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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鸡正在啼叫,江翠花,哦不,现在应该叫江映月了,她万分不舍的从温暖的被窝中爬出来,外面还是很黑,很暗,而她不得不起来了~
所幸,经过一个冬天,她也习惯早起了!
春天刚来不久,她就把她自己的名字从江翠花改为江映月。
江翠花这个名字实在太土了,她听到她娘整天喊着翠花,翠花的,不由地想着郑府中那个倒夜香的女子,她也叫翠花。
恶寒。
所以开春后不久,她就把她自己的名字改为江映月,并强烈要求她娘和她大哥叫她映月。
上一世,她在莫府当丫鬟时,莫小姐为了方便,把自己叫为梅香。她一共有四个二等丫头,自己是第三个,故叫梅香。到了郑府成了姨娘,便叫梅姨娘。
无论是在莫府还是郑府,她都只是一个签了死契的下人,没有改名字的权利。
而这一世,她没有被卖,她当然想换个名字,翠花,太土了!
她一直想要一个雅致一些的名字,映月,就是那个名字!
她娘还疑惑,翠花叫的好好的,怎么叫映月了?刚开始的时候还不叫,还是大丫、翠花地喊着,后来她娘发现,叫大丫、翠花她女儿都不应,只有叫映月她才应了。
而他大哥,被她用药假装吓唬,以为她控制住他了,当下就改口映月,映月叫的很是顺口。
从此,黄子岭村再也无江翠花这人,只有江映月!
她从床上起来,不舍的揉了揉眼,昨天太累了,今天万分不想起来,但是想到还要摆摊赚银子,而且今天是圣人节的第二天,圣人节才三天,过了这三天,以后想赚银子可就难了。她就拍了拍自己的脸,让她自己更清醒些,然后穿起衣服,下炕去。
江映月在院里里洗漱过后,就去厨房里吃早餐。
她娘黄氏早已煮好早餐等着了。
早餐是馒头和糙米粥,还有一碟萝卜干。
日子还是过的很是清苦!
尽管她在冬天里绣了好些绣活,卖了不少钱,但是在前些日子却赔光了。
那是到县里花了银子买了一个十岁的小丫头给县城的黄大员外赔罪去的,一共15两银子!她家5年的嚼用,她现在想到这银子,都觉得甚是心痛。
那是她绣了一个冬天的绣活呀!
那年冬天,她和县城的黄大员外想设套给於瑞秋钻,但是於瑞秋不上当,后来於瑞秋干脆走了,离开黄子岭村之前还托香满楼的宋掌柜把贫儿山给看管起来。
黄大员外震怒,责备她办事不力,她花了那年冬天卖绣品的所有钱买了一个十岁的小丫头送到黄员外的床上才使那黄大员外不找她麻烦。
然后,才稍微好一些的家又变穷了,她更加恨於瑞秋。
她都要离开黄子岭村了,怎么还霸着贫儿山不放,一点财路也不给别人!要不是於瑞秋霸占着贫儿山,她今天要那么痛苦地去圣人庙会外面支摊子吗?这该死的於娘子!!江映月在心里恨恨地想道。
黄氏看着灯光下自己女儿狰狞的脸孔,头部不由地缩了缩。
她女儿自去年冬天跳水后,性情大变,对人对事跟从前是天差之别,以前她是一个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之人,而前些天,不知道怎么的,说是为了平息那黄大员外的怒气,她女儿带着他大哥,去县城的人贩子手上亲自买了一个和她一样岁数的小女孩送到黄员外的床上去。
不过是落了一次水,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偷看她女儿洗澡,发现她胎记还在,应该还是她女儿,而且问她一些关于她小时候的事情,她也记得,就是不记得最近一段事情发现的事,要不是因为她女儿还记得一些小事,她早以为她女儿被妖魔侵体,去请法师去了。
除却她女儿这些变化不提,让她欣慰的是,自她女儿落水后,她儿子江登博变好了起来了,赌也不去赌了,而且还会下地帮忙做些农活。
应该是被她妹妹寻死打击到了,后悔了,所以才改过自新的吧?!黄氏想到。
“娘,你吃了吗?”正准备去碗筷的江映月看见自己的娘亲黄氏在呆呆在看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哦…哦,还没吃。”正在深思的黄氏听到女儿问她,马上回神,道。
“那便一起吃吧!”江映月多拿了一双碗筷,然后又问:“大哥起来了吗?”。她也让她娘做了些包子和馒头,让他大哥在她卖饰品的旁边支摊子卖。
“哦,还没有,他昨天搬那么蒸笼回来,睡的晚,我还没叫他起来,让他再睡回吧,反正这馒头包子还没有蒸熟,等熟了再叫他。”黄氏说道。
她儿子也会去圣人庙会前支摊子了,虽说是她儿子建议的,但是比前面不知道进步了几多,从前她儿子江登博就只知道烂赌,现在居然会跟着她出去卖包子了,照昨天这卖包子赚的钱,圣人节过后,他儿子再去打些短工,再加上她攒的钱,相信过不久,他儿子就能说上媳妇,她也就能抱上孙子了!
黄氏美滋滋地想着。
江映月一听她大哥还没有起来,立马就想过去叫他起来,后来听到她娘这样子说,想了想,便道:“那等会再叫她吧,我们先吃。”她娘的面子她还是要给的。
她大哥是一个不成器的,虽然近段时间被她用药吓唬住了,老实些了,也不去烂赌了,但是她仍不相信他大哥会变好,连亲妹子都能卖了拿钱去赌的人,能变好吗?
很难!
两人吃过早餐,这时,灶里的包子和馒头也熟了。黄氏打发江映月去叫江登博起来,然后她自己就去院里拉牛车,把它拉到厨房的门前,方便等会装蒸笼和包子馒头的。
牛车是村里赵大叔的。
她家没有牛车,只能去借赵大叔的牛车一用,还好赵大叔今年不用去圣帝庙里支摊子,又看黄氏一家挺可怜的,江登博最近也不去赌了,便把牛车借给了她。
江登博的美梦被人打断,正想开口训斥时,睁开眼才发现,面前是她妹妹江映月,他吓的马上就从床上跳了下来,大清早的,看到自己妹妹什么的,太惊悚了!
江映月只是看了他一眼,道:“快起来,要出去摆摊了。”说完,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江登博看了妹妹走了出去,心跳才慢下来,然后吐了一口吐沫,低声道:“真晦气,一大早就看到这个!”然后用手擦擦脸,就出去了洗漱吃早餐了。
等江登博吃完早餐,黄氏早已往牛车上放上蒸笼,面粉、还有装着包子的木桶等。
江映月也一大早就把她的绣活、珠花、络子、香囊等准备好了,就放在牛车上,等着江登博吃完早餐后大家一起出去。
江登博在前面赶牛,江映月和黄氏在后面推着。
这牛车拉的东西也多,在上坡的时候,得有人在后面推着,要不然,也上不去。
虽说这路经过於娘子出钱修整,变得更宽,更平的,但是为什么於娘子不多花些钱,把这些个小坡都弄去,把路弄的更平整来?!害得她还得推车。
这於瑞秋,有那么多钱,也不舍的花上一些把这路修的更平整一些!抠门!
江映月越想心里越恨。
走了半个多小时,这三人终于到县城外的圣帝庙了。
这时,早已有人家在外面摆摊了,卖包子的,卖棉花糖的、卖冰糖葫芦、卖泥人的等等,应有尽有。
江映月三人来到了昨天的那个地方。
黄氏熟练地把蒸笼放在昨天砌好的灶上,然后打发江登博去捡柴,昨天捡的柴已经用的差不多了,今天再不去捡,就没有用了。
江映月则把旁边的落叶扫了扫,然后拿出一块粗布,铺在地上,用大块的石头把布的四个角压好,免的把风把布吹起来,然后江映月把牛车上的包裹拿出来,开始把她自己要卖的东西掏出来摆好。
绣活摆一角,络子摆一角,珠花摆一角,还有香囊摆一角。
这些都是她上辈子做小妾时无聊时才做的,今生,却成了她谋生的根本。
因着这些都被村里的村姑做的好,而且跟县里的姑娘做的有一比,庙会人多,卖的也不错。
多数买的是珠花和香囊,这两样东西便宜,精致,而且江映月还花了钱卖了熏香把这些东西都熏过,拿起来,都能闻到一股清香。
绣活绣的也很是精致,但是由于价格稍贵,寻常人家买不时,如此,昨天只卖了几幅。
这些东西是江映月早就准备好的,从她算计不了於瑞秋那天,她就开始找别的赚钱法子。
想了想去,发现她自己前世在后宅那么些年,只擅长三件事,一是勾心斗角;二是床上功夫;第三就是绣活了。
前两件都是做为后宅小妾必备的能力,而后一件,却是为了打发漫漫长日。
也亏的她前世绣的多,而她最得宠的时候,那郑老爷还花银子请了绣娘专门来教她。
重生后,她这一项技能还没有失,虽然人小,手也有些生,但为了生计,很快就熟了。
这段日子为了准备这些东西,她绣的手和眼都痛了。
江映月揉了揉自己的手,看着地上的这些东西,心道,我可不能一直这么卖绣活,等快些过上好日子才行。
她今年已经十岁了,而平常县里的姑娘到她这个年纪,就要开始相看人家了。
重生回来,她除了过上好日子外,还希望嫁一个殷实人家,当上主母。最好是嫁给王孙贵族,做一族之宗妇,想到她自己嫁给大官或王孙,做上主母或宗妇,出入京城的各种宴会里,游刃有余,她就觉得很是威风。
但是她家那么穷,现在就算是有些家底的人都看不上她,何况是王孙贵胄?她更不想嫁在村里,嫁给村里的汉子,一辈子都在地里辛苦劳作,为了一文钱在烈日底下累死累活。
她想得到更大的权利,她想一辈子都有钱,她还想辈子都受人敬仰!
首先,她家得更有钱。
而靠她前面这些饰品,显然是不够的。
圣人节,圣人节,突然,她的双眼睁大,满脸不可置信。
她怎么会忘了那么重要的事情!
今天是圣人节的第二天,不正是那个猜谜盛会的那一天吗?此时的此刻,那融水县正在举行猜谜盛会呢!
江映月懊恼地要拍了拍她自己的脑门。
她怎么会忘记了那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