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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苏荣原本还想说孝顺公婆之类的话,觉得陈曦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媳妇,想劝劝唐淮征,没想到他直接说陈曦是王,自然了,唐淮礼死了,唐淮征就是嫡长子,将来继承唐家,谁嫁给他,谁就是唐家的宗妇,执掌唐家中馈。
这么说,也不无道理,但他却没有这份霸气。
“这些年,书院里人人都知道我和陈曦是什么关系,你应该也知道,我以为你会避嫌,不过没关系,不是你的,怎么抢都没用。”唐淮征说罢慢悠悠转身,跟上陈曦的马车。
柴苏荣站在书院门口,目送两人先后离开,下人再三催促,他才面沉如水的往回走,尚主啊,他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尚主。
也不知唐淮征是如何说服崇新帝的,笼络人才最好的方法其实不是把公主嫁过去,因为朝廷规定驸马爷只是三品都尉,没有实权。
说白了,驸马就是皇家的上门女婿,见过哪家上门女婿特别有地位的吗?虽然有,但很少,没地位,没实权的才最多。
看来,他这辈子只能搞搞研究,仕途无望了。
不是没想过反击,也不是没想过拒绝,方才得知噩耗的时候,在电光火石之间,他想了许多,柴家如今四分五裂内斗厉害,他哪里有资本去抗衡崇新帝?
世家是能与皇帝叫板,前提是世家犹如铁桶,一盘散沙往往会一败涂地。
武器,有刀剑钩叉,也有人心分化,陈伽年是一个没有大气魄的百官之首,从来没听过他做什么过激的事,通州徐家至今还在那里没有行刑,别人骂他,他当做没听到。
是不是一个很窝囊的百官之首?是,没错,就是这样一个弱懦的尚书令,在一点一点的改变大齐。
从玻璃到水晶,从科举到废丞相制,从农药到如今的化学研究,化肥马上就要投入生产。
冶铁技术也得到了革新,可以想象未来的大齐将得到质的飞跃,对,就是这个懦弱的尚书令,一点一点的再改变整个国家,改变整个国民的生活方式。
现在普通天灾已经不能算是天灾,蝗虫过境没关系,有农药,收成不会少,水灾旱灾也没关系,陈粮就够吃饱。
吃饱后,可以余下其他精力挣钱,然后送孩子念书,念了书可以考科举改变家族命运,就算没能改变命运,起码知礼谦恭,社会风气慢慢变好。
反观世家,拿不出一样举足轻重的技术,一直在说祖制,这些年下来,世家已经大不如前,他拿不出任何抵抗的资本。
祖制不能抵御天灾,不能当饭吃,早已成了旧世陋习。
当然,人与人处理事务的风格不同,让唐淮征去做驸马,他可能会反抗,但他不会,至始至终,他想要什么自己很清楚,他要的也是名垂千古,让历史浓墨重彩的记住他的名字。
并不是做大官就会被历史记住,古往今来大官多不胜数,能被记住的也没几个。
叹了口气,他调整好心态,脸上也不再那么冷漠,抬眼看去,已是到柴家门口,排着长队的宫女太监手托托盘从门外一直排到前院。
陈曦到火锅城的时候,郭燚、赵楠靖、李乐安、钟梨都到了,看着几人脸上还有汗水,应该是刚到。
“陈曦你来了,我跟你说,方才父皇封了个公主,然后嫁给柴苏荣了,你说父皇是不是看不惯柴苏荣?”李乐安好奇心很重的样子。
边上郭燚没忍住,噗的笑了出来,“公主,哪有这样说自己的。”
“我和那昭容公主能一样吗?本公主是亲生的,昭容以前只不过是个县主好吗?还不去点你的菜?”李乐安对郭燚就没客气过。
郭燚依旧笑着,不过还是开始点菜。
陈曦在李乐安身边坐下来,“皇上为何要让柴苏荣做驸马?柴家就柴苏荣这么一个还能成事的,做了伪驸马可惜。”
“可不是嘛,母妃说宫里有妃子在父皇面前进谗言,让父皇将我许配给柴苏荣。”说到此处李乐安瞄了眼赵楠靖,发现他老神在在的坐着,似乎没听见般,让人气恼。
李乐安有一瞬的失落,不过很快恢复为常,“那位妃子已经被降级并打入冷宫了,竟敢指手画脚我的亲事。”
“然后呢?皇上就想起来把昭容公主嫁给柴苏荣?”陈曦问。
“不是,是唐淮征与父皇密谈了一小会儿,然后父皇就下旨了。”李乐安神神秘秘的,“对了,唐淮征呢?”
“他应该快到了。”
正说着话,唐淮征从外面进来,抖落了身上的雨珠,“好好的,不知为何会下雨。”琴书忧心忡忡的道。
“下雨了?”陈曦皱眉,不过下一刻李乐安却道:“下雨了好吃火锅,对了,再跟你们说个事。”
“什么事?”陈曦接着问,其他人已经开始忙活,做蘸水什么的,不过都竖着耳朵听。
李乐安兴致勃勃的,瞄了眼四周,明明是包厢,却生怕有外人在,“我听说,今年科举咱们书院的学生可以参加,过了就毕业,没过就不能毕业。”
“真的假的?”钟梨也好奇了,她一直不怎么好奇许多事。
李乐安点点头,“真的,方才我在宣政殿听老师和父皇在商量,说要先包分配一部分书院的学子,反正我也不懂。”
“包分配?”钟梨又问,“那女学生呢?包分配个夫君?”
“不是,老师说设了女官,女子也能做官,不过要考试过了才可以,哦,对了,律法也要重新修订了,这些与咱们没关系,最重要的是,有些地方出现鬼杀人事件。”
这回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集中起来了,连赵楠靖都忍不住书耳倾听,“我听说有人被铁人杀死,而且全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陈曦皱眉,果真是要来了,先从普通人下手,然后一点一点的移到上流社会,从而引起恐慌,再借机说天对皇上不满。
可怕,这种丧心病狂的人,实在可怕。
“刑部有查出什么吗?”这句是郭燚问的。
李乐安摇摇头,鄙夷的看着他,“刑部又不在宫里,刑部尚书又不是我爹,我怎么知道?”
郭燚:“……”得,自己又问了个白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