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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菊心中惊疑,只觉李老夫人今日行事过于唐突了些。
而此时李孝竹却是比红菊还要慌张的率先上前一步,对李老夫人行了一礼,道:“祖母,不知董姨娘究竟是犯了何事,竟是要做如此处罚?”
李老夫人瞟了他一眼,微不可闻的哼了哼鼻子,“这事儿竹哥儿你也有过,凡事就不该替她担着,你是李家的嫡孙,是二房的当家人,就该担起为李家扬名门守持礼的责任。”
李孝竹皱眉,同是不解祖母为何也责斥起他来,而他又替董姨娘担了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李孝竹便是抬眼看向李老夫人身后的李孝茹,希望从妹妹那里得到一点信息,却见李孝茹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话。
李府的一干人等都静静的等着李老夫人发话,却见李老夫人冷哼一声,撂了撂眼,在陈嬷嬷的搀扶下进了厅堂,众人便是跟着。
而大李夫人李阮氏在走到红菊面前时,却是轻轻的撂了一个“朱“字。
红菊心中一提,转而沉了下去,朱,同她有所关系的也只有朱大能。
虽然红菊一直不曾交心于朱大能,但朱大能在她眼里到底是个不同的,至少是比李孝竹这个便宜儿子还要不同略微重要的。
在吴镇是,这事儿被刘张氏拿出来做文章,被她三言两语打发了去,出离吴镇时她因顾忌刘张氏会再拿他做文章,便是生生的房间避讳,没想到进京后最先拿他做文章的竟是李阮氏!
李孝竹不曾在朱大能之事苛责于她,可并不代表李老夫人也不会,并且从眼下的情况来看,李老夫人明显是要以此来拿捏她。
联想今日厅堂李阮氏的言辞,红菊不禁冷笑,想替你那宝贝侄孙女做主,这敲门是不是敲错地方了?
抬眼看向李阮氏所在的厢房,却见刚走出门的李智谦颇为复杂的看向她,满是失望、不谅解。
红菊轻哼,撇了撇嘴角便是进了厅堂,再次表达她的态度,她不是董清婉,也不是原来的董红菊,她,对他无情。
只是,竟然牵出了朱大能,多少还是让红菊觉得有些头疼,不知道李阮氏布了怎样一个局由着她跳。
不过多久,奴仆得发与刘张氏及青梅便在郑婆子的带领下到了东厢厅房,忐忑不安的跪下给在座的李家主子行礼。
红菊不动声色的依站着旁观,即便她很想甩袖子走人,此时也只得站着。
在座的都是李府家人,自是没那端茶送客的理,所以看着李老夫人一手端茶,一手拿着茶盖慢慢的捋着,便是皆知她现在心情很不好。
大夫人李赵氏见状不由的抬眼看向红菊,眸子里闪过怜悯却是不达眼底。
三夫人李林氏状似不经意的赏着昨夜染的蔻丹,眸子却有意无意的瞟向红菊,暗露嘲讽,二房就是贱人多。
终于,李老夫人将手中的茶杯搁置在了桌子上,陈嬷嬷见状,眸子一冷,便看着地上跪着的得发道:“你在吴镇都看到了什么,从实说来,若有半步虚言,谨慎着你的皮!”
得了信儿的得发自是知道今日这李老夫人想知道什么,闻言忙是惶恐的磕头道:“奴才在吴镇见着董姨娘和一个汉子状似亲昵,而那个汉子还说不日要来京都找董姨娘。”
刘张氏闻言有些恶狠狠的看向得发,就知道这个小奴才不是个东西,竟然一路都在监视他们。而青梅虽也有些面色不善,只是在这厅堂之上,情绪倒是隐藏的极好。
倒是三夫人李林氏突然轻声笑道:“不过是见了一个汉子,说不得多么重要的事,董氏不过是妾室,又在那般偏远之地,妾身可是听说在那土城和寨子里,妇人都是要下地做活的,董氏只是见了个汉子,哪用得着这般大惊小怪。”
虽然这语带酸嘲,但从明面上来看到底是帮了她,所以红菊有些善意的抬眸看了眼李林氏,说到底她同这李林氏还真没有过什么过节,所以一时也想不到这李林氏会想着法子的阴她。
只是前面还在同红菊示好的大夫人李赵氏,此时却是见风推波的道:“三弟妹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说的那些妇人下地做活可是那低等贱民,咱李府可不同,世代为官不说,咱二弟在世时也是一大庄主,董氏虽说是个妾室,也到底是咱李家的妾,这从名从本上来说就是不同的,又哪能同那贱民做比较。”
三夫人李林氏却是根本就没理会红菊的视线,反接着李赵氏的话道:“大嫂这话说的妹妹可不敢当,妹妹也是照实了说,没有将董氏比作贱民的意思,你这般说我,可不是在挑拨妹妹同董氏的关系么,妹妹哪是那容不得人的。”
大夫人忙是笑道:“哪能呢,我哪敢说弟妹的不是,我只是瞧着今日这事儿过奇了些,都知道二弟对妻妾对下人甚是体恤,听闻董氏也是个念情的,哪会不顾李府不顾二弟的去做那种事。”
三夫人挑了挑眉,看了下红菊,鼻子微哼,“那样,妹妹就不晓得了。”
红菊此番也听出味儿来,自嘲道跟这古代宅门里的女人比,纵使她有两世经验,这斗心斗嘴,她还是过嫩了些,亏得她还以为三夫人是在帮她,这不转眼就把她狠狠的踩在了脚底下。
李老夫人听着大夫人与三夫人的言上往来,略有不满,但见红菊依旧不为所动,心中更是腻歪,琢磨着到底是再帮她一次还是直接家法给处置了。
说到底,得发所讲是实是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不想把它落实。刚在厢房是被侄孙女痛苦的表情一激,再加上李阮氏身边丫鬟婆子你一言我一句袒护主子引出红菊的戏码,竟是使得她动了怒意,但见小儿子在侄孙女动了胎气的情况下竟是还想袒护红菊,不由的就更是气急的想让他死了这条心。
而眼下听李赵氏与李林氏这一言一语的过招,李老夫人也冷静下来,不由心中暗叹,侄孙女这肚量也当真是太小了些,小儿子不过是喜欢一个女人罢了,这都容不下,以后这四房的子嗣又哪能繁茂的起来。以前还当她是个懂事的,却不想进了李府的门,竟是变得这般不识大体。
若是红菊知道李老夫人现在的想法,只怕是要爆笑的感叹一句,这果真是亲妈啊!
只是在李老夫人沉思的这片刻,却见大夫人手碰瓷杯发出“叮”的轻响,一时被激呼住的奴仆得发便是又磕头道:“奴才不敢说谎,奴才是真的见到听到董姨娘和那汉子在一块儿的,当时刘妈妈为此还和董姨娘争执了几句,奴才还听见那个汉子说要娶董姨娘做媳妇儿。”
“哼!”话到此处李老夫人当真是动了怒,茶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落,便是向刘张氏问道:“春雨,他说的可是真的?!”
这春雨自是刘张氏未出阁时的闺名。
刘张氏闻言面色惶恐的磕了一个头,道:“回老夫人的话,董姨娘在吴镇一向深居浅出,从来就不曾出过出,哪能识得什么汉子,又哪会做得那污秽之事。”
刘张氏虽说是李府的下人,虽然惊恐于李老夫人的手段,但什么在主什么在次她还是拎得清的。虽说此时若是把董姨娘抛出去,会让董姨娘跌得很难看,也好解了在吴镇这些年她心里头闷着的气,但真是抛出去,失利的怕是竹哥儿,少不得要挨老夫人的训斥。
如此竹哥不禁落不得好,反而还会落得个家管不严的处置,在这李府就更是被其它三房低看一等,这种有损竹哥儿言哥儿利益的事,刘张氏自是万万不会干的。
而李孝竹此时却是松了一口气,上前一步同李老夫人行了一礼,道:“祖母,此事孝竹也知,事情并非得发说的那般,那名汉子孝竹也识得,乃是邻近住户的儿子。”
李老夫人道:“那让董氏做媳妇的事又该何讲?”
李孝竹皱眉欲言,红菊却是抢先一步道:“回老夫人的话,这事儿只怕是被人听叉了去,老爷去后虽说名下的田地都充了公,但也是给竹哥儿言哥儿留些的。”
看了眼李孝竹,红菊又接着道:“年前时刘管事回到吴镇说到老太爷身去之事,竹哥儿知道府中事急不容缓和,并且想着家人都到了京都,吴镇的那些田地总得是有人要照料着的,便是请了邻近的乡人帮忙照料,那位乡人说等照看完这地手上有了银钱定是要娶房媳妇的,这事儿当真跟妾身说不上关系。”
红菊是不知李孝竹想说什么,但他却知真要让李孝竹开口,这话题怕是将扯个没完没了,更怕是过后要被人捉了错处去。而她自信在这个时空这个年代自是没那录音机,她与朱大能又没留下什么引人误会的佐证,凭着这个小奴才的一面之词,自是不能拿她定罪。
李阮氏这招,还真是布置的粗减了些。
顿了顿,红菊突然对奴仆得发发难道:“至于这个奴才,妾身当真不知他是何居心,竟然如此诬蔑妾身,妾身生是二老爷的人,死也是二老爷的鬼,哪会做那等事!这事儿竹哥儿与言哥儿,还有刘妈妈可都是看的分明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