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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温适宜,湿度良好,室温也控制在最优的范畴内。
齐斐仔细确认过伤口目前的状况,然后转向一旁,将手中的毛巾拧到半干。
“……”
也就只不到半分钟的功夫,他转回头后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借着优秀的记忆力在脑中调出了半分钟前自己还没转头时看到的画面,对比他现在正看到的画面,齐斐的目光在眼前所见上逡巡一圈,落在他的伴侣比他转头前合拢了约十五度角的双腿上。
“……说了别动。”
“……唔。”
自知小动作被发现的雌虫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咕哝,像是某种可充作宠物饲养的星兽委屈巴巴讨饶时的腔调。
这让黑发雄虫不由揉了揉他的头发。
然后……
齐斐揉到了满手包裹着发丝的汗液凝结物。
他们才刚开始进行清洗工作没多久,之前的生产过程里言的全身都已被汗水湿透。
“全身”里自然也包括了头发,经历过一场生产的头发就像刚刚洗过还未吹干一般,每一根发丝都被浸透打湿——只不过浸透的不是水,是汗。
因言后来是靠在齐斐怀中使力的缘故,他汗湿的上半身和发丝还同时沾湿了雄虫胸前的衣物,在齐斐身前也留下了一片汗渍。
眼下,两虫被汗水和其他□□弄得不宜再穿的衣服早已全部脱去。
齐斐比言只多穿了一条裤子,正光/裸着上身,先为他的伴侣做清洗。
左卅在齐斐返回病房没多久,就也带着新鲜热乎的食物回到了病房。。
还未吃晚餐的几虫将这已经成为宵夜的“晚餐”吃下,小虫崽被食物的香气吸引,也跟着又吃了一些东西,言的那份特调流食则由齐斐试过温度后小心喂给了他。
虽然诞蛋过程不算非常顺利,但最终蛋好歹是平安诞下,言的身体比预期的要受损的多一些,却也还在雌虫的自体修复范围内,只要做好了产后近一段时间的疗养和休息,这一趟生产不会给他留下任何后遗症。
一家虫满足的吃完宵夜,奥齐与左卅带着齐昱去到一旁的休息室休息。
小家伙倒是很希望可以继续留在双亲和刚诞生的弟弟身边,但他也知晓雄父和雌父还有许多后续工作要做,他在场反而会不太方便。
“来。”
齐斐小心移动着言的双腿,同时还得注意着雌虫下身的伤口是否有被拉扯到。
因力气还没恢复多少,对方无法在没有支撑点的状况下独立完成“张开双腿”这个动作,他手动移动着伴侣,以自身作为“支撑点”,将对方刚刚试图合拢的腿又分开到合适角度。
“……”
言顺从的任他摆动,安安静静。
然而在手中不自觉绷紧的肌肉泄露了雌虫内心的小小抗拒。
这“抗拒”当然不是针对齐斐摆弄他的动作,言的抗拒出自于他本身,也只针对他本身。
雌虫仍在担忧着下身的惨状会降低雄主性致一事,不太想让雄主又一次直面他被侧切过一刀的……那里。
产期临近时的产道扩张,孕虫自觉坚持每日必做的“孕虫操”,还有其余零碎时间里有意识进行的那一处的“收放运动”。
这一系列准备都是为了增加产蛋当日生产的顺利程度,以及减少撕裂损伤。
齐斐与言在准备工作上并没有懈怠,为了增加产道的可扩张限度,他们将那本灌溉图鉴都反复研究了几遍。
——只是虫蛋的个头仍是超出了预期。
虫星并不提倡剖腹产,只有概率极低的孕雌在战场上突发生产这类危急状况里,才会考虑使用剖腹的方式快捷取蛋。当顺产时遭遇到产道口扩张到极限容纳度却仍是与虫蛋大小不匹配的情况时,主刀医生便会在经雄虫准许的情况下采取侧切。
这里的侧切与地球上的“侧切”稍有不同。
地球上的医生为产妇实行侧切,更多的是为了防止分娩时会阴撕裂,而虫星上的侧切则更多是为了强行扩容,将虫蛋接生下来。
饶是高等虫族的雌虫体格强健,恢复力强悍,在这样私密的地方开上一刀,后期也是需要仔细养护,并且在这一处割裂的肌肉重新生长连接好前,都不宜再进行某种不可描述的活动。
——不宜进行某种不可描述的活动。
这一条对于其他家庭的雄虫来说尚且还好,这一只雌虫不行,他的家中还有着其余别的雌性可以供他这段时期内“享用”。
可对于齐斐家而言……
“……又在胡乱想着些什么?”
齐斐摆弄好伴侣双腿的开合程度,重新拧了半干的温热毛巾,准备来替雌虫再擦拭一遍下/身又排出的恶露,以防恶露流进伤口造成二次感染,结果他一抬眼就看见了自家伴侣显然又……又脑洞不知道开到哪里去了神情。
“!”
被雄虫的声音惊的回神,言看向问了一句后便低下头去,开始替他清洁身体的雄主。
“我……”
为自己刚刚脑中所想感到羞愧,雌虫开口的声音也越发歉疚,“非常抱歉。”
“怎么?”
“在这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都无法服侍您……”无法尽到应尽的本分。
“……”
听到这句话时齐斐的注意力还停留下眼前的创口上,他小心谨慎着动作,保证他能在擦拭干净周围的同时不碰上伤口,也尽量减缓了触碰伤口周围肌肤时对于创面的牵扯。
“……是不是傻。”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这么一句叹着气的话语说了出去。
齐斐将用过的毛巾放到一旁的清洁消毒箱里,手指轻轻抚上伴侣的大腿根,“把这里好好养好,以后……”他抬眼看向正忐忑看着他的雌虫,因他的身体还给对方充当着“支撑点”,一时也不便凑上前去,他便就近,在伴侣的大腿内侧留下了一个吻,“以后我们还有的是时间。”
“……嗯!”
言的声音略微亮了一瞬,然后又低沉了下去,“我刚才还想到,即使我无法服侍您,也不希望家中再进来其他的雌性。我这段时间无法供您享用,却也不想让其他虫获得让您享用的机会,我这样……您……”
话说到后面有些难以进行下去。
像是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对着雄主说什么一般,言猛地住了嘴。
自己无法为雄主做到的事,竟然也希望其他虫也不能为雄主做到,而这样想法的本源只是因为自己的嫉妒和独占欲。
不小心将不堪的想法彻底暴露在雄主面前,言僵硬了身体。
他仰面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耳朵却竖起来仔细倾听着齐斐的动静,试图从一丝一毫的动静里来判断出雄主将会对他进行怎样的“审判”。
一声细微的,被压抑过的叹息。
仰面看着屋顶的雌虫感到他的屁股被轻轻拍了一下。
“放松,你不自觉收缩后面这张‘嘴’了。”
“……!”
这才后知后觉感到创口处一阵不适的疼痛,言在齐斐的示意下努力放松了后面——而其他的部分依旧僵硬。
齐斐为他的伴侣竟然能只放松局部而其余部分继续维持一只“僵虫”状感到惊讶,他在心底再次微微叹了一口气,回答起自家伴侣之前的那个‘问题’。
那当然不能算作一个真正的问题。
言只是在陈述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但齐斐知道,雌虫的这番想法仍然需要他的一个回应。
“有什么不好?”
“……您指什么?”言愣了一愣。
他从雄主的回应里猜测到了什么,却不敢确定。
雄主这是在……赞成他刚刚那样不堪的想法?
“指你刚才的那番话。”
齐斐注视着他的神情,轻而易举发现了他的不确定。
“……”
终于从天花板上收回了视线的雌虫,一转头就落进了黑发雄虫正直直注视着他的目光里,这让雌虫一阵恍惚,明明已经听到了回应,心里的猜测被雄主亲口证实,他却觉得比刚刚还要不确定了一些。
——他真的听到那句话了吗?
“真的。”
伴侣几乎已经将想法全写在了脸上,齐斐失笑,想伸手去摸摸伴侣的脑袋和脸颊。无奈他还充当着对方的“支撑点”,在不牵扯到伤口的情况下能够到的身体部位有限,因此他只好再次就近,只拍了拍伴侣的臀侧。
拍抚完后手掌也没急着拿开,他在自己能够碰触到的有限范围内缓缓游移着手,安抚起掌下还未完全放松的身体。
“我不太会说这方面的话,所以表达上大约会显得简单粗暴一些。”
齐斐思索了片刻,开口道。
言闻言更加认真的看着他。
虽说平时不管雄主说什么言都会十分认真的听从,但此刻他有某种预感,他觉得雄主也许会说出些比起平时那些,都对他来说更为重要一点的话语。
“家里的现状恰好已经满足了我的期望,尤其是在伴侣一事上。”
齐斐拍了拍雌虫,朝看着自己的伴侣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所以说你的想法并没有什么不好,因为在我们家里——特指伴侣一栏——本来就没有设置过要用来去迎接新虫的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