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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锄禾感觉很囧,他这嫁人第一天,公公就把婆婆气回娘家了……
如今离他婆婆回娘家已经过了五六天了。
“当午哥?”王锄禾拽了拽孟当午衣袖,“你说娘没事吧?”
要说起这个,孟当午也是窘的不行,对着王锄禾那双圆溜溜的无辜大眼睛,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开口,踟蹰了半晌说,“没事,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可是……”王锄禾咬了咬下唇,脸色慢慢变得有些红,他捏了捏自己衣角,偷看了孟当午一眼,结结巴巴的说,“……爹对娘做那种事情很正常啊,娘为什么要生气?是不是爹……嗯……爹那个不行……?”
“咳!”孟当午一下子被他媳妇的话给呛住了。
孟当午是一个本分的山里人,对于夫妻之间的密事虽和大部分男人一样热衷,而且容易激动,但是他心底深处还是保留着山里人的保守,根深蒂固的认为这种事情只能在深夜里只有夫妻二人才能私语,大白天说这种话或者谈论这种事情是会被人归结为放荡不羁,生性yin,如果被有心人听到,私下里再那么一宣扬,这名声可算是毁了。
大山里人最注重的就是名声,而在这里最能影响名声的就是夫妻之间那点事,如果被人传出这人生性浪荡,那可算是过街老鼠了,因为这对山里人自认为淳朴的品性是一种挑战。
这也就是孟老汉一出去听见别人隐晦的说他那点私事大发雷霆的原因。
“当午哥,你别激动!”王锄禾赶紧拍着孟当午胸口一边给他顺气,一边急的开口解释,“我……我乱说的,爹一看就是老当益壮,要不娘也……也不会说爹……嗯……几个小时都弄不完,肯定是爹把娘弄疼了,娘这才生气回娘家了!”
孟当午:“……”
隔了半晌,王锄禾又扯了扯孟当午衣袖,小心翼翼的问,“……当午哥,你怎么不说话?”
王锄禾心里有些紧张,他偷偷抬起垂下的眼皮看了眼孟当午,后者不自在的撇开视线,王锄禾一愣呆呆的看着面前那张好看的脸皮慢慢变红,他抿了抿嘴。
当午哥好像害羞了耶?
孟当午被王锄禾看得不自在,掩嘴轻咳一声,说,“不是喊我回家吃饭吗?”
“对哦!”王锄禾猛地一拍脑门,懊恼道,“差点忘了。”说着就拉起孟当午往山下走。
昨日孟当午和他爹去了趟村长家商量着想将后山这块地承包起来,最后商议的价钱倒是不高,不过这王村长提出要包这块地必须要连着将那条水沟一起包了,否则这承包合约下不来。
孟当午选择的这块地都是一些空旷的林地,地契是属于村里公共的,大概有四十亩的样子,不过唯一不好的一点是这块地中间有一条水沟,而这水沟早已干涸多年,再加上这几年村里人都将生活垃圾往里扔,久而久之就成了一条臭水沟,夏日蚊蝇鼠疫那是多不胜数。
如今村长提出这个要求显然是有点逼迫在里面,本意是要么你就一块包了,要么你就别包。
当然这块地也不是村长一家说了算,是要村里人来投票决定的,最后承包款按照比例分到各家各户,这牵扯到利益的事情大家也都默认村长的决定,毕竟多算一条水沟,每户就能多领一点钱,这谁不乐意,所以这件事一出,大家都选择默不作声,结果也就变得很明显了。
最后孟当午和他爹一商量就定了下来,不过提了一个要求,说是那条水沟里的垃圾村里人要帮着处理了,当然了也不是无偿劳动,最后多少会给点钱。
这么一说,村里人也乐意,既多了承包水沟的钱,又能再挣一点,谁会拒绝这等好事。
所以,今天一大早孟当午就上山来看看这块地,想着该怎么规划。
日头上来了,王锄禾做好饭就上山喊他回家吃饭,两人聊着聊着就说到了当午娘回娘家的事。
孟当午被王锄禾拉回家的这段路,嘴巴张了又合,一脸欲言又止,最后到了家门口孟当午停下了脚步。
王锄禾脚步一顿,回头差异的问,“怎么了,当午哥?”
孟当午脸皮越来越红,犹豫半晌,最后一咬牙,开口,声音难得小的几乎听不见。
“小禾?”
“嗯,当午哥。”王锄禾脑袋歪着,一脸疑惑。
孟当午结结巴巴的说,“……这……这以后在外面可……可千万不能再……再提及这……这事……”说完这句话,孟当午脸色更是不自然的左看右看,就是不看歪着脑袋一脸专注看着他的王锄禾。
王锄禾刚开始没听明白孟当午的话,一双大眼睛无辜的眨呀眨的,这等着看清孟当午不自然的晕红脸色,当下就明白了过来,脸色瞬间就涨得通红,低垂着脑袋双手不安的搅啊搅的,一副被欺负了的委屈样。
孟当午一下子心就软了,调了调自己的音调,尽可能的温和正常,开口小声解释,“这山里人保守,被旁的人听去对名声不好……”
王锄禾搅着衣角的手停了停,然后微不可查的点了点脑袋。
“好了,咱回家吃饭吧,”孟当午笑着揉了揉他的头,拉着他柔软的小手走进了院子里。
院子里,孟老汉蹲在墙角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看见孟当午和王锄禾回来就起来转身回了屋子里。
孟当午叹了口气,拉着王锄禾跟着进了屋子里。
饭桌上放着王锄禾做好的早饭,稀稀拉拉的一点稀饭和黑乎乎馒头,再没有其他。
孟当午歉意的看向王锄禾,“让你跟着我吃苦了,这我以后会努力挣钱的……”
王锄禾不在意的笑了笑,对于现在清贫的生活他确实有些不适应,特别是这每日粗糙的饭食,他都是强迫自己吃下去,不过他相信孟当午,因为……不知想到了什么,王锄禾低头甜甜的笑了。
“咱家不是还有娘腌的那些咸菜……”孟当午心疼的摸了摸王锄禾小脸蛋说。
王锄禾摇了摇头,不在意的拉着孟当午的手在饭桌前坐下,挑了最大的一个馒头塞到孟当午手中,这才说,“我听田婶说这些可以卖钱的,如今家里紧,能多换点钱就多换一点,“说到这里,王锄禾低下了头,小声说,“而且就是我端上来你和爹也不舍得吃,最后都留给我,这还不如多换点钱来的好。”
孟当午一听,心里更疼了,最后什么都没说。
夫夫二人甜甜蜜蜜的吃着早饭,孟老汉一脸不自然的提着一个包袱走了出来。
孟老汉最近几天都是提前吃的饭,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总是避着孟当午二人,如今二人看着孟老汉一脸不自然的样子,心里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
“爹,您这是……”
这孟当午不问还好,一问倒是将这孟老汉心里那点别扭劲弄得更别扭了,提着包袱气呼呼的就走了,留下吃饭的两人面面相见。
“噗!”倒是王锄禾先笑了出来,“爹肯定是找娘去了!”
孟当午也是哭笑不得,不过倒也理解他爹心里这别扭劲,要说他娘这回娘家一部分确实是他爹的原因,不过估计大部分原因是在儿子和媳妇面前丢了面子,这才寻思着出门避避,免得每日相见心里尴尬。
过了会,王锄禾问,“当午哥,咱家现在包地的钱还差多少?”
这虽说决定了承包后山这块地,可这钱确实是一时半会拿不出来,最后还是王锄禾从他娘家拿了一些,不过终归还是差一点。
孟当午想了想,说,“吃完饭我去趟大哥家,看能不能借一点。”
孟当午这样说其实心里也没多少低,估计最后也是白跑一趟。王锄禾刚进门,他对孟当午分出去的大哥孟当早一家不了解,听孟当午这样一说也是呼出了一口气。
他已经从娘家拿了不少了,再去借的话肯定会被他那无良的大哥轰出来的。
吃完饭,孟当午就去了孟当早家,王锄禾端着一盆要洗的衣服沿着小路去了河边。
山里人洗衣服都是在这河边洗的,河水清澈,到了夏天最热的时候,年轻的小伙子都会在河里洗洗澡降降暑,有时运气好的话还能捞一些肥美的鱼儿。
今天在河边洗衣服的村里人还挺多,不过大多数都是女人,只有一两个‘男媳妇’。
王锄禾选了一块离大家远点的地方,他小心的踏着脚走到稍微平坦的地方放下木盆,然后撩起袖子蹲了下来。
夏天的河水,水温刚好,他将搓衣板放好,然后用木盆打了一盆河水放到跟前,最后将衣服打湿慢慢揉搓起来。
夏天的衣服轻薄,也比较好洗,王锄禾洗的并不费劲,不过夏天的日头有点高,他一会就出了一身汗,扭了扭身子感觉十分黏腻,看见木盆里最后剩下的一件衣服,他不浪费时间的继续搓洗。
这时村子里一家姓赵的媳妇假装才看见他,扬声打趣道,“呦,我倒是谁呢?原来是咱们当午家的‘男媳妇’呀?”男媳妇三个字被她有意提高了。
赵丽这一开口,大家都转过头三三两两的向王锄禾打招呼。
王锄禾脸上一囧,感情他洗了半天,这些人现在才看见他?不过还是抬起脑袋笑眯眯的一一回应了大家。
赵丽是村子里杨二狗的媳妇,结婚三四年了,愣是没有给杨二狗生下一儿半女,这村里都再传,说是这杨二狗那里不行,连累着这杨丽背地里被不少人耻笑,这自家男人那里不行到底不是啥光彩的事,这久而久之就养成了杨丽这尖酸刻薄的性子,看见谁过得好就想着酸上一两句。
如今看这王锄禾一脸粉嘟嘟,嘴角眉梢洋溢着幸福的样子,显然被孟当午‘喂’的很好,这赵丽心里的不舒服感就来了,这出口的话是更酸了。
“这男媳妇到底也不是啥好名声,这可真是委屈了咱们小禾了?”
王锄禾洗衣服的手顿了顿,撇了撇嘴没理会,埋头继续洗。
赵丽不死心,呵呵笑了一声,将目光转向离她们更远一点的另一个人,“你说是吧,柴家媳妇?”
赵丽一开口,远处的身子僵了僵,然后加快了手中动作,将三三两两的衣服收到木盆站起身快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