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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敲了门来上菜,刚一进门就不由自主的跪了。
他哆哆嗦嗦的看着眼前气质突然变得不一样的男人,嗷呜一声化了原型。
钟云琪面无表情的看向门口的那只白色肥兔子,完全组织不起来语言。
“哎呀呀小玉,真不好意思。”凤九跳下美人榻,一手抱兔子一手拿起托盘,顺手就把兔子塞进罪魁祸首怀里,“你看你,作孽吧!”
钟云琪跟红眼肥兔子对视了一会儿,肥兔子蹬了蹬后腿儿,直接吓尿了。
被尿了一身的钟先生:……
“我们把它吃了吧,冷锅兔如何?”钟云琪揪住兔子的耳朵,面无表情。
兔子的红眼睛里吧嗒吧嗒的掉眼泪,“救,救命……呜呜,我错了,我赔你裤子,不要吃了我!”
“兔子……说话了……”钟先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卧槽!”
“卧槽卧槽!!!”一个漂亮的女人从外面冲进来,“唉呀妈呀,对不住啊两位!我家伙计胆子太小了!裤子我陪这桌免单,哎呀,这整的,忒不好意思了。”
女人进来就跟开机关枪似的一通说,说完了一把捞走了兔子,“小九儿啊不好意思,这位先生……”她看向钟云琪,蝶翼似的睫毛轻轻颤抖了几下,声音立马变得特别温柔,“不知道这位先生裤子是多大尺寸的?我这就让伙计去买一条。”
钟云琪看着自己裤子上的一小摊水渍,再看看那只把自己缩成团的肥兔子,努力弯了弯唇角,“算了,不用了,一条裤子而已。”
“先生真是好脾气,以后先生若是带客人来我这里,一律五折,就当我替小玉赔礼了。”女子柔柔的笑了笑,“我去给两位催一下菜。”
“敢问钟先生,您现在内心的想法是什么?”凤九把拳头伸到钟云琪嘴边,满脸八卦。
钟云琪用力把他的拳头抽了回去,“我想揍你。”
凤九哈哈一笑收回拳头,“刚才那位夫人就是老板娘,嫦娥。”
“我第一次听说嫦娥是东北人。”钟云琪仍旧无法消化这个事实。
“对啊,东北的啊,住在极寒之地,广寒宫嘛。”凤九夹了一筷子酿笋塞进嘴里,挑了挑眉,“尝尝看?虽然不如桃老板的手艺,但是也可以排在第二了。”
钟云琪毫无胃口,“住在极寒之地?那她应该说俄语。”
“她会啊,你要听?”凤九一脸无辜。
“凤九!”钟云琪简直想要拍桌子,“你找我来这里,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凤九慢慢的放下筷子,看向好基友的脸,“琪琪,你信这世上,有鬼吗?”
那句不信刚要甩出口,钟云琪叹了口气,又把这俩字咽了回去,“就算我信,你又能如何?凤九,你是我的朋友,不是那桃老板的,咱俩从小一起长大,认识了二十多年了,怎么你总是替那个家伙说话?”
“我是正义的凤九,与真理站在一起!”凤九大义凛然,“钟云琪,你,信这个世上,有鬼吗?”
钟云琪用力咬牙,才把一串国骂咽了回去,“凤九!”
凤九悠悠的叹了口气,“琪琪,你可真让人操心啊……”
后面的菜陆陆续续的上来,摆满了一桌子。
钟云琪压根没心思吃饭,他觉得这两天自己坚持了二十多年的信念被啪啪啪的都打碎了,若说以前没有见到也就罢了,如今就在自己面前大变活人,不,是活人变成兔子,还会说话,如果他再说不信,就有点儿太不讲理了。
“你……你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想让我看到,这世上除了有鬼,还有兔子……不,还有妖怪?”钟云琪终于组织好了语言。
凤九戳着盘子里的豆腐,轻声道:“虽然信则有不信则无,但是……琪琪,你太伤小桃的心了。”
“你这个话题转的太僵硬我有点儿噎得慌。”钟云琪冷冷的看他,“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之所以这么坚持,除了你自己的因素,是不是还因为那几个赌局?”凤九一针见血,“你要强惯了,不想承认自己输了。”
“不是,我只是不喜欢男人。”钟云琪想也没想的反驳。
“你跟他接吻了。”凤九道。
“你怎么知道?”钟云琪瞪他,“他跟你说的?”
“桃老板没有这么无聊,我猜的,没想到居然猜对了。”凤九耸耸肩,“你讨厌跟他接吻?”
“我……”钟云琪下意识的摸自己的唇。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讨厌。”凤九点点头道:“你只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喜欢上一个男人,但是却不讨厌跟桃老板接吻。这虽然不证明你从此就被掰弯了,但是可以证明你对桃老板还是有点儿意思的。”
钟云琪叹气,“小九,你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想要替那个桃老板掰弯我?他给了你多少钱?”
“我是那种用钱就能买到正义的庸俗之辈吗?”凤九不爽了。
钟先生默默地看他。
凤九举手投降道:“真不是钱,只是……某些原因。说真的,你俩挺配的。还有你知道桃老板这几天不在去做什么了吗?”
钟云琪摇头。
“我夜观天象,掐指一算……”
“说重点!”钟先生又开始头疼。
“钟家气运确实出了问题,小桃不知道怎么回事,去找人查了。他在关心你,琪琪。”凤九苦口婆心,“而且我弯了二十来年了,特别想找个人作伴……”
钟云琪:……
钟云琪:“你滚!!”
钟先生回到自己的家,扒掉带着尿骚味的裤子丢进洗衣篮,一路走一路脱,然后把自己扔进大床上。
“敢不敢跟我打个赌?如果我让你看见鬼,当然,也要你同意确实是看见了鬼,你就亲我一下,要舌吻哦。”
“我跟你打个赌,如果我能让景象重现,你就跟我搞对象怎么样?”
“你要不要跟我打个赌,如果我让你看见鬼,你以后要对我温柔点儿,不能不信任我,不能不见我,不能生我的气,不能不对我好。”
钟云琪抬起手臂挡在眼前,满脑子都是轩辕小桃的脸。
“……我才不是羊,我是天地间恶气所生的第三只饕餮!”
“姬轩辕,你给我起个名字吧!大哥二哥都叫饕餮,我不想这么叫,我想要个名字。”
“轩辕小桃?我喜欢,好像跟你的名字一样!”
“姬轩辕,我没有错,我要跟你在一起!!”
“……好,那我就跟你约法三章……姬轩辕,若是我找到你,你能爱上我吗?”
钟云琪猛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还睡出了一身冷汗。他慢慢的坐起身来,摸向手腕上的甲片……
姬轩辕?轩辕……小桃……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走进浴室洗了把脸,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翻箱倒柜的找了一通,找到了一只孙悟空的玩偶。他把玩偶摆在窗台的飘窗上,恭恭敬敬的拜了几拜,拜完了觉得自己这个举动实在是太傻逼了。
“艹!”钟云琪用力拍了拍额头,转身扑回到床上,“我一定是病了,凤九个大忽悠!真特么的……”
在他没有看到的地方,齐天大圣哭的像个泪人,脑门上还留着被雷劈的焦黑痕迹,“老孙我招谁惹谁了!不带这样坑人的啊!”
轩辕小桃抬脚要走,饕老大突然道:“等等……小桃,你去查一下蛊雕。”
“蛊雕?”饕老二合上嘴,跟着重复了一遍儿,“那只傻鸟,它能做什么?”
“……水有兽焉,名曰蛊雕,其状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婴儿之音,是食人。蛊雕向来群居,而且野心极大,它的声音可以操纵婴灵,好像也能把人迷惑了操纵生灵,但是我不知道它们能不能弄出鬼傀儡。当初这种东西是违禁品,碰了是要被灭族的。”饕老大耐心的说完这一大串话,又开始不耐烦,“这种东西你也可以自己查,不要动不动就下来动不动就下来,搞个对象搞成你这样,丢脸不丢脸!”
轩辕小桃吐了吐舌头,“知道啦大哥!”说完掰开饕老二的嘴,主动跳了进去。
地府只有一条路可走,进门走鬼市,上奈何桥,过忘川……从来没有人可以回头。但是还有一个捷径,就是……
直接被饕餮吞掉,然后,拉出去。
桃老板一睁眼,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小院的葡萄架下面,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鹦鹉的鸟架就挂在自己脑袋旁边,英子把头缩进翅膀,睡的连呼哧带喘。
他刚要走,却突然发现英子的右脚上缠了一圈的纱布,这是受伤了?
鹦鹉五色,曾被供奉为圣鸟,也是唯一出生之后可以自炼喉间横骨可说人话的鸟。虽然它比不上凤凰孔雀,但是也算得上羽族里可得香火最多的鸟了。
尤其是英子,化人已有四百年,如今鲜少能有什么鬼怪伤了他。
“是凤九。”刘榴从葡萄架上面探下头来,“他不知道英子是这里的,而且伤口是英子自己啄出来的。”
“凤九?”轩辕小桃啧了声,“他自从把神羽押在我这里之后,能力削弱了不是一点儿半点儿啊。”
而且那神羽……
他瞅了眼缩在旁边的英子,微微的摇了摇头。
“我把那串珠子卖给凤九了,收了他十二万。”刘榴道:“你的指甲我也卖出去了,三十万,姬轩辕掏了钱。”
“我知道了,而且那一串要他三十万他也不亏。那可是我第一次打架的时候掉落的指甲,上面还有他自己刻的字儿呢。”桃老板刚得意了一会儿,情绪又瞬间低落下来。
他被坑了一笔的意思就是……不道歉了?
初秋已至,晚间的秋风扫掉白日的暑热,天高气爽,帝都的气候到了一年之内最宜人的时候。
一名商人低价淘了一对儿明代豇豆红瓷瓶儿,器型漂亮端庄,令人爱不释手。晚上跟人吹嘘半天,喝的有点儿高,到家之后看见自己放在床头的这对儿瓷瓶,又摸又亲。把玩够了便将瓶子放回到盒子里,倒头歪在床上呼呼大睡。
凌晨,黑色的云雾遮住了明亮的月光,冷风透过纱窗徐徐吹入房间,气温瞬间降了下来。
商人用凉被把自己裹紧,嘴里不停嘟囔着什么。他伸手去推身边的老婆,推了两下对方一动不动。
“睡成猪了你……不知道把空调调小点儿。”商人不情愿的爬起来去找空调遥控器,找了半天没找着,不耐烦的又拍了拍他老婆,顺手掀开了被子,“我说你……你……啊啊啊啊啊!!!”
似乎不成人声的惊恐尖叫从商人口中发出,他看着床上躺着的那具焦尸,整个人都要吓疯了!
“来人,来人!!!”商人连滚带爬的冲到卧室门口,大声呼喊着就睡在楼下的保姆佣人,然后拼命去扭卧室们的把手。把手被拧的咔咔作响,但是卧室的门就好像被焊住一样,纹丝不动。
室内的温度越来越冷,商人发现自己呼出的气变成了白霜,他被冻的浑身哆嗦,双手被冻在了金属的门把手上,动弹不得。
“救命,救命!!!”他大声呼喊着,耳畔却传来细细索索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近,一股焦糊味传来,让商人瞬间尿了裤子。
他颤抖着回过头去看,原本床上的焦尸正站在他身后,焦黑的裂开的外壳里面露出糊烂的红肉,令人作呕。见商人转过头,然后裂开血红的嘴巴,脸上的焦炭扑簌簌的往下掉。
“啊啊啊啊!!!!”商人吓坏了,他猛地用力将双手从门把上撕了下来,掌心的肌肤粘在了门把手上面,鲜血滴滴滑落。
商人连滚带爬的冲进卧室自带的卫生间,反锁住门,浑身打摆子一样的颤抖,汗水早已经糊住了双眼,溪流般往下流淌……
一声惊雷撕破天际,大雨倾盆而下。
桃老板摆弄着从钟老太爷那里拿回来的胭脂地儿小碗儿,那只已经破碎的被他恢复如初,一丝曾经碎裂的痕迹都找不到了。而且小碗不但找不到碎裂的痕迹,就连颜色也没有当初的那种红艳,似乎是褪下了一层血色。
英子窝在沙发上一手抱着ipad一手捧着一大碗爆米花吃的正欢,他脚上的伤已经好了,但是脚腕上却留下了一圈矩形的痕迹,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压出了花纹,消不掉了。
“……昨天夜里,某刘姓富商在家中卫生间被火烧死。妻子半夜醒来见到卫生间火光,连忙报警,才发现自己的丈夫居然死在了浴缸内……由于现场并没有挣扎痕迹,所以还需要判断是否*……”英子看着网络上的新闻,挑着有意思的念了出来。
“*?”桃老板抬头感兴趣的接了话茬,“这么有钱还*,活腻歪了。”
“他老婆说他这半个月都神神叨叨的,晚上不睡觉抱着个瓶子发呆。然后昨天晚上喝酒到挺晚才回来,等他老婆起来都凌晨四点了,发现卫生间里着火,门也打不开。打电话报了警才发现里面烧死个人,是自己老公,当场就吓晕过去了。”英子念了几句,疑惑道:“瓶子?是什么瓶子?”
新闻下面有几张现场照片,房间内各种精致装修跟暴发户似的,卫生间里被熏黑了,但是也只是被熏黑而已,连杂乱都没有,所有东西仍旧呆在自己的位置上,就连挂在卫生间里面的毛巾和浴帘也只是稍微有些焦黄而已。
“下面有人说可能是饮酒过度产生的自燃现象……”英子啧了声道:“喝这么多酒,再加上一肚子脂肪,估计打个喷嚏都能摩擦生火。”
刘榴拎着几个莲蓬进来,皱着眉看向英子:“你不去看店?”
英子吐吐舌头,指着他手里的莲蓬问道:“哪里来的莲蓬?”
“小玉送来的,送了一筐,还有一支桂花儿,我嫌太香了,就放在院子里了。”刘榴把莲蓬丢在茶几上,转身走了出去。
正在这时,轩辕小桃的手机响了起来。
“哟,小安,是不是又有什么棘手的事了?嗯?自燃?嗯看了……行,晚上我过去一趟,只要你记得给我出场费就好。”挂了手机,轩辕小桃啧了声,“怕是要出乱子了,刘榴准备一下,跟我出去一趟。”
“我也要去!”英子丢下怀里的爆米花举手。
桃老板叹了口气,突然指向门口:“啊,凤九!”
英子砰的一声变成了鹦鹉,吓的满屋子飞。
桃老板啧了声,“凤九很有可能去,当然他也可能会来这里,不过认不出来你的人形,所以呢……”
“我懂了我懂了!我不去了还不成吗!”英子崩溃的咔咔叫:“老板你太讨厌了!”
“看店是一件很有趣儿的事儿,而且就算没有凤九,你能保证受到惊吓不会炸毛?”轩辕小桃看着落在柜子上气呼呼的英子,笑了笑,“你留在家吃莲蓬吧,天庭瑶池里的莲蓬,难得能吃到呢。”
英子叹了口气,飞下来变回人形,嘴里嘟囔,“你们都好讨厌啊,还有凤九更讨厌,上次不小心就被他抓住了,简直就是耻辱!”
桃老板赏了他一个脑崩,“那是上古金凤,看上你是你的运气。”
英子怒气冲冲道:“连我原型和真身都分不出来,这个金凤太蠢了,做蛋糕出身的吧!”
桃老板哈哈大笑,笑了一会儿叹气,“他不是也没有认出我来?再说凤九的神羽还在我这里……算了不说了,你在家看门吧。”
特殊事件调查组的门口好像个农村破旧派出所,门口挂的牌子上白漆黑字都要掉光了,模模糊糊的能猜出来是个什么调查局。调查局门口种了一颗有年份的槐树,槐花早就都落光了,上面结了一些嫩绿色的豆荚。
槐树下聚集了一群聊八卦的老太太,看见远远的有车过来,连忙挥舞着手里的蒲扇,“停远点,这边儿没地方停!”
远远的停了车,桃老板带着他家刘榴往门里走,还没进门呢就被一个老太太喊住了,“哎,小伙子,这里不是派出所,不管什么小孩儿不听话啊逃学啥的。”
“噫……”桃老板直想笑:“谢啦,我们是来找人的。”
“哟,这些天说来找人的可真多……”老太太坐了回去跟其他人嘟囔,“我跟这儿住几十年了,这个门就一直在,瞅着跟派出所似的,但是又看不见那些小警察,也不知道是干啥的。”
另一个跟着一起操心,“可不是,我还打电话去问呢,生怕这是骗人的,结果人家说这是他们下属的一个也不啥的部门,不管报警的那种。”
轩辕小桃忍不住想笑,他穿过长满青苔的石砖路小院儿,绕过一大排乱七八糟的自行车,走到进里面。
“哎呀呀桃老板!”坐在门口办工作旁边的一个瘦子隔着窗户看见外面的人,嗖的一下子窜了出来,满脸兴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又得劳您大驾。”
“没事儿,反正我也是收费的。”桃老板拍拍瘦子的肩膀,“小雚,你家老板呢?”
雚疏笑道:“老板在后面跟他们开会呢,说是最近世道不太平,出了好几个大麻烦。”
轩辕小桃往屋里看了看,透过穿堂门看见里面的那条走廊,静悄悄的半个人都没有。他也不再问了,然后坐在接待客人的长条沙发上,问道:“跟龙脉有关?”
“可不是吗?局里的人手大部分都派出去了,传回来的消息不太好……”他压低声音道:“桃老板,昨天晚上那个自燃的事儿您老知道吗?”
“刚知道,我就是因为这件事来的,怎么了?”桃老板看着雚疏的表情,“是个大案?”
“可不是,全国各地这几天连续发生了十多起,都是跟瓷器有关……上面人觉得不对劲儿了,部分都压了下来,个别压不住的也找了借口,老板都气死了。”雚疏唉声叹气,“这才消停了多少年啊,又要开始折腾喽。”
桃老板宽慰道:“你是后勤人员,怕什么……要担心也该你家老板担心。”
雚疏又是叹气,“若不是规则制约,怎么可能这么麻烦……”
“若是没有规则,早就天下大乱了。”桃老板突然道:“哦,对了,瑶池的荷花结莲蓬了,我给你们带了一些。”说完从刘榴背后把双肩背摘了下来,往外掏了十多个,“小玉送过来的。”
雚疏抱着一个莲蓬满脸幸福,“哎哟哟,好久没吃到了,嫦娥他们一家子就只想着你了,瞅瞅我们这里三不管的……”
“怎么三不管了?”安遥走了进来,满脸严肃,“桃老板,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轩辕小桃坐在安遥的办公室里,看着面前这个几十万年一直严肃脸的家伙,“究竟是多大的事儿,让堂堂狴犴都会觉得棘手?”
“有人要颠覆龙脉,这件事难道不大?”安遥用力撸了两把自己钢针似的短发,发出刷刷的声音,“蛊雕的事我这边已经有了眉目,下面那几位如今已经不管事儿了,上面也是,这就导致某些家伙不安分的想要蹦跶。蛊雕只是个小角色,但是我在它们身后,看到了穷奇和梼杌的影子。”
“穷奇和梼杌?”桃老板拧紧眉头。
后世对神兽们都有个定位,有四大圣兽,也有四大凶兽。
圣兽里面神龙产自姬轩辕之口,当年盘古开天辟地,力竭之后倒下,身体血脉化作支撑大地的龙脉。姬轩辕点脉成龙,才有的神龙。但是这家伙和他的子子孙孙除了下雨就是约炮,特别没有正行。
金凤就更别提了,姬轩辕点盘古左眼为太阳,太阳名为帝俊,第一束光化金凤,凤鸣万里,万里成春,而且一连九只。第九只自己单蹦当了几十万年单身狗,突然一觉醒来叛逆期到了,不但自己把神羽拔下来让轩辕小桃保管不说,还跑到人间当了个纨绔,特别让人搞不清楚他的想法。
至于白虎和玄武这俩就更晚了,对他们这些老东西来说这俩只能算是个正太。
而凶兽的划分就更有意思了。
当年天下恶气化饕餮,善念出麒麟。但是饕餮只是个吃货,麒麟比他还不如,从出生到现在就没出过山,就算是辅佐君王也不过就是一抹善念化为人形或者麒麟,上去录个面合个影,一派和乐就算了。而饕餮不过是因为饕老大的杀气和饕老二当年战场吞噬所有战死之人和灵魂,才导致饕餮背负了一个恶名。
混沌也是天地间混沌之气所化,没头没尾有翅膀,远远地看就好像一只粉红猪。其实这货胆子最小,小道当年共工撞山发出的动静,把他吓的差点儿神经了,满天下乱窜,踩死踩伤无数,最后好不容易被天狗把魂儿叫回来,却从此落了个凶兽的名号,特别的委屈。
但是四大凶兽也有实至名归的,就是穷奇和梼杌。
穷奇和梼杌岁数不如饕餮跟混沌大,他们是战场杀念和欲念所生,一个神经病一个变态。当年也是费了老牛鼻子劲儿才把这俩摁在一座山下,打了封印。谁知道后来出来个石猴上蹿下跳,被西方的一个老和尚压在五指山下,后来来了个小和尚揭开封印,放出了猴子。但是在猴子出来的那一瞬间爆发的能量,让穷奇与梼杌的封印松动了。
是的,封印他们的那座山就是被五指山盖住的那座山。
当年因为穷奇和梼杌封印松动这件事,道家跟佛教扯皮扯了几千年,到现在还都谁也看不惯谁。
不过后来,仍是及不少大能之力再次封印了穷奇与梼杌。
只是世上杀念欲念不断,这两只凶兽早晚会蹦跶出来作乱。
“你应该去西方找那些满脑袋包的家伙来,当年要不是他们,至于劳民伤财的第二次封印吗?大家都知道,什么都是第一次原装的好,第二次乱搭,自然就会出问题了。”桃老板耸肩,那俩变态除非疯了才会招惹自己,不过吃了他们也会消化不良,所以至今相处平安无事。
“他们自然不会管,跟他们扯皮还不如自己搞定。”安遥眉间纹深的可以当堤坝来用了,可惜了一张帅脸,“红瓷的事你听说了吗?”
“红瓷?这是什么?”轩辕小桃不是很懂。
安遥诧异的看着他说:“红瓷,红颜色的瓷器,我记得上个月你给钟家解决了这么一件事对吧?”
桃老板一愣,随即想到傍晚的时候英子读的那篇新闻,“这次也是红瓷?那个自燃的?”
安遥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着几片红色碎片。他把盒子打开放在轩辕小桃面前道:“我去的时候就只剩下碎片了,那个富商的妻子说原本两个瓶子都应该在床头,可是当时她吓坏了,没有去注意那个瓶子,等我到了的时候这个瓶子就只剩下一只的碎片,另一只找不到了。”
轩辕小桃拿起一枚碎片放在眼前端详,“里面的东西已经不见了……上次钟家那件事,虽然也碎了一个小碗儿,但是里面的灵魂附了身,而不是消失了啊。”
“不止这里面的东西不见了,那个富商的魂魄也消失了。没有进入地府,我想,可能是被收进另一个瓶子里面。只是我想不通,他们要一个富商的魂魄做什么?为了这么一个魂魄,要打碎一个价值几百万的瓷瓶?”安遥有些捉摸不透。
“这东西对我们来说,真不值几百万。不过你说这个富商自燃,我倒是想起钟家那件事了……”轩辕小桃把钟家红瓷发生的事跟安遥说了一下,“钟家那件事,是他们想要得到钟家气运,毕竟钟家守护神是那个人,龙气充沛。这个富商……身上有什么对方需要的?”
“不止这些,”安遥又道:“最近这半个月,帝都,西安,洛阳开封还有南京那边,都发生了红瓷事件,部分被化解了,剩下的基本都是自燃。而且我发现,自燃了的这些人家,没有守护神。”
“没有守护神?是因为没有信仰?”轩辕小桃眉头一拧,“他们祖先都没有吗?”
“还没有查清楚,而且我听说不是一直都没有的,而是突然就不见了。”安遥的脸色十分阴沉,“桃老板,这次叫你来实在是有事相托,你与那位不是十分熟悉吗?我听九叔说你与那位和好了,所以这次去龙脉之事,想让您与那位一起……”
“小九胡说八道!”桃老板的脸呱唧就掉下来了,“他没跟你说我跟那位吵架了?老死不相往来,现在离婚了!”说完,还有些气愤的拍拍桌子,“你们自己去请那位爷吧!”
“呃……”安遥有些尴尬,“怎么可能,你们俩……再过几万年怕是都不会分开。”
桃老板阴森森的盯着他看,看了一会儿嘿嘿一笑道:“小安,你现在还是单身吧?”
安遥:“……呃……”
桃老板说:“要不要我给你找个女朋友?女朋友不要男朋友也可以啊,反正你也用不着传宗接代。看你整天这愁的,我作为长辈总要为你着想一下是吧?你觉得嫦娥家小玉怎么样?诶……老鹿家小儿子我上次见过,挺帅的,要不你考虑考虑?”
安遥一头黑线,无奈道:“桃老板,龙脉之事很大,若是这次不找到源头压制下来,怕是会惊天动地,到时候沧海桑田骤变,对你家那位也会有损伤。”
桃老板抿着唇,开始闹小脾气。
安遥说:“夫妻俩床头吵床尾和……”
桃老板气愤道:“我跟他还没夫妻关系呢!刚栓了红线就跟我闹分手!”
安遥劝道:“那他也没有主动去斩断红线啊,还主动跟你约法三章……这就证明他只是闹别扭而已。”
桃老板斜着眼看他,“行啊小安,为了忽悠我,你多久没说过这种话了?”
安遥黑了脸,不吭声了。
俩人脸对脸儿沉默了一会儿,轩辕小桃有些不耐烦了,“你今天叫我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安遥脸色有些囧,然后说道:“局里能搜魂的都出差查案了,而且他们没有你功底扎实。”
“你可真行!”桃老板把手里一直把玩的瓷片扔回盒子,“那富商的生辰八字给我,还有如果有他亲近直系血缘的血液给我一份就更好了。”
安遥拿出一张纸递了过去,“资料很多都有,照片也在这里,但是……生辰八字我算了一下是错的,已经打电话去下面询问了,估计要过一会儿对方才能给出消息。”
轩辕小桃看着照片上的那张胖脸,啧了声,“姓刘?刘当年可是汉家皇姓……”他喊了刘榴进来,从包里拿出香炉摆在安遥面前的办公桌上,又取出三根搜魂香点燃插.进香炉,又挑出一张富商的照片放在三根香上面。
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寻祖源的方式,青烟透过照片袅袅升空,直直向上,证明血脉纯正为直系。青烟越是倾斜,就证明血脉越不纯。
“刘家皇族直系,身上有气运龙脉残留,虽然不多但是好歹算一口。”桃老板丢下富商照片,然后在从那堆照片里挑选,“这是他儿子?跟他不像啊……”说完拿起那个男孩的照片放在搜魂香上面。
青烟刷的偏斜到诡异的方向去了。
刘榴噫了一声,侧开身子,青烟绕过他的身体,消散了。
轩辕小桃又拿了富商其他几个孩子的照片一一试探,然后冷笑一声道:“这人也是真可以的,一个老婆俩情人,生的孩子没有一个是他的。怕是他家守护神早就不在了,否则怎么可能会出现如此混淆皇家血脉之事!”
安遥也是没想到这里,有些惊诧,“你是说……他已经……”
轩辕小桃点头道:“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唯一的直系,但是到他这一代,这一脉算是彻底断了。刚知道他是直系的时候我还想为什么他的孩子没事儿,如今看来……呵呵。”
“那其他几家,会不会……”安遥想到发生红瓷事件的那几个地方,剑眉又锁了起来,“如果这是几十年前就布的局而我如今才发现……究竟是谁蒙住了我的眼?”
狴犴的双眼能辨忠奸,最为公正不过。
可是如今却有人在他的眼皮子下面做出了这种事,着实的打了他的脸,让安遥恼怒不已。
深夜,十二点的钟声从办公室内墙上挂着的自鸣钟铛铛响起,随即自鸣钟房子似的的造型顶上开了个小门,一条拇指粗细的三色小蛇蜿蜒游了出来,落地之后慢慢变长,一伸懒腰变成了一位长发性感御姐。
“巴姐巴姐!”雚疏抻着脖子打招呼,“巴姐你醒了?”
“小桃难得来一次,我哪里还睡得着……”巴蛇扭动着自己纤细柔软的腰肢,风情万种的走到院子里,看着正在做招魂准备的轩辕小桃。
巴蛇,食象。三岁而出其骨,君子服之,无心腹之疾。其为蛇,青黄赤黑。一曰黑蛇,青首,在犀牛西。
桃老板正在套那身满是饕餮纹的外袍,听见动静侧过脸来笑道:“小巴醒了啊。”
“嗯。”巴蛇好像没有骨头似的靠在门边,“最近睡的不踏实,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儿发生……结果迷迷糊糊的就闻到你的味儿了。你能来这里,怕是有大事了吧?”
“没大事儿你们老板也舍不得花钱让我来啊?”小桃冲她眨眨眼,惹得巴蛇噗嗤一笑。
天空中一抹黑云挡住了皎洁明月,桃老板精神一震,手指轻点桌案上摆好的一撮黑灰。这一撮黑灰是刘姓富商的焦糊头发,发长于头顶,头顶又是魂灯点亮之处,所以再没有直系亲属血液的时候,用头发搜魂就是个最好的选择了。
搜魂香缓缓燃烧,青烟在风中左右摇摆,但是死活没有指明方向。
轩辕小桃蹙眉,他拿起铃铛轻轻震动。声波缓缓散开,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直到搜魂香燃烧殆尽,仍旧没有任何魂魄存在的迹象。
“他的魂魄已经没有了?”安遥问道。
轩辕小桃看着香炉中残留的香灰和那一撮头发的黑灰,摇了摇头,“未必是没有了……”他抬头看向天空,那层黑云已经散开,月光明亮,“当初我在钟家驱邪,用来抵消费用的就是装那两只小碗的盒子,那个盒子的材质是迷毂,盒盖上蒙了一层嫘祖之丝。”
“嫘祖之丝?嫘祖已经很久不吐丝了!”安遥沉声道:“难道这背后之人与嫘祖也有关系?”
“有没有关系我不清楚,但是嫘祖之丝可以隔断阴阳两界,加上迷毂,足以困住灵魂让旁人无法找到。他们用这种东西装小碗,很有可能当初曹家或者是有人替那两个孩子招过魂,而且孩童阴魂本来就凶煞,用这两样东西也可以阻断他们与母亲魂魄之间的联系,我想当年给这两个孩子招魂也没有能成功。”轩辕小桃舔了舔唇又道:“当时看到这个盒子其实我并没有在意,以为是个巧合,不过就是有人贼心胆大,想要夺取钟家气运而已。如今想来则是未必,嫘祖之丝本就难得,拿到手中却只做了这种东西实在是大材小用。当然,如果得手了倒不会了。”
“你这身衣服就是嫘祖之丝织造的吧?”巴蛇的声音带着性感的鼻音,听上去缠缠绵绵的。
桃老板点头道:“我有不少衣服都是嫘祖之丝的,当初她可是我跟……嗯,御用的服装设计师加裁缝。但是据我所知她也给别人做过衣服,不过仍旧寥寥无几。因为自从她培养出那些凡人可用的丝虫之后,就再也没有吐丝织布了。”
“那我去问一下嫘祖。”安遥有些焦急,说完就想去查。
桃老板拦住他道:“你去了也没用,嫘祖只会见他,不会见你。”
安遥默默地看着桃老板,“所以,我只能说拜托你了。”
桃老板呵呵一笑,“刘榴,收拾东西,回家。”
“小桃!!”安遥拽着他,“麻烦你行行好,这件事真的……你难道希望他……”
“若是这里重新变成之前的样子,你觉得如何?”桃老板打断他的话,“之前,神族巫族妖族仙族人族……当然,人族没有这么多,但是天是蓝的水是清的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雾霾,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
“小桃!”安遥看出来他说的是真的,不禁冒出冷汗,“你忘了约法三章了吗?”
轩辕小桃拨开他的手指,冷冷的说道:“狴犴,你要叫我叔叔。还有,他都不认我了,约法个屁,三章个屁!为了这群乱七八糟的家伙折腾我?我宁愿回到原来的时候,找个福地洞天一睡就是几千年,也没有这么多规则限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去求他!”安遥喉结滚动,被轩辕小桃身上溢出的凶煞之气压制的几乎动弹不得,雚疏和巴蛇早就在他们争执的时候就躲到屋子里去了。
“我去求他,让他愿意出面陪同我们去。桃叔,我希望,希望……”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轩辕小桃微微一笑,凶煞之气随着这一笑消失的无影无踪,“你早说这句话多好,省的受罪,还非得忽悠我去,真当你叔叔我二百五?”说完,还拍了拍安遥的肩膀,一副长辈的模样。
安遥脸色发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饕餮几乎从不惹事,尤其是眼前这一只,从他记事起就见过这只饕餮跟小绵羊似的跟在姬轩辕身后卖萌求抚摸,所以他几乎忘记了,这是天地间恶气所生的四大凶兽之首!
“出场费一场一场的算,你们记得24小时之内打到我的卡上。小安,如果你让他同意了别忘了跟我说一声哈,我先走了,有空去我家吃饭,叔叔亲自下厨哦。”轩辕小桃跟没事人似的,满脸笑容,身后跟着他那个银发伙计,“那我就走啦,雚疏,小巴,我走啦。”
“桃叔叔慢走,有空常来玩哦。”巴蛇从办公室门口探出个巨大的覆盖着青麟的脑袋,长长的信子一吐一吐的,发出的声音忽男忽女,听上去几乎要精神分裂。
桃老板摆摆手,走了。
“吓死我啦!!”雚疏颤颤巍巍的从办公室出来,看着自家老板,“安总啊,拜托你不要总是刺激他。”
雚疏,其状如马,一角有错,可以辟火。
如今这只辟火兽浑身汗出如浆,怕是扔进火堆都能直接给浇灭了。
“是我估算错误……”安遥过了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直接把电话拨到凤九那边了。
“小安,你那边搞定了?”凤九带着笑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安遥蓦地总结出长辈都不靠谱的结论,咬牙切齿道:“九叔,我差点被小桃弄死!”
“怎么会!”凤九吓了一跳,连忙问道:“怎么回事?你惹着他啦?小桃脾气挺好的啊……”
好个屁!
安遥差点爆粗。
“你告诉我他跟姬轩辕和好了,我傻,就信了!然后呢?他直接爆了凶煞之气,差点憋死我!!九叔,我可跟小桃说了要亲自去请姬轩辕,如果你不帮我……我就告诉我爸!”安遥直接威胁。
龙生九子,狴犴排行老七,最擅长打官司和打报告。而且他亲爹就是上古金龙,花心又护短。如果他去告了状,他爹绝对会从温柔乡里爬出来折腾凤九的,毕竟他爹觊觎凤九的菊花已经好久了。
“卧槽!我特么的服你了!”凤九用力翻了个大白眼儿,“他怎么就生气了嗯?你先跟我说说,让我心里有底。”
安遥把刚才发生的事儿都说了一遍。
凤九叹气道:“他气的是你总算计他,罢了罢了,我带你去姬轩辕那里走一趟,这俩冤家,可真烦死我了!”
钟云琪出神的盯着桌上的那架眼镜,前几天他找了朋友帮他仔细研究过这架眼镜,得出的结论就是一只材质中上的平光镜,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吗?钟云琪拿起眼镜重新戴在脸上,然后向外看去。
他现在就坐在后台的一处酒吧二楼,十分安静。楼下不少游客来来去去,哪怕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仍旧热闹非凡。
后海的位置紧邻北海公园,鼓楼和景山公园,景山公园对面就是故宫,是一处不错的风水宝地。
自从有了这幅眼镜,钟先生就多了个娱乐项目——专门找人多的地方来区分,哪个是活的,哪个是死的。后海这边离他自己的公寓很近,而且这里不但能看到活的和死的,还能看到现代的和古代的。
一个呆愣的穿的跟民国小少爷一样的鬼坐在栏杆上,看着眼前脸对脸吃饭的外国情侣,听着他们的对话,偶尔脸上还会带笑。只是笑容不能太大,太大的话脸颊上的肉会掉下来,不小心就掉到那些外国人的餐盘里了,所以他只能捂着脸笑。
钟先生看着那个小少爷捡了两次腮帮子肉之后就不再看了,因为略恶心。
离小少爷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位古装女子,看发型应该已婚了。这个女子肚子很大,舌头很长,虽然动作看上去温柔有礼,但是也不能忽视她那张吊死鬼的脸。
离这个酒吧不远的地方有个凸出来的看台,后海这地儿以前就是个皇家后花园,这里也经常会请一些红班子唱戏,然后某些人坐在船里看戏,看高兴了也会打赏。就在那凸出的看台角上,一个穿着大红衣服带着满头珠翠打扮应该是个女将军的戏子,抱着自己的脑袋,直愣愣的戳在那里,偶尔会把怀里抱着的脑袋举起来四下里看,看见钟先生还会羞涩的微笑一下。
突然,这些鬼一瞬间都消失了……
“琪琪!”凤九慢悠悠的走上来,身后跟着表情严肃的安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