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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之后,老潘连续三天没来学校,也没有让雅南去家里补习。偶尔有人问起,代课老师总会说,潘老师生病了。雅南知道,老潘是病了,而且是很严重很严重的病。
伤不了性命,却叫人生不如死…
第四天,给他们上课的,仍旧是代课老师。
下课后,代课老师将雅南喊到一边,让雅南晚上去她那儿补习。雅南不傻,知道这是谁的安排…雅南忍不住问了老潘情况,代课老师深深地叹了口气,却什么都没有说。
中午,郝静姝生辰,雅南特意回了趟家。
戚雅风同郁和铃也在,正同郝静姝坐在客厅里喝茶。
郁和铃坐在沙发上,看到雅南,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尔后又是一笑,“雅南回家,快来看看,这是你爸爸送给大嫂的生日礼物,可真是用心。”
桌上放了一捧娇艳欲滴的玫瑰,实在没有什么新奇的…
雅南敷衍地笑了笑,绕过她,从书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礼品盒,放到郝静姝手里,“阿姨,生日快乐。”
郝静姝有点不敢相信,这么多年,她的生日,雅南甚至从不情愿出席…
“南南,谢谢你。”
“谢什么啊,阿姨开打开来看看喜不喜欢吧。”雅南笑着说。
“好。”
郝静姝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一条精致的铂金手链被摆成心形,放在红色丝绒布上。那手链上装饰着漂亮的蔷薇花,是她平日里最喜欢的。
郁和铃在一旁冷冷地看着,鼻间哼了一声,“雅南可真是孝顺,我们家雅风也不过如此,养个女儿就是这点好。”
郝静姝皱了皱眉,放下盒子,甚是不满地看着郁和铃,她却装作没事人一样,喝茶,微笑。
雅南什么也没说,只是取出手链,亲手替郝静姝带到手腕上。
“爸呢?我们去吃饭吧,好饿。”雅南说。
快到饭点时戚秉言才姗姗来迟,进门时脸上有点不大好,看到雅南才算是稍稍放松了一些。
“这是雅南给我挑的手链,秉言你觉得怎么样?”郝静姝献宝似的晃了晃手上的链子,一脸得意的模样,像个小姑娘。
一份好的爱情,会让女人越来越年轻,正如父亲跟阿姨。
而一份失败的爱情,却只会让女人越来越憔悴,苍老…想到老潘,雅南忍不住叹息。
戚秉言看了看手链,心不在焉地夸赞了两句,仿佛心事重重。
“大哥,上次秉文给您看的那份策划案,不知道你看了没有。现在地皮紧俏,到处都在开发房地产,那块地不知有多少人盯着,你可以不要再犹豫了。这么好的机会,错过实在可惜。”
郁和铃颇有几分兴奋地说到。
戚秉言没有说话,雅南问了一句,“什么地?”
郁和铃瞟了雅南一眼,没有把她放在心上,“你叔叔在青州看中了一块地,打算开发地产,雅南,再过几年,我们集团就能建成青州最具代表性的地标性建筑,到时候楼盘以你的名字命名,好不好?”
多么冠冕堂皇的说辞…可偏偏那时的雅南就是那么幼稚,愚笨,对这个婶婶的话深信不疑。
雅南放下筷子,认真看着戚秉言,“父亲,我觉得现在投资房地产,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戚秉言被她严肃的模样逗笑,“怎么说。”
“我们家一直以来做的实业,房地产向来甚少接触,而做房地产可不是光有资金就能说得上话的,政界人脉、金融,都得有扎实的后盾。爸,平心而论,咱们家资源够格吗?”雅南说。
戚秉言也放下了筷子。
雅南说的,正是他近日来所想。
郁和铃见势不对,忙说,“雅南你不懂做生意,现在房地产是大热门,就算我们经验不足,可哪个是一开始就精通的,都是慢慢摸索出来的。”
“房地产目前的确是大热门,可婶婶你也要明白,如今国内房价虚高,泡沫经济破灭是迟早的事。”雅南看着郁和铃,淡淡地说,“第一个螃蟹的人才是勇士,若是放在5年前,清河入住楼市的确能分市场一杯羹,而现在的楼市情况,崩盘用不了几年,婶婶要不要跟我打一个赌。”
“你…”郁和铃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戚雅南仿佛变了一个人,郁和铃实在不能相信,从前嘴里只有韩国明星偶像的人,居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戚雅风也是,看着雅南,久久没有回神。
戚秉言倒是好像习惯了一般,没有太多惊讶,只问,“南南,你这些话是从哪里学来的。”
雅南一慌,顿了顿,说,“最近在老师那儿补习,她时常让我看一些时事新闻,说是有利于开阔眼界。都是自己瞎琢磨的,爸,是不是很幼稚啊?”
“哪有,听得我都云山雾绕的,现在的老师教书可真厉害。”郝静姝笑道。
戚秉言点头,“你那个老师确实很有远见,南南,你要跟她好好学习。”
“嗯。”雅南笑着应道。
郁和铃憋着一肚子气,饭还没吃完就带着戚雅风匆匆离开了。
雅南看着那对母女的背影,心头也是堵得慌,戚秉言给她夹菜,雅南小声问了一句,“爸,为什么我们要一直跟叔叔住在一起…不能分家吗?”
“南南!”戚秉言皱眉,“不许乱说。”
一时气氛有些僵。
郝静姝忙拿起汤勺给戚秉言盛了一碗汤,“南南就是随口一说,你动什么气。”
雅南委屈地低下头,戚秉言自知把话说重了,语气也软了三分,“南南,你叔叔现在只有我一个亲人了,一家人怎么能动不动就说分家?”
无论是前一世还是这一世,她的父亲都是这么善良,从来不曾怀疑至亲骨肉,可人家呢…
雅南至今仍记得父亲投资失败,意外过世后,叔叔闹着分家,并且以偿还账务为借口,拿走了父亲留给她的保险赔偿金,一个子都没留下…
“爸你总是这样,宁愿相信别人也不相信我,婶婶在家天天欺负阿姨,她女儿在学校里四处中伤我,这些你从来不放在心上。叔叔一家才是你的家人,我跟阿姨不是。”
雅南抬头大叫,叫着叫着,眼圈都红了。
怎么说,都是当过好几年演员的人,这点技能,不在话下。
戚秉言一时不忍,想要伸手,却被雅南让到一边,“你怎么就不想想,万一你要是投资失败了,我跟阿姨以后该怎么办?就婶婶那锱铢必较的性子,我跟阿姨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顷刻间,雅南已然泪流满面。
这会儿,倒不仅仅是做戏了,那八年仰人鼻息的委屈与心酸,仿若眼前。
“南南…”
“反正这个家跟公司都是你一个人的,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雅南转向郝静姝,抽泣着说,“阿姨,你生日快乐,我先去学校了。”
说完,边抽着小肩膀,边往门外走。
郝静姝瞪了戚秉言一眼,“我说,到底谁是你女儿啊,你自己吃吧,我陪南南去学校。”
妻女都走了,偌大的饭厅只剩下戚秉言一个,良久,他烦躁地将饭菜一推。
郝静姝坚持要送雅南上学,雅南没有拒绝。
上了车,郝静姝不停在雅南耳边替父亲说好话,雅南听了许久,忍不住笑出了声。
郝静姝愣了愣,随即一笑,问,“你是故意让你爸心疼的?”
“昂。”
雅南舒服地靠到车座上,“谁叫他总是听叔叔一家的?阿姨,你可得多劝劝我爸,青州是什么地?那可是婶婶娘家,她娘家是做建筑出身,谁知道他们怀的什么心思,我爸就是笨,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
郝静姝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登时也不说话了,思虑片刻后,说,“南南,你说的有道理,我会劝你爸慎重考虑的。”
雅南晓得自己的话起作用了。
如今,她只是个孩子,说出来的话,始终不比阿姨这个枕边人。
“对了,阿姨,你既然都来了学校,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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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回家吃的饭,雅南到网球馆的时间晚了一些,绕了一大圈儿也没看到嘉树,倒是碰上了在一堆学弟志愿者里聊得开心的韩笑。
“嘉树呢?怎么没看到嘉树?”雅南问。
“嘉树嘉树,我是他保姆吗?一年四季跟在他身后?”韩笑比了个鬼脸,随后又说,“他被校长请去了办公室。”
雅南‘哦’了一声,随即瘫坐在了观众席上…
“不是回家给阿姨过生日了吗?怎么这副德行?”韩笑问。
“一边谈恋爱,一边还得操心高考跟家事,我有多累,你是不能体会的。”雅南说。
“恋爱?”韩笑鄙夷地说,“你这充其量就是单相思好吗?”
“谁单相思呢?”
正说着话,徐怀瑾走了过来,身边跟着嘉树。
雅南看着嘉树,一身疲累,瞬间消失。
“小学妹,你单相思谁啊?”徐怀瑾问韩笑。
韩笑忙摆手,“不是我呢,学长,是雅南,雅南。”
“雅南?”徐怀瑾看了看雅南,又转向嘉树,一脸不可置信。
嘉树咳嗽了一声,问,“吃饭了吗?”
韩笑没那么自恋,知道大神问的不是自己。只是,雅南这回答得也太…习以为常了吧!只听见雅南说,“吃了啊,你没吃吗?现在食堂也没东西吃了…”
“去外面吃。”嘉树问,“要不要一起再去吃点?”
雅南犹豫了一会儿,站起身,走到他身边,“行吧,谁让我们嘉树看不到我连饭都吃不下呢?”顺带,还踮着脚摸了摸嘉树头顶。
韩笑木然,徐怀瑾也是…嘉树…嘉树…居然没有避开…
虽然被秀了这么多次恩爱,但摸头杀什么的,简直就是一万点暴击…
“走吧。”
嘉树不自然地红了耳根,转身就走。
雅南还给两人留下一个欠扁的微笑,并满含着歉疚,说,“那么,单相思的我先走一步了哈。”
等两人消失在网球馆,韩笑才忍无可忍地爆出两字,“卧槽!”
徐怀瑾则骂了一句,“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