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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分很多种,有顽主,有浪子,有政治家,有商人,也有就满足于老婆孩子热炕口的,老颜同志算是后者。
孟玉兰在医院待了七天,一家五口便回到了石头村。
老颜同志就开启了伺候月子的日子。
老颜同志一大早就起床给两个上学的女儿做早饭,送走上学的然后伺候产妇吃饭,然后给婴儿擦屎洗尿布,中午再给产妇做午饭,接着再伺候儿子,再给一家人做晚饭。半夜也是儿子一哭,老颜同志就一骨碌爬起来,就那么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哼着小调,一遍,两遍,几十遍的耐心的哄着。
一天二十四小时,一个星期七天,一个月三十天,30*24小时整月无休的忙碌,老颜同志乐在其中。
乐不思蜀。
吃的好,休息的好,又是老公亲自伺候的所以心情也好,一个月过去了,孟玉琴恢复的极好,又白了几分,还胖了几斤。
孟玉兰催着老颜同志回去上班,那个时候请个假不容易,妇女的产假也只有56天,老颜同志这一个月的假真不知道是怎么从领导那里磨出来。
老婆儿子女儿都在这里,老颜同志的心也在这里,怎么可能想回去呢?
颜微妮看的出老颜同志的不舍,也理解他,老颜之心,用高大上的语言可以这么说:三千年读史,不外功名利禄;九万里悟道,终归诗酒田园。
用歌词来表达就是:看世间,忙忙碌碌,何苦走这不归路。熙熙攘攘为名利,何不开开心心交朋友;时时刻刻忙算计,谁知算来算去算自己;卿卿我我难长久,何不平平淡淡活到老,真真假假怨人生,不如轻轻松松过一生。
老颜同志就是不想回去,就是想过当下这老婆孩子热炕口的日子,可是传统的孟玉琴不同意,怎么能丢了这人人羡慕的铁饭碗呢?
就这么着,老颜同志不清不愿的被孟玉兰撵回去上班了。
其实无所谓的,颜微妮心想:这班,也上不了几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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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年代农村看产妇,送的东西都一样。
送鸡蛋!
感情实在是太好就送十斤,感情一般好就送五斤,感情真的一般就送三斤意思意思。
比方说蒋宏识的妈妈就送了十斤。
徐长贵也让他老婆送来十斤鸡蛋,这个村长夫人姓曹,对,和那个小脚产婆的娘家是一个村的。村长曹夫人,嗯,还真是像高金凤说的,是一个心眼像铁疙瘩一样实的实诚人。
实诚人并不一定是好人。
还有一个人送了十斤,有些奇怪,是徐海燕。
村里一共有两个哑巴,一个是蒋朵朵;一个是徐海泽,就是徐海燕的弟弟。
徐海燕是趁着晚上来的,来的有点晚,她推门的时候颜微妮正要关大门。
感觉到有人推门,颜微妮将门打开:“哎呀,海燕姐姐!”
咦?这小妮子认识自己?徐海燕心里纳闷:之前没有打过交道啊。
颜微妮一看徐海燕胳膊上挎着鸡蛋篮子,知道是来看妈妈和弟弟的,正好,她也有事要找徐海燕,便说:“海燕姐姐,快来屋里坐。”
“你这是正要插门,是要睡觉吗?”徐海燕问:“真是不好意思,家里一忙活,来的晚了。”
“没有没有,才八点哪会睡呢!”其实颜微妮这段时间都是跟着弟弟的作息,八点就睡了的,但不能这么对客人说,对客人得改话:“海燕姐姐你也知道我家三个女人,唯一的男丁还是个刚出满月的奶娃娃,所以,晚上才早早关门的。”
“也是,家里没有一个男劳力,晚上关门是得早点。”徐海燕附和着。
等进了屋,颜微妮将徐海燕往里间里领,弟弟已经睡着了,但是总得让人家看看婴儿。
徐海燕一看孩子已经睡了,也放缓脚步,压低声音:“哎呀,孩子已经睡了,我这还是来晚了。”
“不晚不晚,我弟弟睡的早。”颜微妮这么回着,这话听徐海燕耳朵里,徐海燕心想:还真是外面传的,这颜家是大女儿当家。
孟玉琴正在给颜微曦脱衣服,一看来人了,也附和大女儿:“是,这孩子贪睡,睡的早。”
徐海燕借着灯光盯着睡的正香的婴儿,夸:“这孩子养的真好,白白胖胖的,不是听说是提前生出来的吗?一点也看不出来啊!”
“是,提前了一个月呢,但是一出生就五斤多,该长的也都长好了,在保温箱里待了一天就抱出来了,养了这么一个多月,还真出息了。”
“还是孟婶子您养的好。”徐海燕没有结婚,没有生孩子的经验,也问不出什么奶好不好啊?奶水足不足之类的话,一直夸养的好。
颜微妮瞥了一眼徐海燕放在地上的框子,一看便知是十斤鸡蛋,心里也惊讶,按说平时没有打过交道,只是乡里乡亲的,徐海燕应该送三斤的,这一下就送十斤,是有事求吧?
还是只是想两家往好里处?
想往好里处也是为了以后有事求。
“妈,咱们陪海燕姐姐到外屋坐吧。”
“对,咱们到外屋坐吧,别吵着孩子们睡觉。”徐海燕往外走着,还边找着话说:“婶子,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啊。”
“叫颜微辰,妮儿起的。”
“颜微辰,这名字起的好,妮儿真是会起名字。”说完这句话,徐海燕讷讷的找不出别的话题了。
颜微妮看出徐海燕本性应该不是外向的人,和外人打交道完全是后天被教育成这样的,便起话头:“海燕姐姐,在改村名大会的时候,我见过你和海泽哥哥。”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颜微妮认识她!徐海燕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长贵叔开会之前去过我家,叮嘱到时候一定得投赞成票,我娘想着不就是改个村名吧,谁也不吃亏,谁也不花钱的,就同意了。”
哎呀,哎呀,这小白羊似得海燕姐姐想差了,我没有替大姨埋怨她的意思啊,唉,怎么这么敏感呢,太敏感容易受伤啊。颜微妮赶快接着说:“那天,我四处瞧了瞧,看到一个长了很好看的哥哥,问大姨,大姨说是海泽哥哥,大姨还说,老徐家这么一大支,长得最好看就是海燕姐姐和海泽哥哥啦。”
“唉!长的好看有什么用,又不会说话!”徐海燕脸上立刻现出了愁容,还叹了一口气。
小小年纪,竟然就学会了叹气!
你看看人家蒋婶子就不叹气!
“海燕啊,吃水果!吃水果!”孟玉琴去洗了水果过来,盛在盘子里,让着客人吃。
“哎呀,不吃了,不吃了,吃饱了饭过来的。”徐海燕推着,还说:“孟婶子,您快别让了,再让我就坐不住了。我一直想来您家里坐坐,就是看您平时教桂桂朵朵挺忙的,就没有好意思过来。”
这徐海燕是什么意思?是为了她还是为了她弟弟?
为了她的话,那么应该也是想学缝纫;为了她弟弟的话,她想让她弟弟学什么呢?
孟玉琴还在那里让着,入乡随俗,这里的人都这样,非要让着客人吃上一嘴才罢休,孟玉琴本来就是这里的人,所以,马上就沾上了这风气。
只让的徐海燕着急的满脸通红,说:“孟婶子,我真是吃饱了来的,您再让我就走了啊。”
“妈,您别让了,咱们坐下和海燕姐姐说说话吧。”颜微妮说了这话,孟玉琴才停了手,这老妈,习惯了她的文艺范,突然市井风起来,还一时接受不了。
这腹诽要是被孟玉琴听见,肯定反驳:什么市井风?这是礼仪,这是待客之道!
颜微妮试探着说:“海燕姐姐,你以后农闲了随时都能来我家,也跟着学学做衣服呗,你看我桂桂姐和朵朵姐,现在都出师,自己做了呢!”
“哎呀,真的吗?”徐海燕的脸上是惊喜,她今晚上来还真不是为自己,可是小妮子这提议也不错了,艺不压身,谁不想多学个手艺呢?
徐海燕拿眼睛去看孟玉琴,孟玉琴点头:“海燕随时过来就行,最近接的布料越来越多,桂桂和朵朵忙不过来,你也来搭把手。”
“可是,我不会踩缝纫机,别说帮忙,只怕帮倒忙呢!”
“不会就学呗,桂桂姐和朵朵姐不就是从不会到会的嘛。”颜微妮说。
“那,要不,我来也学?”
“学!学!年纪轻轻正是学东西的好时候,要是上了年纪,就是想学都学不会了呢!”
不知道怎么的,徐海燕觉得眼前小小的颜微妮说出来的话比大人还大人,怪不得孟婶子让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当家。
颜微妮又试探着说:“那个朵朵姐别看不会说话,哎呀,心灵手巧的,啥东西都是一看就会,一上手就行。”
“唉!”徐海燕又叹上了气,“是呢,我弟弟也是,啥都好,长的也好,手也巧,跟着五叔学做家具,学了半年竟然比五叔做的都好;种地也是一把好手,他种出来的地收入就是比别人家的收入高。可惜,就是不会说话。唉!”
海燕姐姐,你这叹气的毛病得改啊!你这一张嘴三叹气的样子,就是好运气都能被你叹走啊!
“不会说话在我看来根本不是毛病,海泽哥哥手这么巧,能做大事呢!”
“唉!能做啥大事啊,我就盼着他成年了娶个媳妇,再生个孩子,等他老了有孩子能给他养老送终就行了。”
海燕姐姐,你年纪青青,怎么这么悲观呢!
这么悲观的人能想出给颜家送十斤鸡蛋的主意?不可能!肯定是有人在背后给她支招了!
颜微妮说:“海燕姐姐,你可别这么想,你就看看蒋朵朵吧,学了一个会做衣服的手艺,以后就靠这手艺也能找个好人家啊。对了,海燕姐姐,你和朵朵熟吧?”
“嗯,蒋婶子家一个朵朵,我家一个海泽,所以我们两家走的比较近,我来这还是蒋婶子让我来的呢!”
海燕姐姐,你才是心眼像铁疙瘩一般的实诚呢,一句话就套出来了。
“海燕姐姐,你先来我们家学着缝纫,海泽哥哥的事再让我再好好想想,但肯定的是,就凭海泽哥哥种地和做家具的本事,以后不会差的。”颜微妮这么说着,看了看自己的母亲,看到孟玉琴一脸平静,妈妈真是已经习惯了女儿的自作主张了。
“真的啊?”徐海燕猛的站起来,她来颜家就是了自己的弟弟,她开始鞠躬:“谢谢妮儿妹妹,谢谢妮儿妹妹!”
颜微妮一下子想起当时妈妈生弟弟,自己也是这么的对着陆韶、对着林怡竹鞠躬,这么表达谢意。
陆韶,你帮了我,我会去帮徐海燕,会把这份好心传递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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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朵朵的手艺好,求她做过衣服的人都是回头客,不但自己再来找蒋朵朵做,还帮蒋朵朵宣传。
越宣传,找上门来做衣服的人越多。
一来二去,家里就垒起了高高的布料。
颜微妮说:“妈,您这样下去不行啊。农村都是亲戚套亲戚,你这个不收钱,那个不收钱,朵朵姐和桂桂姐这么辛苦的白干吗?”
“都这么熟,怎么收钱啊,不收钱人家也都记得这情,你看,我们家这是收了多少鸡蛋了!”
是,都收了快半屋子的鸡蛋了,就是孟玉琴颜微妮颜微曦三个人,每人一天两个,这么一天六个的消耗下去,也没见少!
“妈,做衣服您得收钱,不收钱只看人情长久不了,还有,您要为黎桂桂和蒋朵朵着想啊。”
“那收多少钱?”
“按市价再便宜一点,裤子简单,一件收一块的手工费;上衣复杂,一件收两块。这么着桂桂和朵朵也多份收益,特别是朵朵姐姐,她多给自己攒点嫁妆,以后到了夫家腰杆子也硬。”
“收手工费倒是也行,可是让我怎么向亲戚熟人张这个口?”孟玉兰就是面皮薄,面皮薄的人真是无法独自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得搭配一个面皮厚的一起过活。
“不用张嘴,咱们做个牌子挂在院门口,写清楚手工费,大家再进院子求做衣服的时候就看见了,不想付手工费,就不会进来了。”
“也行,可是这样好吗?”孟玉琴还在迟疑。
“明天晚上我去大姨家和蒋婶子家走一趟,和大姨蒋婶子商量一下。”
“行,你去吧。”
高金凤和蒋婶子可都是个爽利人儿,一听就支持颜微妮的做法,只是就两点争了一会儿:
一:店名,颜微妮说要么叫桂桂朵朵缝纫店?她俩说不行,叫玉琴缝纫店还差不多,颜微妮说好吧。
二:收入分配,颜微妮说妈妈现在看弟弟,没有时间做活,要不就是桂桂做衣服的手工费归桂桂,朵朵做衣服的手工费归朵朵。那两个人说不行,不管谁做的,都得提一半给师傅。
颜微妮说好吧,都是偏自个儿妈妈的建议,颜微妮怎么会不同意呢?
牌子是颜微妮找徐海燕请徐海泽做的,海泽手艺确实不错,不会写字,按照颜微妮写的字描着刻,刻的还挺有美感。
颜微妮将这牌子挂在院门,没有想到还惹出来一点事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