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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老板请客,去吃平安夜大餐了,所以更晚了O(∩_∩)O
写不完,只能断了,明天李简就完蛋!!!
分析完形势,陶小霜又算了下时间,“胡主任说能拖李简一个星期,那就是7天,但李简这小赤佬一肚子坏水,为保险起见,得打个折,就算5天吧,从红星公社到上海至少要花两天的时间……所以,大后天小椿就一定得坐上火车才行!”
孙齐圣点点头,“对!”
“大圣,我觉得……现在的关键就在那个妇女主任的身上。你觉得呢?”陶小霜边说边看向孙齐圣。
“我也这么想”,孙齐圣就道:“利用好她,也许还能节约些时间。”
“你的意思是?”
“我们可以这样做……”孙齐圣把他的想法托盘而出。
陶小霜听得很认真,她边听边琢磨,然后她开始给孙齐圣挑错,或者说是查漏补缺更好。
俗话说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孙齐圣的想法一向天马行空,喜欢冒险,剑出偏锋;而陶小霜则心思细密,谨慎有度,这样的两人正好互补。
这一晚,他俩一起开动脑筋,琢磨了好久,总算想出一个两人都觉得比较满意的计划。
……
第二天,邮局刚开门,孙齐圣就发来一张写着‘已找到高椿,正为她重办介绍信’的电报,陶小霜用它安抚了程谷霞夫妇和其他人,然后她去了老鳖家一趟,拜托他找人去盯着李家;下午她又跑去了招生办,提醒胡主任,李简有可能会提前盖好章,让他想好到时怎么应对。
这时,在安徽,孙齐圣带着高椿去了程家。听完整个事情,程谷余和张娟惊得目瞪口呆。却又听孙齐圣说:“我问过高椿了,工农兵学员的名额是一定不能让给李简的,所以我们得尽快开到介绍信!”
“可——”张娟看了眼一脸憔悴的高椿,有些为难的道:“昨晚我们离开红星公社时,那个廖春花可是说了,小椿是畏罪潜逃,我怕她会和大队长、村支书告歪状……”廖春花就是红星的那个妇女主任。
“歪状?不可能了!”
孙齐圣哂笑道:“我已经找到昨天的那个民兵,他可以作证——廖春花的宝贝二儿子就是蒙面抢匪!”
高椿有些神情恍惚的道:“而且……那3个坏蛋已经被派出所抓起来了!”
“什么!”程谷余和张娟惊喜得面面相觑。
然后两人又听孙齐圣道:“我和镇上派出所的人说好了,等会我们就跟着他们去红星抓廖春花,到时我来做恶人,吓一吓红星的村干部,你们就拿这个哄哄他们。”孙齐圣说着指了指放在桌上的一个小布包。
“这里面是什么?”张娟拿起小布包,捏了一下,捏到一个细细的圈状物,这个难道是……她赶紧拉开抽绳,只见小布包的底部有两点金黄,她对着光一看,“果然是金线戒!”所谓金线戒,就是指用和绒线一般粗细的黄金打制的戒子。因为一个线戒用金不到2克,所以在解放前的老上海,小市民阶级的姑娘媳妇最爱买这个戴了!
孙齐圣一本正经的道:“今年过年时,高阿婆把自己珍藏了很多年的5个戒指给了高椿,3个足金,2个线戒,高椿瞒着家里都带来了红星,结果被劫匪抢走了那3个足金的,只剩了这两个!”
“阿爹拉娘,旧社会的箍桶匠居然这么赚钱?”张娟大声惊叫道。
高四海的外祖父是老城厢里的一个箍桶匠,只生了高阿婆一个女儿,于是就招了徒弟作上门女婿。张娟立时就给这高家算了笔帐,足金的戒指一般是5克左右,加上两个线戒,大概20克,那就是两根小黄鱼;按着高阿婆重男轻女的性子,家里的金货她能给孙女十分之一就不错了,那她的手上不是还有……张娟不觉就咽了下口水。
与此同时,高椿听了这话,饶是心情低落沮丧至极,也不由心生一股古怪的笑意——要是大舅妈知道这些戒子都是大圣哥拿出来的,他还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两个金戒子放到了‘二哥’的房间里,让镇派出所人赃并获了一回,只怕是要把喉咙叫破了!
程谷余也为高家的‘财力’震惊,但他没有张娟那么爱钻钱眼子,于是他就有了一个疑问:“怎么派出所要去抓廖春花,她也参与了抢劫?”
孙齐圣又一本正经的道:“镇派出所的人和我说了,被抢的3个戒指只在‘二哥’的房子里找到了两个,另一个肯定就在刘春花那里。”
“这样子!”程谷余恍然的点点头,却没看到坐对面的侄女高椿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嘴角。
下午5点半,红星公社里炊烟四起,廖春花一边给灶膛扇风,一边教训二儿媳妇:“别哭天抹泪了!有我在,二狗他不会坐牢的!高椿这样的上海妮子脸面大过天,别管她跑到哪里,只要还想要个清白,就得爬回来求我。在这一亩三分地里,我说谁是破鞋谁就是!”
她正叫嚣,却听到外面的坝子里传来‘汪汪汪’的几声狗叫。“大狗,啥事呀!”她转头叫唤大儿子。
“人在这里!”灶房的门被两个穿深蓝色制服的公安大力的推开了。村支书和民兵队长一脸尴尬的站在公安的后面。
“乍回事呀!”被两个公安上前抓住两个胳膊的廖春花不解的叫道。
抓住她左边胳膊的中年公安板着脸道:“廖春花同志,你和二儿子的事犯了,你放在村委会抽屉里的那个金戒指已经被我们缴获了。”
“啥!?”
“别和她掰扯了,带回镇上慢慢审!”
接着,不管廖春花怎么撒泼,怎么哭闹,还是被两个公安押走了。她被押走后,孙齐圣等人就去了村委。
孙齐圣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带滤嘴的高档烟,质问道:“各位书记队长,妇女主任叫儿子抢了我们高椿的东西,还往她身上乱泼脏水,你们这个红星也太欺负人了!不给个说法,我们就去镇里上访了!”
然后,他火力全开,好好的唱了回红脸,被程谷余和高椿‘劝住’后,才一脸不甘的踹倒了椅子,骂骂咧咧的出了门。
出了村委办公用的那间平房,孙齐圣背靠着一面土墙,看了下表,见正好6点钟,他就立刻闭眼和远在上海的陶小霜通报道:‘事情办得差不多了,今晚高椿就能上火车。’
陶小霜早就在等着他:‘辛苦了,啾啾一下。’
孙齐圣嘴角含笑,‘接到,回你一个。’
陶小霜就回道:‘我用手挡了,还掏手帕擦口水。’
‘陶小霜同志,你为什么这么残忍?’
两人闹了一会,孙齐圣听到了动静。他跳了‘停止’后才转头去看,只见程谷余3人正从村委里走出来。
“看这里!”程谷余笑着挥了挥手里的介绍信。
回了镇上,程谷余带着高椿去买火车票,孙齐圣则去了一趟派出所,和负责的曹公安搭话。如他所料,有高椿被抢的东西和那3个金戒指一起作为赃物,那起抢劫案的性质就严重了,‘二哥’3人和廖春花将会被从严从重处理,好好把牢底坐穿。至于李简,因为他的户口还挂在红星,还没迁走,所以曹公安需要去上海和当地派出所沟通,然后逮捕他,押解回安徽。
孙齐圣先递了根烟给曹公安,然后在派出所里散了一圈,散完他居中一站,朗声道:“各位公安同志,这次多亏你们了,我孙齐圣在这里谢过了。要是不嫌弃,以后大家去了上海,就到虹口的交运公司来找我,让我能做个东道!”
这话一出,从所长到片警的眼睛都亮了,曹公安更是狗盯骨头似的看着孙齐圣,开始琢磨等会请孙齐圣到他家里吃饭的事。
如果说以前的孙齐圣是一把出鞘的刀,那么经过天南海北的3年长途的历练,他的锋刃俨然已入了鞘。一腔桀骜深藏于内,表面只留人情练达。
……
两天后的上午,高椿到了上海,高家和程家能去接站的都去了,程谷霞先是骂了几句,然后就抱着她哭了起来。
“妈!我好想你!”高椿抱住程谷霞哭得哗啦啦的。
等了几分钟,见两人越来越激动,陶小霜就道:“妈,小椿,先别哭了,还有正事要办好伐!”
“对!赶紧去招生办交介绍信办入学手续。”高四海弯腰拎起高椿的包袱,打头往车站外面走。
有胡主任在,高椿入学的事毫无波折。而李简再也不会出现在华师大,因为孙齐圣回程时带上了曹公安。
曹公安一到上海,就去了管辖李简家所在地段的派出所,他带来的证据很充分,当天下午李简就作为抢劫和诈骗的主犯被逮捕。
三天后,曹公安准备押解他回安徽,陶小霜却通过孙齐圣向他提出了一个要求。
“能让我见李简一次?”高椿惊讶的看着姐姐。
陶小霜点点头,“你不是和我说,你很想问问李简,为什么要那么对你吗?”
“对!”高椿咬着嘴唇,憋着眼泪道:“我就是想知道——他凭什么那么狠心!”
“那我们马上去提篮桥的劳改所。”
“好!”高椿抹了下眼睛。
然后,两人立刻就动身去了劳改所。孙齐圣早等在劳改所外。
进了劳改所,他和曹公安说了几句话,曹公安就打开了身后监房的门,“进去吧,我已经把李简拷住了。”
监房阴暗潮湿,只放着一张铁质的桌子,李简胡子拉碴,脸色灰败,因为右手被拷在桌脚上,只能半弯着腰极别扭的站着。
被高椿质问后,他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了两声,才道:“是你先对不起我——什么不再单独见面,等回了上海再联系!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你就是想抛弃我,想玩弄我!我只是先下手为强。”
“……你胡说八道!”高椿哭着叫道:“你、你简直就是疯子!”
李简咧了咧嘴,“我是疯子?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你家里有钱有办法,那个名额本来就该是我的——去年年底村支书都和我谈过话的!”
“什么?”高椿惊得退了一步。
陶小霜在后面扶住她,握住她的手,然后冷笑着说:“李简,你真是疯了,红星一年就一个名额,怎么可能去年就定下来。”
“……总之我是有机会的!”李简愤愤的大叫道。
“你这样的人还想做大学生,简直白日做梦!”高椿咬着牙道。
“……”李简愣了几秒,然后突然就笑了,他边笑边道,“我本来是有机会的……就像我本来有机会做你的第一个男人!”
哈哈哈!他放声狂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