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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城山匪?来福大哥跟着镖队刚回玉林,正好就有经过惠城,今日阿娟嫂还在说笑,说所谓的惠城山匪就是七八个饿得抢干粮吃的十几岁的穷孩子。
当地官府估计是为了政绩评估时上报“平匪”政绩,把所谓山匪说得多么多么猖狂、多么穷凶极恶,实在是搞笑!
甄大富看见书瑶似笑非笑、审视的目光,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这哪里是一个九岁孩子的目光,好像要看穿人心一般。不禁回味起自己刚出口的那些话有什么不对,讪讪地补充道:“说是说那惠城的山匪猖狂,但都是些游手好闲、欺软怕硬之徒,哪有什么真功夫?也只能吓唬吓唬我们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常百姓,像杰哥儿这样的身手,就算真的遇上了那些人,露两手就把他们吓跑了。”
书杰想了想答道:“我娘只是甄家的姑奶奶,她早就已经姓夏,既是她的奶娘有困难,自然是我们夏家出手帮忙。我们会托人联系并接了她们祖孙来,这事就不劳甄老爷费心了。”
书瑶暗自点头。
甄大富忙道:“你现在去联系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们已经问了马婆子现在的住处,也安排了人手和车马,后日杰哥儿一起启程就行了,”见书杰、书瑶同时一脸问号地看向他,赶紧加了一句:“这不是想赶在你们表哥成亲前把她接来嘛?也算圆了你们表嫂的心愿。”
林氏抢着囔囔道:“不是说你多孝顺你母亲吗?现在你也出了孝期了,去接个对你母亲有过恩情的人还推三阻四?也亏你好意思说?我们特意等你出了孝期才让你去的不是?怎么还这么不情不愿?”
书杰还没开口,书瑶先冷冷道:“再过两个月就秋试了,我大哥要按照我娘的意愿参加乡试,耽误了备考才是不孝。”
书文也“嗤”了一声:“我大哥不是说了吗?马婆婆的事他会安排。至于我们什么时候去接,派谁去接,或者让谁送来,我大哥自然会考虑。马婆婆要是不愿意来,我们资助她在老家生活也行啊,为什么一定要接来才有诚意?诚意是做的,不是说出来的。至于什么圆表嫂的心愿,那是大表哥的事,跟我大哥何干?”
“你……”甄大富气极,“你们就是这样跟长辈说话的?”他一直以为除掉书杰就可以把两个小的捏在手里,没想到这两年这两个小的越发伶牙俐齿,尤其书文,仗着年纪小,跟他说话越来越不客气了。
书文立马换了一幅“无辜”的笑脸:“大舅舅,请问您,我哪句话说错了?您说,我一定改”。
“你……”甄大富双眼瞪得大如牛眼,却不知该说什么?
林氏扑上去想抓住书文:“你这个不孝的,看我不替你母亲教训你?”
“这世上可没有要孝顺舅母一说。”书文嘻嘻笑着一闪身,林氏却收不住力,整个人扑在书文之前坐的那张椅子上,连人带椅子翻到在地。
林氏还没来得及张嘴嚎哭,书文已经对着甄柯宝囔道:“表哥你怎么能这样?眼看着大舅母摔倒都不扶一下?难怪大舅母到处骂不孝,还要找别人孝顺她。幸好我躲得快,不然连我都要被推摔倒了。”
“你”林氏气结,忘记了要哭闹一场的打算,一骨碌爬起来指着书文:“都是你这个小兔崽子害我摔倒的,与柯宝有什么关系?”
书文睁大了眼睛:“你这么肥扑过来我还能不躲开?那不被你压死?难道你想杀我我还要把脖子伸长等着?啊---不是吧?大舅母你刚才真的是想压死我?呜呜呜,大哥我好怕,大舅母她想压死我。”
书文的声音老大,立刻引来了护院和丫鬟婆子,正在门口安排事情的柳妈妈冲了进来,而上进则是拔腿就跑:“二少爷别怕,我去客院找姑老爷姑太太。”
在外面小花坛里玩儿的火火也冲进来跳到书文肩上趴着,不过他是来看热闹的,左瞧瞧右“吱吱”开心得很。小乖这几天被书杰送去九岭山过野外生活去了,火火正闷着呢,这会儿有热闹看可不正中下怀?
本来就是灵兽,又每天吸取宝箱灵气,火火哪能不知道它这三个小主子此刻一丁点危险都没有。别说那个笨笨的大肥婆,就是他们一家子再加几个人来,也别想压死书文啊。
甄大富满眼黑线,醒过神来急得直冒汗,一把推开林氏,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猪,甄家总有一天被她害死!
林氏正傻着呢,摔倒的是她,应该是她撒泼,趁机把刚才那车东西讹过来给他儿子成亲用才对啊,怎么变成书文这个死小子撒她的泼了?她什么时候要杀他了?
正在发傻的林氏被甄大富猛然一推,“叵”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还没反应过来,书文突然往后跳开,指着她大叫:“是大舅舅推你的,跟我无关哈,可不要赖在我身上。是你想压死我,大舅舅生气了,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面色发青的甄柯宝扶起林氏,拉了拉她的衣袖,暗示她不要再闹了。这样的糊涂官司闹出去,所有人肯定都是相信书文的话,因为他们甄家之前已经有了很多不好的传闻,尤其是对甄子柔和这三兄妹。
万一闹大了,扯上这次的计划就更糟糕了,现在是他们坚持让书杰去青城的,等书杰被山匪杀死的消息传来,大家把书文这些话一联系,可不就直接怀疑到是他们勾结“山匪”害死书杰?尤其那个金喜达。
不行,他们现在的策略是既要利也要名,不能像他爹娘以前那样傻乎乎地有勇无谋,最后什么都没得到还惹了一身腥。他要用脑子、用谋略。
甄大富忍着气说道:“文哥儿莫要咋咋呼呼的,你大舅母性子急、嘴快,你不要跟她计较。一家人吵吵闹闹,动不动就杀啊死啊的,传出去让人笑话!”
看书文已经闹得差不多了,柳妈妈这时才慢悠悠地开口:“可不是文哥儿?哪有人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人的?不过你以后遇到危险还是要小心避开些,你还小,还在长骨头呢,伤筋动骨的最糟糕,弄不好再留下点什么毛病,妈妈可不好跟金公子交代!太后娘娘若是知道了,也会责怪妈**。”
甄大富父子嘴抽抽,却是说不出一个字,林氏又痛又气又委屈,差点没喷出一口血来。
刚赶到门口的夏若云和张财恕听到柳妈**话却真是吓到了,夏若云扑上来抱住书文就上下检查:“怎么了,文儿伤到哪了?怎么我们才离开一会儿就有人要害你?快告诉姑姑哪里疼?”
张财恕也是一脸黑:“甄老爷,这是怎么回事?欺负夏家无人?杰哥儿三个还有我们做姑姑姑父的在呢。他们三个若是伤到一根手指,我才不管什么人有什么上书下书的做靠山,就是倾家荡产告到皇上跟前,也要讨个公道。”
甄大富气得胸口疼啊,这是明晃晃地威胁他,告诉他张家有景王爷做靠山吧?
甄柯宝腆着脸:“误会,误会!是我娘不小心摔倒,差点撞倒文哥儿,不过文哥儿机灵,避开了,他没有受伤,张姑父莫急。”
张财恕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点,夏若云却还是生气:“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文儿还是小孩子,这么小个子被压到还能不伤着?”
甄柯宝再次嘴抽抽,这么小个子?书文都快有他高了好不好?这夏家人也不知道吃什么的,一个个猛戳戳地长?而且刚才书文躲开林氏的动作,快得像闪道光一样,哪里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应该也是跟夏书杰习武了。甄柯宝心里觉得很不妙,时间拖得越久,书文越强了,即使没有书杰,这书瑶姐弟也越来越难拿捏,这夏宅的富贵和好处离他们也就越来越远了。
仿佛没有看到甄大富一直眨着眼睛暗示他不要说,书杰很快把马婆婆的事情大概跟张财恕叙述了一遍。
张财恕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对甄大富说道:“你把马婆婆的住址给我,正好我们负责采买的人这几天要去南方,就在青城隔壁,我让他们去找马婆婆,愿意来就接来,不愿意来就给他们留些银两,以后多让人去探视、接济一下也是很容易的事,想来的时候还可以随时接来。说起来,虽然她是大嫂的奶娘,毕竟还是下人,对主子尽心也是她的本份。前几年大嫂不也一直都有接济她吗?现在她有困难,杰哥儿三个尽了心意就是,还没必要放弃备考在这时候去跑一趟,科考是多么重要的事!”
张财恕话说到这样,甄大富父子还能说什么?
甄柯宝只能点头:“张姑父说的是,我那未婚妻子心软,跟我求着眼泪都出来了。我们这才心急了,有欠考虑,有欠考虑!杰哥儿还是准备科考更重要,就按张姑父说的办。这样安排我那未婚妻子应该也能放心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