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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飞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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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巫的血脉,在百族里算起来也只有几人,当初冯土司把这一位大巫请到自己属地范围里,且允许对方拥有数百护卫,又分给地盘,要说没别的心思,就是鬼都不信。

    这会儿冯土司的长子继承了土司的位置,砍了几个脑袋,剥了一张人皮来做鼓面,又趁机挑了几个心腹,让人给驻扎各处的带信前来见新的土司,然后就开始考虑大巫的事情来。

    虽大巫是先土司请来的,但冯土司作为先土司最有能力的长子,也不是没听过自己亲爹对大巫的担忧。

    当年不过七八岁从别人手里救出来的小孩子,眨眼间就是三十多了,大巫在先土司身边长到了十三岁就单独搬出去在另一个地方居住。

    那时年仅十三的大巫如何搬出去的,这又是一个不短的故事,冯土司此时也没心情回忆,只是想着自大巫搬出他们这个城之后,寻了处离城不到两个时辰路程的地方一住就是二十年。

    这二十年,大巫身边的人从当初的十三人,且还包括几个孩子与妇人,到如今身边有三百黑衣精锐,而这些精锐也有家人,加起来也有六七百人。

    除了当初从这里走出去的那十三人,这三百精锐里全都是其他部落里前来投靠,他们围绕着大巫安家置地生儿育女,生生把大巫又供奉成了和土司差不多的地位。

    就是自己部落里的人,生了病前往求大巫出手相救,对方虽是不曾要求对方留下来,但在部落里的威望,也从来不可小视。

    先冯土司不是不知道这是个隐患,也不是不曾出手过,只是公开撕破脸怕把人逼向别人,暗地里的手段又不曾凑过效。

    等着本以为早就被压制得死了心,病怏怏的叔叔联手弟弟造了反,冯土司也没别的选择,唯一的活路就是前去找大巫借兵,以当初自己父亲对大巫的救命之恩来当这救命的稻草。

    然后人同意了,失地也收复了回来,许多事情又一股脑的扑面而来,让人不得安宁。

    大巫愿意帮他讨伐叛贼,自是为了还他父亲的恩情,可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一仗打了,大巫的威望就更高了。

    要是大巫想要在堡垒里住下顺带想要更多的权柄,对着部落的事情插手,冯土司发现自己完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当初大巫年幼之时,先冯土司想过把人留在身边,一辈子掌控在手里,借大巫的名义成全自己的野心,可惜并未成行。

    到如今大巫其势已成,现在的冯土司也没傻到还想把人留在堡垒之中来给自己添堵。

    要是赢了怎么把大巫送回去,而不是被大巫反当做傀儡,在他请动大巫的夜晚闭着眼都在想的问题。

    侥幸半路遇见了木行周,就算知道里面有着两百中原人也顾不得了,只管竭力邀请人一道来,至少在召集族人来聚之前,他不用担心被大巫控制。

    而等着大巫走了,木行周只是个商人,身边跟着的中原人也总是要走的,最后自己还能掌控这余下的势力,休养生息,好好的当着土司,这已经比什么都强了。

    当然要是能说服木行周一道压制住大巫,就更好不过,冯土司看着自己张开的手,眼神微眯,他也是有着力量的人。

    只可恨自己那两个出身低贱的叔叔跟弟弟,打输烧了房子不说,竟然连逃跑都带走了他父亲宝库里的许多宝贝。

    到如今,要打动人心,请大巫离开和请求木行周更多的帮助,都有些为难。

    再想着逃跑的那两个逆贼,若是投靠了孟土司,两边才结新仇,对方未必不会趁机打回来。

    所谓前有狼后有虎,不外如是。

    杨土司的这些纠结,也是无人在乎。

    被请来难以送走的的神——大巫,此时正与木行周说这话,问的多是逍遥城的事情。

    逍遥城里有医馆,当初与中原南安县交好之时,就从梧州请来了一位郎中,郎中又收了几个徒弟,这些年以中原的医术跟百族里的有些治病法子相结合,逍遥城里的百姓们生了病更信的是郎中,加上有大山阻隔,大巫的存在就变得低起来,犹如传说中的一般。

    此时大巫问起逍遥城里的事情来,虽都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木行周都得小心说话,就怕对方打听出什么来。

    倒不是木行周怕什么,逍遥城的位置特殊,占尽了天时地利的便宜,大巫想要如何也没那么容易。

    只是他家老丈人是个有主意的人,对于大巫只怕不是那么友好,要大巫真对逍遥城伸手,两边将闹起来,影响到他的商路就不妥了。

    木行周是个生意人,又不似自己老丈人那般心有雄心壮志,做人总避免不了圆滑这毛病,想着处处都走好,谁也不得罪。

    这般,也亏得家里有银子,能吃好喝好的养好身体,不然也是个早操劳死的命。

    木行周这般模样,大巫也只是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

    这位大巫单名一个南字,别人以大巫相称,自己人叫的是南大人。

    西南气候条件摆在这,也没谁能长得跟鸡蛋皮似的发白,在外面日头晒得多的,免不得皮肤晒得发黑,就比涂了墨好上一点点,而晒日头晒的少的,也算是有一身漂亮的古铜肌肤,比较符合后世审美。

    南大人是大巫后人,身份使然,自然不是那天亮出门天黑归门的下等人,因此肌肤只是习武得来的一身古铜色。

    西南人五官与中原有些不同,鼻子塌,眼眶深,眉骨突出,但在南大人这,鼻子如悬胆一般,再眉骨突出,眼眶内凹,就是一副好面相了。

    五官比其他百族人都要优越的南大人跟其他蛮人最不同之处,许就是那一身的气质,多少还带点文雅。

    这也并非奇事,蛮人有自己的语言,也有自己的文字,然而文字却一直掌握的在贵族的手里,譬如蛮人的由来起始,千年的时光流转,天上的星辰变化,年年岁岁春夏秋冬的记载,千年医术的传承,但凡天上地下,这些都掌握在大巫的手中。

    这也是大巫们一直被土司们忌惮打压,然而最后还是能保留血脉的缘故。

    那些知识如何传承到后来的大巫手里,谁也不知道,但南大人作为大巫之一,在蛮人的眼里是能通古知今,知晓上下五百年的存在。

    这样的一个人,自然带着历史的味道,文字的气息。

    南大人一声哼,木行周也只得赔笑,但不该说的也绝对不说。

    见此,大巫也不再多问,反倒是道:“也不知木兄弟的妹妹可曾婚配。”

    木行周眼皮一跳,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陈郄,却又不太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就道:“也不知大巫大人说的是哪一位?”

    跟着陈郄的还有两个,木行周觉得怎么看都该看中了身手看着就更矫健的陈九姑才对。

    “今日晨间与你说话那一位。”大巫此时脸色有了变化,堪称温柔。

    然而木行周的心情此刻活像日了狗,想着你一个三十多的老男人,哪来的脸问人家十五六的小姑娘可曾婚配,老牛吃嫩草也不是这么个吃法。

    好在陈郄还真有过一门婚事,木行周就笑着道:“中原婚嫁极早,我这妹妹在去年夏日间就出嫁了,这回也是回娘家来,随着哥哥们一道出门游玩。”

    木行周觉得,大巫一辈子没出过这大山,对中原也不会有多了解,这话他说了,对方也只有信的份儿。

    可惜大巫听了,倒是轻声问,“是么,她丈夫为何没有跟着一道。”

    木行周觉得大巫这眼睛有点瞎,就是不喜欢身手好的,就是喜欢柔弱一点的,也没道理喜欢一个头上有疤的姑娘才是。

    现在南大人要问陈郄的夫君如何,木行周也只能继续胡乱编下去,“她夫君比她大两岁,长得风度翩翩,再是匹配不过,因家里的生意,这才没机会前来相陪。”

    所以您老打哪来的回哪去,就别在这问东问西了,问了也白问,木行周在心里叫着。

    说起来,蛮人没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说法,木行周还真怕这大巫听不进人话就开抢,就想着等着有机会定要让陈郄躲着人一些。

    心里才在这么想,木行周一抬头就见着陈郄竟是跟着人在往这里面走,就忍不住脸色难看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就没有这么倒霉的,木行周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与规矩了,连忙挤出了一个笑来,起身就往前走,跟陈郄打招呼,“妹妹怎么出来了,是有什么事?”

    顺带着,就对陈郄挤眼,让她没事儿赶紧回去。

    奈何陈郄跟他是没有什么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神通,见着木行周在那挤眼睛,又有之前的话知道有异,还是嘴巴贱了一回,“木哥哥这是眼睛长针眼了?”

    木行周被木哥哥三个字叫得差点闪了腰,把手搭在陈郄肩上,“你有什么事叫人出来给哥哥说一声就是,再不行寻了你嫂子去,何必亲自出来?”

    陈郄却是越过木行周的脑袋,仔细打量起在后面竹椅上坐着的大巫来。

    木行周心里跟着了火似的,赶紧把人往外推,“姑奶奶,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的,这会儿你好奇什么呢。”

    一向懂事的人不懂事起来,木行周此刻好想哭一哭。

    奈何木行周想把人叫走,陈郄却不想走,身体一闪,就钻到了木行周的背后,然后跟着起身往前来的大巫远远的面对面对上了。

    陈郄的审美向来只在小白脸上,对于一看就身手矫健,身材唬人,气质不错的大巫,也只能给出这是个差不多能看的大叔这么个评价来。

    不过这大巫笑起来的模样倒也不错,陈郄琢磨着,这人一看就是找自己有事,刚好自己对这人也有点兴趣,倒是可以勾搭勾搭。

    勾搭勾搭这四个字才从脑子里闪出来,陈郄的直觉就让她的身体往后猛退了两步,身后才转过身来的木行周被陈郄这大力一撞,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也往后退了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而在陈郄连退两步的下一瞬,之前脚尖挨着的地面上,已经插着了一柄手柄处还有些颤巍巍的刀。

    刀身没入地面少说有两三寸,可见丢刀子出来的人力道有多暴力。

    陈郄躲闪得快,此刻也忍不住摸了一把额头,上面正往下淌着冷汗。

    拿出手帕擦了脸上的冷汗,陈郄才开始打量眼前的刀。

    同时被这一把刀挡住脚步的大巫,也在打量着面前的武器。

    这刀对陈郄而言,十分熟悉,看明白之后,陈郄把手帕一收,上前一使力把刀拔了出来,瞧着闪亮的刀身,抖了抖衣袖,露出胳膊出来朝着刀锋上刮了刮。

    刀是好刀,吹毛可断,陈郄把手臂上的汗毛吹开,把这武器在手里转了转,连看都不看的,就朝着这刀来的方向砸了回去。

    身后的木行周目瞪口呆的看着陈郄这举动,然后好似听得刀尖入木,伴随着抖动的嗡嗡声。

    再僵硬着脖子朝着那个方向看去,只见得刘喜玉一动不动站立在那,而那把刀应该是从他耳边而过,插在他跟无为之间,离耳朵约莫也就两三寸的模样。

    看起来无为也是惊呆了的,木行周一下子觉得僵硬的骨头软化了下来,整个人也就像活了一般,越过陈郄上前跟站在那没动的大巫致歉,“他们兄妹一向如此,让大巫见笑了。”

    陈郄听不懂木行周的话,只是眼神在两人之间扫了一眼,就决定不搭理这两人了,而是转身就走。

    木行周都不知道陈郄来是为了什么,这会儿又为了什么走,就觉得刚才刘喜玉那一刀有点吓人,陈郄那一刀就更吓人了。

    像是两个脑子有问题的人,谁也插不进去。

    大巫对木行周的致歉没在意,只是又笑了起来,“有趣。”

    木行周就觉得,这个大巫也有些神叨叨的,不像蛮人更像是那些心思深沉的中原人,让人摸不着头脑,但自己还得跟对方多说些话,好打消对方的念头,“她就是那样了,心情一不好,总有人得遭殃,运气好的没事儿,运气不好的就缺胳膊缺腿了。”所以您老就别来凑热闹了。

    陈郄就这样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被塑造成了穷凶极恶的模样。

    刘喜玉在那站了许久,最后还是无为先反应过来,把刀子抽了下来,还给了另一边站着的护卫。

    那护卫也是一身冷汗的接过自己的刀,之前冯土司请自家小公爷说是有事相商,他便带着十多人守在门外。

    哪知道自家小公爷一出门,看见陈姑娘那浑身的气场就一冷,抽出自己腰间的刀就砸了过去。

    这是指着人砸的,那一刻护卫的呼吸都停了,一直到陈郄机灵的躲过,才好似回魂了一回。

    再然后更吓人的就来了,陈郄反手一丢,竟是朝着自家小公爷而来。

    护卫的第一反应是张嘴喊保护公爷,可那刀太快,他喉咙像是透了风一般张开嘴也出不了声,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刀从小公爷的耳边而过,擦在身后的木柱子上。

    真是见了鬼,护卫摸着自己腰间的刀,才觉得自己算是彻底安全过来,但也不敢多问刘喜玉半个字。

    最后还是无为问道:“主子,天要黑了。”

    也只有在这一刻,无为觉得自己对自己伺候了这么多年的人是不明白的,所以只能尽量的按照以往的来,等着他们回去了,该吃饭的吃饭,该洗漱的洗漱。

    然后等着自家小公爷睡了过去,他再去找陈郄问一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刀剑无眼,这种事情就怕有个万一,偏生他还不知道陈郄如何惹了自家小公爷生那么大的气,这事儿要不弄清楚,他都能睡不着觉。

    刘喜玉的脚动了,在从大巫的身边错过之时,看了大巫一眼,警告意味十足。

    相比起刘喜玉的紧张,大巫较为好整以暇,看着刘喜玉的眼神都带着一种似乎了然的笑意,“真是有趣。”

    “装神弄鬼。”刘喜玉吐出这个四个字来,

    两人都不知道彼此说的是什么意思,但都知道约莫不是什么好话。

    路过木行周,刘喜玉倒是心情极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这种亲近太难得,本是安慰木行周的本意,在木行周这就变成更加让人提心吊胆了,暗想自己被这一拍就怕要少活好几天。

    陈郄冷着脸回院子,陈九姑正好带着傅家表妹在活动筋骨。

    见陈郄这么快回来,陈九姑就好奇道:“那大巫你这么快就看完了?”

    陈郄脸上带了点笑意,痞子一样说话,“长得还算过得去,有鼻子有眼的,又不留大胡子,人也打理得精神,看起来不是个蠢货,我瞧着跟姐姐你跟他就挺合适的。”

    陈九姑拍了陈郄的背一巴掌,把人拍得生疼,“闲得无事,就会瞎扯,整天胡说八道。怎么,没能说上话?”

    陈郄脑子里闪过那飞来的一刀,含含糊糊道:“总有机会的,也不急。”

    等着吃完晚饭,无为就找上门来了,一张脸苦得跟苦瓜一样,“我的姑奶奶,今天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儿?那刀多危险啊,一个不小心——”

    “没有不小心,要有不小心也不会拿着刀子没事儿到处丢了。”陈郄没好气的打断无为的话。

    无为就道:“那你给说说,好好的两个人,怎么就闹成这样了?出刀子之前,我可没见你们说上半句话!”

    简直就是一言不合就送对方一刀,都哪来的德行啊。

    陈郄叼了根草在嘴里嚼着,“你觉得大巫这人怎么样?”

    话题一下子蹦到这,无为想要答案,就知道只能顺着陈郄的话说下去,“看起来比现在这个土司靠谱。”

    年轻力壮不说,行事有章法,这一路都显得十分雍容,又让人捉摸不穿,这可不是谁都有的本事。

    陈郄的声音就小了点,“那你说这位新土司几时臣服于大巫?”

    无为的眼皮一抽,“姑奶奶,你可说句好吧,你也知道杨土司为什么请我们来。”

    陈郄嗯哼一声笑了,“从来请神容易送神难。”

    无为就道:“算起来,杨土司也是无路可走,但凡有别的路走,他也不选选择跟大巫合作。”

    大多人说什么家国大义,最后为的还是自己,就算杨土司知道自己是在请虎拒狼,但只要他自己保得下命来,能够抢回到点东西,这个险他都得冒。

    即便他知道他要不反攻,这个部落还能与大巫抗衡,而他现在只能在大巫手下挣扎,等着困住自己的网渐渐收拢,最后这个叫奉的部落就会消失,而大巫就顺势取代了冯土司。

    大局观这种东西,很多时候都是个没用的概念,人的选择往往是从己而非大局。

    “当年的大巫变成了现在的许多大巫,当年的蛮王变成了现在的许多土司,分分合合下来,到现在还是分着,可总归要走向合这一步的。杨土司算一个,大巫算一个,后面还会遇见许多。你们有你们要做的事,我有我要做的生意。道长,我们的方向从来都是一致的。”陈郄点着膝盖慢悠悠道。

    无为一下子明白过来,终于知道自家小公爷为什么会生气,原来就是因为陈郄要跟大巫勾搭,都有些哭笑不得,“姑奶奶,你不是说都听木老板的么,你又何必插手。大不了日后把这一切交给木老板,我们只管从他手里拿货就是。”

    陈郄摇头,“道长啊,生意可不是你说这么做的。”

    无为知道自家小公爷生气的缘由之后,对其他的也没了多大兴趣,自己也的确是不懂生意,但还是劝了劝陈郄,“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呢?要有个万一,亏的不还是自己。”

    提起这个,陈郄就一肚子气,阴阳怪气道:“哟,道长这意思是,我左脸被打了一巴掌,还给把右脸凑上去打个对称才行?”

    无为叫苦,忘了这也是个看着好伺候,其实很难伺候的主了,忙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姑娘你可是冤枉死我了。我这就回去跟小公爷唠叨唠叨,大家都不能动手,要和平相处才对嘛。”

    陈郄送了无为两个字,“滚蛋。”

    无为立马就滚了,不过滚之前还是忍不住跟陈郄道:“那大巫一看就不是好对付的,我们能离多远离多远,先帮冯土司把人给撵走了再说,姑奶奶你就别对人家好奇了。再好奇,那也没能长出三头六臂来,都是尘世里的俗人一个。”

    陈郄就道:“俗人也得分个有趣没趣呢,每个人能一样?”

    无为小声道:“有趣没趣,那也得要有命留着才知道,姑奶奶你就别想不开在刀尖上走。”

    陈郄可有可无的应了,直接撵人,“赶紧回去,你家小公爷说不定就要起夜要你端水净手了。”

    无为翻了个白眼,终于放心的走了,万没想到这两个也是出得手的狠辣之辈,亏得他们只是互相丢刀子,没牵连到旁人,不然他这条小命还不知道能留到哪日。

    等着无为走了陈九姑才上前来道:“妹妹觉得我们撵不走大巫?”

    陈郄道:“我又不只想做翡翠这一门生意,得罪大巫做什么,就算现在我们帮着把人撵走了,冯土司跟孟土司还有得缠,说不得回来的时候这又换了个主人。”

    说穿了,陈郄是生意人,想法跟木行周一样,要无必要就不会得罪人,最好是三教九流的谁都能搭上点关系,这生意才做得顺畅。

    杨土司想把大巫请回山里去,刘喜玉既然不用她操心,那就关她屁事,反正她是想跟人混熟一点,好多个门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