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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常,请等一下。”
陈峯手中拿着谏板缓缓停住脚步,转过头沉着脸看向俞飞于,“有什么事吗?”
俞飞于见陈峯这副不善的表情感到有些奇怪,依着两人的关系,他也不和陈峯绕圈子了,直切主题问道:“木常近日可是心情不好?还是子平做的什么事让木常你不喜?为何最近这两日木常你对我的态度忽然变得这般?”
陈峯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道:“林大人一把年纪了,可却依然精力充沛魅力无限啊!上次那百草节,林大人可是去过了?那肩上一定挂了不少缠心藤吧,也不知有多少佳人被林大人这张脸给迷住了!”
这一番不知所云的话,俞飞于左右理解了半天也没弄懂到底是什么意思,“木常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峯冷哼了一声,没有继续回他,拂袖转身大步离开了。
俞飞于不解的皱起眉,微微侧身,眼角就瞥见从大殿内正出来的陈放,神色一紧,俞飞于快速转过身往宫外走去。
眼神力不错的陈放一眼就看到了往宫门走去的那道挺拔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双眼中满是自信的笑意。
虽然答应了给他一段时间好好考虑,但也不是就让他这么一直拖下去。
他倒不担心最后的结果,因为无论怎样,最后子平也只会是他的。
最近这几日林湖安都很忙,不是因为朝事,也不是那些风花雪月的事,而是因为江浩骞。
江淮帝最近这些日子的身体虽然看起来似乎有所起色,但林湖安是清楚的,如今离上辈子江淮帝驾崩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在此之前,皇子们为了争夺太子之位各种动作仍旧不断,上辈子他是推江浩骞上去的,但这辈子他要拖江浩骞下去!
虽说他可以依着上辈子的记忆,来寻出那些本应该会投靠或被江浩骞拉拢的人并早早除去,斩断江浩骞的部分羽翼,但除此之外,仅靠他一人之力便再无法影响到江浩骞什么了。
江浩骞的手段非凡,仅仅一时的不利对他来说或许也造成不了多大的影响。他必须要再找一个盟友,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心智手段上,都足够压住江浩骞的一位盟友。
“微臣林湖安,参见二皇子殿下。”
江桓轻轻咳嗽了几声,朝一侧的小太监招了招手,撑着那名小太监的手缓缓坐起身来。
江桓唇色发白,拖着低哑的声音幽幽道:“林湖安……不必多礼了,起来吧。本宫认得你,这次殿试父皇亲选的探花。不知林探花今日来本宫这儿,是有何要事?”
林湖安站起身,双眼直视着病气缠身的江桓,态度不卑不亢道:“禀二皇子殿下,微臣此次前来专门给您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但这个消息对于您的那几位弟弟来说,可能算得上是一件坏消息。”
江桓微微眯起眼,看着林湖安面色不变的模样,抬手朝身旁的小太监挥了挥,“你们都下去吧。”
“是。”
待殿内众人都一一退去后,江桓缓缓度着步子走到林湖安跟前,“说吧。”
林湖安忽地一抬眼,直直看向江桓双眼,轻声道:“微臣偶得一药方,或许便是您体内沉积多年的毒。”
江桓便是林湖安心中最好的人选,若不是身体羸弱,依他的心智和手段绝对是作为一个帝王的最佳人选。
上辈子,林湖安费尽心思助江浩骞斗赢了所有皇子,最后登基称帝,在江浩骞意气风发的登上帝位后,所有曾经和他斗过的,又或者仅仅只是作为存在就威胁到他的人,全部都被他灭了口。
但是唯有一人,只有一个人,江浩骞奈何不了他,那人便是江桓。
林湖安不清楚为何江浩骞动不了他,但既然江浩骞奈何不了他,这就代表江桓有足够的手段,又或者,手中拿捏着什么江浩骞最忌惮的东西。
仅仅这些,就足够了。
林湖安有法子解江桓体内的毒,上辈子领命去一朝廷重臣的府中抄家,在那人的书房里,林湖安找到了一张药方。
虽然林湖安不懂那些,但字还是认得的。
那张药方上其中有一药,黄漫尽。林湖安认得这药名,不只是他,因前段时间京里传的沸沸扬扬武韩王侧妃毒杀王府后院一众莺燕的事,现在哪怕是京城里路边上的一名小贩都知道。
看到那一药名,林湖安当场就猜出了这一整张药方恐怕不是用于正途上的,可为何这药方会出现在这大臣的府中?而且还被仔细藏在了书房画后的暗格里?
林湖安快速记下了那张药方,回到林府后便又抄了下来。
事后,再次回到朝堂中清点赃物时,林湖安却发现从那大臣府中搜出的药方竟然不见了?其它的金银财宝都没有少,就唯独那张药方丢了。
林湖安本就是个好奇心耐不住的人,一回去就差人开始查。
江桓面上的从容不复消失了,眉头微皱的对林湖安低声道:“你说什么?”
林湖安:“二皇子殿下之所以配不出解药,就是因为没有那张□□的药方,现在微臣愿意双手献上手中这张药方,但唯有一请求……”
江桓看了他一眼,转过身慢慢走到书桌前,过了许久后,他看着桌案上那张雁归图缓缓道:“林探花,可若你手中的那张并不是本宫需要的呢?”
林湖安:“二皇子殿下请放心,微臣既然来了,那便自然是早已确定的。而且,二皇子殿下如果答应了微臣的请求,那么若是这件事情办成了,对您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江桓侧过头,“哦?那林探花不如同本宫说说,那是怎么一件好事?”
林湖安神色微敛,双手做礼状,缓缓俯身道:“微臣,愿助二皇子殿下登上大统!”
“小姐!小姐!老爷他回来了!”
陈舒从梳妆台前快速站身,娇声对身旁的婢女道:“快点去拿衫裙来!快!”
陈峯刚坐下,就见陈舒扭扭捏捏走到了跟前。
“……爹,今日早朝可还好?”
陈峯笑着看着他的宝贝闺女,一上午的坏心情仿佛都随着陈舒关怀的问候消散了。
“嗯,还不错!舒儿呢?”陈峯心情甚好的端起一旁的茶杯,用杯盖拂了拂几片飘在茶水上的茶叶。
陈舒听到他的话,双颊又微微泛红了起来,脑海中又和早上一样,自动循环播放起了那人的面容和身姿。
初遇时的场景,小河桥边,柳树微扬,清风拂面,万家灯火照亮着一切。人群挤散了她和婢女,在一片人头攒动的人群中,她遇到了他。
他那一头乌黑的长发,那发泽宛如人间最好的丝绸……
“……舒儿,舒儿?你脸怎么那么红啊?该不会是生病了吧?舒儿?”
被陈峯的声音唤回过神来,一想到刚才她又因为想着那人那般失态,陈舒就感觉有些臊得慌。
“没、没事。”陈舒微微摇了摇头,缓缓深吸口气,她低声问道,“爹,上次女儿和您说的……您今天见着林大人了没有?有没有……有没有和他……”
一听到陈舒谈起这个,陈峯脸色直接就变了,“没有!没见过!”
陈舒伸手拉起陈峯的衣袖,细声细语道:“爹——您就别闹了,女儿现在正和您谈正事呢!您到底有没有和林大人谈起我啊?林大人他……他对我有什么说的吗?”
陈峯板着张脸,对陈舒语重心长道:“舒儿啊,你现在还小!谈那些婚阿嫁的,都还早!”
陈舒微微嘟起了唇,“爹,女儿今年已经二八了,闺中的那些姐妹们和我差不多年纪,如今都已出嫁,唯独我……”
陈峯皱起眉,“再说就算你要找个夫婿,那也得找个合适的啊!你说那个林中海,他可是和你爹我同辈的人了,儿子都和你一般大!就算长的有几分颜色又怎样?你爹我以前年轻时不也是京中一有名的风流才子,相貌堂堂吗?可如今呢?男人只要四十一过,就算当年……”
陈舒看着为了打消她的念头连自己都开始损起来的陈峯,微微摇了摇头。
“……年轻时再有貌又能怎样呢?等日子一长了——诶?舒儿,你去哪儿啊?”
陈舒转过头来看向他,露出一个腼腆而又自信的微笑,“既然爹不帮我,那么女儿就只好自寻法子去追求林大人了!爹,您上早朝也辛苦了,好好休息吧,女儿就先不打扰了。”
陈峯微微一愣,“诶——舒儿,舒儿你去哪儿啊?舒儿……”
俞飞于刚脱下朝服,就听外边下人低声道。
“老爷,门外陈将军携礼求见。”
俞飞于头也不回道:“不见,就说我现在不在府里,请他改……”
“改日再来吗?”陈放大步走进屋,看着只穿着中衣的俞飞于,唇角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