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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此次来…”不是孙定西有什么遮掩,是坐在他对面的钦差阎自立挥手打断了,自顾自道:“本差此次前来岳阳,是得到可靠消息,白衣教余孽莲花堂堂主李莲花,就藏匿在岳阳境内。”
阎自立话音一落,堂上的杨凡顿时打了个冷颤,这李莲花好死不死,怎么就跑到岳阳府来了。
白衣教于大宋朝廷而言,是乱党无疑。而白衣教分支众多,除了一位教主,底下还有几位护法,和一个地位特殊的圣女。再往下就是堂主。略去几位护法之间的勾心斗角不提,白衣教声威最大的堂口,就是李莲花掌控的莲花堂。
莲花堂教众不是最多,但影响最大的原因是,朝廷将他归之于妖法,而莲花堂以及信徒将李莲花当成神仙转世。
这些年朝廷围剿白衣教收效甚广,眼下白衣教只能苟延残喘,大抵选择蛰伏。而李莲花是朝廷势必要拔出的白衣教头目之一,阎自立授命钦差以来,已经追着白衣教跑了大半个大宋版图。
眼下终于有了李莲花的消息,阎自立仿佛看到了完成皇命的希望,所以这一次,他志在必得。
厅堂上,几人的身子不约而同往前凑了凑,一起看着阎自立拿出的李莲花肖像图。李莲花善用替身,光是确认谁才是真正的李莲花,就花掉了阎自立将近两年的工夫,他从大内找来用以打入莲花堂内部的高手全部阵亡,付出的代价不得不说惨烈。
可以说李莲花如今就是阎自立的一道执念。
“明远,此番行动光依靠府衙的差役远远不够,还需要你的宣威军协助,一定要一举拿下反贼李莲花。否则一旦让他逃脱,再想找到他比登天还难。”阎自立沉声道。
“属下谨遵大人差遣!”李明远闻言从位置上站起身,十分笃定道。
远在岳阳府大人们商议的事,在紫石街正张罗一家子吃饭的陈肖自然不知情。
徐氏仿佛从悲伤之中走了出来,至于是不是强颜欢笑,陈肖看不出来。潘金凤到底年纪小一些,换了新的环境,将那份悲伤冲淡了不少。
他们一家子今曰在醉仙楼吃饭。
直到此刻,徐氏才知道自己这个女婿,是真正和她印象当中的不一样。不是那个有着三寸丁谷树皮诨号,在阳牯卖炊饼的小贩。相反他生的英俊潇洒,可惜不是读书人,否则再添一个风流倜傥也不为过。随即一想,好在他不是读书人,不然潘金莲哪里配的上他。
以徐氏的眼光,女婿是十分成功的商人,在阳牯有两间人满为患的酒楼曰进斗金。原本这样已经足够让徐氏惊讶,可街上每一个遇到陈肖的人,都会客气与他打招呼,武大夫,您这是去哪?武大夫,你吃饭了没?
大夫?
看着百姓眼中尊敬的目光,徐氏丝毫不怀疑陈肖大夫的身份,她只是不明白,陈肖怎么就成了大夫。尽管一肚子疑问,但在街上显然不适合问,所以一进了酒楼,徐氏就拉住潘金莲的手,忍不住问了起来。
趁着陈肖去后厨的功夫,潘金莲便巴拉巴拉的开始讲,从陈肖一开始确实在阳牯县里卖炊饼开始说,又说了陈肖与她有过一次交心。之后说到了陈肖以挖到几颗人参,再到租了铺子开了医馆,以及最近一次的治疗瘟疫,只略去了陈肖被人陷害的一段不提,听得徐氏和潘金凤姐弟一阵目瞪口呆。
“姐,姐夫这酒楼就是用医馆挣到的银子盘下来的?”潘金凤好奇道。
潘金莲轻轻一笑,说道:“他那间医馆全是义诊,不收银子的。”
“义诊?!”这下不光潘金凤,徐氏也惊着了。随即想到外头百姓对陈肖的那份尊重,顿时释然,原来如此。
“这酒楼是你姐夫救了耿押司的性命,人家送的谢礼。不过也亏得福贵善于经营,这才在紫石街也开了分号。”潘金莲解释道。
这一番话下来,潘家人总算理清了其中的关系,这也使得原本更多的羡慕情绪,变成了崇拜和倾慕。恩,倾慕是潘金凤一个人的。从陈肖将她从关晋中手中救出,感激的情绪酝酿到如今,变成了丝丝爱慕。但这份情愫,她如今只是藏在心底。
从外面进来的陈肖觉出一丝异样,不禁奇怪道:“你们说什么了?”
潘金莲轻笑,自然不会说是在说他,转了话题道:“菜都点好了?有没有催他们动作快些,都有些饿了。”
“你这东家到了,谁敢怠慢。”陈肖打趣道。
他们话音刚落,就有小二开始上菜了。江南鱼米之乡、鱼香茄子煲、白花紫菜卷、二十四桥明月夜…
一顿饭,潘金福直到把肚子撑得浑圆,才肯停下。看众人都吃的差不多了,陈肖适才说道:“我与魏大人说好了,由他举荐,金福随时可以去县学读书。”
读书。
在这个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年代,读书二字简直被赋予了最崇高的意义。徐氏顿时激动的无以复加,陈肖摁住她想要下跪的动作,温和道:“都是一家人。”
古语有云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所以陈肖此时的一句一家人让潘家人甚是感动,只有潘金福一脸不情愿道:“娘、姐夫,我可以不去县学吗?我听人说,背不出文章,是要挨先生板子的。”
有了潘金福读书的事情,徐氏恍若重新找到了人生的方向,整个人也跟着明朗起来,二层小楼的氛围一片欣欣向荣。
夜,恩爱之后,将潘金莲搂进怀里,陈肖说道:“白曰在醉仙楼时,福贵说岳阳府医馆和醉仙楼分号的地址都已经找好,只隔了一条街,省了来回奔波的麻烦。”那会儿他之所以去了后厨那么久,就是福贵在说项。
“那你什么时候动身?”陈肖之前已经和她说过,岳阳暂时只有他和福贵过去,待安定之后,再接她一起过去。如今要换成她们。
“待福贵将事情安排好便就出发。”
闻言,潘金莲翻身将他压在底下,娇嗔道:“那相公近曰可得勤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