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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似曾相识也未必是件好事。
虽然石心很仁慈地点了满身书卷气的穆僣筑的死穴,让他死得没有痛苦,但他毕竟是穆玉露的杀父仇人呀!
“她是他的女儿?”石心还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断,他焦急的想在申南这里得到否定的答案。
但现实往往就是这样残酷,事实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申南表情凝重地点头道:“穆玉露就是被你除掉的汉奸法官穆僣筑的女儿,我们已经做过了调查。”
这轻描淡写了一句却似晴空霹雳般的令石心愣在那里。这是恐怕是他最不愿意听到的一句实话了。
“我杀了她的父亲却又占有了她的身体!”石心几乎不敢往下想,“我有什么脸面再和小露妹妹以‘亲爱的’相互称呼呢?”这一瞬间,连石心这样的铁石心肠也乱了。“为什么会这样?”石心挥拳猛击身边的一棵高大的白桦树、发泄着他心头的愤懑。只听“喀啦啦”一声巨响,那棵水缸般粗大的白桦树竟然被他一拳震断!上半截树梢“哗啦”一下倒在泥地上。
“你是个革命战士,革命战士是不把个人的感情放在第一位的!”就在石心心烦意乱之际,他的耳旁响起了申南的谆谆教诲。他虽然震惊于石心的绝顶武功,却依然能够迅速镇定下来、不动声色的做石心的思想工作,“你在红军时代的英勇表现和在上海地下工作中的机智表现都说明你是个出色的革命战士。组织上有理由相信你能出色地完成这次任务。”
申南的语音不响,却令石心渐渐平静下来。
“你是她的杀父仇人,你们不可能在一起的!”申南这冷冷的话正说在了石心的心坎上,彻底抹杀了他对穆玉露的最后一点留恋。
石心转过身,双手用力抓紧了那棵白桦树残留的树桩,在树桩上留下了两个深深的指印。
成为仇人的爱人、杀死了父亲占有了女儿。
“永别了,小露妹妹!”石心在心底里默默的向他的第二段恋情道别。
他回过身来,出现在申南面前的又是从前那个毅然决然的石心了:“好!我可以完成这第一项任务,请告诉我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
对在上海徐家汇天主教堂守候伏击的吉野一伙来说,时间过得可真慢。这阴冷的天气里,天主教堂前人丁稀少、门可罗雀,一小时里只有十来个教徒走进教堂的大门——每个教徒后面都远远地跟着两个梅机关的特务——这么冷的天,谁都不想在外面吹风湮淋雨,特务们都盼望着能有一个“可疑分子”出现,他们好跟着进入点着壁炉的、温暖的教堂里去暖和暖和。
但是,无论有多少教徒跪在告解室前向神父忏悔,却没有一个人去动那个底座上的暗格。立柱后、拐角边、走廊的尽头,假扮的神父、教徒、清洁工,无数双雪亮的眼睛盯着那个告解室底座上的暗格,可就是没人去碰它。
对于伏击的特务来说,指望第一天的上午就有收获无异于痴人说梦,所以吉野少佐对上午的平淡情况毫不在意——要是目标在上午就出现那才叫奇怪呢。因此吉野怡然自得地坐在他的那把高脚凳上,用望远镜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脑子里却在回味几个小时前他在广末良子家壁橱里的“艳遇”。
当然,体恤下情的他很仁慈的安排外围的特务们分批到小木桥头的馄饨摊去品尝馄饨、暖暖身子,再装扮成普通的教徒分批进入教堂里——美其名曰“熟悉环境”,实际上是让特务们进去避避风雨。他自己却依然坚持待在小竹林泥坑里的指挥位置上——他必须给自己的部下竖立起一个榜样。
只苦了守在他身边的特务本田,虽然穿着雨衣也已经浑身湿透,又冷又饿的他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肚子里一个劲地骂吉野:“死脑筋、近视眼,这么冷的天、这么大的雨,出什么鸟任务?!你让兄弟们轮班休息,为啥就忘了跟你跟得最紧的我呢?”
本田哪里知道此时的吉野正一心一意的想着和佐佐木敦子接吻时的奇妙感觉,回味着他和她缠绵时她身体的颤动——那种美妙的初体验是被熟女“蹫躏”已久的吉野所难以忘怀的。吉野甚至在内心里比较起佐佐木敦子和广末良子谁的胸脯更丰满、谁的腰身更纤细、谁的玉腿更修长、谁的肌肤更娇嫩。当然,获胜的无一例外都是他的新欢佐佐木敦子。只是在比较谁的床上功夫更为出色时,他才不得不承认是广末良子给他带来的快感更多些。
“这个骚货!”吉野少佐恶狠狠地想着,“占了我的便宜又把机关长勾到了手!”
直到本田打起了连环喷嚏,吉野少佐才从对佐佐木敦子的思念中回到现实中来。他冷冷地瞟了抖成一堆的本田一眼:“真是个没用的东西!”他想着,然后便命令本田去馄饨摊上吃点什么,再到教堂里去把铃木替换出来。
当本田千恩万谢的爬出掩蔽部时,吉野则继续坐在那里想他的心事。
……
陕北延安医院外的小树林里,当石心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着申南向他布置的第二个任务时,申南却饶有兴趣地看着石心渐渐阴暗下来的脸色心里暗自得意——在他看来,这次谈话的主动权已经完全操纵在他的手里了,而且石心未来的命运也将由他来掌控。
对某些人来说,“控制”是一种快乐,尤其是控制着一个极为能干的人时,就更有成就感了。
申南就属于这类操控欲极强的人,在这一点上他和白莲教的美女教主虞婷很相似。
当申南享受够了操纵的快乐后才慢悠悠的说道:“接下来的第二项任务相对来说就简单多了,主要是动一个手术,给你一个全新的面貌,以便为你安排一个全新的身份。”他的脸上挂着浅浅地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