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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幽玄之主露出几分意外之色。
“轰隆隆……”
伴随雷霆滚动,金芒万丈,有响亮诗号响起,震撼天外方山:
“吾道曦,恨无名,倦看九霄风云起。”
“掌三才,动乾坤,问鼎神州天地人。”
瑞光升腾,彩霞翻飞,一袭金衣,由远而近,落至山巅之上,足不沾尘,却自有仙风道骨。
一模一样的面孔,截然不同的气势,在金衣道者出现的刹那,众人都跟着意外。
“是墨白吗?”
“若是,那这又是谁?”
血毒老祖眸光撇向被金芒包裹的染血白衣,奄奄一息,受创严重。
“是谁动手?”
倦九霄生气了,许久未曾动怒,他暗淡眸子撇向周遭,被扫过的人如遭雷殛,不住身形地往后退。
“可怕,太可怕了。
血毒老祖,魔夜等人纷纷后退,凝神以待。
“你来了……”
声音虚弱,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终结,内心愧疚不减,墨白不金光包裹,悬浮半空,他艰难伸手,要拿回药瓶,解药,救苏辛的解药。
“你……”
倦九霄皱眉不忍,欲言又止,最终挥手,包裹药瓶的金芒落至自己手中,他盯着意识模糊的墨白,高声道:“小子,药瓶在我手里,你不能死,你如果死了,我就将他丢下万丈深渊。”
他做了做样子。
“哈……”
轻笑一声,夹杂多少无奈,白衣摇头,嘲弄道:“你觉得我会死吗?”
“当然不会。”
倦九霄与白衣相似一笑,旋即挥手,真元汇聚,卷向墨白,用以修复其体内创伤,做好这一切后,他看向幽玄之主,沉声道:“继续拦路,还是放行?”
“三招还未结束。”
幽玄之主负手,即便金衣到来,他也不怯,甚至自信更胜一筹。
“我隐约猜出你的身份了。”
倦九霄淡然一笑,衣袖翻飞,护体罡气伴随璀璨金芒贯通天地,他遥遥一指幽玄之主,道:“最后一招,就由吾来接下。”
“那你可知道,本座期待的是什么?”
并不意外,幽玄之主抬眸问道。
“自然。”
话语甫落,倦九霄身形瞬闪,腾空九天之上,双指并拢,其上神辉点点,环绕周身,他眸光撇向远处。
裂开山石的神锋,金芒依旧璀璨。
“嗡嗡嗡……”
动了,金锋动了,旋即裂开山体,疾射而出。
剑鸣,身动,握在金衣道者手中,如虎添翼,展现无上道威。
“小子,看清楚了。”
即便白衣逐渐昏迷,倦九霄依旧开口提醒,清秀面庞上不悲不喜。
金衣,金剑,仿佛一体,伴随璀璨金光,妖邪避退,万法不侵。
“这是……”
白衣勉强睁开眸子,看向九天的道影。
“湛若一念,元神一剑。”
虚空上,倦九霄声音低沉,风轻云淡,遥遥一指,神锋轻颤,围绕金衣旋转,最终化作一抹金芒,缓缓破空而去。
真正的元神一剑,只此一念。
一剑。
意念的一剑。
平淡无奇的一剑。
有迹可循,无处可避,伴随罡风,仿佛时间静止,涌动的风云停下,被狂风吹拂的古树伫立。
观战的人也跟着再无任何动作。
“嗡……”
剑芒所至,天地一肃,刺向幽玄之主。
元神一剑。
真正的元神一剑。
幽玄之主神色凝重,倒退半步。
“喝!”
沉喝一声,他首现凝重之色,沉着以对:“玄极武经—万法归一!”
双掌起落,避无可避的一剑,迎接的是玄之又玄的一掌。
掌,匹敌天下神兵之利器。
剑,谱写春秋一式之传奇。
掌剑相交,金芒盛,暗芒起。
“轰隆隆!”
天地变化,双强交汇之地,山巅被光华淹没,不复存在。
良久,光华不肯消散,白衣凝眸,不见其中情况。
天外方山,世外之地,甫遭强击,随着光华掩去,硝烟散尽,就见山巅上,满目疮痍,剑痕无尽,刻下生死交锋。
“呃……”
闷哼一声,倦九霄倒飞而回,屹立虚空,嘴角溢出鲜血。
幽玄之主也不好受,倒退数步,体内气机不稳,凝视金衣道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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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强大气机反哺,墨白受创身躯逐渐好转,那至极至神的一剑,他全数印入脑海,原本的迷雾叠嶂瞬间消弭,取而代之的是通透豁达,原来,真正的湛若一念,该是如此。
不存杂念,不悲不喜,唯有一心一意,若化悲为力量,那怒同样也是一剑。
元神一剑,元神一剑。
果真奥妙无穷。
山巅上,黑影首度现红,然而他气息依旧恐怖。
“三招已过,你该不会反悔吧?”
倦九霄负手屹立虚空,凝视山巅上的人。
元神一剑,的确强大,但以地神巅峰对阵入道之人,仍旧天壤之别,能让其受伤,已是极限。
何况,身边白衣伤势不轻,需要救治,他不想拖,也拖不起。
“呵,本座向来说一不二。”
肩头伤口黑芒一闪,瞬间愈合,受创的幽玄之主,顷刻间,恢复如常,他负手,眸光看向白衣:“但本座需要一个足以放心的保证。”
话语甫落,他挥手,远处古树出现,撤去白布,被堵住嘴的素衣女子绑在古树下,美眸通红,有泪水泛出。
方才的一切,姬问雅看不到,但听得到,她听得仔细,听得清楚。
墨白为了救人,宁愿独闯龙潭,宁愿下跪叩首,重情重义,却偏偏落得这般下场,白布撤去,她看到了受创的白衣。
盘膝虚空,被金芒包裹,正缓缓恢复,这让她松了口气,但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紧张的心,再次提起。
“这女子,你不陌生吧。”
幽玄之主负手,缓缓开口,询问墨白。
“嗯?”
白衣闻言,睁开双眸,看向素衣女子,四目相对的刹那,他再露出怒色,很快,又笑道:“你敢对她出手吗?”
姬问雅的身份,与魔武皇关系密切,是皇月城血脉,幽玄之主怎会动手。
“吾有何不敢?”
然而幽玄之主,便是如此,他声音阴鹜:“本座敢赌,你敢赌吗?”
赌的是什么?
命!姬问雅的命!
白衣沉默,确实,他敢赌,自己不能。
“你要如何?”
半晌,墨白妥协,体内受创颇重,但随着倦九霄强大真元反哺,已恢复两三成,他心头沉重,被幽玄之主盯着,似如毒蛇跗骨,难以驱除。
“呜呜……”
素衣被绑,不能言语,拼命摇头,示意其不要上当。
但此刻,谁都不知白衣内心想法。
或许,倦九霄知道,但他不语,沉默以对,凝视幽玄之主。
或许,幽玄之主知道,但他冷笑,这是想要的结果。
“自断双腿,才能减除你对本座之威胁,同时,也能留你一条残命!”
双腿……
对修道者而言,双腿再生,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自断双腿,如同自断武道一途,此生难寸进,成为废人。
“怎么,你不肯吗?”
看到墨白沉默不语,幽玄之主声音带了几分趣味,他狠声道:“不自断双腿,本座会让你葬身此地,当然,还有美人儿相伴。”
“你……”
白衣握紧了拳头……
“老家伙,你太自信了。”
倦九霄不甘寂寞,他负手而行,落至山巅上,相隔百丈之远,遥遥相对:“倦九霄要带走之人,还从未有人拦住。”
身为地神巅峰,一身修为难测。
幽玄之主不确定能拦住,然而他依旧很放心。
因为素衣女子—姬问雅。
一个有情有义之人,他最大弱点,莫过于此了。
正因为情义二字。
白衣陷入艰难抉择。
满目疮痍的天外方山沉默到只剩下风声。
幽玄之主不语。
倦九霄欲言又止。
事不关己的众人更是不言。
唯有“呜呜”声音响起,飘散风中。
素衣女子眼圈通红,不愿意墨白为自己付出代价,拼命摇头。
“哈!”
半晌,白衣轻笑一声,起身之余,身形缓缓落地,他摇头,没有去看被捆在树下的姬问雅,叹声道:“如果没有她,或许我早已暴尸荒野,如此艰难决定对你们而言,这是愚蠢,但墨白该做的,只求无愧于心罢了。”
话语落,再抬手,残存真元汇聚锐芒,猛地斩向己身。
“你疯了?”
倦九霄见状变了脸色,要阻止,然而下一刻,他就不能再动弹。
强者气息锁定自己。
若出手,下一刻,将会面临杀机,届时,双腿不保是小,丢命是大。
电光火石一念,再抬眸,但闻“咔嚓”一声,金衣再阻止,已然不及。
痛,痛彻骨髓的痛。
失去知觉的人不语。
伴随血水遍地,无力支撑的白衣身子倾斜。
“扑通”一声,黄沙染尘,墨白跪在地上,抬眸凝视素衣女子。
人这一生,亏欠多少,就该弥补多少。
希望哪怕渺茫,只要还剩一丝,沉默少言的人终究会抓住,不肯放手。
即是残躯倒地,付出这般代价……
“墨白!”
终于,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姬问雅嘴里被塞住的白布吐出,她声音凄厉,眼眶中泪水再也止不住落下。
她想不到,竟会有这般愚蠢的人。
弱肉强食的神州,在她心里,第一次起了变化。
自己是谁?一名弱小蝼蚁罢了。
眼前白衣是谁?大周神策侯,高高在上的神策。
这个世界真的还有情义存在吗?
若没有,眼前的一幕幕场景,又代表什么?
悲泣,不知名的悲恸上涌,焚灼素衣身躯,焚灼理智,让她渐渐昏迷过去,身上散出可怕的血芒,环绕周身,萦而不散。
引起众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