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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怀远的眉心暗跳好几下,他望着一脸云淡风轻神情不经意神情的石家小十四爷,又立时放松了心情,有些好笑自已这一阵子太过忙碌,听一句话都能浮想联翩想起来。凭着石家小十四爷这般的家世和绝世的容貌,他见过的女子千千百百,叶浅玉这般青涩未曾见过世事的小女子,如何能入得了他的眼底。
叶浅玉头也不抬的专注在手里的活计上面,她许久未听见叶怀远的回答,想着自家大哥性子温良,她笑着开口说:“大哥,你别信小十四爷说的话,他这一时说伤心,他以后遇到的事情多起来,他那来的功夫,为这样的小事情去伤心。”叶浅玉是旁观者清,石家的少爷们以前是成群的来阮家,而这两年是结队的来阮家。那些年纪大,已经成了亲的少爷们,各自有自的事情,最多在过年时,才会亲自上门拜见先生。
阮家大舅夫妻两人比叶浅玉看得更加的通透,阮家大舅母曾笑着对叶浅玉说:“你大舅的弟子,换过一茬又一茬,说来说去,石家这群少爷们还算是长情人。这些年往来不息,纵使成亲多年的人,在过年时,自个来不了,都会派人送年礼过来。难怪石家的家业能发达得隐隐约约超过府城别的人家,就凭他们家为人处事的稳妥劲,就能超过别的人家。”叶浅玉那时年纪小,只觉得阮家大舅母把阮家大舅的弟子,用一茬又一茬的说法有趣。
叶怀远心huā顿时怒放起来,自已妹子掂得清楚轻重,胜得过他一味的暗自担心。石家小十四爷长长叹息一声,在叶怀远不远处坐下来,他随手拿过桌面上已画好图样的竹节筒,又试拿起一支又一支雕刻笔掂量起来。才选定合手用的雕刻笔动了起来。他环视房内几人,个个低头认真做着自已的手里的事情,他低头轻轻的叹息一声说:“唯女人和小人难养也,偏偏有人既是女人又是小人,更加难养也。”
叶浅玉和阮正慧同时抬起头,瞪眼瞧着石家小十四爷,叶怀远的眼光淡淡的扫她们两人一眼,他笑着说:“十四爷,你这话我可不敢赞同,这没有女人生养。天下那来的男儿。不要说别人家里的女子如何,在我们家里,女人家一样担了一半的养家大事。我在府城开了‘叶记’以来。弟弟们常来帮手,我家妹子从学堂出来后,更加是帮我担了太多的事情。慧慧年纪虽小,但是也帮着画了许多用得着的图样,上次。你还赞过她画的huā样动人心魄。”
叶浅玉和阮正慧两人暗自交换一下得意的小眼神,两人低下头沉下心思去做着自已的活计,反正以叶怀远护短的性情,叶浅玉和阮正慧两人一定是这世上难得的优秀女子。石家小十四爷听叶怀远这话,就知自已又犯了他的拧劲,叶家人注重亲人。他早已瞧在眼里记在心里。他笑容满面的望着叶怀远,轻摇头说:“怀远兄,恕我刚刚失言。”叶怀远听他这话。反而觉得自已那话说得有些过份,便站起来为他半空的杯中,又续上了热水。
林嫂子拍门问主人家中午留客人用餐的事,房内人才惊觉一晃过了一个半时辰。叶怀远自是殷勤的留客一块进餐,叶浅玉和阮正慧两人站起来要去厨房里帮忙。两人入了厨房。林嫂子笑瞧她们两人说:“你们都去忙活计去吧,店铺里面要赶活。那事情我帮不上手,这厨房的事,我一人能行。”叶浅玉和阮正慧瞧着林嫂子已经准好的作料,两人互相望了一望,叶浅玉想着天气寒冷,多一人做事,林嫂子少受一份累。
她正要开口推辞起来,阮正慧已经伸手直接推她出门,她笑着对愣住的林嫂子说:“林嫂子,我来帮你添柴火,要不她不会安心赶活计。我也帮不了什么忙,只是多一个人,这大冷天你能少累一些。”叶浅玉想着叶怀远书桌上堆积如山画了大样的竹节筒,她只得顺势给阮正慧推出厨房。厨房里的林嫂子,见到阮正慧自觉得坐在炉火边添柴,还在空隙中,把放在一边的柴火随手整理起来,她深觉得阮家的家教实在优秀,教出来外甥女和孙女都是这般的知书达理。
用完中餐后,阮正慧壮着胆子跟林嫂子去前面店铺招呼客人,她把小林子换进做工房。人多力量大”他们几人联合起来,赶制出来十个笔筒。叶怀远和小林子两人同平常没有两样,石家小十四爷也是一脸轻松的模样,叶浅玉是常来做事的人,她只是觉得这一天做得太过了,手累得沉起来,她站起来用力甩摆几下活动下。阮正祯平常也来常过事,可是从来没有一次象这一次这般,赶起活来未曾停手过,他是手抬起来都觉得酸累,叶浅玉瞧见后,赶紧过去帮着他拍打胳膊起来。
石家小十四爷笑瞧着阮正祯摇头说:“祯哥儿,你还是要多练练身子,你以后去京城赶考场,你这样的身子出了考场就会倒下去。”叶怀远和叶浅玉两人听了石家小十四爷的话,心惊之余,也认同起来。叶怀向曾经跟他们说过,许多的学子出了考场后,立时进药房的事情。阮正祯脸微微红起来,他一向最会躲藏练功夫这样的事情,觉得那样太费光阴,有那功夫可以多练习写字。
他如今瞧着叶浅玉一脸轻松的神情,心有感触的望着石家小十四爷,动作有些僵硬的冲他行礼说:“多谢十四爷提醒,我从明日开始,一定要记得多劳动筋骨。”阮明维夫妻虽然常年没有在儿女和身边,却从来没有放松对他们两人的照顾指教。阮正祯从小伴着叶浅玉和阮正慧两人长大,两个女孩子都不是那种深思熟虑的性子,反而是那种过于直肠子的人,遇事反而要他顾着周全。
阮老太太曾笑着打趣过:“我们家祯哥儿这般的好性子,谁嫁给他,日子一定会过得非常的平顺安宜。那会想的人,到时一定会很感谢囡囡和慧慧两人,从小就让他跟在后面收拾烂摊子,把他磨得胸襟开阔,能经得起大事情。”石家小十四爷自是瞧清楚阮正祯脸上的感激神情,他轻笑起来说:“那你要做得到,不如这些日子,你闲下来,就来‘叶记’做雕刻的活计,这样既能动筋骨,又能沉静心思,一事两用,是读书人最好休养生息的法子。”
叶怀远听石家小十四爷的话,笑起来说:“原来十四爷把在我这里做活,当成休养生息的法子,那我欢迎你常来常往。”房内的人全笑起来,阮正慧扯着叶浅玉的手,低声说:“囡囡,回去你也教雕刻。”叶浅玉笑着点头后,又轻摇头凑近她说:“慧慧,我瞧着祯祯的手法不错,回去后,我们两人去磨着他教我们一些常识。小十四爷说我学东西太会钻野路子,这样容易教坏人。”
叶浅玉的声音不低,房内的人,都听得清楚。阮正祯忙摆手说:“囡囡太夸耀我了,小十四爷才是有真本事的人。”阮正慧笑着来回打量石家小十四爷和叶浅玉两人的神色,见石家小十四爷一脸慎重的表情点头说:“慧娘子,玉囡囡行事急于求成,雕刻方面要学得精通,你是要跟祯哥儿打基础,就是玉囡囡有空时,都要回炉跟祯哥儿重新学学。”叶怀远听出石家小十四爷称呼里的不同,他微微皱眉起来,石家小十四爷为何在叶浅玉面前这般的不拘礼节。
石家的马车停在‘叶记‘的门口,叶浅玉和阮正祯兄妹抵不过石家小十四爷的殷勤心意,跟着上了马车。雪下得大,车行驶得慢,阮正祯顺势跟石家小十四爷请教功课起来,叶浅玉和阮正慧两人趴在窗台,就着半透明雪绵丝的窗布,眯着眼睛瞧着外面朦胧的景色。两人时不时用帕子去擦拭印在帘子上的湿气,感叹石家马车的豪华精致周到。两张小脸渐渐的直接贴紧那个窗帘子,两人觉得那般望着外面,天上地面都是一色的白,晶莹剔透如同在仙境里。
石家小十四爷和阮正祯两人越说越有些投缘起来,说到后来石家小四爷一脸感叹的神情望着阮正祯说:“祯哥儿,你长大了,我从前瞧着你总是跟在两个小女子的身边,那时还担心你长大后会娘们气息浓郁。这些年下来,瞧着你倒是比同年纪的人,要显得稳重成熟。”阮正祯听后略微苦了脸,他打量关注窗外的两人,赶紧低声劝阻说:“十四爷,这话千万不能当着我小姑姑和妹子的面提起,她们两人有心要记仇,总会找到机会收拾人。”
叶浅玉身手灵活,阮正慧有心要算计人时,也能想两个好招数出来,而阮正祯通常是她们派出来当眼线的人,三人在一块行事,还从来没有真正吃过亏。阮正祯已经觉得石家小十四爷是值得深交的朋友,不想因此坏了两人的交情。石家小十四爷瞅他一眼说:“她们两人都不是心狠之人,做不了绝情事。不过,我不想得罪玉囡囡,她一向护着自家人,也比你家妹子要记仇,说不理人,就绝对不会再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