,他也需要在这些外交人员面前明确表示一下自己的态度,可不能让国内对他也产生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