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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 再遇庞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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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菊只觉自己再次被雷劈了,这李家四老爷前面同李孝竹说话还一本正经很是有礼有据,怎么转眼在她面前自揭老底?难道这就是身处恋爱中所谓的零智商?

    怪异的瞟了李智谦一眼,红菊道:“四老爷,四夫人尚在孕中。”

    李智谦顿然,再次苦笑,而后道:“你同刘叔去吧,孝竹与母亲那里有我。”

    红菊皱眉,自己和刘良安今日所安排之事并未告知他人,怎么他会知晓?

    却见李智谦道:“你不用疑我,我既然把孝竹支走,自是在帮你。”

    顿了顿,李智谦又道:“母亲,也知。”

    话到此处,不言也明,怪不得李老夫人会轻而易举的容她出府,也怪不得会让李智谦同来,敢情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不得不说,李老夫人此举再次触到了红菊的逆鳞,哪怕明知是在帮她,红菊也讨厌这种什么事都不受自己掌控的感觉。

    因为她不是董静婉,她是再生的董红菊。

    轻笑两分,红菊恰到好处的掩了心中情绪对李智谦轻福一礼,“有劳四老爷费心。”便是轻移莲步,到了门外,而后由着刘良安带路从书阁的另一侧隐门消失。

    红菊走后,李智谦双手搓了把脸,怔怔的看着此前红菊所坐的空椅发呆。而此时,瀚海书局的老掌柜上来,对他行了一礼,面有难色,“老爷。”

    李智谦收回神,看了他眼语气淡然道:“遣了吧。”

    老掌柜弯下身子,不解问道:“老爷,不知知学所犯何事?”

    想着刚刚那小书童看向红菊的神色,李智谦眼中闪现厌恶,道:“难不成我遣个奴才还要同你解释不成?”

    老掌柜忙是惶恐的跪了下来,“老奴不敢,是老奴多嘴。”但眼里却尽是疑惑,老爷对下人一向体恤,怎么今日不分青红皂白就发落了知学?

    出了瀚海书局的红菊深呼一口气,向紧跟着她的刘良安问道:“你将今日的安排同老夫人说了?”

    刘良安皱眉弯腰道:“老奴不曾告知任何人。”

    红菊挑眉,“那四老爷如何得知?”

    刘良安眸子里闪过异色,道:“董姨娘以前出府时,四老爷曾陪同过。”

    红菊闻言微怔,随即反应过来,苦笑一声未再做言,自身本尊同他的关系实在是太过非同一般了,也怪不得李老夫人会远远的把他们遣出府,离这京都,离这李府远远的。

    又绕了整整三个巷口,红菊才随刘良安走到一片荒野之地。过了初十的京都已未再下雪,虽说春日里的天气在逐渐回暖,但积雪也并未完全开化,尤其是这荒野之地,脚踏上去还是咯吱咯吱的作响。

    说道是荒野也并非是真的荒野,只是树无芽,草未生,就连那河水也是几尺冰冻,这才显得凄凉了些,宛若荒野。

    依站在河边沿,遥望着河对面,高耸的红墙看不到内院建筑,只觉得那墙高的让人惊恐,高的让人心寒。红菊怔然,一种说不出的情绪涌上心头,喃喃道:“他们就在这里面?”

    刘良安也跟着怔然,双眸黯淡,看着那堵墙道:“郡主在里面。”

    说罢,竟是突然就跪了下来,发紫的嘴唇哆嗦了半天,却未能发出一道声来。

    红菊低头看向刘良安,只觉得此时他的心情比那冰冻的河水还要沉重,这样一个人,因着一份情在那样的环境下把她带大,该是有多辛苦?而自己一个好好的前朝小公主,却做了别人的妾,虽说只是名义上的,但此生却无法再正名,他该是觉得自己有罪,对不起自己的母亲吧?

    如果,不是自己还活着,刘良安他还会待在李家吗?

    想到刘张氏,红菊暗自摇了摇头,会也不会,那都只是如果,自己会好好活着。

    对面的红墙正是当年软禁前朝小太子与郡主的地方,也是红菊当年出生的地方,更是红菊父母自溢的地方。那年正月十五,天子与民同乐,举国狂欢,无人知道这所几乎要被世人遗忘宫殿偷渡出了一个小公主,也无人知道那一场整整蔓延了三天三夜大火乃是人为所至,为的便是掩护红菊的潜逃。

    待大火灭后,整个宫殿烧毁尽数,尸骨无剩。从此殿门紧闭,再无人居住,而事过二十一载,只怕就是当今天子,都早已将此处给彻底遗忘。

    红菊从来没有问过刘良安,他应该有更多的选择,为什么一定要把她留在李家做一名妾室?

    而刘良安也未告诉红菊,他可以给红菊更多的安排,为什么一定要把她留在李家做一名妾室?

    觉得这两句话重复了吗?其实不然。

    简单而隆重的祭拜完本尊的父母,红菊与刘良安便是回了,原本以为这书局会是个契机,却不想兜兜转转依然在别人的计划里。

    不知是被河边前刘良安的举止所感染,还是纠结于来到京都后的各种不顺心,红菊心情很是低落,近日来在李府的锁事生生的磨掉了她的菱角。再这般依着现在的日子过下去,红菊想她会疯掉,叹了口气,红菊暗自自嘲,表面上说着希望过着平平淡淡淡日子,实际上还是向往着惊心动魄非同一般的生活。现在这种没事就睡觉,有事就唠嗑的日子终不是她所喜的。

    刘良安的情绪也甚是低落,故而并未注意到红菊情绪的转变,就连回书局的路子被红菊绕开了都未曾知晓,只是低着头在红菊身后紧紧的跟着。

    太子施粥进行了多久红菊不知,但眼下天色渐晚,街道上行人也渐多了起来,可见太子施粥应该是到了一个段落。

    虽说是灾年,但京城毕竟依旧是京城,商人小贩是少不得的,更何况今日是又元宵街,这街道上便甚是热闹。即便是稀稀落落,也可见卖花灯和各种小吃、玩意儿的,妇人和孩童在这街上玩耍的也甚是不少。

    小走了片刻,刘良安恢复了神气,对红菊正色道:“董姨娘天不早了,回吧。”

    红菊摆手,“还早,刘叔且陪同我再走走吧,和我说道些府里的事。”

    刘良安只得点头称是。

    看着几个孩童拿着花灯在街戏闹,红菊心情慢慢的好转起来,竟是同刘良安问道:“刘叔为何会娶了刘妈妈?”

    刘良安闻言有些尴尬,顿了顿才道:“老奴进了李府后,在老夫人的安排下一直跟着二老爷做事,颇得二老爷和二夫人信任,等年纪大了,二老爷便一直想着为老奴房里塞个人,这才有了老婆子。”

    说到此处,刘良安似想到此前自家老婆子同红菊的不快,自请一罪又道:“老奴与董姨娘的身份老夫人一直不让说,老奴便是从未同老婆子讲过,她这人就是嘴巴坏了点,其实人不坏的。”

    到底是有多年情份,生怕自己不理解而怪罪于她,红菊好笑的摇了摇头,同时也对这两个人能走到现在这一步感到羡慕,虽说都是下人,但这感情之事真正能走到头的又有多少呢?

    又沿着街道小走了一会儿,红菊便是转身回了,古代的灯会无外乎是她幼年时无电的农村,那时的元宵节,搭灯台,龙狮会,各种应有尽有的节目层出不穷,只是后进入到城市发展,而时代一日日的在进步,元宵节便已没有了幼年的气氛了。而眼下,虽然有了红菊幼年时的一些影子,灯会、灯谜、龙狮会,但终归还是少了一样——露天电影。

    等赶回到瀚海书局,李孝竹与李智谦早已等得焦急,红菊还未站稳,李孝竹便是急切的说道:“姨娘下次万不可再任性而为了,而下是京都而非吴镇,若是有了失处,岂不让人非议?”

    才收拾好的心情尽数破坏,红菊挑眉,轻哼了一声道:“姨娘这点礼数还是知晓的,自是不会丢了李府的脸面。”

    自己好心提点,却不想落了个冷面,李孝竹微怔,甩了下袖子,哼道:“董姨娘谨记就好。”

    李智谦看到情形有些不对,忙是笑着打起圆场,“董姨娘莫要怪罪孝竹,孝竹见你时久不曾回来,生怕你出了什么事,已经徒步在这周圈寻了你整整两个时辰,眼下见你回来,心中激动,这才说话急切了些。”

    红菊皱眉,只觉李智谦圆这场子所道出的话甚是怪异,但见李孝竹闻言也皱眉颇为怪异的看了李智谦一眼,在书阁里本就对李智谦没有多过好感的红菊,此时对他更是添了些许不喜,总觉得这位李府四老爷太过虚伪,至少对待她本尊以及李阮氏,甚是虚伪。

    眼下,红菊倒觉得那李阮氏当真是一可怜之人,自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红菊不会因为对她心生可怜,就会原谅她故意拿捏她和背后里阴算她。

    此时,天色已渐黑,书阁里的书生们也早已稀稀散散的离去,元宵节不仅只是庆贺新春的节日,也是京中才子在灯谜会上大展才艺斗才斗艺的节日,他们自是不会错过。

    几人到齐便是要坐上马上往府中赶,却不想刚上马车,便是听到一声大刹风景并让红菊心中一提的话。

    “特么的,钱有多你到底长没长脑子!老爷我要你何用,再特么的坏了老爷我的事,你特么的就赶紧给我滚回吴镇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