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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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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祥帝今天难得起了兴致,带着儿子和大臣去狩猎,林侯年轻的时候也算是文武双全,自然陪着去了。圣人今天心情不错,甚至亲自下了场,射了几只鹿、兔子回来。皇帝都显了身手,这些大臣们自然不能闲着。纯文臣就算了,但凡能骑得了马,挽得了弓的,都兴致勃勃的下了场。

    林侯自然也不能免俗,不过,到底是有年纪了,骑马跑了一天,等到晚上回家的时候,就感觉胳膊、腿儿都不是自己的,连下马都是靠人扶下来的。

    林如海回来的时候,正碰到他爹扶着大管家林良跟蜗牛似的,一点点的往前挪步。他连忙上前见礼,笑道:“老爷这是怎么了?”

    林侯瞪了他一眼,“不孝子,还不快扶我进去。”

    林如海忙扶了林侯,两人一同往大书房蹭,林侯摆了摆手,伺候的人立刻闪远了些,他压低了声音:“圣人的身体怕是真不行了,几个皇子如今争得厉害,便是宁王爷也不能免俗,以后怕是有一场龙争虎斗,你要小心,不可牵扯过深。”其时,他是提醒儿子,他跟宁王走得很近,容易成了被打击的目标,必须要提高警觉。

    林如海也跟着压低了声音:“儿子省得。”宁王萧谨自从入了礼部学习之后,便少往书斋而来,却时不时的会请林如海、杨泽几人出去聚聚,就连宁王妃也会常叫贾敏过府说话。上个月,宁王妃有了身孕,旁人都懒得见,偏偏跟贾敏的关系越见亲密,几日不见就想得厉害,惹得宁王常笑,他老婆看他都没有见了贾敏亲热。两家人关系这样密切,也不怪在萧谨越发得启祥帝喜欢之后,其余几个皇子就越看林如海几人不顺眼了。

    林侯心中明白,不过白说一句,“你与宁王……唉……”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当日,儿子拜入袁先生门下,他还兴奋得很,如今却是有些后悔了。

    林如海洒然一笑,“老爷不必忧心,我观圣人与宁王之间的相处,极为相谐,宁王也未必没有机会。”虽说圣人心难测,可看看现在长成的几个皇子,二皇子、三皇子不用说了,皇帝就差没把讨厌两字挂脸上。四、五两位,生母低微,儿子都封王了,其母位份也不见长,可见他们在皇帝心里的地位了。到是宁王萧谨,母亲身为淑妃,自身也很得皇帝的喜欢。看看从他老婆怀孕开始,宫中赏了多少东西。如果,皇帝身体真的不好的,宁王上位的机会反而最大。若是圣人身体依然健康,那宁王萧谨才叫麻烦呢。

    “希望如此吧。”林侯唉了口气,他们这算是被迫站队么?

    “父皇,还用不用再加点劲儿。”萧谨的手按在启祥帝身上,专注的按|摩,时不时的问下父亲的感受。

    启祥帝惬意的趴在软榻上,面上带笑,随意问道:“小七,你这又是跟谁学的?”

    “如海。”萧谨想都没想就把林如海给卖了。

    “他?”

    萧谨笑道:“如海有早起晨练的习惯,林侯知道了,便也每日起床,跟如海一起活动活动。初时,便觉着身子酸痛,如海特意请教了太医,每日晨练之后,都会给林侯放松一下。”

    “哎,老了,年轻的时候骑上一天的马也不觉得累,今儿才骑了多大会儿,就起不来床了。”启祥帝感概道,“所幸,朕还有个孝顺儿子,不必羡慕林律那老东西。”

    萧谨腼腆一笑,“儿臣见父皇比林侯年轻多了,今儿见林侯头发都白了大半。听如海说,他父母身体都不大好,林夫人常常生病,林侯嘴硬,身子有什么不爽的,也不肯说。如海为了这个,愁得头发都快掉光了。”

    提到林如海,启祥帝想到了他的岳父贾代善,长叹了一声。

    萧谨偷眼去看启祥帝的面色,咬了咬牙还是说了:“父皇,您可要保重身体,有什么不适之处,一定要早宣太医。”

    启祥帝闻言,面无表情的盯着萧谨看,萧谨也坦然看了回去,片刻之后,启祥帝露了出一个微笑,“小七,你是个好孩子。”说完,坐起身,笑道:“走,看看你母妃去,咱们今儿打的野物,正好让她尝尝鲜。”

    萧谨笑着应了一声,上前扶了启祥帝起身,一直到出宫门,往淑妃的宫中而去时,他才觉得身上都被了汗水湿透了,风一吹,凉飕飕的。

    宫中启祥帝与淑妃和萧谨和乐溶溶,靖安侯府的书房里,却是寒冰刺骨,满屋子伺候的人,一声儿不敢出,气氛阴郁的吓人。

    却说之前,林如海把林侯送回了书房,又好好帮他敲打了一遍,林侯觉得浑身的酸疼去了大半,才笑眯眯的坐了起来,“如海,我打了鹿回来,已经送到厨下去了,晚上陪我喝一杯。”

    林如海一听林侯打了鹿回来,手就痒了,腾得一下起身,笑呵呵的说:“儿子亲自下厨,给老爷做两道下酒菜。”儿子孝顺,当爹的自然高兴,连声道:“去吧去吧,做得的不好,我可要罚你。”

    “老爷宽坐,儿子去去就来。”林如海脑子里已经开始转了,什么红烧、干煸、炙烤等等,各种作法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甚至还想着余下的就做了肉脯,他老婆一定喜欢。

    林如海去了厨房,林侯嘴角吟笑,自取了卷书读了起来。忽然,外间的书童来报,说是表姑娘有事要见侯爷。

    林侯一愣,眉头就皱了起来,他以为尚凤芝姐妹是受了什么委屈过来诉苦的。“叫她进来。”心道,还好儿子出去了,不然真不好让他们见面。

    尚凤芝早就派了丫头打听着,一旦林侯回府,立刻就去回她。小丫头得了赏钱,真的悄悄去跟自己哥哥打听,等听了林侯已经回了府,在前院书房正跟大爷说话呢,连忙回去告诉了尚凤芝。

    尚凤芝听见林如海也在书房里,到踌躇起来,左思右想之下,一狠心还是前院来了。她们姐妹无依无靠的,自己若是做了林如海的妾,那妹妹怎么办?就林夫人现在的状况,妹妹的终身她根本管不了,还不是要托到贾敏手里。在这府里住了几年,大奶奶贾敏是个什么性子,尚凤芝自认还是知道一些的。她的嫉性是大了些,容不有人亲近林如海,若是自己真被林夫人弄成了林如海的妾,不管是不是她自愿的,她和妹妹都站在了贾敏的对立面。贾敏恨上自己,怎么可能尽心尽力给妹妹寻个好人家,不暗害一把就不错了。就算为了自己妹妹,这事也不能答应,哪怕就此得罪了林夫人,也是没法子的事儿,谁让她斗不过儿媳妇呢!

    尚凤芝拿定了主意,进了书房,就往林侯面前一跪,也不流泪,也不哭诉,只平静的说:“舅舅,我和凤芸虽然父母双亡、家道中落,不得不投靠舅舅。可我们到底官宦之家的女儿,父母虽亡,我们姐妹却不能污了他们清白的名声。”

    林侯听得一头雾水,“这话从何说起?可是府里有人说了什么闲话?或是有人委屈了你们?只管说出来,我替你们作主。”

    “舅舅,凤芝姐妹身受舅舅大恩,本来粉身碎骨以后。按说舅母有命,我们不该反驳,可……哪怕为奴为婢,我们姐妹都无怨言,唯有给表兄作妾一下,万万不可。请舅舅体谅,只这一点,我姐妹万不能依从。”言罢,用力磕了几个头,跪在当地,默默无语。看那模样,比哭出声来,更令人心酸。

    听了尚凤芝的话,林侯气得浑身乱颤,若是林夫人在此,他能直接掐死她。好半天,平缓了怒意,才道:“好孩子,快起来,你舅母病糊涂了,她的话作不得准的。”真是好话说了无话,才把尚凤芝哄了回去。

    林侯坐在书房里,脸黑得堪比锅底。这个祸害是不能留着了,原本想着,徐徐图之,看来是不行了,再留下去,不知还要出什么夭蛾子,林家的名声,他的名声,儿子的前途,儿媳妇肚子里的孙子,说不定都要毁在她手里。这是哪里来的野鬼,与林家这样大的仇恨,不把林家家毁人亡,她就不甘心是么!

    松风院内,尚凤芝去了书房的事,很快就有人报给了贾敏。贾敏略想了想,很容易就联想到林夫人身上,能逼得尚凤芝去找林侯告状,林夫人也算是有能耐了。说起来,贾敏一直不明白,这人往死里作到底是为什么?林如海也不是她亲儿子,他有没有孩子,跟她有一毛钱关系么?这么担心林如海断子绝孙,她这是母爱没地方显了么?

    林如海乐乐呵呵的忙了一通,张罗了一顿全鹿席,美滋滋的叫人给他老婆送去,自己则来了书房,打算陪林侯吃饭。一进书房,就觉得气氛不对,太压抑了。

    林侯见儿子回来,勉强露出个笑脸来,“太太身子不爽利,我得过去看看,你回松风院陪你媳去吧。”

    林如海真是千愿万愿的,又得表现一下孝顺,“儿子跟老爷一起去看太太吧。”

    林侯断然拒绝,“不用,太太身子不好,人多了看吵到她,你有这份孝心就行了。”那又不是儿子亲妈,只是个恶鬼,万一伤到儿子怎么办?林侯现在恨不能把儿子和林夫人完全隔离开,再不见面才好呢。

    林如海被林侯赶回了松风院,自己则去了正院。他一见林夫人的脸,心中止不住杀意上涌。用力闭了闭双眼,让人摆了饭,他端起碗,颇有些食不下咽。

    林夫人偷眼看向林侯,见他面沉似水,也不敢多言,默默吃着饭。这一顿饭,她只觉得吃得赌心,然后又有些喘不过气来。

    饭后,林侯也不走,端着茶碗静静的坐着,弄得林夫人也不能走,就这么陪坐着。

    林夫人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开口问道:“老爷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

    林侯侧头看了她一眼,让林夫人后背一凉,不自觉得起了一身白毛汗。林侯这个眼神,着实让人害怕。看她的眼神里,冰冷的没有一丝热乎气,就像是在看生死仇敌,而不是他老婆。

    “都下去吧,我有话要跟太太说。”林侯挥了挥手,屋内伺候的丫头慢慢退了出去。才到外间,就被院内早就等着的人给堵了嘴,绑到一边去了。百合几人吓得浑身乱战,不知自己犯了什么事儿,被老爷抓起来。

    屋内,林夫人还不知道自己身边的人都被抓了,她正强笑着问林侯:“不知老爷要跟我说什么?正好,我也有件事要跟老爷商议。”

    林侯低喝了一声,“来人。”

    “老爷!”一个面容平凡的男人应声进来,放下绳子,便肃立在一边。

    林夫人不自觉得往后退了退身子,惊恐的看着林侯,“老,老爷,您要做什么?”

    林侯沉着脸,几步过去,抓起林夫人甩在地上,甚至在林夫人惊叫着往外跑时,一脚踹倒了她。那男人抓起绳子,手脚利落的把人绑个了结实,嘴也堵了起来。

    林侯这才喘着粗气,坐了下来,满怀恨意的低声骂道:“恶鬼,你的死期到了。”他微微提声:“拿进来!”

    这回进来的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手里捧了一个铜盆,里面盛满腥臭血液。林侯一指地上的林夫人,喝了声:“泼!”

    在林夫人不可置信的目光里,满满一盆黑狗血,兜头浇了一身。林夫人就见那男子,翻手拿出几个符,直接贴在自己身上,哪里还不明白,这是自己的身份露了。她猛力挣扎,嘴里呜呜有声,林侯早背过身,不肯再看她一眼。

    “看好了她,明早叫那几个丫头来伺候,不许这院子里的人,踏出正院一步,也不许别人进入正院。”林侯冷声道。

    林侯最后回头看了林夫人一眼,见她木呆呆的,满头满身的血污,其状可怖。他冷冷的说:“似你这等夺舍的恶鬼,原该烧死才对。只是我不忍心我妻尸骨无存,格外往开一面。”

    林夫人听了这话,又挣扎起来,眼中流下泪水,满是乞求。林侯转身便走,回到书房时,只觉汗透衣襟,身子沉得不似自己的。他在床上躺下,明明累极了,却毫无睡意,一直睁眼到了天亮。

    天刚微微亮,看管林夫人的,悄悄的来报,“太太发了高烧,已经晕迷不醒了。”

    林侯冷静道:“收拾好了,去请太医。”

    “是。”

    林如海和贾敏早晨起来,就听说林夫人病了,林侯已经去请了太医。林如海连忙起身着衣,还嘱咐贾敏:“我过去看看,你慢慢来,不用急。”

    林如海到了正院时,林侯早已在坐,神色很是憔悴,很像是一个为了妻子生病而焦急的丈夫。但是林如海还是发现了些不同,比如正院里的丫头们,人人面上都带着惊慌之色,个个手足无措。还有那几个婆子,也都面生得很。不对,应该说,正个院里里,除了林夫人的贴身丫头,其余的人都面生得很,而且人数也少了许多。

    “老爷,太太怎么样?”林如海过去轻声问。

    林侯道:“病得很重。”

    咦,怎么会病得很重?昨天他早上还来过了,那老妖婆精神得很啊。林如海仔细观察林侯的表情,发现他眼底居然有丝轻松解脱之意。细细闻闻,屋内的空气中隐有一丝血腥味。

    正好,太医出来了,林侯上前,急切的问:“内子如何?”

    “寒邪入体,又受了惊吓,十分不好。”两个太医面色沉重,皆摇了摇头。林侯夫人的病,十分危险,而且不大好治。

    “这样吧,很开个方子吃上几剂看看。”

    “有劳两位了。”林侯给太医封的银子很厚,可是转身就打发儿子,“你去上课吧。”

    林如海试探道:“太太病了,儿子该在床前侍疾才对。”又转身吩咐:“去请大奶奶过来。”

    林侯伸手一拦,“不过是些小病罢了,用不着你们。你该上学就上学去,叫你媳妇也不用过来,她有了身子,看过了病气。”

    林如海带了一肚皮的疑问走了,林侯连屋都没进,只吩咐人守好正院,也起身上班去了。

    贾敏收拾好了,带着丫头、婆子往正院而来,却在门口被人拦住了,一个眼生的婆子笑呵呵的道:“大奶奶,老爷吩咐了,太太身子不适,要休养,不令人多打扰。”

    “太太病了,我这做儿媳的该在床前伺候。”贾敏笑了笑,“望妈妈跟太太说一声。”

    “呵呵,大奶奶不要为难奴婢了,这是老爷的吩咐。”

    “那我先回去了,太太若有什么事,妈妈只管打发人来叫我。”贾敏心思转了几转,含笑点头,带着人又回了松风院。

    余嬷嬷悄声道:“那几个婆子,是老爷从庄子上调来了,前两日才入的府,并没有拨到内宅来。”言下之意很明确,应该是林侯的人。只是不知林夫人犯了什么错,被林侯给软禁起来,“早上咱们大爷去了,都没见到太太的面儿。”

    能是什么事!不过是林夫人见她怀孕,以为是个机会,想给儿子纳妾。看来看去的,丫环容易被收拾,外面弄个人进来,又怕不跟她一条心,更怕林侯不同意,她就把主意打到了尚家姐妹身上。原以为十拿九稳的事儿,谁想尚家姐妹没听她摆布不说,反而到林侯哪里告了她一状。

    至于林侯,他的想法应该能想到。上次,为了个从ji院里出来的丫头,林夫人就已经设计了一把亲生儿子。这次林侯怕她再出昏招儿,到时候弄得不好收场,还得搭上林家的名声并林如海的前途。就连林侯,也难逃一个挟恩威逼的名声。是以,他当即立断,直接把林夫人给软禁了,谁也不见,也不许她出来。

    晚间林如海回来时,林侯把他叫去了书房,“你尚家表妹岁纪也不小了,回去跟你媳妇说,该给她们准备嫁妆了。我已经看好了两个人,谈好了,就来下聘。”

    林如海下识意的问了一句:“是什么人家?”就被林侯一顿臭骂,骂出了书房。

    回了松风院,林如海先是眉开眼笑的贴到老婆的肚皮上,跟孩子报告,你爹回来了。接着搂着老婆大大的亲了一口,双手抚上肚子,开始刷孩子的好感度。直到贾敏烦了,推他起身,才依依不舍的坐在对面去,转了话题:“老爷子让你给尚家姐妹准备嫁妆呢。”林如海很不满,他老婆怀着娃呢,怎么可以累着!

    贾敏闻言点了点头,“我一早就预备下了,木头都是尽有的,等订了人家,派人去量了尺寸,再打了家俱就差不多了。”女孩子的嫁妆是一辈子的事,贾敏在这方面很大方,半点都不曾亏待尚家姐妹。

    林如海委屈的诉苦,“老爷说已经给表妹们找好人家,我就随口问问都是谁家,就被骂了个狗血喷头,他太不讲理了。”

    贾敏掩唇一笑,“你那便宜娘,才想过要把凤芝给你当妾,老爷当然得防着些。”

    林如海跳了起来,“我就知道,又是那老妖婆作的夭。不过,老头子防我做什么?我是那种贪花好色之徒么!”他真是大为不满。

    林侯到底还是跟林如海说了,他给尚家姐妹订的人家,皆是乡绅,家里有田有地,夫婿皆读书上进,都已中了秀才,又都是老实钟厚之人。贾敏着人去打听,都说其中一家婆婆厉害了些,对待媳妇不免苛刻。

    贾敏皱了眉,这话她没法直接跟公公说,只能说给老公听。

    林如海做了传声筒,林侯皱了眉,“我也着人打听过,李家家风端肃,长子、次子皆读书上进,特别是次子有此才名,再进一步也不是不可能的。”他早就给方妙香和两个表外甥女打算了,选中几个人家,又看了几年,这才提出来。

    林侯既打定了主意,贾敏也无法,唯有暗自叹息,怕是凤芸日后不大好过。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