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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成汐韵对韩蕴还是有点爱搭不理。
韩蕴满脑子却想的都是那天,她穿条破裙子,站在湖边为他专心地拉琴,那曲子虽然匠气了些,却带着她给他的真情实意。
今天拉的曲子,本身够特别,却是她自由的表达,不是给他的。
回了住处,有别的住客也回来,正在和老板一起准备晚餐。
“这老板人是真的不错,这里住着三四家同时来旅行的,老板说想一起和他们吃饭的,就可以一起吃。”韩蕴给成汐韵说。
成汐韵哼了一声表示听到了。
韩蕴和老板打了招呼,给她开了房门。
成汐韵以为韩蕴要留在客厅聊会天。这里客厅很大,足有一百多平米,摆着各种颜色的大沙发,另一边是餐厅。
成汐韵回手关门,韩蕴推着门跟了进来。
“你怎么把我关外头?”
成汐韵说,“我以为你要在外头聊会天。”
韩蕴抬手想拨拉她的头发。
成汐韵退后了一步,也没瞪他,也没投诉,直接转身进洗手间洗手去了。从洗手间出来,她往二楼去,顺便和韩蕴说,“昨晚我有点害怕睡了楼下,今天我睡楼上就行。”
韩蕴,“……”
但他也不能硬强迫成汐韵和他睡……郁闷。他去洗手间洗了手,从玻璃里看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多日奔波把他以前一直有的吸引力给奔波没有了。
他想到街上的流浪汉,身上总有不自知的沧桑感,和被风吹雨打的花花草草挺像。
他推了洗手间的门出来,对楼上问,“你不是要吃中餐吗?休息一下带你出去吃饭。别睡着了!”
楼上传来成汐韵懒洋洋的声音,“下雨,叫外卖吧。”
韩蕴站了几秒,忽然也有点生气,她给谁摆架子呢。
他关上洗手间门,把自己关在了里面。
成汐韵躺在楼上的床垫上,这种酒店结构都差不多,楼上都是放床垫。韩蕴大概以前住店没有太多需要住这种夹层的经历,所以租房的时候,他一直都没有注意过。
这种顶离床太近,其实并不舒服。
特别是这时,看着更碍眼。
成汐韵不免想,要是韩蕴“请”她下去睡,她是去,还是不去?
结果韩蕴没有请她。韩蕴从洗手间出来,就直接出去了。
外面的雨越下愈大,在屋里听着雨声特别舒服。
成汐韵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韩蕴带她出去玩,找人给她照相,结果惹来好多女的和他说话,左一个,右一个,没完没了。她气的好像在用心口碎大石,那大石头压在身上,怎么都去不掉。
她拼劲全部力气,呻.吟了一声,呼出口气!
然后人也醒了。
然后就看到韩蕴正望着她,一脸欲言。他一定是听到了她的“怪声”。
成汐韵也算反应快,连忙翻了个身,弓着腰说,“我被梦魇了。”
“那没事吧。”韩蕴抬手揉她的背,贴在她背后的手,感到很猛烈的心跳声,“果然是做恶梦了。”他松了口气说,“你不知道,我一进门,听到你一声一声叫的好奇怪,吓得我都不敢上来打扰你。”
“一听就是胡说。”成汐韵回身打他,“明明就攒力气喊了一声。”
韩蕴抓着她的拳头笑了起来,柔声说,“逗你玩的。还生气吗?”
成汐韵努力抢回手,“谁生气了。”
韩蕴说,“我买了外卖,先吃饭好不好。”
成汐韵低头,好像好绝食抗议一样。
韩蕴说,“明天,嗯,后天,你给我一点点时间好不好……我想想怎么和你解释。”
这话说的包含讨好之意,成汐韵听着都觉不好意思,推开他说,“买的什么外卖也不问我,总自作主张。”
话这么说,人却已经向楼下去。
晚餐,饭菜好歹是中餐,所以成汐韵吃的很好。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却还是上了楼。
临睡前,韩蕴才想起来问,“对了,今天你拉的那曲子,是叫什么?”
成汐韵翻了个身说,“网上看的,不知道。”
韩蕴一听是这种情况,也没了再问的兴趣。全部心神都放到了明天的行程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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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场里,成汐韵身上穿着一条黑色的长裙,她把韩蕴揪到旁边,低声喊道,“你说要去见个朋友,怎么带我来这里买衣服,难道你这个朋友还是狗眼看人低的人?”
韩蕴整了整身上的西装说,“注意,注意,你的语气好像已经发了狂。”
“这么高档的服装店。”成汐韵揪着他的衣服,“我怎么可能不发狂?”
韩蕴笑着说,“导购在看你。”
成汐韵连忙优雅地放开手,左右一看,却根本没人看他们。
韩蕴已经往导购所在的小柜台而去。
成汐韵追过去想发疯,却晚了一步,“你到底要干什么?”她追着韩蕴。
韩蕴把一个手袋递给她,“拿上。”
“新的?”成汐韵眼睛差点掉出来,“你连这个也买?”
韩蕴拿过导购递来的收据,伸手拎着成汐韵的手带她出去。
成汐韵心疼地说,“你知道我心里多难受吗?”
韩蕴侧头看着她笑,“多难受?”
成汐韵说,“……我比昨天还难受。”
韩蕴拉着她停下,此时已到店外,周围人少,他扶着成汐韵的手臂说,“我这样说吧,等会就有钱了。你的那车,咱们不要了,我去朋友那里,让他帮着卖掉。那车我怕追咱们的人会动定位的心思。等咱们有钱了,就换辆小车,去阿玛菲要开小车。”
成汐韵抬手抓住他的衣袖,“所以……所以之前你说找他收点损失费,是指这个?”
“要不然呢?”韩蕴笑着问。
成汐韵扔开他,打岔说,“那你不早说。”她往前先走,心里却想的是,她真的有那么一会,还以为韩蕴指的收损失费,包括无缘无故亲她呢……她怎么想的……
上了车,她系着安全带问,“现在直接就去吗?”
韩蕴说,“我昨天打了电话,说好今天过去。”
“什么人?”成汐韵整理了整理新鞋子的鞋带,“只有一千多欧,你竟然舍得全部花完,你现在身上有五十块钱吗?”
韩蕴把车开出去,看着她说,“你知道,我妈一辈子说的话特别多,只有一句我觉得她说的很对,你猜是什么?”
成汐韵说,“对付儿子一定要掌握时间优势,从小就应该开始部署。”
韩蕴抬手弹了下她的额头。
然后说,“我出国时候,我妈妈把我叫去,郑重和我说,‘在国外,千万不要以貌取人,衣冠楚楚的老外,通常都是兜里没钱的。’”
成汐韵被逗笑了。
韩蕴说,“所以我也得未雨绸缪给你嘱咐一下,等会咱们要去见的人,因为他在国外……”
成汐韵不耐地打断他,“不要铺陈了,你直接说重点就可以,你要我怎么配合?”
韩蕴空了几秒,摸上她的头说,“果然善解人意。什么都不用你做,你听着就行。”
成汐韵打掉他的手说,“那人在什么地方?你要开多久?我算一下时间,能睡我睡一会。”
韩蕴说,“不远,但是要开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成汐韵差点跳起来,“两个小时咱们俩能开到罗马去了。”
“那也没有那么夸张。”韩蕴说,“所以你睡吧,等我到了我叫你。”
成汐韵靠在椅子上,不知道韩蕴搞什么鬼,但又不想追着他一直问。
她从玻璃上看出去,心里想着以前她和姚骏出席重要场合的情形,她最驾轻就熟的,就是端着一张冷艳的扮相,一晚上不说话。
心里想着歌,有需要的时候就拿电话记一记。
等会如果不出意外,她也可以这样。
车在一条非常熟悉的街道停下,韩蕴说,“你等我一下。”
成汐韵左右看了两眼,一把拉住他,“你怎么敢回这里。你疯了!”
“我来拿表。”韩蕴说,“等着我就行。”
成汐韵从车窗里拼命拉他的衣服,“不要,那表咱们不要了。”
韩蕴差点从车窗被拉回去。
腰要极弯,才避免不被撞头。成汐韵用尽全力拉着他,心急如焚地喊,“我无论如何这次不会放手,你不能去!”
韩蕴看她两秒,直接往前,在她白净的脸上亲了一下说,“忘记化妆了你。”
成汐韵瞬间扔开他。
韩蕴整理着西装轻松登上台阶,神态自信。不一会,就拿着一袋东西从里面出来,手腕上,多了一支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