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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浮出一丝冷笑,云轻舞站起身,不雅的伸了个懒腰,然后在腰间捏了捏:嗯,不错,又瘦了好几斤,想来再有一个来月,姐们就能拥有前世的魔鬼身材啦!
“你们回屋歇着,我在院里走走,记住,没有我的命令,即便院里出现什么动静,你们也不许插手。”一出房门,看到流枫,流云两个,直接丢出一句,也不待两人有所反应,某女已走朝平日练功的那片竹林中走去。
“主子这是兴奋的?”
“你哪只眼睛看到主子兴奋了?”
“嫁给爷,主子欢喜,睡不着,不就是太过兴奋闹得?”
“你确定?”
“难道不是?”
“主子喜欢爷吗?”
“……没看出来……”
流枫,流云从云轻舞走远的背影上收回目光,彼此眼神交流,直至流云丢出个白眼,二人放错开视线。
“你回屋歇着,我在旁看护着小姐。”流枫道。
流云摇头:“回屋也睡不着,倒不如就在院里守夜来得安心。”
“随你吧。”流枫口中溢出三字,没再多言。
清凉的夜风阵阵吹来,吹得人猛不丁地一阵发冷,云轻舞在竹林中练了会拳脚功夫,这一歇下来,倒也没觉得冷,但不大会身上的热劲消散后,整个人不自觉地搓了搓手,又在原地接连蹦跶了几下,方甩掉了那突然间袭来的冷意。
“出来吧。”还真有人找上门了!
目光直直地聚集在她身上,似乎完全不担心被她发现。
“人前的你,皆是伪装。”
生硬的话语,却透出来人并没有因发现云轻舞的秘密,而生出诧异。
“没错。”
看向来人在自己数米开外站定,云轻舞嘴角勾唇一抹好看的弧度,坦然承认。
体型修长挺拔,约190公分,宽肩窄腰,就外形和声音来判断,年纪不大,人长得应该也不赖。
“既然敢来找我,为何还以黑巾遮面?是对自己没自信吗?”云轻舞与来人四目相对,嘴角噙着柔和而妖娆的笑,轻飘飘地溢出一句。
来人道:“你在激将我。”不是问,而是肯定。
“呵呵!”云轻舞轻笑:“我觉得完全没必要,你说呢?”激将?她才没那闲工夫。
流枫,流云此时已走进竹林,就是云汉卿安排隐藏在云轻舞院外的数个身手不错的属下,也齐现身竹林之中。
来人皱眉,语声沉冷道:“以多胜少?”
“一对一,你和我。”云轻舞伸出食指摇了摇,语气轻松,微笑道:“我说话算话,但你得答应我一旦被生擒,就得说出你幕后的主子是哪个。”
“那也得九小姐有那个本事。”来人声音里明显染上了怒气。
云轻舞“呵呵”一笑:“我有无那个本事,你很快就会知道。”
“那就让在下领教领教。”语气生硬低沉,眼睛一眨不眨,站在原地的身形宛若雕塑。
“来吧。”云轻舞云淡风清道。
流枫盯着来人忽地道:“小姐,他是雪小姐的人。”
“哦?”云轻舞将目光投在他身上,眉梢上挑:“你确定?”
“确定。”流枫脸上表情严肃,郑重地点头:“之前跟在殿下身边,这人经常和雪小姐一起出现,嗯,若属下记得没错的话,雪小姐唤他绝。”
流云也认出来人,待流枫音落,她接道:“小姐,那人的武道修炼与流枫应该不相上下。”
明白她所言何意,云轻舞摆摆手,淡笑道:“无碍。”
来人见自己尚未出招,身份却已被对方识破,眼神不由变得狠厉而坚定起来:“九小姐,在下今晚是来送你一程的。”主子近日不言不语,时常坐在窗前的榻上发怔,看着这样的她,他暗自发誓,哪怕丢掉性命,也要帮主子达成心愿。
说他报恩也好,说他为成全自己的私心也罢,总之,他不会让她受委屈。
“你对我用杀招哦,要不然,你会败得很难看的。”云轻舞悠悠一笑,道:“出手吧。”
要说绝潜进清水苑,现身在这竹林中之前,他对自己能否除掉云轻舞,是有十足把握的。
傻女,拥有蛮力,除掉这样的人,在他这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而流枫,流云两个,虽有修炼武道,但并未被他看在眼里。
至于清水苑中的其他人,他有想过,即便有武道高手,自己也不用怕。
因为他是抱着必死之心,要成就主子心愿的。
没错,只要三房这位九小姐死了,太子就将会是主子的。
这样的话,主子无疑一扫一月来的阴霾。
她开心,他就开心,哪怕再不能护她左右,也无憾!
绝的身手确实不俗,尤其是在剑道方面的造诣,远超同境界武者,这样的他,要与云轻舞对决,流枫,流云禁不住在心里为主子捏把汗,可是他们又清楚知道,就算他们出言阻止,主子怕是连眼睛眨都不眨,根本就不会听他们的。
耐性不错,云轻舞暗自点头,眼神坚定无畏,够忠心,身手嘛,虽还没检验,但就其周身散发出的气场,以及流云所言,肯定是不弱啦!
要是被她一不小心给结果了,实在是可惜得紧。
看到绝拔剑而出,向她一步步逼近,云轻舞嘴角挂着闲淡的笑容,依旧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然而,残缺却已被她夹在指间,只等对方挥剑的一刹那,发挥它嗜血之威。
绝嘴角紧抿,蓦地化为一道残影,以闪电之速袭来。
电光火石间,云轻舞腰身一扭,步法轻盈而快捷变化,避过他刺向自己心口处的致命一剑。
流枫等人脸色泛白,齐屏住呼吸,看着眼前这一幕,生怕云轻舞有个闪失。
两道残影碰撞,仅刹那间,便交错而过。
紧接着,周遭静寂一片,唯有风声萦绕在耳侧。
不动了,交手的两人竟然都不动了,且一单膝跪地,一俯身以威武之姿,近距离在其后。
绝没想到,没想到自己仅使出一招,连人碰都未碰上,就被狼狈制服在地。
手中长剑“哐当”一声”落到地上,他面如死灰,丝毫不敢挣扎。
云轻舞此刻的动作极像近身搏击术中的擒拿手,只不过,多了一个细节,那就是她右手指间夹着的残月,正抵在对方脖间大动脉处。
只要她轻轻一个动作,绝就会立马毙命。
好快的速度,主子(小姐)太厉害了!
众人心中惊叹。
流枫,流云甚至一瞬间想到那日冷宫中的血腥场面,绝逼是云轻舞而为。
两人脑中闪过这个念头,很快互看彼此一眼,只觉浑身凉飕飕的,仿若刚洗过冷水澡一般。
轻狂?
他们之前竟还想过主子轻狂了,啊呸呸!有如此身手,加上一颗聪明的脑袋,主子不轻狂都说不过去!
云轻舞跟着云汉卿学琴棋书画,彪悍到近乎为妖的领悟能力,以及她平日锻炼时展露出的犀利拳脚功夫,无不令流枫,流云为之叹服。现在,又看到眼前这一幕,他们只想到一句话——主子好强大,爷可要小心了哦!
“杀了我吧!”握紧拳头,绝口中艰涩地吐出一句。
他是万不会背叛她的!
目光宛若死水,无波无澜,他慢慢地闭上了双眼,等待死神降临。
云轻舞捏着残月的那只手收回,朝他脖颈出那一道仅划破点皮的血痕上看了眼,勾唇道:“你可以走了。”已知他的主人是哪个,她又何必在这个时候添加晦气?
——大婚非她所愿,但爹爹劳心劳力的付出,她不能坏了他一片心意。
爹爹身体不好,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她出嫁,看到平安幸福,这些她都知道。
“为……为何……不杀……我?”
危险解除,绝睁开眼,定定地盯向眼前数步外的淡然身影。
云轻舞对上他的视线,淡淡道:“我若说不为什么你信么?”绝嘴角紧抿,目中神光明显不信。她轻浅一笑,唇角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就知道你不会相信,那听好了,我给你个答案,你的忠心,让我决定放你一马,不过,仅此一次,若再犯到我手,那么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是怎样的后果。”
她不是圣母,从来都不是,然,她得承认,眼前这人的忠心,也是她决定留他一条命的缘由。
“我,我欠你一命,日后必定还你!”捡起地上的利剑,绝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渐行走远。
他的背影给人的感觉,苍凉而茫然,仿若不知自己日后该何去何从。
“好了,都散了吧,侯爷那就别去惊动了。”澄澈通透的眼眸淡淡环视一圈,云轻舞言语轻浅,道出一句,就听云汉卿安排的那些属下齐点头低应声是,便很快没了踪影。
流枫,流云却不明白了,不明白他们家主子怎就将要杀自己的人,那么轻易地放掉了,接触到他们眼里的不解,云轻舞没有出言解释,只是吩咐流枫:“暗中跟着,有什么情况立刻回来告诉我。”
“是。”流枫领命,而后,提起轻功,眨眼间不知所踪。
流云这时道:“小姐,人就这么放了,万一……”未等她道出后话,云轻舞抿了抿嘴儿,边往竹林外走,边道:“若我猜得没错,他现在应该已经回到雪雅轩请罪了!”知道自己的人刺杀未遂,且被她识破了身份,云轻雪若是没什么动作,绝对说不过去。
哼,她等着看呢,看那外在清冷高傲,实则心思颇深的大才女,会做出什么反应。
月色清幽,回到屋里,云轻舞神色冷凝,单手负于身后,站在半开的窗前,任夜风吹得额前垂落的几缕发丝轻扬飞舞,忽然,她脸上浮起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眸中神光冰寒锐利,仿若能洞穿人心,令那些见不得光的阴毒伎俩,无所遁藏。
嫁于太子,从一开始她都是被动者,麻痹,气不过大可以找那腹黑男讨说法去,作何要寻她的不痛快,甚至一而再出手,欲取她的性命?
云轻舞很怀疑前些时日差点在街上一命呜呼,也是出于云轻雪的手笔。
该死的,看似清冷高傲,什么都不往眼里放,却将心思都深埋于心,暗中来阴的。
雪雅轩这边,原本寂静无声的院落里,此刻涌满了大房的主子奴仆。
“雪儿,到底出什么事了?”
云汉文夫妻俩坐在丫头搬来的椅上,沉着脸谁都没有说话,反倒是云鸿烨皱着眉,凝向胞妹问道。
时至深夜,大家伙皆已入睡,突然间被丫头告知,二小姐院里出事了,来不及多想,一个个忙穿戴好,匆匆赶了过来。可看到的是什么?一个身份卑贱,出身外夷的奴端跪在院落中央,面如死灰,向主子请罪。
大晚上的,究竟做了什么错事,需要连夜请罪?
“打,给我打断他的双腿,往死里打,看他还敢不敢擅自替主子做主,行那般恶毒之事!”云轻雪没有对兄长之言作答,这一刻,她脸上表情冰冷而厌恶,注视着跪在自己眼前的高大身影,给一旁的护卫冷声下着命令。
“是!”
数个身体健壮的护卫,得了她的令,凶神恶煞地执起手中的棍棒,就往那跪地的身影上招呼。
绝起初还跪得笔直,熟料,在十多下有力的棍棒袭击下,身子一软,便倒在了地上。
他其实可以鼓动真气护体的,但他没有,他觉得自己罪该万死,怨不得主子这般惩罚自个。
奈何,奈何心里这么想是一回事,当真正听到那一句句无情之语,还有看到那投在自己身上的冰冷厌恶目光时,他的心似是蓦地被人生生剜了去。她就如此厌恶他?五年,跟在她身边已足足有五年,看着她一天天长大,处处护着她周全,到头来,落得只有她满眼厌恶。
“贱奴,你不是很能耐吗?不是可以修炼武道吗?倘若不是二小姐当年救你回府,你能过这几年的安稳日子吗?”
“不知好歹的东西,竟敢背着主子去行恶,还把恶名推到了主子身上,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打,往死里打这贱东西,让他给主子背恶名,让他不知好歹……”
……
绝一进雪雅轩,就向云轻雪跪地请罪,将自个擅自做主去行刺云轻舞失败,并被人识破身份一事,与其道了出。
那一刻,院中的丫头护卫,全将他的话听在了耳里。
也不知他是有意,亦或是一时忘记了,竟没把云轻舞披着伪装向云轻雪道破。
闻他之言,云轻雪差点气得背过气。
是,她是不甘心,是不想看到三房那个废物,可是在未做好一切准备前,她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却不料,这自以为是的贱奴,害得她在三房那边像是大白天被人扒.光了衣服——恶毒不堪,丑陋不堪。
如若她立时立刻不有所作为,那么一旦今晚的事情传扬开,先不说她能不能达成心愿,成为那人的正妃,就是唾沫星子,也能将她势必淹死。
这于她来说,于整个云府来说,都不是好事。
弄不好,落得满门身陷囹圄也不是没有可能。
绝趴伏在地上,身上血肉模糊,气若游丝。
双腿被打断了,双臂也连带着被棍棒打断了,身上没一处不传来剧痛。
要死了么?就要死了么?
“小姐,人快不行了,还要继续吗?”说话的那个护卫,蹲身到绝身旁,探了探鼻息,又朝他呆滞没有生气的双目看了眼,然后起身向云轻雪拱手禀道。
云轻雪闻言,冷若冰霜的目光落在绝血肉模糊的身体上,道:“丢到城外的乱葬岗去,连同他在府中的东西一并丢了。”采青,采碧两个丫头其实很同情绝的,毕竟她们两个是云轻雪的心腹大丫头,知道这五年来,绝对主子有多么的忠心,因此,二人看到绝为帮主子达成心愿,落此惨境,很想为他在主子面前求求情,却在看到云轻雪几个主子的脸色后,她们心神一颤,暗自摇了摇头。
但就在绝被两名护卫抬到板车上,准备被推出雪雅轩时,采青咬了咬牙,低声与云轻雪道:“小姐,当年那张卖身契也要找出来一并丢了吗?”
“丢了,将那贱奴的东西全丢了!”
云轻雪在气头上,想都没想,冷冷道出一句。
“是。”采青应声,退下去着小厮前往绝的住处收拾东西而去。
不多会,她拎着一个不大的包裹,匆忙返回,接着将那包裹往尚未推走的板车上一丢,然后回到云轻雪身后侍立好,盯着那板车上不知死活的人暗忖:“虽知你多半活不下来了,但,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挺住,能够捡回一条命,然后拿着那张卖身契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出现在京城。”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