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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婉吩咐之后招弟赶紧将四阿哥胤禛接了进来,四阿哥年龄也不大,但是他已经清楚的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会,刚刚进来的四阿哥眼睛也是红通通的,一看就是悄悄的哭过了。
因为四阿哥是德妃差点失去之后又千辛万苦得来的长子,所以,平时德妃都是将四阿哥当眼珠子似的护着,四阿哥也是个好的,所以,德妃和四阿哥的感情很好。
四阿哥进来之后,很是礼貌的带着红通通的眼睛给通婉请安,但眼神一直往旁边的德妃身边扫,满是担心和难过!
“胤禛请贵母妃安!”
“快请起!”通婉叫起了胤禛之后,对一旁的德妃道,“看,胤禛担心你,都来找你了!”
“胤禛,胤禛,额娘的胤禛。”德妃哭着扑到了胤禛跟前,狠狠的抱住了胤禛,似乎害怕胤禛也突然消失了似的。
胤禛回抱住德妃,将头搭在德妃的肩膀上,腰上的手过于用力了,勒胤禛有些痛,但感觉着生母的情绪,胤禛乖巧的什么都不说,只不断的回忆记忆中额娘哄自己、安抚弟弟那样,用手有规律的一下一下轻拍德妃的后背。
胤禛体贴的样子更是让德妃失控的哭出声来,“胤禛,胤禛,额娘的胤禛,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好,胤禛一定会好好的。”往日里还很稚嫩的胤禛,瞬间似乎长大了不少,他用自己年少、雌雄莫辨的声音做出属于男子汉的承诺。而这个承诺,几十年后,胤禛回忆起来都还是那样的鲜明!
“胤禛,胤禛……胤祚……胤祚……胤禛。”德妃哭着一声声的喊着胤禛的名字,到最后,嘴里喊的又变成了胤祚,然后乱叫一通。
通婉松了一口气,能哭出来就好,将心中积压的悔恨和悲痛都哭出来,以后的日子也可以少点煎熬!
可真正是应了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德妃抱着胤禛这一哭,就哭了足足半个时辰,德妃的声音由正常变的嘶哑。
一个时辰之后,德妃才将自己的情绪收拾好,可以正常的和通婉交流对答。
“娘娘当时告诉了臣妾,说‘祚’这个名字太好了,怕有些人会多想,怕胤祚会被这名字带累,那时,臣妾年轻,想着有我呢!我一定会将胤祚护的好好的,再说,不过是一个名字罢了,又能代表什么?
所以,在请求皇上给胤祚改名字的时候,怕会让皇上生出不喜来,臣妾的态度不是很坚决!皇上说臣妾多虑了,况且圣旨已下不得再改,臣妾也就这样算了,不想,我的胤祚还是好好的就这么被人害死了,只是因为一个名字,只是因为这个‘祚’字,一个字啊!”
通婉静静的听着,她知道,德妃只是需要一个人听她说话罢了,而她还算可靠,最起码绝对不会将德妃今日的话泄露出去。
“只是这个‘祚’字,我的儿子啊,就只是这个‘祚’出字,她们怎么不想一想,我的胤祚就是用了这个‘祚’字,他的出身,他的生母我是个包衣出身啊,满族贵女所出的阿哥这么多,我一个包衣所出的皇子,怎么有可能?”德妃被打击的狠了,有些平时不敢说的话这会都没有顾及的说了出来。
其实,在通婉看来,什么满族贵女所出、包衣所出、还是汉女所出,都比不过康熙的意愿,只要康熙愿意,什么都不是问题!
所以,给六阿哥起名‘祚’,象征着皇位的这个字,不得不让人多想,尤其是太子,一国储君,虽然大家现在忌讳康熙不敢说这个大清朝将来都是太子的,但也是默认的,想来太子也是这么想的,而在这个时候,皇上却突然以‘祚’来命名另一个皇子,皇位啊,想来很多有心的臣心中要犯嘀咕了,太子心中也定是在抓心挠肺了!
就像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一样,一个王朝,怎么能有两个继承人呢?所以,这两个人中必定要有一个消失,所以,胤祚死了!
“祚”啊,若是不能登上皇位,这个字完全就是不给人活路,就算有一天康熙驾崩,任意一个阿哥登基为帝,怕也是容不下一个以“祚”、以“皇位”来命名的阿哥的,你说你一个阿哥,却有着一个象征皇位的名字,这是不是说先皇心中的继承人是你,而登基为帝的自己是谋权篡位的?
所以,“祚”啊,不是一个皇阿哥担得起的!就像康熙的兄弟“祚亲王”,像如今的六阿哥“胤祚”。也不知道康熙当时怎么想的,为什么就为六阿哥起了这么一个名字呢?
“胤祚生来身体就不好,如今更是被他的亲额娘亲手送下了黄泉!”只要想起是她亲手喂胤祚喝下那一碗药的,德妃就心痛的快要窒息!
“你要振作起来,你还得还胤祚一个公道,还得护着胤禛!”
“对,臣妾还要护着胤禛,还要找到害了胤祚的人。”至于找到了凶手后怎么样,德妃心中发狠,她总是要回敬回去的……
“额娘,皇阿玛已经着人调查了。”胤禛说道。
“调查了?结果呢?”德妃问道。
送四阿哥来承乾宫的德妃心腹连忙回答,有些事情,四阿哥知道的并不是很清楚。
“回娘娘,御医开的药方是备了档,且有专人审查的,这一点完全没有问题;但,昨晚在御膳房负责抓药的太医是今年才新到太医院的,对草药认识的不太清楚;而负责煎药审查的太医昨日不巧也‘病’了,所以煎药的是另外一个平时不怎么接触药材的太医,没有发现药材的不对劲,这才让药汤进了永和宫。”
太医院的规矩,为后宫贵人们开了药方之后要有其他的御医查看,没有问题之后还要存档以备后查;之后,便是有专门的太医照着方子抓药,然后再交给专门煎药的人煎药,当然这其中也是要检查的,煎完药之后,就是药渣都会交到专门的地方保存。
“呵呵!”德妃冷笑,“所以,我的胤诈喝错药只是因为不巧负责抓药的太医新来的,分不清药材,然后不巧煎药的也是一个认不出药材的人,然后不巧药渣也没有查出什么不对来?这还真是巧啊!”一个巧合她或许相信,但这么多的巧合,傻子都不会相信!
当然,通婉也不信!
“开药的御医被皇上撤职,抓药的御医被杖毙,其家人也流放,负责煎药又病了的人撤职,煎药的人被杖毙,家人流放!”宫女说出了皇上的处理结果。
“呵呵……哈哈哈……”德妃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大笑出声。
“额娘!”胤诈担心的抓住了德妃的衣裳。
“没事,额娘不会有事的,额娘还要护着胤禛长大成人,还要给胤祚料理后事呢!”德妃的手拂过胤禛的头,似乎这样能给她更大的力量和支撑,料理胤祚的后事,她会好好“料理”的。
虽然担心,但通婉想,有着胤禛在,德妃会撑下去的,这就是皇宫,这就是皇宫中的女人的伤痛!
“娘娘!臣妾失礼了,还请娘娘勿怪!”回过神来,德妃意识到自己失礼了,她的胤祚刚刚殇了,她心中悲痛悔恨到失去理智,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身在景仁宫,站在贵妃娘娘面前说着胡话呢!
她一个刚刚丧子的嫔妃,却跑到景仁宫来,尤其是在贵妃娘娘快要生了的时候,若是冲撞了娘娘可如何是好?
“不要客气!”通婉已经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肚子不舒服了,但是如今,尤其德妃愧疚不知自处的眼神中,通婉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减轻一点德妃的负罪感,好在,腹部只是有规律的作痛,羊水还没有破呢!
“可要我派人协助你料理六阿哥的后事?”通婉问道,如今,她的人手彻底的化整为零潜伏了起来,且通婉养胎不得多思,所以传下去的话也是只要不算计景仁宫一脉便不用上报了,所以,关于其她人其他宫的消息,通婉是一点都没有收到。
“多谢娘娘好意,只是正逢娘娘生产这种关键时刻,娘娘的人还要好好的护着娘娘生产呢,臣妾如何能要,胤祚的事情……”说道这里德妃停顿了片刻,才接着说道,“已经无法挽回了,臣妾总是有时间去做的。”
“娘娘多保重身体,臣妾告退了!”德妃行礼,德妃的身子无端端的看着孱弱不少,就像是要随风逝去似的。
“贵母妃保重身体,胤禛告退!”
“嗯!你们也要保重身体,我们都要好好的!”通婉点头。
胤禛扶着德妃缓步出了景仁宫,待出了景仁宫的大门,德妃回头,遥遥的向着通婉的方向再次行了一礼,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她的心意。
等德妃和胤禛不见了,通婉问道,“六阿哥的事情,是谁做的?”
“娘娘,因为之前收到了娘娘的命令,要隐藏起来,所以这事未曾收到任何的消息。”织绣犹豫了片刻,接着劝道,“娘娘,德妃娘娘也不是蠢的,定能自己查清的,娘娘如今身子贵重,御医交待了不得多思多想的。”
“但愿德妃能如愿吧!”通婉叹道。
“德妃娘娘一定会的,景仁宫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保护娘娘安全生下小公主。”织绣不但附和,还强调。
“我怕是要生了!”
不再忍耐的通婉因为疼痛脸上的汗珠一颗一颗的,握着织绣的手越来越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