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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藏锋笑了一声,嘴唇几乎贴在她耳上,轻轻道:“不是要安置?”他说话之际,口中似还残存着酒气,一缕长发从缎带里滑出,落过卫长嬴的肩,兀自带着点儿潮意……却是回来之时匆匆沐浴过了。
糟糕,看来是没法再哄他去沐浴了……
卫长嬴暗叫一声苦,努力想着主意,面上委委屈屈的道:“你这个人!安置就安置,你动手动脚的……像什么话!”说话之间,忽然在他臂上用力掐了一下,指望他会吃痛松手。
“今儿个晚上不动手动脚,这像什么话?”然而沈藏锋如若不觉,任她掐着,话中笑意却更深,忽然俯首在她颈上用力吻了一下。卫长嬴啊呀一声低叫,下意识的抬手捂颈。
趁她惊慌失措的光景,沈藏锋忽然一撩袍角,竟是俯身迅速将她横抱起来!
卫长嬴忽然之间离开地面,吓得本能的一把抱住沈藏锋的脖颈,跟着大怒,抬手一拳就朝沈藏锋面上砸去,气急败坏道:“你!你好大的胆子!”
沈藏锋神色不变,待她拳及于颊,才忽然一个侧首避了开去,却趁这短短片刻抱着她到了榻边,卫长嬴还要再打,却已经被他不轻不重的放到榻上,腾出手接住她的粉拳,啼笑皆非道:“我可是你夫君!”
“管你是什么人!”卫长嬴恼极了,低喝道,“我瞧你就是找打!”她一骨碌的爬起来,也不管此刻鬓散钗横,衣襟散乱,还没坐稳,就着榻上便是一个扫腿扫向站在榻边的沈藏锋。
沈藏锋眼一眯,出手如电,一把抓住她扫过来的小腿。本来卫长嬴还趿着丝履,但被沈藏锋忽然抱起来时挣扎着都掉了,罗袜亦是半褪,如今裙下不免露出一截雪肤,在烛火下皎洁无暇,晶莹诱惑,被沈藏锋恰恰抓在掌中,入手只觉如握凝脂。他呼吸不由一窒。
数击不成,卫长嬴气急败坏之余,又惊又惧,她下意识的想要缩回腿,却觉得沈藏锋握得极紧,带着薄茧的手掌掌心温热,握着她的脚踝,有一种稳固如山的意思,让她本能的觉得心下不安。
“……”两人有片刻的停滞,互相凝视片刻后,卫长嬴忽然长身而起,扑向沈藏锋怀中!
与此同时,供两人安置用的锦被,被她从榻内一把拖出,兜头就朝沈藏锋盖下!
沈藏锋目光一凝,不得不暂时放开她的脚踝,只是看着锦被当头而来,他却没有闪避的意思,反而一矮身……卫长嬴暗哼了一声,正想着你以为这是暗器么?低头就能躲过去……看我把你按在脚踏上往死里打!叫你知道我的厉害!
不想心念未毕,腰间忽然被重重推了一把,跟着整个人都被扑得仰躺在榻上——沈藏锋似笑非笑的压在她身上,笑着道:“这是打哪里学来的无赖手段?哪有洞房花烛这样对待夫君的?”
卫长嬴这才醒悟过来他是矮身之后趁着锦被还没盖到他时,自榻边钻出,趁了自己长身而跪、举臂按下锦被的这点空当,揽着自己的腰就势扑到榻上——这么一来,自己拉着的锦被恰好给两人盖上了!
……果然沈藏锋跟着道:“不过如此也是正好,倒是劳烦嬴儿你还要替为夫盖好被子了。”
卫长嬴暗吐一口血,果断的放弃锦被,抬腕就切向他颈侧。
沈藏锋仗着居高临下的优势,一把扣住她手腕,拿到唇边亲了亲,笑着道:“可是还要替为夫宽衣?”
“你!”卫长嬴几欲吐血,恨道,“你身手怎的这样好?”这太意外了!!!
这厮……不是应该擅长马上厮杀的么?怎的近身搏斗也如此厉害?!
难道自己习武的天赋其实很差很差,江伯碍着自己大小姐的身份故意夸了十几年?
卫长嬴觉得这个答案完全
无法接受……
看着她垂头丧气的模样,沈藏锋失笑道:“被父兄叔父教训多了,自然就……”他话未说完,卫长嬴趁他疏忽,另一只手变掌为拳,于方寸之间诡异发力,猛然一下击在他肋下!
这一下不轻,沈藏锋的话顿时被打断,闷哼了一声,抓住卫长嬴的手就是一松!
气急败坏的卫长嬴一个翻身,将沈藏锋推得滚了开去,自己也随之压上,两人顿时易了上下之势——这会卫长嬴沐浴之后匆匆绾就的堕马髻已经几乎完全要散了,云鬓蓬松的模样,衬托着她因为恼羞成怒而面若桃花的双颊,一番交手后的气喘吁吁……帐外烛火轻摇,帐中新婚妻子委实娇媚动人,沈藏锋眯着眼看着她,嘴角扬起,却不还手,笑着道:“嬴儿打算拿为夫如何?”
卫长嬴咬牙切齿的从他身上爬起来,一手按着他胸前不令起身,另一只手捏成拳,刷的抬到齐眉的位置,扬眉冷笑:“当然是揍你!!!”
她一点也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挥拳痛打下去——沈藏锋叹了口气,任她落拳在自己胸膛上——卫长嬴落拳之后,却低叫了一声痛,眼中露出疑色,她如今正在气头上,横竖这屋子里没有第三个人,正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出来——
于是卫长嬴干脆利落、大大方方的当着沈藏锋的面,将他衣襟用力一扯,沈藏锋无语的看着她主动将自己上身的衣袍几乎完全扯了下来。
却见卫长嬴盯着自己之前隔衣打到的地方看了片刻,见他白皙的胸膛上竟是毫无伤痕,忍不住伸指戳了戳,道:“你练的……”
感受着她指尖划过自己胸膛,沈藏锋喃喃道:“我不觉得我如今有心情与你商讨什么武艺上的问题……”话语未毕,他双臂一把抱住卫长嬴的肩,狠狠向旁边按去!
于是上下之位再次颠倒,卫长嬴重新被按住,不但如此,沈藏锋就势吻住她唇,辗转吮吸……她更加愤怒了!
两人肘击、拳打、脚踢、指戳、掌拍,在一帐之内,六尺榻上,谁也不肯让谁,谁也不肯依谁,战况激烈万分,床榻摇晃之声不绝,外头守夜的人隔着门,彼此心照不宣的掩嘴窃笑……
却不知道内中情形又是荒唐又是尴尬,沈藏锋起初只是想戏谑下妻子,到最后才发现卫长嬴武艺着实不弱,占些便宜倒也罢了,真正想要翻云覆雨又不伤了她,实在不容易。
骑虎难下的沈藏锋只得与她继续耗下去——终于,卫长嬴渐渐体力不支,竟从一开始的互有胜负,一路落进被按了许久也不能翻身,不由恨道:“我知道了,一定是我今儿个太饿了,所以才会输的!”
这一番争斗下来,沈藏锋被卫长嬴先脱了衣袍,自要报复,卫长嬴如今也被扯去罗衫,只余诃子遮蔽前胸,都是——呃,沈藏锋是无奈又啼笑皆非,卫长嬴是忿忿然而不服。
闻听她此言,沈藏锋哑着嗓子道:“真的饿了?”
“当然!”卫长嬴双臂都酸麻得紧,是与沈藏锋一番贴身搏斗,碰撞之下落的,这会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却依旧不服得紧,恨恨道,“你又没有顶着十几斤重的首饰博鬓、穿着几十斤重的嫁衣!三更半夜起来梳妆,滴水都不许沾……”
沈藏锋苦笑着从她身上起来,叹息道:“我说了,我叫人送了酒菜来,你先用点罢,别饿坏了。”
没想到居然真的能脱身!
卫长嬴大喜过望,忙拉起榻上的外袍披好,嫣然笑道:“你可真是个好人!”
沈藏锋无语片刻,看了眼窗下案上已经没了热气的饭菜,道:“似乎凉了,我叫人换一份来。”
“不用了!”卫长嬴随他目光看去,忽然有了一个好主意……
于是,她找了支
长簪,将长发一绾,坐到窗边,随便吃了两口菜肴,就翻起一对酒盅,一起斟满,道:“我觉得我们这样打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还是讲和罢,你看如何?”
沈藏锋盯着她倒酒的酒壶,似笑非笑的披上外袍,走过来,意有所指道:“你打算……用这酒来说和?”
“正是如此。”卫长嬴心里盘算着,这厮之前被赶出去招呼宾客,回来后沐浴更衣了,说话时还能嗅到酒气,显然今晚已经喝了不少……这儿再灌他几盏,若是直接躺倒,我不就清净了?
不对,我的目的怎么可能只是清净?我应该等他醉倒之后,狠狠的揍他一顿!把他揍醒!让他知道我的厉害,看他往后还敢不敢不听话!
所以她满怀期望的提议,“咱们一盅泯恩仇,如何?”
就听沈藏锋爽快的道:“好啊!”
“果然宽宏大量!”卫长嬴心花怒放,竖着拇指赞道,随即拿起一盅递与沈藏锋,然而沈藏锋接了酒盅,却不喝,而是别有用意的道:“但今晚乃是洞房花烛夜,合该尽人伦之礼!你却不肯依我,这酒,可不是这么喝的!”
卫长嬴一噎,觉得自己被耍了,气恼道:“那你想怎样?”
沈藏锋看着酒盅,沉吟道:“这样罢……你连饮三盅,我就原谅你,如何?”
卫长嬴警惕的看着他,道:“原谅?我喝三盅,剩下的你都喝掉!”这银壶还不到三寸来高,酒盅满盅了也不过一口,卫长嬴在娘家时,年节都会被长辈准许喝上几盏,她酒量还是不错的,区区三盅不算什么——倒是沈藏锋这个提议,让她怀疑,这厮可是真的喝不下了,这才如此要求?
果断不能放过这个灌醉他、殴打他的机会!
沈藏锋笑眯眯的看着她,道:“你喝了三盅,要做什么,我都随你!”
“一言为定?”卫长嬴举了举酒盅,道。
“一言为定。”沈藏锋忍着笑,保证道。
卫长嬴爽快的很,将盅中之酒一口饮尽,连斟两盅,喝完之后一照盅底,得意道:“如今做什么都随我了是不是?你今儿不要在房里睡了,先到外……”
说到此处,她忽然觉得一股热意升起,迅速弥漫全身,莫名的,有点口干——卫长嬴微微蹙眉,心想,莫不是自己太渴了?就随手又倒了一盅酒喝了……这一喝,全身都热起来,极是难受。
她莫名其妙,坐在案边思索着到底是哪儿不对,沈藏锋见她原本白嫩的肌肤泛起桃色,心中有数,意味深长的问道:“你可知道你喝的这酒是什么酒?”
卫长嬴茫然道:“什么?”
“……你出阁之前,姑姑的教诲,一定没有仔细听!”沈藏锋摸了摸下巴,不怀好意的道,“不过也没什么……嗯,你现在还要赶我走?真要赶我走?”
卫长嬴想说“当然”,然而沈藏锋问了这话,忽然在席上直起身,手按着两人之间的食案,俯身向她吻了下来——卫长嬴本能的试图躲开,可她想躲的时候,心下竟是没来由的一动,动作出奇的缓慢下来,甚至下意识的仰了仰头。
起初她愣愣的任凭沈藏锋吻着,不时轻轻咬着她的唇瓣,有一下咬得略重了,她下意识低叫了一声,然而唇才微张,就被沈藏锋趁势叩开齿关,灵巧的戏弄着丁香小舌。
卫长嬴不由周身一酥,身子摇了摇,几乎要跌下地去——沈藏锋心有所觉,伸臂将之搂住,一用力,隔着食案,将她抱到自己怀里,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按着她脑后,忘情热吻。
“叮”的一声轻响,是卫长嬴绾发的长簪落到席上,沈藏锋非但没有为她拾起,反而将指插入卫长嬴浓密的乌发之间,彻底打散她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