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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歌将那条宝蓝色的裙子比在她丰盈地胸前,艳丽而华美的裙子在她雪白的肌肤映衬下,更加夺目。
礼服这种东西,可以很高雅,也可以很色/情。
穿在女人身上的礼服越是好看,就越会勾起男人撕碎它的欲/望。
庆幸的是,有*并不违法。
弦歌拔了头上的簪子,如瀑的金色长发倾泻而下。
从化妆台里抽出一只大红色的口红,礼服被随手丢在一边,弦歌光着身子单身撑在化妆镜前,一丝不苟地描绘着自己完美的唇形。
它有些微翘,这让弦歌随时保持着撒娇卖萌的状态,这并非她所愿,也给了造型师很大的限制。
她给自己挑了一副带度数的浅蓝色美瞳,这或许会让她带着神秘诱人的异域风情。
更重要的是,弦歌的近视越来越严重,没它们可不行。
古人用玲珑形容女人,形容弦歌最好的词语搭配是,一个玲珑的性感尤物。
贴好乳贴,弦歌利落地套上那条长裙。
临走前,她看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
“闻小姐,你再不出来,我可就直接撞门进去了。”
助理小穗站在门外已经等了一个小时,就差没报警了。
小穗是弦歌第32个助理,是头一个留在弦歌身边超过半年的助理,同时,也是惟一一个性别为,女,的助理。然而,踏着前辈们的尸体爬上来的小姑娘其实并不得弦歌欢心,她说话太直,不够圆滑,而且脑子也不太能转弯。
俗称一根筋。
留着她是因为她拳脚不错,上次弦歌去泰国,遇到几个人渣,多亏了小姑娘拔腿相助,弦歌才得以脱身。弦歌也算是个知恩图报的,知道小穗去泰国是为了打/黑/拳挣钱养家,她就花钱雇了她。
总之各取所需,互不相欠。
最近小穗是有些管她管过头了。
弦歌开了门,慵懒地靠在门框边,冲小穗吐了一个标准的烟圈,草莓味的。
“行了,我不是出来了吗?”
抽完烟,弦歌将烟头掐灭在门口保洁箱上白色石米里头,冒着一丝丝白烟的烟嘴上留着她淡淡的唇印。
“走吧。”弦歌说。
伴随着现场欢快的交响乐以及热烈的掌声,弦歌带着微笑入场,她的眼睛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笑容得体,举止优雅。站到经纪人虫子旁边时却说了一句,“下次换一家策划公司,交响乐?就跟京剧台子里上了几个跳芭蕾的小天鹅一样,嗬。”
一声嗤笑,虫子简直欲哭无泪。
这可是他花了三天三夜,才从国内最顶级的活动策划公司里选出来的团队啊!
姑奶奶也太难伺候了。
简短的致辞后,小穗递给弦歌一杯鸡尾酒ktail,光听这名字就够了。
不过,还等不及弦歌要求换酒,三三两两地客人已经朝她走了过来,一番觥筹交错,虚以委蛇是少不了了。
弦歌前半生都活得太肆意,后半生注定得缩手缩脚。
头一个来得是宫佑宇,刚从父亲跟胞弟手里拿到经营权的新晋权贵周身上下都透漏着春风得意,他身边挽了一个略显风骚的女人,虫子凑过来低声提醒了一句,“最近炙手可热的女明星,据说是宫佑宁以前的女朋友,汪梓雅。”
噢,刚回国就听到一个不得了的大新闻呢!
兄弟共争一个女人,有意思。
“闻小姐,恭喜,您的画展很成功。”汪梓雅笑着伸手。
弦歌听得出她的也伸出手,那般白皙纤细,“多谢汪小姐捧场。佑宇,我们大概六七年没见的吧。”
宫佑宇拿着香槟的手一晃,嘴角微微一笑,“难为你还记得。”
随后,他张开双臂,弦歌无奈地笑了笑,两个人来了个不算失礼地英式拥抱。
“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还以为…”宫佑宇浅笑着停住不问,很有分寸。
弦歌却似乎并不太介意,“昨晚的飞机,别说是你,我都以为我不会再回来了。”
大概,在场的绝大部分人,都是这么想的。
然而…没用,她还是回来了。
“原来佑宁你早就认识闻小姐?我还怕硬把你拉来,你会无聊呢!”汪梓雅说。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这个男人是陪我来的,你不要多想了。
“我们曾经是同学。”宫佑宇不动声色地挽住了汪梓雅腰身,如此说道。
意思就是说,我们不熟,你可别多想。
“是吗?可真是太巧了,佑宇,你可得多捧捧闻小姐的场啊!”
换句话就是,待会儿他要是买了你的画,这钱可不是为你花的…
弦歌懒得再听下去,举了酒杯,状似无奈地笑着说,“我得去招呼招呼其他客人,就不管你们俩啦,人太多了,你们随意。过两天我们出去聚聚。”
这话,其实并没有什么含义。
她身上妖冶地香气和淡淡地烟味,却像是带着蛊惑一般从宫佑宇身侧经过。
虫子能力惊人,画展请来了不少名媛贵妇,弦歌花了好一段时间才张罗完。
尔后,才有时间站到自己的画前,欣赏,观摩。
弦歌喜欢在热闹地人群里看自己的画,这样,她才能安静地品味到画里的孤独与寂寞。
艺术家都有些怪癖,小穗不知道弦歌算不算艺术家,但说到怪癖,堪比梵高。
“小穗,你在画里看到了什么?”弦歌知道小穗站到了身后,所以微微歪了歪头,问。
小穗走到弦歌旁边,顺着弦歌的目光,看到了墙上那副画,那画里只有一片蔚蓝,几个小水泡,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她也很奇怪,这幅名为《52》,不足一见方,底下没有任何释义,叫人看不懂的画为什么总能引起最多人驻足。
更奇怪地是,无论卖家出价多少,弦歌从来不肯卖。
“我看不出来。”小穗说。
“看不出来好,看不出来,证明你的灵魂并不寂寞。”弦歌浅笑着说。
小穗越发不懂了。
“以宋小姐,噢,不,我错了,现在应该叫闻小姐。”身后传来男人略带讽刺的声音,熟悉,又有些刺耳。
弦歌没回头。
“我想,闻小姐这样没心肝儿的人,应该也画不出什么有灵魂的画吧。”男人冰冷地说道。
“你!”
一旁的小穗有些生气,正要理论,弦歌忽地又开了口,“小穗,去帮我拿瓶水。”
小穗犹豫着看了弦歌一眼,又看了看这个西装革履,长相斯文,却一脸严霜的男人。最终还是走开了。
“你居然还有脸回来。”
“楚先生,对一个被逼得连姓氏都丢掉的女人,你就不能网开一面?”
小穗拿着水再回来时,画展里已经没有了弦歌的踪影。
第二章
“闻小姐,当初你无情无义,一走了之的时候,可曾想过放别人一条生路?”楚祎勾唇反问。
你知道吗?
52赫兹的鲸鱼,全世界只有一头。
它会说话,会唱歌,可没有同类能懂它。
它在海底游弋,你可以说它自由,而我却只看到了它眼里的寂寞。
弦歌转头看向楚祎,这个多年不见的男子,早已退却当年的青涩,变得沉稳,冷静。
眉峰微微隆起,透漏一丝威严。
“楚祎,过去了的事就不要再记在心上了,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不是很好?”弦歌淡淡地说。
“井水不犯河水?闻弦歌,从你回国那一刻起,就应该做好准备…申城容不下你。”
这般的狂妄自大,弦歌同他相知近三十年,倒确实是少见,不过也不能说陌生。
当年她高三,他高二,他带着一帮兄弟,冲进校长室狂揍校长,硬生生逼得当时临退休仅有一个月的老校长引咎辞职,…
那时他在她面前炫耀,也是这般的耀武扬威,不可一世。
总以为他没长大。
其实,当年那个只凭意气用事,任性、嚣张,单纯又直接的小子,早已不一样了。
“你想怎么样?”明刀明枪弦歌并不畏惧楚祎,可他从来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人。
他疯起来,谁都拦不住。
“跟我走一趟,你就知道了。”
楚祎转过身,弦歌站在原地。
“闻小姐,你大概不会愿意看到明天的头条新闻,是自己的画,化作一堆灰烬吧。”楚祎背对着她说。
疯子!
弦歌突然烦躁地想抽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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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歌想留个口信给虫子或是小穗,可楚祎的耐性就跟被狗吃了一样。
“哼,放心闻小姐,申城的男人还是有格调的,不三不四的女人,他们看不上。”
哼!嘴巴倒是挺毒的。
弦歌冷眼看着他说,“不三不四的女人也差点做了你的大嫂,可见,你们申城的男人,也没高尚到哪里去。”说完,踩着高跟鞋,走在他前头。
只是,有一个问题急需解决,那就是她根本不知道他的车停在哪儿…
“才走了几年,就变成‘你们申城’了?啧啧,闻小姐,还真把自己当成华侨了?”
庆幸的事弦歌已经看到了路边那个熟悉的车牌。
到底还是一惊。
谁能想到他还会用这个车牌号码呢…
弦歌回头,眼神里多了几分凶狠,决绝。
“楚祎,你最好少跟我阴阳怪气,要走你就走,少他妈威胁我,不过就是几幅画,你爱烧就烧,你要是有种,就砍了我的手,让我一辈子都画不成!”
光是眼神还不够,弦歌走到车边,也顾不上走不走光,撩起裙子,抬腿就是一脚。
那辆价值不菲的豪车车门上,瞬间就被蹭掉了一块漆。
那不和谐的伤疤,看得弦歌心头那口闷气消了不少。
站在一边抽烟的司机听到声响惊慌失措跑了过来,一看车门,正准备骂弦歌一句瞎了狗眼,转头看着自己老板就站在不远处,一脸风雨欲来,便识相地退到了一边。
可他这个老板却并没有动怒。司机不由得多看了这个女人一眼。
这女人确实漂亮,尤其是胸前那双高耸白嫩的玉兔…简直让人移不开眼。他还没见过奶/子这么大,屁股这么翘,腰还这么细的女人。
他约摸自己两手合拢就能掐住那腰…
楚祎走到车门,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声,“钥匙。”
司机立马将钥匙递了过去。
上了车,楚祎又说,“明天你不用你来了。”
随后,放下副驾驶座的窗子,“上车。”
司机懵了,正准备开口问个明白,可那细腰女人开车门上了后座之后,楚祎一脚油门,车就开走了。
“操/你/奶/奶,妈的,有钱了不起啊!”
弦歌同楚祎,一路无话。
直到眼前的风景越来越熟悉,弦歌才皱着眉,说,“停车。”
楚祎没理会她。
一下秒,弦歌就已经伸手准备开车门跳车了…楚祎发现得早,抢先一步锁住了,随即是一声大吼。
“宋弦歌,你是不是疯了!”当时他的车速一百码,如果她从车上跳下去…
“放我下去。”
“想都别想。”楚祎的声音因激动,变得有些颤抖,在这样寂静的夜晚,特别像是野兽在咆哮,“宋弦歌,你也知道怕?你他妈当年丢下他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
是啊,当年的他昏迷在车下,地上一滩血,她怎么就不怕呢?
她当时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没有留。
明明大家都再说,他是不是死了,是不是残废了。
有时候,她倒宁愿他死了。
“宋弦歌,你今天所承受的一切,都是你该的。”楚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