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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楚弈言被圣上任命后,京城里的人就对楚国公府投去了不一样的目光。
现在正是不太平的时候,谁人也不知道圣上是否打算重楚弈言。若是重用的话,那这背后的意义就不一般了
京城一个偏僻的院子,一个丫鬟正端着一个小瓷碗小心翼翼的端进那屋子里。
“你这小蹄子,小心些,若是这燕窝撒了,看姨娘怎么收拾你。”一个绿衫女子从门内走出来,瞧见她颤颤巍巍的模样,咬着银牙喊道。
那小丫鬟听到绿衫女子这么说,手一颤,端的更加小心了。直到把那燕窝放到绿衫女子的手上后,这才松了口气。
那绿衫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木桃。端着那燕窝的小瓷碗不敢耽搁,连忙走了进去。
屋内,姚姨娘拿着一把小扇,不慌不忙的扇着风。靠在那贵妃椅上,眉目间依旧如同以前那般,带着别样的风情。
“姨娘,燕窝来了。”木桃把那燕窝端放在桌上,笑着道。
姚姨娘瞥了木桃一眼,然后把那小扇子放在那贵妃椅上,扯了扯有些凌乱的衣服,轻轻的走了过来。坐到那桌前,她拿着勺子在那燕窝里搅了搅,满意的看着那透明带着淡淡黄色的色泽,这才舀上一口,喝了起来。
一入口,她就满意的眯起了眼睛。半响,才道:“今日这燕窝不错,比昨日凉了些,下次就按照这个温度来。”
木桃刚想说那是因为小丫鬟耽搁了,不过在听到姚姨娘后面的话后,就把那话收了回来。
“对了,我听说了那楚国公府的世子爷被派去南边办事了?就是那崔静嘉的夫婿吧。”姚姨娘之前并不了解这京城的人际关系,不过待了这么些年,这才熟悉了些。
木桃是专门给姚姨娘打听消息的人,听到姚姨娘这么说,立刻回答道:“是的呢。姨娘想知道什么?奴婢跟您说说。”
姚姨娘缓缓的眯起眼,突然问道:“现在京城里局势混乱,老爷最近跟什么人接触了,你给我注意些,不要最后站到大人的对立面了。”
木桃恭敬的低下身子,心下嘀咕,崔鸿永最近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跟别的人接触,反倒是忙活着店里的事情。
三年前分家后,三房的日子就不如在侯府里好了,但是毕竟分到的财产没有出什么问题,比大房还有二房还好些。
不过当大房和二房相继缓过来之后,遭殃的就是三房了。但不管怎么说,这三房的日子又变得不好过了些。而且闻氏也不像是在靖安侯府那样什么都不管了。
默不作声的生了个儿子,然后这个家又变成了闻氏在做主,让姚姨娘着实吃了些苦头。
好在这三年来倒是没有发生什么特别大的事情,她也发现只要自己不去招惹那闻氏,闻氏也不会特地来找她麻烦,这才开始享福了起来。
突然,门外走进一个丫鬟,硬着头皮猛地跪在地上,颤声道:“姨娘,有个人在后门找木姐姐。”
“放肆!”木桃心一下悬了起来,高声喝道,“什么人你都敢说,姨娘在这里,找我做什么。”这小蹄子是疯了不成,特地在姚姨娘面前说有人寻她。
那小丫鬟也不想,可是那老妪实在是阴沉的紧,光是盯上一眼就让人忍不住害怕,她生怕自己被怪罪,连忙道:“姨娘,那嬷嬷说是旧人,还说您也是认识她的,奴婢不敢迟了,这才说的。”
故人,又是认识她们两个的。
姚姨娘挑高了眉,身子有些不稳,连忙催促道:“木桃,还不快去,要等到什么时候!”
木桃被姚姨娘吼的一震,随即也跟着反映过来,这人的身份会是谁。
她不敢多想,从善如流的就出了院子,在那小丫鬟的口中的后门见着了那嬷嬷。一身灰色衣裳,眼睛如同死鱼般巨大,那瞳仁黑的像是墨水般,只需要一眼,就像是黑夜中爬出来的女鬼般。
饶是木桃这么个胆子奇大的人,也觉得吓一跳。忍不住看了看此刻正高高挂起的太阳,总不能大白天见了鬼吧。
那嬷嬷瞧见木桃这么个动作,面无表情,显然早已习惯自己每次出来,众人各种丑态。
等到木桃走到她面前,这才开口道:“大人问了,确定了那东西在崔家二房的手里?那崔静嘉可曾知道那东西的存在?”
她的声音很低,仅能让两个人听见。凉风吹鬼,生生让木桃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不敢迟疑的,木桃连忙哆嗦着道:“那东西定然在崔家二房的手里,奴婢也不知那崔静嘉是不是知道那东西是个什么作用,没有听见有什么风声。”
那嬷嬷满意的颔首,紧接着又道:“那小册子是什么样子的?”
木桃一愣,她哪里知道那小册子是什么模样,她连那小册子都没见过,僵硬的摇了摇头。
那嬷嬷的脸又阴沉了几分,满脸褶子的老脸,微微皱在一起,就像是苍老的随时要掉皮的老树一般。她的声音十分轻,却又带着冷意:“既然连东西都没见过,那你怎么知道那东西在崔家二房的手中?”
木桃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不知不觉的被这嬷嬷套了话,从背脊处涌出一股寒意,擦了擦汗,紧张道:“那存放东西的地方,只有崔大姑娘去过,所以这东西必然是被她拿了。”
虽然知道这个理由听上去有些荒谬,可是,木桃也没了法子,她一直记得姚姨娘的话,那东西说了必然要在那崔静嘉的手里。
那嬷嬷沉思片刻,木桃这么肯定,看来那东西或许真的在那崔静嘉的手中。
“知道了,最近让姚姨娘多在你们家老爷的面前说些有利于大人的话,务必要和大人站在一条线上,明白了吗?”老嬷嬷神情一凝,颇为严肃的道。
这个就和刚刚姚姨娘说的话一样,木桃此刻可不敢糊弄了,连忙答应下来。
木桃的态度显然让那老嬷嬷满意了,颔首后缓缓道:“若是还是有什么要问的,我会再来,大人还等着回话,下次来的早些。”
木桃这个时候根本不敢多说些什么,思绪都没过脑子,就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下来。
等那老嬷嬷走了,木桃这才放松下来,心事沉沉的回了姚姨娘的院子。
一回了院子,木桃就连忙进了屋,把房门一关,就小跑到姚姨娘的面前,焦急道:“姨娘,果然是大人那边的人。”
姚姨娘桌前已然没了那燕窝,那小扇子也不扇了,追问道:“说了些什么?”
木桃把刚刚和那老嬷嬷说的话给姚姨娘说了说,又道:“姨娘,这会不会是那位大人要动手了。”
姚姨娘一张俏丽美艳的脸上犹豫不定,现在这么个敏感的时候动手,不知是好事还是一件坏事,不过就算是动手,那位大人既然要动手,她也没有办法。
“咱们现在管不了那么多,那位大人既然要我们这么做,就这么做好了。”想了想,姚姨娘一锤定音道。
另一头,那老嬷嬷却不似姚姨娘和木桃想象的那般回了府,表面上漫不经心,可是实际上却感受着身后有没有人跟着自己。
确定了自己身后无人,那老嬷嬷的脚步越发快了些,然后猛地闪入一个小巷子,从那小巷子换了身衣服,从另外一个出口走了出去。
她走到一个朱色红漆的大门后院,敲了敲门。里面的人听到声响,连忙把门打开,让那嬷嬷进来后,警惕的朝着四周看了看后,这才把那门给关上。
老嬷嬷低头脚步却是飞快,不一会,绕过精致的游廊,又穿过花团锦簇的园子,小步跑到一个屋子外后,恭敬的朝着门外服侍的小厮低低说了两句。
那小厮眼神微微一动,不敢迟疑,当下就快步进去请示了一番,这才让那老嬷嬷进去。
一进去,老嬷嬷就跪在地上,认真的把刚刚和木桃说的话说了出来。坐在前面榻上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嘴角留着两条长须,身子有些消瘦,一双眸子神似那老嬷嬷,颇为阴沉。
“这么说,那崔家大姑娘的手里,确切有那名单了?”男人一开口,声音沉沉,带着些沙哑,算不上好听,却甚是稳重。
老嬷嬷的头垂在地上,恭敬地说道:“回大人,根据那崔家三房的那跟萧大人有关系的下人们亲口证实。”
“这个事情,你做的很好。”那男人摸了摸自己的两条长须,一双如同狐狸般的眼睛半眯着,闪过一抹精光,“去领赏银,切记不要穿帮了。派人仔细的盯着那头,看看萧大人那边有没有派人去接触。”
那老嬷嬷得了吩咐,当下就去办了去。而那中年男子在屋子里沉思片刻后,这才唤了人,让人给他换了一身衣服,走出了府邸。
轿子晃晃悠悠,不一会就到了另外一个装潢更为大气庄重的府邸。门外的侍者显然已经认识了男子,瞧见男子从轿子内出来,笑着弯下腰,喊道:“鲁先生。”
那被称为鲁先生的男子就是那中年男子,听到那人的叫喊,简单的点头后就道:“殿下此时在哪?”
那下人指了指西边的方向,道:“现在殿下在书房里,先生若是要寻殿下,去西边的书房就可以找到了。”
鲁先生甩了甩袖子,神色严肃,快步而去。
还没到那院子,就看到两个身着暗红色铠甲的侍卫站在院子外,目光直直的望着外面,瞧见他出现,只是眼神一动,双手一交就把鲁先生拦在了外面。
鲁先生被拦下也没恼,显然极为明白这府邸规矩,轻声对着那侍卫道:“请禀报殿下一声,就说鲁覃来了,有要事同殿下商议。”
那侍卫淡淡道:“稍等。”站在一旁的另外一人,就走了进去,半响回来后,道:“殿下请鲁先生进去。”
鲁覃好不容易进了门,就看到凌昔站在那光亮处练着字,微微躬起身子,高声喊道:“殿下金安。”
凌昔听到声响,嘴角噙着淡笑,把那毛笔放到一边,缓缓走了过来,扶起鲁覃的身子,笑道:“鲁先生不必如此客气,今日你怎么来了?”
鲁覃做凌昔的谋士也不是一两天了,原本之前住在凌昔的安王府里,可是之后为了避嫌,就搬到了现在住的那住处,好在离得近,也耽搁不到什么路程。
“有要事想要启禀殿下。”鲁覃说道。
凌昔玩味一笑,然后坐到那书房里一旁的椅子边上,问了起来:“先生请坐,不知是何事让先生如此着急。”
鲁覃顺从的坐到一旁,把手放在那桌上一角,就道:“萧大人不愿跟殿下合作,于是臣调查了那萧大人之后,发现萧大人和那靖安侯府已经分了家的三房有些不寻常的联系,以此为突破点,总算是找到了蛛丝马迹。”
凌昔回想起那靖安侯府有些什么人后,点点头,示意鲁覃继续说。
鲁覃:“那萧大人早年喜欢过靖安侯府的老夫人,有把柄落在那靖安侯府中,据说是个小册子,上面好似全部都是萧大人和哪些大人有过联系,以及所做的事情。”
“那东西是那靖安侯府的老夫人听过之后,留了心眼留下来的,若是能够为突破点,殿下在朝中的势力又能更近一步。”
凌昔修长的手指不急不慢的敲了敲那桌子,道:“这东西没被靖安侯府的其他人发现?那老夫人既然都做到了这一步,仍由那东西放着不用吗。”
这也是鲁覃想不通的一点,若是真的想要做些什么的话,怎么那靖安侯动静都没有,不过经过调查,他也只能道:“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那老夫人什么都没交代就去世了。”
“似乎萧大人也是近些年才知道有这么个东西,特地寻了个女子安排到崔家三房那崔鸿永身边,打听这消息。”
凌昔整好以暇,身子朝前倾了倾:“哦?那可有什么消息?”
鲁覃摸了摸长须,眉眼总算是带了些笑意:“这东西,现在在那崔家二房大姑娘,崔静嘉的手里。”
“那她可知这名单上是个什么东西?”凌昔脸色微微一变,有些不愉,说起话来,还带着些不确定。
“依照臣看来,估计是不知的。”鲁覃皱起眉,分析道:“那崔静嘉近些日子并没有什么动作,不过,臣并没有仔细调查,若是殿下觉得有必要仔细查查的话,也可。”
凌昔摆了摆手,温润的眸子里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芒,“先不着急,既然查到这东西在崔静嘉手里,就可。”
凌昔脑子里想起三年前看到那崔静嘉的情景,在那避暑山庄里,淡淡一面。他当时就觉得楚弈言对崔静嘉这小女子态度有些不同,楚弈言一回来,就爆出两个人定亲的消息。
他虽然吃惊,却到也没觉得难以接受。原本他还想着怎么和楚弈言交好,打好关系。现在崔静嘉又被发现怀有这名单。这事情,一下就变得好玩了起来。
“那萧大人到底给老夫人说了多少事?先生可有一个数?”凌昔想了想,又问起来。他要知道到底拥有这个小册子后,自己所掌握的资源。
若是到时候崔静嘉和楚弈言均是不合作,他该不该采用一些极端的手段。或者说,另辟蹊径,走些其他的路子。
鲁覃抚着长须的手顿了顿,细想后,才愧疚地道:“臣也不只那老夫人到底记录了些什么,这事情知晓的人太少,那老夫人身边的人也大都跟着去了,现在也就只有萧大人那边知道说了些什么了。”
凌昔淡淡一笑,俊朗的面容上迎着光,好似脸上有一层光晕一般,甚是耀眼。
他拨弄着自己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笑道:“看来这老夫人也是个奇人,这萧大人也是个重情之人,居然什么消息都敢说出去。”
鲁覃从心底有些看不起萧暮远这做法,这说好听了才叫重情之人,说难听了只能说叫做意气用事。若是那靖安侯府的老夫人什么都没做还好,可偏偏,却是留下了备案。
白纸黑字,记录的一清二楚,想要抵赖都不成。不过这个事情倒是算是给所有人提了个醒,遇到一个颇有心思的女子,该保持些距离才是。
笑着说完,凌昔就开始思索起到底要怎么处理这件事。他不可能直接找那崔静嘉讨要那东西,也不可能找个理由把崔静嘉的屋子给搜查一番。
“殿下,臣有一个法子。”突然,鲁覃开口提议,从椅凳上起身,半躬着身子,又仰起头看着凌昔。
凌昔眼前一亮,连忙道:“先生请说。”
“臣先恭喜殿下娶到安王妃。”鲁覃说着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却让凌昔脑子立刻浮现出整条脉络。当即眼睛就睁大几分,浅褐色的眸子含着笑意。
跟着站了起来,夸赞道:“先生果真是个妙人,这女子上的事,还是要交给女子才是。”
凌昔早在知道自己的太子妃是云闫欢之后,就颇有几分满意。依照他对云闫欢的了解,那个女人心里爱慕着他,脑子也很清楚,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是个聪明人。
和聪明人打交道,比和蠢笨的人打交道要容易的多。
往往不需要把话说的清楚明白,那人就能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依照云闫欢的心计,和那崔静嘉交好,也定然不是什么难事。
到时候,就可一举数得。
“殿下说笑了,还是殿下深谋远虑。”凌昔一点就透,让鲁覃也满意起来。为人谋士,最担心的就是主子不仅仅是个蠢的,还是个听不进去意见的。
而凌昔不仅仅不蠢,还是能够听进去这各种意见的。他根本不需要多说,只需要把这细节支出敲定就可。
凌昔越想,越是觉得这个法子好。不用他出面,云闫欢身为他的安王妃若是做的好了,就算是他的脸面。若是做得不好,依照他的了解,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若是真的想要对一个人好,他相信云闫欢有的是法子。
不过,距离他娶云闫欢,还有些时日。可那边却是多等一天,这风险就大上一天,早一天得到那东西,才能更快的部署下来。
*
云府。
“小姐,安王殿下来了。”初儿听到那从前院传来的消息后,就快速的把消息告诉给云闫欢。
云闫欢正摆弄着刺绣,听到初儿的声音,手指猛地就被扎出了血,掀起眼皮,有些不敢相信道:“你说安王殿下来了?”
初儿皱着眉,静静的从一旁拿过手帕,包裹住云闫欢受伤的手,应道:“小姐不该如此激动。”
云闫欢任由着初儿给她把那手指裹起来,然后笑了起来:“说的也是,不过,不知安王殿下今日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初儿抿了抿唇,没应声。云闫欢也知道她的性子,自己笑了笑,然后捧起热茶轻喝了一口,眼底带着自己都不曾发现的欢喜。
初儿瞧在眼里,轻声道:“奴婢给小姐拿点其他颜色的线来。”默默地走出了房。
半响,云闫欢就瞧见初儿又走了进来,有些奇怪的道:“不是说拿针线吗,怎么又回来了?”
“小姐,安王殿下说要见小姐一面。”初儿低垂着头,轻声细语的说着,低下的头,面上并不平静。
虽然云闫欢心中欢喜,可是却也没全然失去了理智,轻轻咬着红唇,有些猜测不透到底凌昔要做些什么,她矜持的起身,道:“走吧。”
所幸就算是在家中,她也没有穿的随便,反而很是淡雅,端庄大方。
和初儿一起走到前院,男子温和如玉的侧颜映入眼帘。柔软的长发被盘在头顶,在阳光下如同黑玉般,有着淡淡的光泽,长眉若柳,身姿如玉树般,只是站着,就带着一股高贵优雅。
听到脚步声,凌昔也转过头,温润一笑:“表妹。”
云闫欢被他晃得有些挪不开眼,眼前的男子和曾经那第一次她见他的模样重合起来,那年春日,凌昔就是这般猝不及防的闯入她的心。
她低下头,露出白皙的长颈,乌黑的秀发垂落在肩上,衬得那皮肤更为细腻,更为雪白。
“殿下,听说您寻我?”她轻轻说着,眼睛却落在男子的衣服上。
凌昔面色如常,轻笑道:“进屋说罢。”说着不疾不缓的走在前方,领着云闫欢就进了屋子。
一进那屋子,云闫欢直觉就感到了不对劲,整个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下人们都不在,实在是有些诡异了些。
却听到凌昔道:“我有些话,想单独同你说,所以特地让他们都下去了。”
她点点头,想了想对着初儿瞥过一眼。初儿读懂云闫欢的意思,给两个人关上门,守在了门口。
密闭的屋子里,此刻只剩下两人,云闫欢只觉得自己心跳都加快了几分,站在一边,眼神瞥到凌昔的身子根本不能动弹。
凌昔的身子越发的靠近了,带着一股熏香的味道,云闫欢并不陌生,她听贵妃说过,凌昔最喜欢用的熏香是什么,这味道,她不知暗地里闻了多少次了。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步之遥,云闫欢的呼吸都忍不住轻了些。
男人的修长的手,摸了摸云闫欢的秀发,她身子忍不住紧绷起来,两只手在袖口底下,紧紧攥在一起。
“听到你成为我的妻,我甚是开心。”熟悉的男声从耳畔传来。
云闫欢忍不住低喃喊道:“殿下。”
“嗯…?”凌昔轻轻回应一声,“不愿意抬头看我一眼?”
云闫欢被他蛊惑得忍不住抬起头,望着男人的温柔如水般的目光,像是能够把人溺在其中一般。
凌昔的大手轻轻上移,摸向她的脸颊,摩挲了一番,笑道:“今日来之后,到成亲前,不能再来见你一面了,闫欢,你可愿嫁给我?”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是因为这旨意,而是真的愿意嫁给我这个人吗。”
她怎么可能不愿意嫁给他,为了嫁给他,她竭尽心力,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才走到这一步,云闫欢忍不住倾吐出自己的心声:“殿下,妾身自然是愿意的。”
“听到闫欢这么说,不知怎的,心里有些欢喜。”凌昔慢慢环抱起女子的细腰,压向自己,低下头,两个人之间只余下短短的距离。
云闫欢的神智有些恍惚,感觉整个人都不像是自己的。她哪有有过这么孟浪,凌昔的举动无异于一把火,让她整个人都被烧的糊涂了,不知该做些什么。
“闫欢可以帮我做些事情吗?”凌昔的声音淡淡如同清风般传来,让云闫欢的理智稍微恢复了些,喉咙咽了咽一口唾沫,问道:“殿下请说。”
凌昔淡淡一笑:“和那靖安侯府的崔家大姑娘交好,她手里拿着对我们很重要的东西。”
他说的是我们,明明重点不是这个,可是云闫欢却因为这个称呼而沉醉了下去:“若是殿下希望的,那闫欢定然会帮殿下完成。”
凌昔眼底的笑意越发深了起来,骨节分明的大手摩挲着女子乌黑秀软的长发,轻轻道:“那我要好好想想怎么感谢闫欢才行了。”
男子的脸就在面前,那红润的薄唇就在鼻翼旁,云闫欢感觉心底有什么在蛊惑着她,情不自禁的道:“殿下,可以给闫欢一个问么?只要一个吻就够了。”
她一说完,猛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脸色一变,朝后退了几步,眼神带着些惊愕。咬着银牙,连头都不敢抬了。
凌昔也是一愣,不过随即嘴角就扬起一抹极具深意的笑容,再次把闫欢搂到自己的身边:“闫欢可是在怪我?”
云闫欢身子僵了僵,有些迟疑的抬起头。
刚抬头,就看到凌昔的俊脸轻轻的压下,然后她感觉到她的唇上,一个温热的软肉贴了上来。
眼睛徒然瞪大几分,那舌如同灵活的小蛇般,勾起她的舌,为之交缠,恍恍惚,那意识又不复清明,随着男人的动作沉浸下去。
凌昔余光瞥见云闫欢闭上了眸子,眼底闪过一丝精光。皇子早在合适的年纪,就有专门的宫女来教导这床上之事,他都这个年纪了,虽然对男女之事并不大热衷,不过也有需要舒缓欲望的时候。
这个吻,能够让云闫欢沉溺,对他来说不过是极为寻常的事情罢了。
一吻渐毕,凌昔抬起头,用手摸了摸云闫欢已经红润的唇,轻笑道:“倒是我孟浪了。”
云闫欢忽的反应过来,脸颊猛地爬上红云,娇嫩欲滴。素白的手,不自觉捂住了那唇,挣扎开和凌昔保持了几步距离。
凌昔也觉得做到这步已经足够,感觉若是再进一步下去,云闫欢就会产生多的想法,收回手,任由云闫欢退开。
“闫欢,我该走了。再见面,应当就是你进门之日了。”他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像是对成亲颇为期待一般。
云闫欢仰起头,压抑着自己澎湃的心情,轻声道:“殿下……”
……
凌昔走后,云闫欢还一个人待在那屋子里,初儿走进屋子,拧着眉瞧着她静静待在屋里,悄声问道:“小姐?”
听到说话声,云闫欢黑眸晃了晃,恢复自然,望向初儿,道:“回院子吧。”
初儿虽疑惑,可却只是担心的看了眼云闫欢,跟在云闫欢身后。
走在回院子的路上,云闫欢淡淡的吩咐起来:“寻个机会,把靖安侯府的大姑娘,崔静嘉邀出来。”
初儿直觉这跟刚刚凌昔给云闫欢说了什么有关,毕竟云闫欢虽然之前有了打算,却没有如此明确的表示过,只是暗暗的谋划着。
现在如此“急功近利”,若说没有一个刺激,那定然是不合理的。
“喏。”可是她除了应下来,却没别的法子。
*
崔静嘉正画着画,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惦记了去。
她只想着会被那三房惦记,哪里会想到整个事情绕着绕着居然到了凌昔身上,最后到了云闫欢的身上。
她方结束了这画作,一副全靠她想象力完成的画。
画中,站着一个农夫,坐在山脚处,而一旁则是全部被毁坏掉的庄家,青黄一片。崔静嘉在那农夫的表情上琢磨了许久,最后才画了个悲痛甚至有些绝望的神情。
这幅画,在最近画的画里算是难得满意的了。她盯着画看了许久,把自觉不足的地方又给补了补,这才把画摊放在一旁。
距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能够被张老选中的时间越来越紧迫了。
崔静嘉呼出一口浊气,又看了看那画,暂且不再想了下去。难得歇息下,脑海里又浮现出楚弈言的模样。
之前说要给他做些东西,论绣花什么的,她又不擅长,若是不是自己亲手做的,又实在是想不到该做些什么。
左思右想后,崔静嘉最后还是决定绣一个小钱兜给楚弈言。不需要太多复杂的技巧,只要多练习的话,倒也不会有送不出手的情况。
“芸儿,你去给我拿一些针线来。”从书房出来,看到芸儿端来热茶,崔静嘉轻声喊道。
芸儿把那茶水放在桌上,有些好奇的问道:“小姐,您要拿针线绣东西?”
崔静嘉瞥了一眼她,大方的笑了起来:“怎么?不可?”
芸儿摇摇头,十分惊诧的道:“平日里没见过小姐做过女红,奴婢还以为小姐不会呢。原来小姐对女红也那么擅长。”
崔静嘉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神色一凝。这辈子,她都忘了,她根本就没跟宁氏提过要学女红的事情,而宁氏也因为她平素把时间安排的太紧,这事情也没给她提。
只能随口打了个谎话,笑道:“只是学着做罢了,你先去拿来吧。”
芸儿不疑有它,回过身,没过半盏茶的时间,就把针线和绣布给拿了过来。崔静嘉摸了摸那丝滑的绣布,回来之后,她就再没摸过这东西,现在也只不过是实验一番。
等找到那感觉之后,再选好样子和布子给楚弈言做那小钱兜。
左手拿着绣布,右手拿着针,崔静嘉缓缓的跟着记忆摸索起来。绣出来的东西虽然不能算好,不过,倒也能够看出来是个什么东西。
崔静嘉这才放松笑道:“看来,我天赋还不错。”
芸儿也是知道绣活的,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有的女儿家早早的就会那绣活,然后把自己绣好的花样送到绣庄,卖上点钱。
她有些惊讶的看着崔静嘉手中的,道:“小姐这真的是第一次绣?”一般来说,这第一次再怎么好,也会被戳到手,可是瞧着崔静嘉手中的东西,还有没有被戳到的手,实在是让人震惊。
崔静嘉吐了吐小舌,眼底闪过一丝心虚。这还是托了上辈子的福,笑眯眯的点点头。
芸儿又找到了自家小姐的特别之处,小姐果然是厉害,不论什么东西到了她手里,都比寻常人要做的好。让人只能生生的看呆了。
崔静嘉找到那感觉之后,特地让芸儿去寻了些深色的布子,而且特地要求要那精致些,丝滑些的衣布。楚弈言平日里穿的都是些深色的衣服,钱袋子也定然要讲究的。
想了想,崔静嘉决定给楚弈言绣上一个竹子。男子一般很少有佩戴花的,大都是松竹,相比起来,还是竹子要简单一些。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直到崔静嘉听到云闫欢邀请她去云府做客。那潜藏在心底深处的不稳定感,又被挖了出来。
之前就曾经提到过,这回来后,崔静嘉看到后最为紧张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云闫欢。
这辈子,她已经避开了云闫欢,可是却没料到,云闫欢会主动邀请她。依照崔静嘉对云闫欢的了解,定然是有什么事情,才会如此大张旗鼓的来找她。
为什么?因为楚弈言吗?
传来的邀请自然不仅仅是对崔静嘉的,整个靖安侯府的姑娘都被邀请去了,不过却特地强调了崔静嘉,显然是在说明,崔静嘉是云闫欢看重的人。
赵氏也纳闷,平日里可没有听过云闫欢和崔静嘉有什么来往。能想到的最多就是那快四年前那见面,还有就是拉拢楚弈言的事情。
云闫欢现在身份不同往日,又特地邀请,自然不能再轻易的拒了。崔静嘉和赵氏一个想法,这不能拒绝,那就像是以前那般,硬着头皮上了。
只有去了,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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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风骚!就是渣男,看我慢慢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