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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胡夫人昨日晚间和今早在帐中之时,可有他人作证?”
“没有,我昨日身子不适,早早的便睡了。”李媛的声音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停顿,神情十分自然,但是在沈茂看来却是太过于自然了一些,他的视线往下垂落,却是发现李媛掩在宽袖之中的手腕处竟然显出一圈红痕。
沈茂的视线快速转开,继续道:“那胡夫人的丫鬟呢?竟然没有陪侍在侧吗?”
“小缘第一次出远门,一个人住了一个帐篷,我怕他不习惯,便把翠婷派了过去,翠婷做事稳妥,我比较放心。”顿了顿,李媛指着跪在她身侧的一个丫鬟道:“这就是翠婷,你可以问她。”
翠婷伏跪在地上,声音不慌不忙的道:“奴婢昨日里是去了缘少爷的帐篷,因着缘少爷夜间喜喝茶,夫人怕小厮照顾不周,便把奴婢派了过去。”
沈茂听罢,点了点头,将视线挪动李缘身上,“缘少爷,这奴婢所说,可属实?”
李缘皱了皱眉,脸色微微泛红,矜持的点了点头,却并不言语,反而是绷着一张脸偷偷看了一眼苏娇,却发现那人正把玩着手里的茶碗,素手芊芊,白皙如玉,目光并未看向他,心中不免升腾起几分失落,但是目光一转,李缘却敏锐的发现那自进帐篷之后便一直围绕在他身上的阴冷的目光变得更加深沉了几分,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割骨削肉的错觉。
顺着那视线看去,一个身形高大的人影出现在李缘的眼中,整个人浑身围绕着一股戾气,手中却突兀的捻着一串檀香珠子,面容俊朗,气势内敛,虽然坐着,但是却带着一股让人不容置喙的臣服感,深深的压在李缘的身上,让他的冷汗自一瞬间便浸满了鬓角。
李缘的年岁毕竟还小,碰到金邑宴这样心思深沉又手段狠辣的人,难免被压制。
这厢,沈茂的话问到这处,似乎就断了思路,不仅苏妗的嫌疑没有被解脱,还牵扯进来了许多的人,比如苏三胡氏,或比如李媛李缘,再或是那苏妗一句提过的黑衣人。
“启禀王爷,外面有三人求见,说是天下第一庄的人。”毡子被掀开,一个家卫兵站在毡子口拱手禀告道。
“请吧。”金邑宴懒洋洋的应了一声,身子微动,目光垂落,不知在想些什么。
帐篷之中出现各处私语,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三人很快便被请了进来,首先进来的是一个身形魁梧的男子,面容严肃,双目如铜,两腮处有络腮胡,穿着一袭布衣,看上去很是朴素,但行走之际动作干净利落,一看便是一个练家子。
那男人进来之后伸手将身后的毡子掀起,神情显出几分小心翼翼,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将身后的人牵了进来。
一只白皙玉手首先出现在众人眼前,随后出现的是一个身形孱弱的女子,穿着一身素色袄裙,身上裹着狐裘大氅,脸上未施粉黛,只一支竹木簪将乌黑的秀发微微挽起,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脖颈,看上去干净又纤弱,恍若仙娥一般。
跟在女子身后的是一个胖实的男娃子,七八岁模样,蹦蹦跳跳的牵着女子的大氅,一进帐篷便指着李缘大叫:“大胆小儿,昨日里被你跑了,今日爷爷定要让你吃不了……额……带着走!”说完,那身子就像一个炮仗一样的冲了过去,嘴里还大喊着,“吃你爷爷一拳!”这种类似的话。
李缘身子纤瘦,却是有几分力气的,这样的一个小儿他几下就把人给撂倒在了地上。
“媳妇,你别拦着我,媳妇,我们的女儿!”那络腮胡男人一看到自家女儿被人给撂到了地上,顿时脸色大变,但还不等他上前,那纤弱女子便是一个眼神,就让那般山似得的男人给垂着脑袋站在那处不动弹了,委屈的好似一个小媳妇一样。
“媳,媳妇,我们的女儿……”
帐篷之中的众人看着那地上滚得跟泥猴一样,正不断重复着被李缘按在地上,起来,按在地上,挣扎着起来的小小子,脸上不约而同的闪现出几分僵硬的笑意。
那两人长相如此离谱是夫妻便算了,这个滚在地上比男孩还男孩的玩意竟然还是个女的?
但是当众人的视线一转,落到那络腮胡男人脸上时,顿时恍然大悟,噢,原来是长的像父亲,怪不得……只不过可惜这仙娥一样的娘亲了,竟无半点相似……
“不要惹事,今日我们是来作证的。”不同于那孱弱的外表,女子说话干净利落,给人一种十分干练的感觉。
“是,媳妇。”络腮胡怏怏的应了,然后转身寻了一把空椅子用袖子仔细擦了一遍搬到女子身后道:“媳妇,你坐,嘿嘿。”
女子也不客气,径直便坐了上去,然后朝着那不远处的小泥孩招了招手道:“傲天,过来。”
那小泥孩被李缘按着脑袋,一双小短手努力的扑腾着,却始终碰不到李缘的衣角,急的跳脚,但在听到她母亲的话后,却是陡然停了动作,对着李缘大哼一声,转身神情怏怏的与她老爹排排站在一处,就好似两个受训的人一样,连脸上小媳妇一样的表情都如出一辙的相似。
“说吧。”轻轻的抚了抚自己的裙褶,云娘靠在身后的椅背上,白皙的面容上显出几分淡漠。
龙鑫涛看了一眼自家媳妇,铜铃似得大眼在帐篷中一扫而过,正欲说话,突然将目光定在李媛的身上道:“这……”
龙鑫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李媛,神情深沉,不知在思索什么,片刻之后他道:“不知这位……”视线定在李媛的妇人发髻上,龙鑫涛略显惊讶道:“这位夫人,可认识陆陌,陆大宰相?”
“不认识。”李媛神情冷淡,面上表情毫无波澜,但是那双掩在宽袖之下的手却是瑟瑟发抖的厉害,青紫的红痕肿胀的愈发突出,眉目之间也浅浅的显出几分怒气,却是被很快压制了下去。
“哦,那许是本庄主看错了……”龙鑫涛挠了挠头,又不禁看了一眼李媛,明明和画像上很像啊……真奇怪……
最后将视线定在沈茂身上,龙鑫涛看着穿着一身官服的沈茂,拱手行礼道:“在下龙鑫涛,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这次来是为了给六姑娘作证的。”在龙鑫涛这种粗莽之人眼中,穿着官服嘛,应当是管事的了。
龙鑫涛的声音洪亮而震耳,即便是在如此大的帐篷之中都让人感觉耳朵嗡嗡嗡的响,苏娇不舒服的往后挪了挪,轻轻的捏了捏自己的耳朵,只是声音虽大,人心却好像不错。
沈茂呵呵笑的回了一礼道:“久闻天下第一庄大名,龙庄主不辞劳苦而来,辛苦了,辛苦了……”
“哈哈,我是个粗人,不兴这文绉绉的一套,这次来呢,就是想说,昨日晚上我与媳……云娘经过小树林的时候,看到那胡亥扯着六姑娘正预行不轨,我等本想上前相助,却不想中途却是突然冒出来一个黑衣人来,那黑衣男子武功极高,手法利落,一刀下去那胡亥就毙了命,应当是专门培养的杀手。”
“哦?不知龙庄主怎会半夜路过这庆国公府圈定的小树林呢?”
那龙鑫涛听到沈茂的话,嗫嚅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涨红着脸颊道:“因为前些日子友人来访,本庄主一时高兴,多饮了一些酒,回庄的时候,便晚回了半个时辰,媳妇……云娘……云娘便带着天儿,离家出走了……我,我追寻至此,听到消息说云娘在这里,才,才过来的,我本在那山脚下找到了云娘,但小天却不见了踪影,据说是进了山林子,我们夫妻两人便一同进了林子……”
“哦,那之后又发生了何事呢?”沈茂继续问道。
“之后那六小姐便被吓得晕倒了,那黑衣人武功太高,我又带着云娘,不便去惹便也没追。”
龙鑫涛说完,沈茂看了一眼正给自家女儿拍灰的云娘,又看了一眼龙鑫涛,有些欲言又止。
云娘看到沈茂的表情,她伸手撩了撩垂至两颊边的碎发,淡淡道:“我平生最恨男人三心四意,娶了妻还纳妾,更不用说是像胡亥那般想强占人家小姑娘的狗东西了,可惜那胡亥死的太干脆,我心中不解气,便去割了他那玩意……”说完,云娘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龙鑫涛。
在座的男人看着云娘那张温柔娴静的面容说出这番话,莫不感觉胯,下一紧,头皮发麻。
龙鑫涛听到云娘的话,赶紧上前躬腰保证,“媳妇,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要不是那陆陌扯着我不让我,我,我也不至于……”在屋子外面的雪地里整整跪了五个时辰……
龙鑫涛在那处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帐篷的厚毡子又被掀了起来,一道穿着雪白儒衫的男子披着一件白裘服缓步走进,他神情温润,眉目温和,颇有一股陌上公子之风。
“龙庄主,明明是你在抱怨说云娘管你管的太紧,连杯小酒都不让喝,怎么这会便又扯到我身上了?”男子的声音一如他的长相一般温和浅润,让人如沐春风。
“你,你给我闭嘴!”谎话被戳穿,龙鑫涛眼睁睁的看着云娘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哎哎,媳,媳妇,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小天,快跟上!”
“等,等爷爷我长大了,一定打的你满地……额……假牙!”撂下狠话,龙傲天状似倨傲的一撇头赶紧跟在自家老爹屁股后面跑了。
山脚下,云娘坐在茶水铺小憩,看着龙鑫涛忙前忙后的张罗,突然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就那个路痴性子,在庄子里还能绕个大半天找不着门。
龙鑫涛放下手中的茶碗,挠了挠头回答道:“有一个戴面具的黑衣人告诉了我你的行踪,不过作为交换,他要走了庄里的那把梅花匕。嘿嘿……来,媳妇,喝茶……”
“回去跪着!”
另一方帐篷之中,炭盆暖暖,众人神色各异的看着站在帐篷正中身形如玉的男子。
“在下陆陌,王爷许久不见可安好?”陆陌拱手向敬怀王行礼,身姿欣长,温润如玉,
金邑宴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陆陌,目光漫不经心的从一脸惨白神色的李媛脸上挪过,淡淡道:“陆大宰相怎么有空来这边角之地了?”
陆陌站直身子,嘴角始终带着清浅笑意,温润的眉眼处带着笑纹,衬得整个人柔和非常,“陆某行车至此,听闻王爷在此,特来拜会。”
“哦?”金邑宴的视线上下扫了陆陌一眼,手里的檀香珠子微微滚动道:“那陆大宰相这是从哪里来,怎的一脖子的……猫爪印子?”
陆陌听罢,脸上笑容未变,只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脖颈,感到上面丝丝扣扣的疼痛逐渐蔓延开来,脸上露出苦笑,“丢了好些年,前些日子刚刚找回的一只猫儿,可惜爪子太利,又开始认生了。”
“爪子太利,拔掉便好了,莫不是陆大宰相舍不得?”金邑宴的声音不大,淡淡的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味道。
“舍得又如何,舍不得又如何,终归是自家养的,回来了便好了,不过若是回不来……就算陆某惜爱,也无奈如那爱猫之人,用铁笼子装了,也是要绑回去的。”
“依我看,还是用铁笼子装了带回去吧,家猫好养,变了野猫的家猫,却是不好养的。”金邑宴说话的时候眯眼看了看身侧的苏娇,她昨日里没有休息,今早又折腾了许久,一副坐在座椅上昏昏欲睡却又强撑着的模样,小脸被帐篷里炭盆烧烤的热度熏的绯红,发髻上那缀着錾花的累丝嵌宝玳瑁珠蝶簪,随着那小脑袋一点一点的上下晃动而微微摇动翅膀,就好似正在翩飞一般。
还是他家的猫儿好,连爪子都利的那么可爱,唔……味道似乎也不错……
想到这里,金邑宴的视线往下挪了挪,有些可惜的看着那被宽袖完全遮挡住的纤纤玉手。
“王爷说的是。”陆陌拱手再次作揖,躬身退到了一处,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占位离那李缘极近,只一个转身便能碰到衣角。
自从那陆陌进帐篷之后,李媛的脸上便十分不好看,掩在宽袖之中的手掌几乎被掐出血来,直到那陆陌站到她身边之后,她再按捺不住,拉过李缘的身子将他隔在了自己与陆陌之间,这才感觉自己的呼吸顺畅了许多,即便她的面色依旧十分难看。
陆陌与金邑宴的一番对话,心思通透的人大都明白里面只怕是另有乾坤,但却是猜不到这乾坤到底为何,如此便不免将目光多多的印到了那陆陌的身上。
陆陌少年为相,现在为官已经数十载,喜穿素衣,清正廉明,颇有名声,三十好几的年纪,却是至今尚未婚配,多少名门闺秀趋之如骛却都被拒之门外,直言自己心中早已有了心上之人,让一众闺秀芳心破碎之际又难免猜测,这如此完美的男子心中到底谁才当得上那白月光,朱砂痣。
“宰相大人。”沈茂弯腰向陆陌行礼。
“沈大人不必多礼,专心审案即可,陆某今日只是偶然路过罢了。”陆陌的神情完美到无可挑剔,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落到过李媛的身上。
“是。”沈茂刚刚躬身准备离开,陆陌却是又突然道:“对了沈大人,陆某昨日里在山间抓了一只野鸽,本想一饱馋欲,却不想那只野鸽竟然是只家养信鸽,陆某在那家鸽上,找到了这个东西,相信国公大人一定很感兴趣。”
沈茂伸手接过陆陌手中的小纸条,低头看了片刻之后面色大变,感觉托着那纸条递到了庆国公的手上。
庆国公低头只微微扫了一眼,原本还算是好看的面色立马便难看至极,他努力抑制住自己汹涌而来的愤怒,双眸赤红,手指颤抖的指着胡氏和苏三道:“你们两个给我进内账里去。”
胡氏苍白着脸色和暗自咬牙的苏三对看一眼,双双进了帐篷的里间。
苏尚冠微闭了闭眼,躬身对金邑宴道:“王爷,在下有些家事要处理,今日的审讯不如挪到明日,您看如何?”
金邑宴漫不经心的笑了笑道:“无碍,正好本王也累了。”说罢,金邑宴起身,率先出了帐篷。
众人见金邑宴离开,也纷纷离了位置出了帐篷。
苏娇伸手牵过苏妗的手,转头对庄氏道:“二叔母,六妹妹现在还没有洗脱嫌疑,便先让她在自己帐篷里呆着,找个稳妥点的人看护,您看如何?”
庄氏点了点头道:“自然是好的。”然后便让自己的贴身婆子赵嬷嬷跟着苏妗去了。
赵嬷嬷是庄氏的陪嫁嬷嬷,平日里名声极好,对待下人虽然严厉却不苛刻,苏娇还是很放心的。
苏娇腿脚不便,秀锦和秀珠一人一边搀扶着往外走,她斜眼看了看同样让青竹搀扶着的苏虞,不禁想起了昨日那晚的事情,不禁便多看她一眼。
苏虞虽然虚荣,但是如果只她一人的话,决计是做不出这么大胆的事的,毕竟私相授受,暗地私通这种事情,可不是简单的跪个祠堂就能解决的。
想到这里,苏娇又将目光落到苏瑾的身上,依旧是一副温温雅雅的大家闺秀模样,站在帐篷里欲挪不挪的往账内看去。
看到苏瑾的动作,苏娇不禁嗤笑一声,刚才她坐的近,虽然苏尚冠很快便把那纸条合拢了,但是却也不妨碍苏娇看到关键字,贩卖私盐这么大的事,她那在国事上刚正不阿的老父亲,可不会就这么简单把人给放过去了。
只虽然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苏娇其实也没有想到,那胡氏竟然敢做贩卖私盐这种勾当,古往今来,贩卖私盐不管是在何时何地,如若被发现,处以的刑罚都是极为严苛的,最重则致死,轻则杖责流放或至极刑。
胡亥作为胡氏的亲哥哥,亲自执掌胡氏大大小小几百家铺子,不可能不知道里面的猫腻,又或者说他也参与其中,今次他的死亡,苏娇觉得,肯定和这贩卖私盐的事情脱不离关系。
而且苏妗刚才说的胡亥那些醉话也很是有问题,说什么说好的人怎么可以反悔,交了东西就应该给人,这人是谁?这东西又是什么东西?
“哎,姑娘,你说这陆大宰相……长的还真好看……”秀珠一边扶着苏娇出了帐篷,一边看着不远处陆陌的背影感叹,打断了苏娇的思路。
“我们秀珠这是春心萌动了?”苏娇心情好,难得开始打趣。
“哎呀,姑娘你说什么呢……”秀珠捂着通红的脸颊跺了跺脚,“不和姑娘说了……”说完,便一个人急匆匆的先迈着小碎步跑走了。
苏娇好笑的看着秀珠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她伸手拍了拍秀锦道:“我有些饿了,你去给我准备一些吃食吧。”
秀锦犹豫的看了一眼苏娇的腿,却还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秀锦走后,苏娇这才扭头看向李媛的帐子方向,心中升腾起几丝疑惑,刚刚她看那陆陌看李媛的眼神可不对劲啊,不过这前途大好的宰相和刚刚成为寡妇的妇人,能有什么纠缠呢?
咬了咬自己的手指,苏娇四下看了看,见无人注意自己,一个拐弯便去了李媛的帐篷处,但是不等她进帐篷,帐篷之中那压抑而痛苦的娇媚轻哼声却是和她昨日里在小树林中听到的极为相似。
苏娇身子一僵,掀开毡子的手一顿,默默放了下去,然后小心翼翼的托着伤腿绕到了帐子后面,轻轻的割开了一个口子。
宽长的美人榻上,李媛面色绯红的咬着乌黑发辫,被一个半露衣衫,身形欣长的男子压在身下,泪光盈盈的双眸之中目光涣散,纤细白皙的双手被缚在美人榻上,挣扎之际的红痕十分明显,十指素手随着男子的动作而微微弯曲,一只白皙的大腿无力的滑落至榻下,半掩在薄纱之下,泛着绯红色泽,上面咬痕遍布,直至内侧。
苏娇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看着陆陌那张熟悉的面孔在动作时一闪而过。
“表妹怎么尽喜做这些偷窥事?”伴随着一道低沉暗哑的声音在苏娇耳边响起,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掌遮住了苏娇的视线,将她的小脑袋硬是转了过来。
苏娇惊惶回神,用身子挡住身后的小洞,脸上带着一抹绯色,但是等她回神之后才明白过来刚才那金邑宴说了什么,心下顿时便松了一口气,悄悄的在暗地里白了金邑宴一眼,搞得好像昨日里你没看一样。
看到苏娇的小动作,金邑宴轻笑一声,这只猫儿还真是三天不打,便能上房揭瓦呢。
“表妹这双眼睛生的勾人,与本王前些日子养的一只雀儿像的很,只那雀儿不安分,那双眼睛总是喜欢看着别人,本王一时生气,便命厨房拔了皮毛煮成了一锅汤送给了那人,表妹觉得,本王做的如何?”冰冷的指尖点上苏娇的眼睛,带起一阵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