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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翔九天,长风万里。
万里黄沙之上,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有八个小黑点在向一处汇聚。
而那汇聚的中心,黄沙之下,此时有一双眼睛,似乎也发现了异常。
观察了会,双眼布满了恐惧,慌忙的跑了下去,嘴里大喊着:“敌袭,敌袭......”
‘啪’的一声。
慌张的大喊的人,被人一巴掌甩在脸上,摔翻了过去。
“慌什么!”
这人正是在银月城鼓动猎兽师闹事的唐龙。
“敌......敌袭......有敌人......”放哨的顾不得擦从里流出来的血,慌张的说。
“在哪里,带我去,若敢谎报军情,刮了你!”
唐龙满面寒霜,一把拉起哨兵,推搡了下,让他带路。
唐龙来到地点,抽开一块木板,等黄沙不往下漏了,往外探头看去,正好看见鹰无卫的苍鹰战阵正往下俯冲。
玛德,怎么找来的。
唐龙合上木板,“你去通知李将军,让他速速整军备战。”
说完,唐龙转身,重新钻进了地下工事。
等走到一个小木门前时停了下来,深呼了口气,稳定了气息,方才开口道:“师父,鹰无卫似乎找来了!”
“找来了也就找来了,有什么大不了的!”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师父说的对,要不......要不师父您先......”
“你想让为师丢下将士们逃走?我李连田还怕了他鹰无卫不成?”
“只是......只是您的身体......”
唐龙想再说下去,门突然开了。
“即便我被完颜秉烈那叛徒伤了,也不是鹰家那小子能拿捏的!”
这时一片甲片与甲片相撞的声音传来,中间夹杂着哭腔,“干爹,干爹,鹰无卫杀来了,怎么办啊!”
一个五大三粗,大肚便便,铠甲撑的满满的壮汉跑了过来,跪在李连田面前。
李连田一脚踹在壮汉胸前,自己反而被震的退了几步,“慌什么?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老子还没死呢!”
壮汉跪着爬到李连田面前,哭丧着脸:“不是孩儿怕啊,孩儿的这条命都是您救的,孩儿就算死在这里,也算报了您的养育之恩,也算为朝廷尽忠了,可是干爹您怎么办啊!”
唐龙连忙说道:“是啊,师父要不就让李大哥护送您先出去吧!我留下来断后!”
壮汉站起来,瞪着唐龙说道:“这怎么可以,要送也是你送,我李护龙贱命一条,如果没有干爹早就饿死了,你不一样啊,你可是干爹的亲传弟子啊,干爹的衣钵就靠你传下去了,谁留下你也不能留下!”
唐龙苦笑道:“李大哥,你也太看的起小弟了,就小弟的身板怎么能护送师父冲出去呢!”
李护龙赶紧说道:“不怕,我多派些人手给你......”
“都别争了,谁说老夫要走的,况且,你们以为现在还走得了,怕咱们现在已经被鹰无卫的大军团团围住了!”
李连田气的一跺脚,好似牵动了伤势,又是一阵咳嗽。
李护龙哭了起来,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嘴角有血渗出,仍显不解气,又一巴掌打在了另一边脸上,“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疏忽大意,又怎么会让他们发现咱们的地点,又怎么会等他们逼近才察觉到,我这条贱命没了就没了,可是干爹您......”
“好了,好了,你也是这么大的人了,别哭哭啼啼的,随为父去迎敌!”
李连田扶起李护龙,为比他高一头壮三圈的壮汉擦了擦嘴角的血,露出慈祥的笑容,“好孩子,擦擦眼泪。”
李护龙擦干眼泪,忍着哭腔,“他们要想伤害干爹,除非他们从孩儿的身体上踏过去。”
“好好好!”
鹰无卫控制着战阵成功着陆。
霜狼终于把挡在眼前的爪子拿开了,站了起来,霍思行翻身坐了上去。
摇摇可以望见,八校尉已经到达了,并且把部队铺散开了,成三层队列,围成了个同心圆。
“老黑,你是不是带错路了?”霍思行打趣道。
谁知老黑和没听见一样,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眼前除了黄沙还是黄沙,霍思行实在想不通,敌人在哪里,难道大家辛苦赶路,就为了看这一片沙漠?
扭头,发现鹰无卫和老黑都严肃的看着眼前的沙漠,身体也绷紧了,好似在随之应对着沙漠下面传来的突击。
回头看,发现将士们都进入了战斗状态,没有丝毫的怀疑的样子。
霍思行也谨慎了起来。
难道,李连田和叛军藏在沙漠下面?
这时,鹰无卫冲着面前的沙漠喊道:
“李连田,你就是这样欢迎老朋友的吗?”
风吹过,卷起黄沙,只有声音在回荡。
“丧家老犬,滚出来!”老黑见没有回声痛骂道。
“丧家老犬,滚出来!”九万大军齐声喊道。
“滚出来,滚出来,滚出来......”
喊声震天,一声更强过一声,每一声喊过便卷起一只龙卷风。
狂风乱舞,沙尘冲天,藏在沙漠下的堡垒工事渐渐露出了雏形。
“乱臣贼子也敢口出狂言?”
霍思行定眼看去,风沙中有三个人影从地下走了上来。
“老太监,可还认得我是谁?”老黑怒发冲冠,咬牙切齿。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黑无常啊,这些年过的可好!”李连田笑道,那声音轻佻,傲慢,嘲讽之意十足。
黑无常?没想到老黑还有这么响亮的名号,霍思行看向老黑,可他怎么看都只看到了——黑。
“丧家老狗,今天就是你偿命之时!”老黑双眼充血,恨不得要刮了李连田。
“哈哈哈,李某自然是陛下的狗,那么你呢?曾经的草原之子,大名鼎鼎的黑无常,不也成了别人的门下走狗么?”
呦呵!还有草原之子的称号,看来老黑的背景真的不简单,难道是蛮族那边的?霍思行大感收获十足。
鹰无卫拉住就要拍马上前的老黑,笑道:“挑拨离间?你什么时候也玩起这么低级的手段了?难道黔驴技穷了?哈哈哈!”
李连田倒是不生气,“无所谓低级不低级,倒是看到有人不痛快我就很高兴!”
......
这李连田口才确实了得,脸皮较鹰无卫和老黑也更胜一筹。
难道身体有了缺陷,便能突破情感的壁垒?
要不回头也找个这样的人,一个团队怎么能没有一个嘴盾强者呢?
风依然在刮着,黄沙还在漫天飘荡。
霍思行鄙视的看向鹰无卫和老黑。
说又说不过人家,比不要脸又比不过人家。
不打还等什么呢?
难道在等小爷出马?
霍思行伸出食指捅了捅耳朵,然后放在嘴前吹了吹,“到底打不打啊?和这样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废什么话啊!直接干他不就完了吗?”
“说的好,他不就是个不种、不孝、不仁、不义的废人嘛,哈哈哈......”
老黑倍感扬眉吐气,心情舒畅。
骂人都骂的文绉绉的,不过听着真过瘾。
霍思行白了他一眼,有你什么事啊,敢抢我的风头!
“我师父一生对朝廷忠心耿耿,挽大厦于将倾,泽被苍生,才智无双,潇洒风流,绝代风华,又岂是你可以妄加评论的!”唐龙站了出来,义愤填膺的说道。
“屁!”
“你说什么?”
“我说屁,一个太监潇洒个屁,风流个屁!”
“霍思行,你找死!”
“哦?原来你认识我啊!霍某的名声已经传到了叛军耳朵里了吗?可是我不认识你这个无名小卒啊!”
鹰无卫面露微笑,静静的看霍思行耍嘴皮子,眼中有些许惊喜,没想到霍思行还有这个能耐。
转头又看了看老黑,那眼神似乎是在说,平时不是挺能扯的吗?怎么这时候熄火了!
“你找死!我,唐龙,不杀你誓不为人!”
“别着急,今天你注定当不成人了,因为你马上就要变成鬼了!”
“我要和你决斗,不死不休,你可敢?”
吴天然见唐龙说出这话,拍马上前,在霍思行身边小声的说道:“唐龙此人阴险狡诈,极善用毒,不要上他的当!”
霍思行给了吴天然一个‘你放心’的眼神,但是嘴里说的却是,“好啊!那咱们就单挑吧!你放马过来吧,我就站在这里等你!”
唐龙怒气冲冲,瞪着霍思行,脑门上根根血管爆起。
你当我傻啊,我过去了还有活着的机会吗?
霍思行见唐龙不动,“你倒是过来啊,我若退后半步就算你赢!”
吴天然跃跃欲试,好似唐龙敢过来,他要第一个上似的。
九万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唐龙,唐龙一时上也不是,退也不是。
“哈哈哈,我还当叛军一个个都是绿**汉,原来也有胆小如鼠贪生怕死之辈!”
吴天然精神焕发,横刀立马,大有睥睨天下的气势。
李护龙看不过去,怒气冲冲道:“我兄弟说的是和你单挑,有胆你就站出来,不要躲在大军里!”
“是单挑啊,不管他是要单挑我九万个兄弟,还是要我九万个兄弟单挑他,都随他,你如果不放心他,你可以一起过来,我霍思行全接了!”
李护龙:“......”
唐龙:“......”
可着你是这么个单挑法!
你不讲武德啊!
吴天然表示他头一次见一个人无耻的这么正大光明而又毫无破绽。
老黑眨巴眨巴眼,深感佩服,学到了学到了。
九万大军目瞪口呆,不过,怎么感觉很过瘾啊。
想想九万人痛殴一人就很刺激。
鹰无卫看着兴奋的跃跃欲试的部下们,以手捂头,感觉自己的部队被某个人带歪了,军心不正啊,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鹰扬撇了撇嘴,表示无聊,过了会嘴角又轻轻扬了起来。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子,你很对老夫的脾气,就凭你这不要脸的劲,天下尽可去得!如果哪天混的不好,可以来找我,我保你有大大的前程!实话告诉你,如今陛下身边就缺一个你这样有趣的人。”李连田欣赏的看着霍思行。
这是劝自己1949年加入**吗?
老太监你不得好死。
“彼此彼此,不瞒你说,我现在贵为银月城虎贲校尉,如今正在招募可用之人,如果你愿意弃暗投明,我可以做主给你留个养老的位子。”
“呵呵呵,有意思,我的仇人可不少,你就不怕与天下人为敌?”
“怕!怎么不怕!所以我打算,把你骗过来之后,再拿了你的人头请赏!”
“如果今天真的在劫难到,我倒不介意把向上人头借你用一用,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个疑问,不知道小兄弟可能为我解答?”
李连田出奇的客气,霍思行倒不好说什么了,“但提无妨?”
“李某为人虽行事狠辣了些,但终其一生都在为这天下奔波,不说造福天下,也决对算是一片丹心照苍生,不知你为何说我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好一个一片丹心,那么你的丹心究竟照的是苍生还是你忠于的君王,在你心里是君王重还是天下苍生重!”
“自然是天下苍生更重一些!”
这个问题很新颖,他以前从来没想过,思索了片刻,回答道。
鹰无卫也在思索这个问题,究竟哪个更重一些,没有君王苍生怎么抵抗异域诸魔入侵?可是没有苍生又哪来的君王?
霍思行笑道:“那你何必只忠于已故的君王,而率领残部与天下苍生为敌,致使多少家庭妻离子散,这不是弃大忠而选小忠吗?这可算不忠?”
李连田面容纠结,终究点了点头,“不孝呢?”
霍思行继续说道:“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又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你可算不孝!”
李连田苦笑着点点头。
霍思行:“前朝已亡,你却率领残部燃气烽火,期望颠覆今朝,以重塑前朝,这件事恐怕你心里也知道不可能,却一意孤行,陷袍泽于水火之中,陷苍生于苦难中,这可算不仁?”
“完颜秉烈与你曾同朝为官,不说亲如手足,也可说是患难旧交,你却使用卑鄙手段伤他性命,顺你者昌逆你者亡,这可算不义?”
李连田听后久久不说话,他以前从来没有站在这样的立场想过这样的问题,天地君亲师,这是他一直信服遵守的道理,可是当这五个字融进苍生这个词里的时候,却不像他心里原来觉的那么厚重了。
他感觉苦苦坚守了一生的真理,竟隐隐有些动摇。
忠于先帝错了吗?守护陛下的遗孀错了吗?......
李连田摇了摇头,试图把杂念从他脑袋里摇出去,终了说了句:“那又如何?”
一副就算你说的对,但我就是不改,我不听的样子。
霍思行本就没想说服他,没想着凭自己一番话就让李连田弃暗投明,这样的人必定是心志坚定之辈,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守护的东西,有时候就算错了,也要坚持下去,就算知道不可行,也不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