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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可能要去见你了。”胡化天捂着留血的手臂,整个脑袋都晕乎乎的,他现在只是凭着本能在跑。
“我是真的没用啊,呵,还想一个人进深山追那帮子坏鬼...简直就是蠢蛋。”
胡化天倒在一棵树前,眼前的场景似乎开始模糊,过去的一切就好像走马灯一样在他的眼前浮现。
隐约之间,他似乎看到有一个人影凑来,他眼神模糊,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来干什么,也许是陌生人,也许是那一伙偷猎团队来补刀的吧,在伤口的刺激下,他也逐渐的放弃了抵抗,开始说起胡话来。
不管眼前的人是谁,只要是人,能听懂便是好的。
胡化天脸上冒着冷汗,咧着嘴胡话道:“护林站没有网络,只有一台收音机,一台电视机,还有一个放录像带的机子,我和我爸,最喜欢的电影就是《密西西比》了,在他们身上,我们好像都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英雄啊,拿着枪,守在林子的边缘,跟丑国超人穿着红内裤一样,闪闪发亮,谁看了都爱戴。”
“可现实好像不一样啊,我当林子的英雄,相亲的时候在饭桌上成了狗熊,他们一听我是护林员,三千块工资,无编制,一年三百六十天在树林里过,好家伙...直接就借口上厕所跑了,连饭都不吃完先,好歹跟我把账单aa了啊...也许在她们,甚至绝大多数人看来,咱不是穿着红内裤的超人,而是超人的红内裤吧。”
“以前老是有人问我...为什么要坚守在这个破地方啊,现在甚至还要交待在这里,坦白说,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唉,可惜的还是,老爹好歹还有婆娘呢,我这一辈子连个婆娘都没有,想想,我这一生还真的亏啊...”
胡化天已经放弃抵抗了,也许就这样交待在这儿,才是他最终的归宿吧。
没想到,眼前这模糊的影子居然没有给他最有一击,反而是冷不丁的说道:“呵,伤成这样了还能说胡话,您这胡化天的名儿还真没起错,当真是胡话连篇。”
此时此刻,胡化天终于是忍受不住,昏了过去,然而昏过去之前他有一阵片刻的清醒。
眼前貌似...是一头牛。
而且这头牛,貌似还在帮他包扎伤口?
......
几人追了有好一阵子,却因为林木环境而走丢了目标,胡化天好歹是林子里的护林员,知道走哪条路是最容易甩脱的。
“舅舅,都怪你,跟丢了吧。”
另一边,陈塘却是已经开始抱怨起了陈柏同了。
“闭嘴,有你这么跟老大说话的吗?”
另一个人开始斥责了。
然而很快就有了帮陈塘说话的人了:“塘仔说的也没有错,这一次老大是做岔了,想发善心给人祈祷那也得找到人先啊,现在人还没找到...”
面对质疑声,陈柏同没有多说,二话不说将手中的土喷子,对准了一个起哄的汉子,砰的一声,那汉子便应声倒下,身体抽搐几下便没了声响。
整个队伍鸦雀无声。
陈柏同淡淡的说道。
“继续追。”
陈塘似乎是有些畏惧,说话的声音都小了一些。
“叔...”
“不尊重生命的人,其生命也不值得被尊重。”陈柏同收起了武器,淡淡的说道:“继续追,不要停。”
其手下的人看着倒下的同伴虽然也是心有戚戚,但还是跟着这位有着不二权威的老大,盗猎团队的领导核心。
陈塘往前追,还是忍不住抱怨道。
“叔,你这样做,真的有意义吗,还搭上咱们的兄弟。”
如今也就陈塘敢反驳了。
“任何一个生命都是宝贵的,包括死在我们手中的生命。”陈柏同追寻着血迹说道:“尊重生命也是尊重自己,你要明白这个道理。”
“我们杀害,我们掠夺,是血淋淋的生命成就了我们的现在。”
正当陈塘想要继续抱怨的时候,前方却是出现了一个人。
身着道袍,打着伞,气质非凡的道人。
场面一度非常的尴尬,一个道人,还有一伙子拿着武器的盗猎队伍。
相互打了照面,气氛尴尬之后,陈柏同叹了叹气道:“怎么今天的运气那么差,一而再再而三的,怎么老是给我出这种幺蛾子。”
“道士兄弟,没什么好说的,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太好吧。”
陈柏同还是像之前一样,很有仪式感的拜了拜。
不过陈塘可没有那么好说,直接端起武器朝着道人发射去。
“md,整那么多花里胡哨的,给爷死。”
也许是对自己舅舅不满的发泄,陈塘完全没有听命就开枪了,甚至还开了几枪。
火药激起一阵难闻的烟气。
陈柏同也是沉默,像是默许了陈塘发泄的行为。
“死了吗?死了继续追那个护林员。”
陈塘阴沉着脸,收起武器就要继续赶路追杀,然而却传来一阵清朗的声音。
“贫道只是一路过道人,便急不可待的要痛下杀手,何苦来哉?”
只见那道人声音出现在身后,众人猛的转过身去,却见那道人居然出现在身后,拿着纸伞,整个人气质虽然飘然若仙,却有一丝肃杀之感在里面。
“你...你...你不是在前面吗?怎么跑到后面去的?”
陈塘愕然的看着道人,之前分明是看到他在身前的,怎么一下子到身后去了?
然而很快戾气就取代了愕然。
动物也杀了不知道多少,人也不是没有杀过,就算是鬼,也杀给你看!
“给爷死!死!死!”
一阵连发,直到陈塘将火药打完,他喘着粗气,咧着牙道。
“死了?死了没?”
“陈...陈塘...你...你看...”
顺着队友颤抖的声音望去,却见道人已在另一侧,纯白的道袍飘荡,巍然不动,仿佛刚刚的弹丸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一点痕迹。
“陈柏同,尔言尊重生命,便是这样尊重生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