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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一小时后替换。 他早就看清楚了自己和周悦之间的差距有多么巨大。
周悦的周家是那个省市里最有名的名门望族,据说家族历史可以追溯到清朝乾隆时期, 其祖上以前是做玉石生意的, 财源广进堪称富可敌国。
自清朝没落后,周家因当时战争的动荡而衰败过一段时期,但后来周家人又白手起家,经商炒股做房地产, 创办了一流企业,在国内乃至世界都显赫有名。
作为周家父母的独子, 周家人上下都对周悦赋予了沉重的期望, 从小到大他都要经受严格的精英教育, 需要学习很多东西, 经商金融、企业管理等相关的,因为他早晚要接手父辈的企业, 他的人生在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安排好了,就被铺好了道路,而他只需要在这条路上不偏不倚的前进, 一直前进就好。
钢琴只是周悦还算开明的父母允许他学习的兴趣爱好,哪怕周悦在音乐上的天赋再高,哪怕这也是周悦自己的梦想, 但最终, 他还是不能随心所欲地追求他喜爱的乐曲, 不能成为他舞台上的音乐家。
穆钦问过周悦对将来的打算, 他曾以为周悦会对家里安排好的人生进行反抗, 但周悦却摇摇头说:“就这样吧。”
“你不会觉得可惜吗?”穆钦失望地看着他漂亮的手,“你就应该站在舞台上,坐在钢琴边,被聚光灯照耀,赢得所有人的喝彩,这不是你的梦想吗?”
周悦却说:“那么好实现的话,就不是梦想了。我接手父辈的企业也挺好的,可以赚很多钱,我还可以带你去周游世界!”
周悦嘴上说的很幸福,但穆钦却隐约看见自己和周悦之间灰暗的未来。
他和周悦秘密交往了三年,对周悦的家境也算有详细了解过,周悦的父母都是那种表面圆滑,实际上却非常古板的人,从他们在周悦一出生就给他安排好一切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
他们家有一些奇怪的规矩,他们不准周悦和学校的普通同学来往,说周悦的朋友必须是有身份有地位大家族的子嗣。
他们不许周悦的成绩人间低于年级前十,否则就会给他施加压力,找各种家教补习班,直到他的成绩起色为止。
他们还不准周悦谈恋爱,却又让他和某些社会名媛多多接触。
穆钦完全看得出来,周家父母其实就是在为周悦将来的道路铺垫基石,让他从高中就开始接触社会上的一些人或事,结下广泛的人际交往圈,等到了大学,周悦就可以在自家企业实习,他在高中时奠定的成绩和广泛的人脉关系会令他迅速在企业内站稳跟脚。等一毕业,他就能正式接手企业公司。
所以穆钦可以猜到,精明的周家父母决不允许周悦走上莫名其妙的邪门歪道,和一个同性在一起更是令人贻笑大方的事,那只会破坏周悦的名誉,让别人对他抱有偏见,成为他人生道路上的污点。
周悦的未来必须是光明的,他会坐拥一家世界闻名的大企业,赚着这辈子穆钦都赚不到的钱,和一个高贵美丽的富家千金走上婚姻殿堂,会有一个或两个孩子。
这挺好的,简直就是多少人心中梦寐以求却求而不得的人生。
只是那时年少又心思敏感的穆钦,每每只要预想到周悦将来美好的人生中,将不会有自己的存在,穆钦就觉得不甘难过。
他想过争取,就算两人的地位悬殊、差异巨大,但穆钦觉得自己的能力也不差,不管将来如何,只要穆钦肯坚持努力,他或许可以和周悦走到相同的位置,站在相同的高度,他总会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然而穆钦害怕了。
他当时一穷二白,老舅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挥霍干净,甚至连房子都背着穆钦偷偷转卖,穆钦什么都没有,却还面临着大学的高额学费,交不起钱他就不能和周悦上同一所大学,可若是让周悦帮忙,穆钦很担心周悦若是交双倍的学费,会引起他家里人生疑。
所以那个阶段,穆钦总是害怕,脆弱的他会情不自禁思考……如果我最后失败了该怎么办?
如果他没能和周悦在一起,如果他们分开了,如果最后所有的努力都化为泡影,他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周悦和自己渐行渐远,相忘于江湖吗?
穆钦一直以来都是孤身一人,无父无母无人照顾,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年轻稚嫩的穆钦将所有的感情寄托在周悦的身上,周悦这个人的存在,就是穆钦努力活下去的动力。
若是得不到的话,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曾拥有。
于是穆钦离开了。
尽管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但现在想来,穆钦觉得当初的决定既草率错误又相当怯弱,是个愚蠢到不行的决定。穆钦为此在很多年后也一直感到后悔,他不应该就那样不辞而别,至少他应该和周悦说一声。
可他就那样远远离开了有周悦存在的世界。
穆钦几乎能够想象出周悦该有多么伤心。和表面上伪装出来的完美成熟截然不同,周悦其实和穆钦一样脆弱,和穆钦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周悦最喜欢对着穆钦撒娇。
从小到大,周悦基本上没有撒娇的余地,父母严厉的家教和繁重的学业迫使周悦过早成熟,他曾亲口告诉穆钦,说他小时候看见别人家的孩子各种和父母撒娇打滚,黏腻在一起,心里都非常羡慕。然而每每想对父母撒娇或亲近时,父母冷漠强硬的态度总是让他忍不住偷偷缩在自己房间里哭。
所以有了穆钦以后,周悦粘人得厉害,只要有机会,周悦就会冲过来抱住穆钦并且把脸埋进穆钦的颈窝里。他会找准一切机会和穆钦亲近,会抱着穆钦的腰,会亲穆钦的脸颊嘴唇还有眼睛,一旦穆钦对他烦不胜烦挥手赶他离远点,周悦就会摆出委屈的神色直勾勾地瞅着穆钦不放,直到穆钦心软,又招手让他回来为止。
周悦如此粘人的态度最开始还是有所收敛的,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反而变得愈演愈烈,到了高三那最后一年,几乎只要片刻不见到穆钦,周悦就会对穆钦的手机进行狂轰滥炸,用各种来电和讯息塞满了穆钦的手机内存。
周悦发的每一条短信,穆钦其实都有点舍不得删。
那个记忆里无限温柔美好的周悦,那个让穆钦始终念念不忘却至今不敢去找的周悦。
现在却出现在了穆钦的眼前,浑身鲜血淋漓破败不堪。
他应当是过着奢华日子的贵族,享受着被人簇拥拥戴的过程,他的道路明亮宽广,所以他不应该会出现在这里,这个充斥着杀戮和黑暗的孤儿院,这里不应该是周悦应该来的地方。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所以穆钦才会感到万分不理解,“你不应该会在这里。”
一直沉默不语的周悦终于打破了沉寂,他开口说话了,声音非常低沉喑哑,大概是因为他脖子上被开了一刀的缘故,他的嗓音不太好听,但穆钦还是可以听出熟悉的声线……阔别这么久,他终于又一次听到周悦对他说话了。
周悦说:“我死了,所以就在这里。”
“不可能!”穆钦不敢置信,他瞪着眼前的男人,“你为什么会死?你怎么可能会死!”
“死亡随时会到来,今天、明天,甚至是现在。”周悦沙哑道,说着他把按在穆钦肚皮上的手收了回来,末了似乎还有点依依不舍,便半跪在穆钦跟前,将手放在穆钦的大腿上,抬起头看着穆钦的眼睛,他的动作就像是圣殿前对公主宣誓的骑士。
穆钦看着他,然后愣住了,心里突然有些难以言喻的悲伤,穆钦意识到,如果周悦真的死了的话,那么仔细想想,十年前那一别……竟是永别。
如果他们没有在这个游戏里再相见的话。
穆钦觉得自己胸口心脏部位隐约钝痛,细微而绵长,疼得让穆钦有些喘息不过来,他忍不住疼,询问周悦:“你是怎么死的?”
周悦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沉默半晌后,抬起头对穆钦笑,只是他脸上缠满的绷带让他的笑容一点都不明显,他对穆钦说:“以前……你消失的那段时间,我很着急,我到处找你。”
穆钦听到这里,张嘴欲言又止,他想对周悦道歉,当年他的不辞而别,一定让周悦很伤心。
但周悦却还如以往那样对穆钦的心思把握得十分娴熟,周悦对他轻轻摇头:“我知道你想道歉,但不需要。”
“相反,道歉的应该是我……其实当时我很清楚你承受的巨大压力,你家庭情况不好,经济又那么紧迫,而你我之间的差距又令你觉得看不到希望,我知道你可能会想放弃,你的离开也在我的预料之中。”
周悦继续道:“可我当时太过自信,以为自己可以把你找回来。”
“说实话,当我打听到你申请入伍去了省区部队时,我挺高兴的,因为我一直想找个机会摆脱父母的控制,入伍是个绝佳的理由。所以我也向父母提议说自己想进部队历练两年,最开始父母还不答应,但我说为了我的将来,在军队训练会使我变得更加坚强。我父母一听觉得有道理,所以同意了。”
听见周悦这么一说,穆钦惊讶的睁大眼睛看着周悦:“可我没在部队见过你。”
“当然没见过,本来我确实想跟你进同一个连队,还特意拜托一位上级军官帮忙牵桥搭线,但中间环节出了点差错,貌似是我父亲插手,所以我被送去了更高级的部队训练基地。”
“我在那里一待就是两年,你知道……部队这种地方,进去了就等于是国家的人,除非退役,否则别想轻易出来。被困在那里的我心急如焚,每天都急着想去找你,但是每天都有很多训练等着我,当时教官告诉我只有完成训练才能批准假期,所以我非常努力的训练……”
“所以你的手就变成了这样?”穆钦惋惜,又心疼地看着周悦的手,已经不是记忆中那双可以优美弹钢琴的手了。
“没关系的。”周悦看出穆钦在为他伤心,反过来安慰穆钦,他忍不住了,伸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穆钦的脸颊,“我这双手可结实了,又不是再也不能弹钢琴。”
说完,周悦用他仅有的右眼痴迷的看着穆钦,“穆钦,你还是和当年一样好看。”
“成国旭大概是听到徐傅在质问韩丽关于十年前……鸢尾花孤儿院数名孩童遭连环杀手谋害的讯息,他意识到徐傅正在追查当年凶手,以徐傅的性格和力量,只要被查到是成国旭,成国旭必死无疑。所以成国旭才铤而走险想先下手为强,率先干掉徐傅来保全自己。”穆钦在解析之后得到这样的结论。
邱子佳听后,哆嗦着说道:“你的意思是,成国旭就是十年前虐杀儿童的连环杀手?”
“虽然没有任何直接证据,但看他那个反应,应该八九不离十了。”穆钦搓了搓手臂,抬起头看了一眼昏暗无际不停下着雨的天空。
这个突如其来的讯息似乎令邱子佳很难消化,他伸手抱着自己的脑袋:“这么说我们一直在跟一个穷凶极恶的连环杀手一起行动?”
“说是穷凶极恶,其实也算不上。”穆钦摸着黑走到了树底下,他摸到了韩丽的手臂,韩丽的身体有些微微发凉,然后穆钦摸了一下韩丽的额头,果然入手滚烫。
穆钦说:“成国旭那种人,我一看就知道他胆子很小,自卑懦弱,力量不够,无法对抗成年人,他也没有信心战胜成年人,所以才只能对小孩下手。这种人极端自卑又极端自负,内心邪恶肮脏,他今天敢跳出来对徐傅下手,恐怕费尽了他一生所有的勇气吧。”
“呵……真是可笑。”邱子佳有点精神崩溃的征兆,他抱着自己的脑袋并且开始扯自己的头发,“这么说来,确实啊……我们每个人,都有犯罪的前科,我们都是无药可救的混账人渣,所以才会被送到这里……这个所谓的杀人游戏,就是在惩罚我们吧?既然我们都已经死了的话,那么……这里是地狱吧!?”
穆钦转过头看向邱子佳的方向:“你也犯过罪吗?”
“我……”邱子佳顿了顿,片刻,终于坦然地说了实话,“我害死了我哥哥。”
“你哥哥?”穆钦也愣了一下,“之前你说你父母收养的那个吗?”
“对。”邱子佳在压力之下反而变得冷静起来,“是我逼他自杀的,当时我才六岁。”
“六岁?”穆钦不敢置信,“就能逼死你哥?以你当时那个年龄,你恐怕连‘逼死’两个字是什么意思都不懂吧?”
“能啊,实在是很简单。”邱子佳说着忽然笑起来,那种自嘲一般的笑,“我六岁时确实不懂‘逼死’两个字是什么意义,我当时天真的可怕……你无法想象的那种……一个孩子的天真有多么可怕。”
“从我有意识并且学会说话起,我就对我那个哥哥有种单纯的厌恶,当时那种心态……就是觉得他抢走了父母对我的关注吧,很单纯的心态。每个孩子都会为了得到父母的关爱和关注使出浑身解数,或是哭闹或是撒娇。独生子女还好,若是有兄弟姐妹……你能想象的,哥哥或弟弟,姐姐或妹妹,都会为了从父母那里夺取资源和关注,而尽力打压自己的兄弟姐妹。”
“这种行为是生物本能,哪怕是一窝狗崽都会为了抢母狗的奶/头而互相拥挤和争夺,人类和动物也没有太大区别。”
邱子佳说着,声音愈发压低:“所以,为了争夺资源,哪怕我当时才六岁,就已经有了非常阴暗的想法,我非常讨厌我那个哥哥,我希望他滚出这个家庭,尤其是在听父母偶尔提起他不是亲生的之后,这种想法就更甚了。”
“但我那时年纪很小,打压他的行为也很幼稚,就是父母给他什么东西,我都要抢过来。给哥哥买的书、玩具、学习用具甚至是衣服鞋子等等一切,只要父母拿来了,我就会抢走。这些东西我会自己使用或破坏,玩到不想要了就像丢垃圾一样还给他。”
“那时候父母对我也非常宠溺,这是造成我一直有恃无恐的原因,在父母眼里,收养的哥哥恐怕也比不过亲生的我,他们对哥哥也没有表现出多么宠爱和关注的态度,他们默许我对哥哥一切不合理的行为,所以在父母无形的纵容下,我对哥哥的压迫愈发强烈。”
“我肆意拿走哥哥的私人物品,破坏或丢弃,撕掉他的作业和课本,朝他身上扔垃圾、泼水、拿东西砸他,致使他从早到晚身上都有伤口。我不想跟他一起吃饭,只要他一上桌我就哭闹摔碗,所以哥哥那之后只能单独在自己的房间里吃饭。后来我不满他的房间比我的大,父母就让我跟他调换了房间,他只能住在狭窄的小房间里。”
“我甚至把他推下了楼梯,虽然并不是很高的楼梯,但他砸到了头,血流满面。父母要把送去医院时我又哭又闹,所以父母只能守着我,而他自己走去医院缝针。”
邱子佳说到这里久久的停顿了一会儿,看着穆钦:“很可怕对不对?我自己想起来都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真可怕,怎么可以邪恶到那种地步,简直……简直无法形容……”
“不,不是你可怕,是你父母很可怕。”穆钦发表自己的意见,他思索道:“你父母没有对你进行约束和制止,他们用默许来扩大你种种不合理甚至是残忍的的行为,当你欺负你哥哥时,他们纵容你并宠溺你,无条件原谅你并满足你的各项要求,这是一种‘奖励’。”
“奖励?”邱子佳愣愣地看着穆钦。
穆钦说:“没错,就是奖励。你当时还是个孩子,行为非常好控制,他们只需要让你形成‘只要欺负哥哥就可以拿到奖励’的概念,在这种概念下对你的行为进行塑造,你就会愈演愈烈,以欺负你哥为乐,甚至在父母无底线的宠溺下,做出越来越过分的事情。”
“真的是这样吗?”邱子佳似乎无法确信,他看起来有些精神恍惚,“我哥哥最后死了,当我越来越讨厌他并欺辱他时,父母做出让他去学校寄宿的决定。但寄宿在学校里的他需要生活费,每个周末他都会回家找父母要生活费,有一天他周末回来时,我从妈妈的包里偷出几千块钱放在他的书包里,并且把偷窃的行为嫁祸给他,然后父母恶骂他并拿走了他身上所有的钱,把他赶出家门,他在外面似乎没想开,就跳楼自杀了,就从我们住的那栋楼上。”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血肉模糊的尸体。”邱子佳说,“奇怪的是我并不害怕,甚至没有今天、在楼梯间看见的那具尸体时更令我感到害怕,我也没有做过噩梦,但我总是梦见我哥哥的尸体,他在我的梦里,一直躺在那个地方,血肉模糊的躺在那里。”
“我是个自私的人,穆钦。”邱子佳自嘲笑道,“这么多年我都没怎么反省过,我没心没肺的长大,挥霍着时间和金钱,对别人遭受的苦难视若无睹,踩着我哥哥的尸体和血活到了今天,我这么该死的人……终于来报应了。”
穆钦凝视了邱子佳一会儿,说道:“邱子佳,我觉得你是被刚才的徐傅给吓到了,你现在的精神状况不太好,有自毁倾向。”
邱子佳突然瞪着穆钦:“你为什么会那么冷静?”
穆钦停滞片刻:“冷静?这种状态下我必须保持冷静。”
“你不觉得你冷静过头了吗?”邱子佳冷不防对穆钦吼起来,雨水哗啦啦的声音都遮不住他的嘶吼,“从这个所谓的‘游戏’一开始!从我见到你起,你的脸上就没有太多的表情,你始终面无表情的分析着一切,不讶异也不恐惧,你……”
邱子佳颤抖着看着穆钦:“你真的不是那个杀手吗?”
穆钦沉默着,注视着邱子佳好一会儿,才回答说:“我是军人,受过相关训练,冷静是正常的表现,我要是现在跟你一样歇斯底里才是真的完蛋了。而且凶手显而易见是徐傅吧,邱子佳,你的精神状态确实有问题……还有韩丽现在在发烧,我们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不能继续淋雨了。”
“把我丢下就好了。”邱子佳突然语出惊人,他低下头,“我根本没有用处,存在的意义就是给你拖后腿,所以你只要把我丢下就好,你是个很优秀的人,比我更有活下去的可能。”
“你是要放弃吗?”穆钦明白邱子佳的心态,因为现在的情况真的很糟糕。六个人中死了两个,杀手是力量和体能都远胜于在场所有人的徐傅,加上一个发着高烧毫无用处的女教师,而大门出口的钥匙连个影子都没见到,这么大的一间孤儿院,找出逃生的希望无异于大海捞针,绝望的情绪,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所以邱子佳才会说:“我放弃。”
“在轻易的逼死你哥哥以后,又轻易的逼死你自己吗?”穆钦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懦弱的人,连活着回去跪在你哥坟墓前赎罪的勇气都没有吗?”
邱子佳抬起头看穆钦,忍不住笑道:“你看起来很冷漠……实际上是个好人呢。”
“我只做必要的事情。”穆钦说,“你存活的几率至少比韩丽高,没有急着放弃的必要。”
“所以你觉得你就不会浪费这张牌的价值了吗?”穆钦冷静地反驳徐傅,并且还上下打量着徐傅,重点关注了一下徐傅一瘸一拐的腿,“看看你的腿,徐傅……即使你用了这张牌,战车的效果也不可能立即恢复你的腿伤,即使战车增幅了你各项身体能力,你的速度在伤势的影响下,还是可能比杀手略逊一筹,这代表你很容易被追上,使用战车不仅没办法保你的性命,甚至会起到反作用。”
“我的腿还不是你害的!”徐傅有点咬牙切齿,他不能理解穆钦的想法,“况且……好吧,就算你说得对,这张牌的价值我没有办法完全发挥,但邱子佳就能发挥了?这张牌还不如交给你最好!”
“不,我不行。”穆钦想到周悦,叹息着摇头,“那个杀手不会上我的当。”
“他为什么不会上你的当?”徐傅觉得穆钦的坚持很怪异。
穆钦知道自己的话很令人生疑,他想了想,决定不动声色的岔开话题:“现在我们都很清楚,我们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不就是从杀手身上夺回钥匙,要不就是走隐藏出口。”
徐傅听了觉得很是纳闷:“我就不明白了,杀手是怎么知道钥匙在教堂二楼的?他难道也有一张愚者牌吗!?”
穆钦心思一转就想到了借口:“成国旭身上也有一张愚者牌,你杀了他以后,有拿走他的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