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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chapter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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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哥哥,爸妈叫我们一起进去呢!你再看什么啊。”

    一声清脆娇媚的女声从两人头顶传来。

    弦歌抬头。

    他那一双墨瞳,正直直地由上而下,直直地看着她。

    多少年前,在那个重症监护病房,他好像也是这样的,看着她。

    没有一句话。

    第三章

    弦歌仿佛看见他在对她说话,他说,你回来了。

    又觉得好像是,为什么回来?距离太远,弦歌实在是看不清…该死,看来她的眼镜又要换了。

    不过,她还没瞎到看不到随后出现在裴谦身边的那个活生生的女人,这女人弦歌没什么印象。只是一向不喜欢女人亲近的裴谦居然能让她出入自己的房间,大约也个是挺喜欢的新女朋友吧。

    可裴谦脸上的表情也太平静了。弦歌以为,他最起码要指着她鼻子,让她滚得远远的,这才是裴大公子一贯的处事原则。

    弦歌摸了摸鼻子,收回目光。

    “进去吧。”身侧的楚祎冷不丁开口,还真吓了弦歌一跳。

    “我说,你到底要让我看什么?”他命令似的语气,让弦歌躁了起来。

    楚祎弯了腰,凑在弦歌跟前,说,“刚刚那个女的,你看到了吗?她是今天要跟哥订婚的女人,她是不是很漂亮?”后是一笑。

    弦歌倒真是愣了愣。

    “我说,楚祎,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弦歌像看着白痴一般看着他,“我跟他都分了多少年了,他身边有女人,我身边有男人,这有好奇怪的?就为了这种小事,你把我叫来?难不成,你还希望我能干点什么么?”

    最后弦歌嗤笑了一声,转身要回。

    那样的轻视让楚祎陡然变了脸。

    前一秒他还皮笑肉不笑的装着,此刻,却是黑了脸,直接伸出手,硬拖着弦歌往裴家花园走去。

    说来,弦歌还真有些感概。

    裴家花园里的这些个花花草草,大部分都是弦歌从宋家的奇珍园里移植过来的,如今这一片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景象,九成九是她的功劳。可惜了,便宜了后人。

    弦歌忽地想到了一句老话: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果然如此…

    楚祎见她嘴角带笑,有些好奇,“你笑什么?”

    弦歌指着不远处的秋千架子,无不嘲讽地说,“我还记得你那时为了跟我比谁的秋千荡得高,傻不拉唧地从秋天上飞了出去,还撞断了两颗门牙,是不是?”

    “真高兴你还笑得出来。”楚祎面无表情地说。

    弦歌反驳,“我为什么要笑不出来?”

    裴大公子订婚宴的排场还跟以前一样气派。

    弦歌跟楚祎来得晚了些,只好站到了观礼人群的最后一排。天可怜见,还留了两个位置,弦歌不用站着。

    如若不然,她那高跟鞋可没法支撑她站个几小时。

    “我说,这是裴谦第几次订婚了?”

    楚祎看了她一眼,没应。

    过了好久,才说,“不是每一个人,都跟你一样,没心没肺。”

    “你走之后,他差点放弃了康复训练,你知道吗?”

    弦歌看了前方缓缓走上仪式台的两人,不紧不慢地说,“可他最后,不也还是康复了吗?”

    能说出这样的话,果然是没心没肺。

    裴家的订婚仪式并没有弦歌想象中那么冗长,主持人插科打诨了几句男女主人公的交往历史,泛善可陈,紧接着双方父母发了言,甚至都没安排当事人说话,节奏就已经跳到了男女双方交换戒指…

    所有人都在笑,弦歌也在笑,除了楚祎。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摆出一副新郎结婚了,新娘不是你的表情,不然他妈妈又得说你对他儿子图谋不轨了。”

    前头有人站了起来,当着弦歌的视线,所以,她也站了起来。

    反正…她也碍不着别人。

    “宋弦歌,你别笑了。”楚祎阴森森地说。

    弦歌压根就没搭理,继续跟着人鼓掌。

    而楚祎猛地起身,冲着她咆哮了一句,“我让你别笑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观礼着纷纷扭头,看向他们俩。而裴家的亲戚,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认出了弦歌。

    “是她,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不是…她怎么来了?”

    “啧啧,居然还有脸来裴家!”

    “肯定是来闹事的,可真是不要脸!”

    你一言我一语,简直如临大敌。

    弦歌有些尴尬,冲台上的新人挥手致歉。

    “我说你何必呢。”弦歌摇头,转身要走。

    “宋弦歌,你给我站住。”可惜步子还是慢了些,已经有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她。

    她是裴谦的姑姑,从小把裴谦当成自己儿子般带大。

    想想当年那一巴掌,弦歌现在左脸还生疼。

    弦歌转身,得体地一笑,“姑姑,好久不见。”台上有轻轻制止裴唤云的声音,可裴唤云充耳不闻。

    “你还有脸叫我姑姑。”

    弦歌笑了笑,继而道,“裴女士,我实非有意抢了新人风头,我现在离开,您觉得怎么样?”

    裴唤云真是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能笑得出来的。

    裴唤云死都记得,这个女人当时说的那句,婚礼前出了这样的事儿,太不吉利了,我还年轻,应该找个更好的,我要退婚。

    她跟裴谦十几年的感情,居然选择用如此不堪的理由结束。

    叫裴唤云如何能不恨她入骨。

    裴唤云抬起了手,楚祎先一步走到了她身边,揽住了她,并笑着说,“姑姑何必跟她计较。”

    倒是会做人。

    弦歌白了这个始作俑者一眼。

    再后来,裴谦也走下了过来,也是一脸浅笑。

    弦歌终于看清了裴谦一回,嗯,多年不见,倒是更添了几分英气。从前他不喜欢留刘海,如今也蓄上了,大约是想遮一遮额头上那道伤疤。

    其实要遮,直接去一趟韩国就可以,何必这么麻烦。

    裴谦看到弦歌,微微点头,随后转向裴唤云。

    “姑姑,我们一起去切蛋糕好吗?如夏还在等你。”

    那姑娘叫如夏啊…申城好像没有这号人物?弦歌抬头看过去,挺漂亮一姑娘此刻正可怜兮兮地站在台上,眼巴巴儿看着裴谦。

    弦歌这会儿到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可没打算闹事儿。

    坏人姻缘的事儿的,她做不出来。

    她这辈子来来去去只坏过一桩亲事,那就是自己同裴谦的。

    裴谦搀着裴唤云上台,弦歌才发现裴唤云的腿脚愈发不利索了,连走路,怕都是困难了。

    不过,这似乎也跟她也没什么关系了。

    弦歌朝楚祎耸了耸肩,“我要是再不走,他姑姑估计就得吐血身亡了,你要负责吗?”

    楚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回到座位上。

    意思就是,你可以滚了。

    弦歌满意地笑了笑,冲着楚祎,也冲着台上。

    第四章

    除了头天的开幕式,弦歌去亮了一下相,余后几天,她都在酒店里睡觉,喝酒,找灵感。

    虫子对此颇有怨言,但想想开幕式那天弦歌差点被人绑架,也就没多说什么。毕竟,卖再多的画,也不如弦歌那双手赚钱。

    想想弦歌那晚回家时衣衫褴褛,头发凌乱的样子,虫子就有些后怕。

    她一直想问问弦歌那晚发生了什么,但弦歌什么都不肯说。

    有些事,身为女人,虫子也不忍多问。

    画展结束第二天,宿醉引发的头疼一直持续到中午,如果不是持续不断的恼人敲门声,弦歌大概会就这么睡上一整天。

    弦歌穿着白色齐臀吊带,一头金发像一顶金色的鸟巢。她没有穿拖鞋,再往上看,似乎连内/裤都…内衣就更不用说了。

    吊带右边的带子垮到了小臂,若隐若现地露出一片雪白肌肤。

    开门时,小穗看得眼睛都直了。

    弦歌拉了拉衣服,抱胸靠在门边,那条沟,愈发深邃。她调笑着问,“怎么,你没有?”

    小穗红了脸,忙收回眼光。

    “刚刚接到一个电话,说是找你的,打了你一上午电话。”

    弦歌回房间拿过手机一看,果然有二十几通未接来电,地理位置,显示申城。弦歌一时没想到申城还会有谁什么这么着急地想联系她。

    居然连小穗的号码都打听到了。

    “跟你说了什么吗?”不然,小穗不会鬼叫门。

    小穗看着弦歌有些犹疑,半天才说,“她说她是你妈妈…”

    而小穗分明记得,大画家闻弦歌,并无父母。

    帝国六点37楼的咖啡厅,弦歌如约而至,小穗跟在后面。小穗远远地看到了一个穿着米色外套,带着礼帽,妆容精致,一脸优雅贵气的女人。

    然而,她着实很难将这个女人同弦歌母亲这个身份联系起来。

    虽然她们有五分相似,不过…这女人看着也着实太年轻了一些。

    “啧啧,原来是您啊,我还当真以为我妈诈尸了,怎么样,宋夫人,这么多年没见,可是想我了?”弦歌笑着坐到了对面,朝小穗看了一眼,小穗估量了一下,也跟着落座了。

    这个宋夫人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回家?”

    “家?”弦歌一声笑。

    正好侍应生走了过来,弦歌要了一杯拿铁,给小穗要了一杯橙汁儿。

    “我有话跟你说。”宋夫人放下杯子,这才看了弦歌一眼。

    弦歌摊手,“我在听。至于小穗你不用介意,我把她当亲妹妹,她是绝对,绝对,绝对不会背叛我的。”说完,弦歌扭头冲小穗一笑,“对吗?”

    小穗被弦歌笑得有些失神。

    “既然这样我也不跟你兜圈子,我爸那里,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松口?”

    “宋夫人,您这就是说笑了,我完全听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

    这位宋夫人秀眉一蹙,“弦歌,别跟我兜圈子,如果不是你在爸面前撺掇,他至于见死不救,连我电话都不肯接吗?”

    弦歌轻轻地笑了,“宋夫人,做人可得凭良心。令尊不肯救你,你应该去求令尊,而不是来求我。您说对吗?不过,宋夫人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令尊没理由不接自己女儿的电话啊?”

    小穗看着这位宋夫人被弦歌一句话噎得半天没有作声。

    好半天她才稳住语调,重新开口,“弦歌,他毕竟是你爸,他要是倒了,对你来说,也没什么好处,而且…”

    “对不起,宋夫人,我恐怕要打断一下了…”弦歌果断了截住了话,冷眼说到,“你大概忘了,我姓闻。”

    之后,宋夫人攥紧了手心,小穗警觉地往弦歌那儿移了移。

    而宋夫人却只是站起了身,拿起手包,转身就走。

    又停了下来,转身直直地盯着弦歌,“你爸为了你,已经快被裴氏,楚天逼得破产了,你难道就真的这么狠心?”

    弦歌不喜欢被人居高临下的看着,索性也站起身,同宋夫人对视了一会儿。

    “为了我?宋夫人你连这话都能说出口,我真是非常欣赏你的勇气跟羞耻心。你难道忘了,当初是谁,怕得罪裴、楚两家,连夜发了三篇新闻稿,宣布跟我脱离父女关系?又是谁,在采访里,说他没有女儿?”

    “我狠心?”

    弦歌凑近一连愤怒地宋夫人,浅笑着,低声说道,“闻慧书,我狠心的时候还没有正是开始,你最好慢慢期待。因为一无所有的日子,只怕没那么好过。”

    宋夫人怒气冲冲地走了,弦歌悠然自得地坐下,品着侍应生送来咖啡。

    没多久,小穗又接到了电话。

    这次来的是巡展的赞助商。

    弦歌让小穗再三查过这家名为中集的公司,注册地在南城,资本不过两千万,法定代表人赵城,是个白手起家的农民企业家。

    这样清白的家世,才让弦歌稍稍放心了一些。

    在申城想找个跟裴氏楚家还有宋家没有关联的公司,实在太难。

    可千算万算,弦歌还是算漏了一点。

    一个规模不大的材料加工型企业,怎么会无缘无故赞助一个在国内并不怎么出名的画家?

    弦歌一身白色雪纺立领衬衣,九分深蓝阔腿裤,干练出席,却在看到那个温婉娇俏的小姑娘时,差点失了风度。

    避开了前未婚夫,却没躲得过前未婚夫的现未婚妻,啧啧。

    不管怎么样,弦歌还是从容地握住了这位赵大小姐的手。

    “赵小姐,你好。”

    “你认识我?”赵如夏颇有几分惊讶,忙起身回握,“噢,对了,你是不是就是去参加我订婚宴的那位小姐?”

    看来裴谦是有意瞒着她了,也好,省了麻烦。

    弦歌客气地收回手,“那天陪朋友一起过去,正巧碰上,恭喜赵小姐了。”

    赵如夏瞬间小脸飞上红霞,自是喜不自禁。

    弦歌跟着虫子参加过不少这样的应酬,这一次虽然有些小尴尬,但弦歌还算是专业,同这位赵小姐聊得很是开心。

    半小时后,包厢的门开了,弦歌笑着回头,一条一米好几的长腿跨了进来。

    裴谦一脸沉毅地走了进来。

    他说,“打扰了各位。”然后,视若无物的路过弦歌,走到赵如夏身后,弯腰,浅笑。

    “工作聊完了吗?”

    他温柔的问。

    第五章

    “我了个草。”弦歌心底骂了一句粗话。

    但这粗话,仅仅只是一句感慨,用以表达弦歌的遗憾,以及…unbelievable。

    她同裴谦从小认识,高中玩了三年暧昧,毕业前一星期接了吻,几个月后她去他公寓给她过生日,然后就被当成生日礼物,理所当然地被他哄上了床,这一睡就是好几年…

    他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温柔过?更别说,还当着这儿这么多人的面儿秀恩爱。

    也就每次做/爱时,还能从他嘴里听到几句中听的。

    可床上说的话,又怎么能当真?

    都说男人越老,对女人就会越好。

    弦歌想,她拿自己最好的时光遇上了不够好的裴谦,所以,大家惨淡收场。

    而最好的裴谦,遇上了最娇艳的赵如夏,所以,天时地利人和,一切都那么美好。

    而她的运气,是差了些。

    所有人都站起身跟裴谦打了招呼,敬了酒,轮到末尾的弦歌时,她却有些过不了自己这一关,这酒一敬,往后,她就要低裴谦一头了…

    她是做了些对不起他的事儿,愧疚可以,低头却不行。

    她跟谁低头都行,就他不行。

    虫子坐在一边,急的跟什么似的。她就想不明白了,平日喝酒应酬无一不溜的人,怎么一到关键就掉链子?

    弦歌看到了虫子的眼色,却把头僵硬地扭向另外一边。虫子简直要炸毛了。

    同行的另一个郑姓赞助商,端了一杯酒走到弦歌身后,丑陋肥厚的手掌搭在了弦歌的肩膀上,笑眯眯地劝起了酒,“闻小姐,你还不知道吧,这个可是申城裴氏的大公子裴谦,他们家我可是去过的,光是走廊里的摆设,就比你整个画展里的画还要多,你要是得了裴总青眼,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虫子一边倒酒,一边应和。

    “那是那是,郑总说得有道理,以后,还请裴总,郑总多多关照。”

    而弦歌,仍是一动不动。

    只有弦歌知道,这个郑总,一直在毛手毛脚。

    “闻小姐,赏脸喝一杯吧。”郑总倒了满满一杯白酒,放到弦歌手边。

    对面的赵如夏忍不住说了一句,“郑伯伯,我看闻小姐并不会喝酒,你就不要为难她了。”

    她身边的裴谦却是微微一笑,“你多余担心了,闻小姐的酒量,恐怕我们在座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她对手。”

    “是吗?”赵如夏有点不敢相信,却也没有再多说。

    虫子见弦歌这模样,估摸着姑奶奶今天这杯酒是不会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