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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轨迹总会在不经意间转一个弯儿,让你措手不及,悔不当初。
无双从来没有这样感谢过自己良好的听力,她简直不敢想象,要是她这一次错过了那细微的呼救声,她日后得知这一切的时候会后悔成什么样子。
她真的不敢去想象那样可怕的后果。
顺着那细微得几乎可以忽略的声音,无双在后堂的最里面一个过道内发现了一处密室,当时她还颇有闲情逸致的吐槽,为什么都非得在自己的地盘上建这么个密室,当时剑临在圣女那里时候也是这样,真俗套!
密室后面,她带着另外的两个人走过了一条狭长的七拐八绕的密道,然后到了一处看起来应该是囚室的地方。
囚室!那满地的已经干涸的难以吸取的血迹,还有琳琅满目的各色刑具,以及邢架上面被捆绑着的奄奄一息的人。
只是看了一眼,无双的瞳孔就狠狠地收缩了一下,那个人,那个人是……
他浑身都是血污,身上还有很多新鲜的伤痕,本应该服帖整齐的头发散乱着,一看就是经历了一场虐待。即便是这样,他的嘴里仍旧是念念有词,不死心的呼唤着人来救他,即使他明白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无双几乎要控制不住她的泪腺,眼泪不受控制的滚下来,她冲着那边的满是伤痕的人扑过去,“道衍师兄——”
“道衍师兄……道衍师兄,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你怎么样……”无双泣不成声,小心翼翼的捧着他的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给我,我来,先把他给放下来。”剑临显然也认出了被捆在这里的人,走上前去帮忙。
“救,快去救若……去救她……”道衍虚弱的睁开了眼睛,显然是认出了无双,不过现在显然不是叙旧的时候,还有更重要的。
无双小心的扶着公孙衍,更方便剑临解锁链得动作,听见公孙衍的话,愣了一愣,“若?她也再这里吗?”
“狱主……那个女人抓了若,说要她的力量……”公孙衍断断续续的说。
狱主抓了若,为的是若的力量!
无双难掩自己的惊讶和担心,征求的看向剑临,这几乎是她这四年来养成的习惯了。
若的力量不用想就知道是巫灵族的能力,如今巫灵族几乎要灭绝,除了无双曾经在壁陂遇上的那一群人以外,再也没有听说哪里有巫灵族的消息。而且即便是那里,也没有几个正统的巫师,那些要么就是学了个皮毛,要么酒干脆连巫族得血脉都没有觉醒,更别提成为一个真正的巫了!
但是若不一样,她的母亲,也就是无双素未谋面的姨母,可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巫巫族人,而且是已经觉醒的了大巫,若也在继承了她母亲的血脉之后继承了巫族的力量,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去过巫灵部落,去过巫灵神降临的那个地方,接受了巫灵神的洗礼。
可以说,她早就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成为了一位真正的大巫,力量、血脉、传承、知识,这些她都已经具备了,需要的只是时间和能守护住这一切的强大力量。
可是……狱主抓住了她,觊觎她的能力,这……
不好,她恐怕现在的情况很危险!
这些念头在无双的脑海里闪过也不过只是一瞬间的功夫,想通了这一切的她脸色大变,剑临此刻已经把公孙衍救了下来,但是他的伤势需要尽快处理,所幸现在离天亮也没多久了,他出去以后就能得到妥善的安置。
但是,同样的,他们去就若的时间也剩不下多少了!
现在的情况非常严峻,容不得半点马虎。一旁的夺命虽然听不太明白几个人说的意思,但是显然两人的脸色就能看得出来事情有变,而且隐隐约约听到的“狱主”“抓人”这些词让他也瞬间紧绷了起来,有些不好的联想。
“出什么事情了?这一位是你们的朋友吗?”他上前去问。
“没错,这是我师兄,而且我们的另一位朋友还在狱主的手里,很可能会在前殿举行仪式的地方,我们必须去就她。”无双这样说,它此刻正拿了一颗补充气血,快速固本的丹药给公孙衍服下。
然后她看向夺命,“看样子不管这场复活仪式是不是骗局,我可能都必须要打断它了,哪怕勾魂的弟弟不能复活,我也必须救出我的朋友。”
她眼神坚定,大有夺命要是阻拦的话,她可以把他一起送去轮回的意思。
此时此刻,夺命哪里还能说出阻拦的话呢!是这两个人顶着风险帮勾魂保住魁首的位置,顶着风险去给长留老祖下药,顶着风险应付万俟老祖,最后还深入虎穴,陪着他们一起进了酆都百乐居。
他哪里还能做到阻拦,做到拒绝呢!
而且,这样看来,这个狱主的情况恐怕也不会那么干净,这场复活仪式恐怕也……
恐怕,勾魂这次,真的又要失望了。
暂时处理了一下公孙衍的伤口,让他不会继续虚脱恶化,几个人酒踏上了拯救被恶魔囚禁的公主的艰险路程。
只是,这个囚禁公主的恶魔,是个长得比公主还要好看的女王,这个被囚禁的公主,则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巫。
他们并没有按照原路返回,反而是沿着公孙衍的指引,继续网密道深处走。
据说他就是从这里被带进来的,而且若那时候早就昏迷了过去,被留在了那儿。
三个人带着一位重度伤残人士穿行在错综复杂的宛如迷宫一样的地道里,全部都是依靠公孙衍的指引他们才能辨别方向,而那像蛛网一样的迷宫,在他面前也无所遁形。
经此,无双再一次认识到了自己这位师兄的恐怖之处,能在重伤到几乎昏迷的情况下还能辨认出正确的道路,并且将其记在心里,形成了一副地图,实在是恐怖的记忆力和逻辑能力。
一路上,无双也知道了他们为何回来这酆都,一切还都是因为她,为了找到她的消息……
想到这里,无双就是自责,明明她之前也得到了他们两个的消息,为什么自己不早一点去找呢!为什么偏偏等着他们来呢?为什么要让他们遇上狱主呢……
为什么……
这一切,都怪自己!她不敢,要是若出了什么事的话……她不敢想象!
“别傻了,即使你那时候去找他们,能找到太虚清吗?到头来要是两边走散了岂不是更危险!”剑临显然看出了无双的自我怨恨,如此说到。
说的话虽然带着几分埋怨和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可是其中的安慰和关系是谁都能听出来的。公孙衍诧异的看了俩个人一眼,看来他们不在的这几年,两人的关系发展的挺快的呢!
想当初,无双可是一直看着剑临不顺眼,而剑临也是觉得无双虽然好玩儿,但是多管闲事,优柔寡断……反正就是相互觉得对方一大堆的毛病,现在怎么这么和谐了?莫不是……
想到这里,他赞许的看了看剑临,用一种‘哥们儿你很行啊’的眼神看的剑临直冒火,该死的他还没有下手呢!谁叫阿醉这丫头死活就是不开窍,不过看最近的情况来看,似乎小有成效。
他的表情在懊恼和得意之间变化,看的一旁的公孙衍更是胸中挤着一把火,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他对若的心思可倒是说的明明白白得了,可是奈何美人儿就是不松口,不接受!
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真是该死!要是被他抓到那个狱主,他一定非得把她千刀万剐了不可!公孙衍恶狠狠的诅咒发誓。
“到了,就是前面。”所幸这段路途的终结拉回了公孙衍的神智,让他没有继续沉浸在对狱主的怨恨和对若的担忧之中。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密道的这个出口并没有遮掩,甚至就那样大喇喇的展现在了他们面前,只是挡着几层纱幔,无双看着这层层叠叠的纱幔,心里已经有了一种预感。
果然,几个人小心翼翼的从纱幔里面拱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开始他们进入的那个大殿,外围仍旧是层层叠叠的纱幔遮挡着,可是在最中央的地方,已经画好了一个小型的阵法。
无双注意到阵法各个地方支撑动物材料都是在元界也难寻的珍贵矿石,阵眼的位置更是用了一块硕大的火晶,由此可以想见,引动这个阵法需要耗费多么大的力量。
那上面浮现着一种古怪的光芒,而在阵法的中央,躺着一个昏迷都长女子,正是若。
公孙衍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立刻冲过去,好在被无视和剑临给合力拉住了,狱主正在专心念着咒语,并没有过多的关注这边的情况,因此几个人还没有被发现。
那个小型阵法中除了放着若以外,无双还注意到另一边站着勾魂,他的手里捧着什么东西,闭着眼睛同样是念念有词……
“那是夺命生前贴身的一块玉佩,据说从没有离身过,也是勾魂他唯一留下来的东西。”夺命在一旁给几个人解释。
没有多久的功夫,半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虚影,看起来想是一团云雾一样,刚开始的时候模糊不清,后来渐渐凝结,可以看出一个人形的样子,只是仍旧是半透明的。
那是一个少年,看起来比现在的夺命勾魂都要稚嫩许多的少年,他穿着一身淡蓝色的长袍,系着银白色花纹的腰带,领口处也能模糊地看见类似的纹路。少年长了一张娃娃脸,一双眼睛即使是半透明的,也仍然清澈有神,想是两汪清泉,笑的如沐春风,脸颊上还有两个小小的酒窝。
“阿命……”
那边的勾魂还没来得及反应,因为他还闭着眼呢,可是这边的夺命却是先呢喃出声了,可见这个不知道死去了多久的少年对他们两人的影响都是很大的。
狱主的声音传来,如水一般温柔的声音缥缈,变得像云像雾一样,“睁开眼睛吧,先看一看他,和他说说话……”
勾魂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那边虚幻的夺命,眼眶一湿,热泪纵横,“阿命——阿命——我真的没有想到还能再看见你,阿命——”
年纪一大把的男人哭得像是个孩子,几乎就要扑上去抱着他的兄弟,被狱主及时的拦住了,“他现在只是一个亡灵,不能接触,而且你必须要守好你的阵眼。”
勾魂看了看自己脚下的阵眼,想着这就是复活自己兄弟的主要力量,还是没有移开脚步,只是看着那少年的表情更加急切,一腔思念就要喷薄而出。
两兄弟许久未见,思念甚浓,却只有勾魂一直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那少年的影子只是那样很安静很安静的听着,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劲?不会说话吗?一直都没有变化……”无双轻声呢喃。
但就算只是一个不会说话的虚影,也值得勾魂和现在的这个夺命完全像是失了魂儿似的了,尤其是夺命,必须要藏在这里不能出去,更不能和他说说话,看一看他,都快要憋屈死了。
“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的话我就要开始仪式乐,注意要你一半的生命力作为祭奠。”狱主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像是真正的地狱而来的勾魂恶鬼。
只是,沉浸在兄弟马上就能复活的这个喜悦之中的勾魂已经无暇去顾及了,他现在很开心,开心的几乎要疯掉,哪怕是付出自己一半的生命又怎么样呢!只要他能活过来,他们三个能继续在一起。
“不——不行,停下来,不——这是个骗子,她是个骗子——”
忽然,那个虚影的脸开始扭曲起来,并且朝着勾魂的方向撕心裂肺的大喊。
勾魂一愣,看着这么长时间以来弟弟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有些迷惑,究竟是他不想让自己的生命力流逝复活他呢,还是说那个女人真的骗子?
他私心里还是希望是第一种的,那样至少他还有活过来的希望,求证的眼神不自觉的看向了狱主,还带着打量的意味上下看了几眼。
狱主明显是发现了他的动作和疑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坦然的问,“还要继续吗?时间可是不等人的,天……快亮了呢!”
虽然没有直说,可这明显是在催促了,勾魂狠了狠心,正要回答继续的时候,就看见自己弟弟都长虚影一阵扭曲,然后又重新变成了一团云雾。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大惊失色。
“唤魂的时间结束了呢,他只能待到这个时候,接下来怎么选择就要看你的了。”狱主轻柔都说。
她的话乍听起来虽然没有什么强硬的意思,可是只要仔细想一想,就会发现这里是充满着诱惑力的,而且是带着催促的。
可是,勾魂现在深陷迷局,哪里会有那么多思考的能力,而且事关他的弟弟,就算是只有一线希望,也必须坚持下去,于是……
“好,开始……”
“你是傻吗?你弟弟都那样告诉过你了为什么还要继续,难道看不出来你弟弟的灵魂是被那个女人给禁锢了吗!”
一个冷清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破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