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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贞根本不想带任何妖精进裴府!!
在出门之前,她特意将这些东西统一的甩到了北院布下的结界里,为的就是防止它们臭不要脸的跟来。
她自己本来就是个妖怪,她出来都生怕露了馅,何况这些长得本就“歪瓜裂枣”的东西?
白娘娘根本没有想到,贼眉鼠眼的松鼠精会跟白福打配合,早在她布下结界的当日便躲进了一辆送往长安城的配送家禽的驴车里跟了过来。
白素贞发现松鼠灰的时候,它还窝在一堆装满母鸡的草框里,抱着白福的“脑袋”装灰毛大鹅。
白福的肉身是泥捏的,白日里就是个神色恹恹的困顿模样。小灰抱不住他整个肉身那么大的一团泥,便只给留了颗脑袋,承诺到了地方重新给捏个新的。
小商贩下车卸货的时候,没提防筐里落进这么一个“肥家伙”,本来还在欣喜。结果扯着大鹅的翅膀往下一抱,突然滚出一个颗圆咕隆咚的脑袋,差点吓的背过气去。
白娘娘花了十两银子买下了“巨鹅”和“脑袋”。又冷着脸将两个混账货带到没人的小河边用绳子捆到树上才上路。
老白其实很想再化一道结界出来捆了丫的,奈何妖界黑吃黑的事情时有发生。外头的地方可不像白府那么安全,也没有青宴那么个大妖罩着,你捆了它们,难保又会被某些不知名的妖物给吃了。然而这两个东西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跟着她,捆了几次未果以后,白素贞只能强行绕路甩开它们。
白素贞:“又跟过来了!咱们从哪个岔路口进去好?”
裴文德:“东面这条巷子吧,那里弯弯绕绕很多,延伸出去就是个死胡同。”
半天以后。
“大爷的!我又闻到小灰身上的妖精味儿了。这次从哪边走?”
“北面吧,那里有个茶楼,我们从茶楼西北角的后门穿出去,再绕一个巷子过一个桥就能到裴府了。”
大半天以后。
“没有妖气,小灰和白福肯定被困到里面了,我们走吧。”
“好。”
夜深了。
“裴文德,我们不用再绕了,它们已经找不过来了。”
“嗯,我现在在找我家。”
“......”
次日清晨。
法海禅师:“到了。”
所以说,这还真怪不得白素贞的“腿不好”。没点道行的估计已经饿死在路上了。
白素贞做梦都没有想到,她跟裴文德绕的眼冒金星的才到家,这两个瞅着就像缺心眼的东西居然能这么快就找过来。
小灰见白素贞对于自己和白福的到来全程摆了臭脸,心知这是不受欢迎啊。便吧嗒吧嗒蹦了两步又凑到裴氏跟前福了一礼道:“请老夫人安。我们是娘娘身边伺候的丫鬟和管家,只因此行路途遥远难免于人群中走散,这才晚了一步进府。”
小灰那副模样,拿捏的倒是挺乖巧的。奈何你那路走的也太没个人的德性了,以至于裴老夫人眯缝着眼睛打量了她半晌,才扬起脸对素贞道。
“你们府里的人都是这么走路的?你让她伺候......那能伺候的明白吗?这丫头看着也就五,六岁吧?
白素贞强行压下心中的悲痛绝望,僵硬的咧开一个笑脸说。
“她.......是路边捡来的。小时候吧,摔断过腿,现在这一对是后接的。因里头捆着木头,便让她暂且蹦着走。等骨头长好了再分开......至于伺候。其实也伺候的不甚明白。您看这冒冒失失的,都因着年小不懂事不是。”
小灰忍不住横了眼:“娘娘,您这话说的。我怎么伺候不明白您了?头发不是我梳的?衣服不是我洗的?上次老爷不在家你懒得用筷子不是我喂你的?你忘了你.......唔....”
白素贞强行捂住了小灰的“臭嘴”。
裴老夫人见后反倒有些了悟了。
“那也是个可怜见的,你快把她嘴松开吧,我还挺愿意听她说话的。但是这身衣服就有点......”
红衣绿裤小黑鞋。他们这儿出殡时烧的小纸人才这么穿。
白娘娘又只能尴尬的笑笑:“她审美不好。”
而审美不好的小灰今天这身衣服还是白福给搭的,白福听了这话也不由朝前走了两步说。
“我觉得挺好看啊。”
你以为你好看到哪里去了?!
白素贞瞪着那个在屋里还打着把油伞,身穿屎黄色儒生袍配青绿蚂蚱色长裤的白管家,险些想直接动手收妖了。
裴老夫人也因着这声应和将视线调转了过去,开始还没看明白,揉了一会儿眼睛以后才震惊的指着白福道:“这人怎么穿成这样?他怎么了?”
素贞长长呼出一口叹息,硬着头皮接。
“他.......也是路边捡回来的。小的时候,摔到过脑袋。”
智障!
裴老夫人就瞪着眼睛盯着屋里那两个“摔断过腿的智障”,再将视线移到白素贞身上,语重心长的说。
“那你的心眼倒是挺好的啊。”
老白含泪默默收下了这句不知道算不算夸赞的评价。正准备说,要不先让小灰跟白福下去候着吧,就听裴老夫人的新问题又来了。
“那你家住何处姓甚名谁啊?我瞅着可不像布衣人家的姑娘啊。”主要布衣人家也养不起这么痴傻的仆从。“而且,他们管你叫娘娘?在长安城里,可是只有宫里头的几位才敢这么叫的。”
小灰跟白福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没等白素贞开口,又抖机灵似的噼里啪啦的接道。
“原来您这儿不让叫娘娘啊?那我们论着辈分叫她姥姥也行。我们姥姥名叫白素贞,乃是万安县县丞白亦的亲生闺女。说到这儿就不能不提提我们那位太爷了。那也是个寒门里苦读十年沾饱墨香的,只因当时在县为官,于官场上多喝了几两黄汤下肚,便在酒桌上得罪了一个当时鱼肉相邻的官绅,被栽赃陷害之下贬成了看城门儿的。
想我们太爷,自幼柔弱单薄一书生,身子骨能受得了城门楼子上的风?吹了差不多半个多月就咽气儿了。我们姥姥的娘一看太爷没了,伤心之下也撞到城墙上死了。我们姥姥好端端的一个千金,又只能因着爹死娘咽气儿,从万安县来到钱塘县投奔亲戚来了。”
这都是两妖之前对好的话。
依照它们的想法,裴府这么大一个门第摆着,白素贞若是以布衣出身嫁进去,那必然是要被欺负的。所以便尽可能的给她套了个小户千金的出身。为此,他们还特意查过万安县,确实是有位白县丞,丢官儿的原因也确实是因着遭官绅打压,派去看守城门儿了。后来的事儿,外头没听过传闻,他们便只当他没了。
至于是不是被城门楼上的风吹死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白福情不自禁的给小灰比了个大拇指,还被裴老夫人看见了。
白素贞整个人都被这通胡说八道劈了个外焦里嫩,呆若木鸡。
裴老夫人说:“万安县的白县丞?”
小灰斩钉截铁的点头:“万安县的白县丞。”
“本名白亦?字公允的?”
小灰眨巴着松鼠眼说:“就是字公允,老夫人怎么知道的?”
裴老夫人一脸茫然的说:“那是我府里一个使唤丫头的亲娘舅啊。后来这件事情我们还出面帮衬过。现在在灵渠那儿当知州呢。我怎么没听说他还有个闺女啊?不是两个儿子?他夫人也没死啊,我前两年还看过,吃的可胖了,怎么......”
那一天,是老白第一次有一种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的冲动。
那才是她进公婆门的第一天啊。
第一天!
那天,她满怀歉意的扯着屋里两个东西的衣领子,带到没人的地方统一的揍了个鼻青脸肿。
回来以后,她又再次满怀歉意的于老夫人面前福身解释:“方才那些皆是胡言,夫人请莫当真。只因小女子自幼出身乡野,小灰白福担心小女进了宰相府会被瞧不起,这才信口说出这些谎话。小女子平日对他们疏于管教,还望夫人只当童言无忌,原谅则个。”
老白其实说起人话来还是很有一套的。
法海禅师的娘伸手一扶,搭在她的手腕边儿上将她拉起,拍着她的手背宽慰道。
“你长得好看,这些便都不算什么错事。我只想问你,你跟我儿子,到底是个什么关系?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同寻常呢?”
他自来没带过女子回家的。
坐在一旁发呆了很久的裴公子这才找到一句自己能搭的上话的,径直站起身拉着白素贞的手道。
“娘,我今次回来便是要与你说的。我要娶她。”
他不习惯打诳语,方才那通乱七八糟的场面,帮腔就要用更多的诳语去堆。他编不出来,也说不出口。他当时做的最坏的打算就是...把小灰和白福扔出去。
结果老白先动了手。
然而裴老夫人现下所有的关注点却早已不在了这里。
她恍惚听到她儿子说了一句:我要娶她?她便木木然回了句:“哦。”
哦完以后反应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问。
“你才说什么?”
裴公子又说了一句:“我要娶她。”
裴老夫人又“哦”了一声,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道。
“你不是个和尚吗?”
白素贞因着裴老夫人不辨喜怒的一句话,下意识的攥了一下手掌,抓住她的那只大手却自始至终都坚定温润。
他告诉他娘:“我不当和尚了。我要娶白素贞。”
裴老夫人的神情还有些发傻,口中说着:“不当和尚了啊。不当和尚......”她围着白素贞转了一圈,眼神在她的腰臀处认真端详了很久,突然冒出一句。
“那我是不是能抱上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