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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宁不明白长房那些人在想什么,以至于等到薛嘉带着帏帽上了马车,马车出了薛府一路去往枣子胡同口,还是想不明白。
薛嘉的事情虽然后来唐心竹管住了下人,但到底还是在小范围中传开了。林氏跪地痛哭磕头哭求丁老夫人,丁老夫人心疼薛嘉,又有些无奈但还是应下来了。但丁老夫人应下来了,也要看胡老夫人和薛文绍肯不肯。
但这些事情却不是四房能插手的。
林氏什么也没有说,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只是在临行前还是把薛嘉和白冰白雪送了过来。
原本备受宠爱的长房嫡女带着两个丫鬟孤身跟着四房离开去往靠近东城的枣子胡同。
四房的离开,就像两边再憋着气一样,除了薛和仁与唐心竹谁也没有来送。
到了枣子胡同,薛和仁一脸歉疚地望着薛嘉。
薛嘉眼神冷漠,神色淡淡地,看夜不看薛和仁一眼。
或者说……现在是谁也进不了她的眼睛。
“大哥、嫂子,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好四姐姐的,四姐姐留在我这里还正好陪着我说话呢,我也不会一个人孤单。”
薛和仁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气氛有些尴尬。
薛宁嘴唇微微蠕动最后还是化成一声叹气。
唐心竹眼睛一转,笑着说道:“八妹妹若是空了,可一定要邀请我们过来玩。我看这宅子可是羡慕坏了,这是枣树吧,都快成精了。”
薛宁微笑道:“若是嫂子空了,你和大伯母两个人过来玩就是了,又不是什么大宅大院,还要下帖子邀请这套规矩。”
在两个人上用力咬词,在场的人皆是听了出来。
薛和仁脸上更加愧疚了。
薛嘉仿佛没有看到,眼神漂移着不知道在看什么。
唐心竹看了一眼薛宁。
薛宁转身对薛嘉道:“这宅子虽说只是四进,但也是够住的,院子也多,原本想给姐姐单独安排一个,只是事情突然,下人们都没有做准备,其他院子都只是简单的桌椅摆设。只能让四姐姐将就着和我一块住了……”
真心的,薛宁有些愧疚,不是没有考虑过迟些回来让人布置好院子再说。毕竟在牛犄角胡同的时候后罩房的摆设处处有着薛嘉的心思,而自己这边。
“没事……我就和你一起。”顿了顿,又道:“只要你不嫌弃我是……”
薛宁忙笑道:“我巴不得如此呢,青英,快来带四姑娘去屋子里,你看一下,若是还有什么缺地,只管让人开了库房去取,若是还有缺,就让田七出去买。”
薛嘉刚想说不用这么麻烦。
薛宁已经连推带挤把她送到青英身边,又递了眼色给白冰和白雪二人。
青英笑眯眯地不由分说地推搡着薛嘉离开。
唐心竹松了一口气:“四妹妹的话,还望八妹妹以后多多照看。”
“这是我应该的。”薛宁笑了笑,看唐心竹现在的模样似乎有几分真心,只希望日后还是如此吧。
薛嘉的婚事,薛宁也是担忧地。
在接下薛嘉的同时,胡老夫人当时气得直接把薛家的婚事也推了过来。丁老夫人心寒,直接揽到身上。
薛宁倒是不会去计较这些,只是担忧薛嘉的以后。
同样退婚在牛犄角的薛宅还是能找到一个比自己这边好一些的婚事。
只是事到如今,想那么多也是没有用了。
“大哥、嫂子,你们就先回去吧。等我们安顿好后定了日子,一定请你们过来吃一顿便饭。”就算是为了乔迁新居的意思。
只是不知道到时候那边来不来人,来得又是谁。
虽心中不抱什么希望,但自己这边的礼数却是要做好。
薛和仁和唐心竹没有多留,一个是请假回来的,下午还要回去,日后要考官。唐心竹则是林氏病了,基本上已经不管府里的事情了。胡老夫人享受可以,手上有权利可以,但让她劳心劳力地去处理府里的各种杂事,却是不愿意的。这种事情也就只能落到唐心竹的身上,谁叫她是目前唯一的孙辈媳妇呢。
薛宁让桂huā送了她们去祖母和母亲那里道别。
……
王晁每日早翰林院里就是看看书,偶尔抄录一些书本,原本他是不愿意日日报道的,反正自己已经是翰林了,虽说只是个正七品的编修,但也好过勉强考了个庶吉士还要在翰林院学习三年才能授官。
但王守信有令。若是王晁被发现偷懒没有去翰林院,日后的润笔费,月银,huā销,笔墨购置都要取消供应。王晁是有俸禄的,但那那些俸禄都买不起一个月的笔墨更别说是别的了,虽然不愿意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在翰林院里呆着。
翰林院里的人大部分如此。
成日无所事事地闲着无聊就会开始八卦。
没错,这男人会八卦,这当官的男人也会八卦,这当了官的在翰林院里无所事事地男人有时候比女人还会八卦。、
王晁坐着直直地,手上握着毛笔正在抄录新书,耳朵却是竖得直直地,听着屏风后面那些人的说话声音。
“话说……最近刚发生的一件事情,你们知道不安?”
“得了吧你,神秘兮兮地,陶安日日发生事情,有什么稀奇的。”
“这……你们就不懂了。”第一个说话的人嘿嘿笑道:“赵元朗知道不?”
一堆人起哄:“赵大人谁不知道,这不是耍我们玩吗。”
“耍你们?哼哼。赵大人你们都知道,那知不知道赵大人的家的姻亲家。”
“赵大人不是还没有成婚吗?”
“那可难说,不过这不是重点。咱们赵大人的姑母嫁到了薛家。这薛家就是住在南城的薛文绍薛大人家里,最近听说府里可热闹了。先是只差一个月就要完婚的女婿前去退婚……”
“这有什么?我也听过,不是说那女方行为不检嘛。”
“说什么呢,不过是一男一女打个照面的功夫,这也被传得风风雨雨地,咱们虽是男子不用理会后宅的事情,但也不是个傻蛋,看不出来其中的弯弯绕绕。这明显就是有人故意陷害地,那退婚的男子也是个听风是雨没一点判断的人,真是……啧啧”
“说得也是。”
“不错,是这个道理。”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不知只隔一道屏风后面有人已经面色苍白,毛笔上的墨汁落到纸上,黑了一大片的字,这本书是白抄了。
但那些人哪里会理会这个。
而神色难看的王晁也没有心神去注意这个,只见后面说话的人突然压低了声音道:“这还是早前的事情了,最近的事情你们可是知道了?那姑娘不堪受辱,竟然上吊自缢,亏得府里的丫鬟一直心神不宁,不放心闯了进去才勉强救下来。那大夫过去之后,还说若是晚一些,只怕这白事就要办起来了。”
哐当一声。
“谁……”
“我去看看。”说话的人从众人中走了出来,转到屏风后面去,砚台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地上了,墨汁全洒了出去,有得还溅到了案几的桌角上。
“没什么,许是小猫闯进来了打翻了东西,等一下让人来扫一扫。”那人勾了勾唇角无声地笑了笑,才转身回去说道:“好了,咱们说说别的。那苦命的姑娘到底是姑娘家,咱们偶尔说说嘴罢了,可也别带了出去。”
“我们自然是知道的,也不过从来都是在翰林院才会说这些。”其他人纷纷附和。
出了翰林院,他们就是老老实实一本正经的文人学士。
……
陶安的缀锦阁比曲阳的要来得大,曲阳四房的分到的宅子是大,但是里面的院子也多,一进一进的,每一座院子的面积就小了不少。
而在枣子胡同的薛家四房的宅子里面缀锦阁虽不是最大的院子,却也是非常宽阔,这其中一点原因是因了那成了精一样的枣树就在缀锦阁的院子里,枣树枝叶茂盛,若是院子小了一些,几乎要被树荫挡住。
夏日虽是不错,可以遮阳,天气也不会热。
但也容易使屋子里潮湿。
薛宁的不少放到库房里的箱笼都是各种紫檀木黄huā梨的家具最怕的就是受潮,也幸亏当初建这个宅子的时候,设计的人有心,屋子虽然同其他地方差不多,但院子就是足足有人家两个半的院子大。
这样一排过去,屋子的间数也多了起来。
薛宁原本用得惯得也就那么几个人,加上李管事安排在院子里伺候的人,这院子也是空得出奇。
顾而再多了一个薛嘉之后也没觉得那里不便。
薛宁把缀锦阁一分为二,不管是正院部分还是耳房还是后面的后罩房都干干脆脆地划成两边。薛嘉提议过去住后罩房同她当时一样。
薛宁拒绝了。
薛嘉这些日子一个人太安静了。
薛宁实在担心她出事,放到后罩房毕竟一个前一个后若是要照看也不方便,还不如就放在眼皮子底下。
孔妈妈有时候两边走走,顺带还能给薛嘉看看身子的情况。
搬到新家已经三日了,该安顿的也都安顿好了。
丁老夫人和赵氏开始商量找个合适的时间请了人来府里吃乔迁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