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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人们的脸上有了新的向往和希望,江怀城跟着显得生机勃勃起来,许多的人,小声音的谈论一桩喜事。叶家叶老爷夫妻的院子,叶老爷夫妻静静的听着阮芷传达的消息,阮芷话已说完许久,两位老人家都未曾动过一丝眉眼。
阮芷瞧着两位老人暗沉的神色,她暗自有些着急担心起来,她的目光急切的往院子门口打量去。林宛兰急急奔了进来,她第一眼瞧向阮芷,见到她眉眼间的担忧,第二眼赶紧瞧向叶老爷夫妻,这一眼,她的神色跟着变白起来。
林宛兰行到叶老爷夫妻面前,低声叫着:“父亲,母亲?”叶老爷抬眼用质问的眼神望向林宛兰,阮芷瞧见后心里暗松一口气,她听着林宛兰笑着说:“纪家大伯和伯母请你们过去尝新鲜菜,纪家大翠早上回来了,是她瞧着提前种下去的菜。纪家给我们家也送了一份,一会父亲母亲尝过味道后,我们也去跟纪大嫂学学煮法。”叶老爷站起来摇晃一下身子,在阮芷和林宛兰担心的眼神中,他往外蹒跚走出去。
阮芷和林宛兰交换下眼神,把她留下来开解叶老夫人,阮芷赶紧出了院门,她跟在叶老爷的身后,瞧着她进了纪家的院子门,才舒一口气转回来。阮芷重新回到叶老爷夫妻的院子,她瞧见林宛兰满脸无奈的神色说着:“母亲,你心里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们说说,你这样不说话,脸上没有一点的表示,我们大家瞧着担心。父亲去了纪家,母亲,你要我陪你过去吗?”叶老夫人满眼空茫的定在一处,阮芷过去伸手在她眼前一晃动,她眨了眨眼眼。
叶老夫人闪开阮芷的手,打量一眼林宛兰说:“我能有什么事情,我现在只能管自已和你们父亲的吃喝大事,这个家里,别的事情,我还能伸手管吗?”她语气里有着明显的愤懑,她还是气了极过年时,孙子们那般的強硬的表达自已的想法,当着一家大小的面,违背他们的心意。事情过后,叶怀远带着弟弟们跟他们表达过言语失当的错,在他们两人直言要求他们以后要善待叶大美一家人时,他们做孙儿的人,无一人给予满意的回答,人人静默不语。
叶老夫人原本待三个儿媳妇,几乎让外人分不出远近,而从年后,她明显的表达自已的喜恶,她待阮芷格外的冷淡起来,待林宛兰反而格外的亲近起来。叶大田瞧着叶老夫人的言行,心里很是愧疚的跟阮芷解释说:“这人老了,有小孩子的脾气,你别往心里多想。”阮芷瞧着叶大田轻缓一口气,笑着说:“母亲其实一直以来待大弟妹最亲近,她如今这般的待小弟妹,不过是想用此来打压我。
其实只要你一心一意的待我好,孩子们个个平安如意,我有什么好介意的。如今,我外面的事少,家里的事多,我要带兴哥儿,还要准备好方儿的亲事,我现在都有些忙不过来,那有闲心去想母亲待我如何。你啊,放宽心,做好你的事,家里的事情,就不用你去操心,应该尽的孝心,我照从前那样行事。”叶怀方要娶亲,这才是阮芷心里挂着的大事。叶怀远夫妻在府城活做得好,他们在纪一周的介绍下,又接下两家的活计,现在忙活得顾不上家里面,叶家兴已经是彻底交到阮芷的手里照顾。
叶大田听出阮芷的真心实意,他握住阮芷的手,说:“我,我不如远儿会说话,但是我懂,你如果有私心,也是因为我和孩子们,绝对不会是因为你自已。”夫妻这么多年,叶大田私下自是跟阮芷说过许多的话,却不如这话动人心。阮芷轻舒一口气,笑颜灿烂如花绽放,她笑着说:“大田,夫妻这么多年,你懂我,我已心安。”两夫妻之间反而觉得亲近许多,阮芷有叶大田的理解,她面对叶老夫人的冷漠淡然处之,应该如何待他们,她一样照旧尽力而为。
阮芷现在听着叶老夫人这般隐晦曲折的话,她都当是风一阵自眼前飘过。林宛兰略觉得不安的打量一眼阮芷,瞧着她神态自若。她笑着开口跟叶老夫人说:“母亲,我和嫂子们都没有你经事多,这家里大小事情,还是需要你帮着掌眼决定。这方儿要娶亲的大事,有你坐在主位上,我们一家大小心安。”叶老夫人打量一眼阮芷,见到她脸上淡淡的笑意,那脸色再次阴郁起来,说:“老大家的,你一点都不担心以后的生计吗?
这城里官媒上册子都有一百位,你心里没有一点别的打算?”阮芷瞧着叶老夫人,再望一眼眼里有关心神色的林宛兰,在她要开口说话前,她抢先说了:“母亲,我还是做好自已的事,至于别的打算,也要等到忙完方儿的亲事,我和大田再和家里人商量行事。”林宛兰暗自轻舒一口气,她刚刚有些担心阮芷直言说,要放弃官媒这样的话。叶老夫人冷着脸,瞧着阮芷说:“我们两人身子骨健康,你把兴哥儿交给我们,你没事就去官府里瞧瞧。”
阮芷听她的话,笑着点头说:“兴哥儿给纪伯母接过去,陪大翠家的孩子玩耍,母亲,你这会儿过去,正好可以瞧瞧他。”叶老夫人站起来往院子门外走去,阮芷和林宛兰小心翼翼的跟随在她的身后,见到她进了纪家的院子门,听到纪家院子里传来的招呼声音,两人同时长舒一口气,互相好笑的打量对方。林宛兰轻叹息一声说:“父亲和母亲的心头气还未平息下去,只怕以后还有得折腾。
我娘家兄弟和侄儿们在我爹娘面前说话,比这还要随意许多,可我爹娘却不曾见怪,说一家人就是这般相处。我娘亲跟我说,都是我们大伙一块娇纵坏父亲和母亲的性情。她说从前父亲和母亲是相当通理的好人。这些年,不管好坏,我们一家人都由着他们行事,反而让他们受不了人的指正。事出来,街坊们过来说话,老人们都待他们冷了许多,他们全怨在我们的身上。如今,母亲行事越更没有章法,还要这样明晃晃的来挑拨我们妯娌之间的感情。”
阮芷轻拍一下林宛兰的肩头,笑着说:“你大哥跟我说,老了会有小孩子的脾性,我们做小的,就多容量一下。我们妯娌三人相处这么多年,都不是那种不能容人的性子。母亲待你亲近,你就在她面前多打转几回,我和翠香就少去她面前打转,免得惹得她心烦躁。”林宛兰听后笑着点头,挨近阮芷低声说:“大嫂,远儿在府城生意好,有没有想法在府城开间店铺?”阮芷笑瞧她一眼,又指指叶老爷夫妻的院子,低声说:“他是长孙,能由得着他往远处奔吗?”
林宛兰一脸惋惜的神情,说:“大嫂,有些事情你心里要有主张,做父母的人,不能断了儿子的前程。我听囡囡说过,府城里的人家,才会欢喜远儿做出来的东西。江怀城还是少了一些,有钱的人家少,一般的人家,那舍得花银子买装饰东西。远儿是一个有打算的人,珍珠又是一个好帮手,这条路既然有苗头,我们做长辈的人,一定要成全他们。老人们总要老去,孩子们还有大长的光阴要过,我们要是这般的愚孝,只会害了孩子们。
明面上行不通,我们走暗面。府城那里,远儿有舅家人照顾,纪家一周兄弟认识的人多,是一条好路子。留在江怀城,会困死远儿一身的本事。大嫂,你和大哥好好商量下,我们是一心想着孩子们好。再说我们都还年轻,父亲和母亲这里还用不着孙儿来尽孝。”林宛兰说的是实话,叶怀远在玩赏物上面的天份,远超出他做大件家私的天份。林宛兰最气那种瞧着银子明明在眼前,却不得不放过去的人,她喜欢能抓的一定要抓到手。
林家人从商,历来不会要求儿孙全要守在家里不动,反而是喜欢儿孙们在外面多见识。叶老爷夫妻却最喜儿孙们团团围着他们转,以他们为中心的日子。阮芷轻叹一声,她觉得这年后叹息的时间胜过从前许多倍,她挨近林宛兰低声说:“我娘家四侄儿生子过两天满月,你想法子找机会陪着我们一块去府城,要是远儿在府城能打开局面,我回来也好劝你大哥两句。儿大不由娘,我想远儿的日子好过,他为长兄,不会忘记下面的弟妹。”
林宛兰相信阮芷这句话,王珍珠嫁进来的行事,她们同样瞧在眼里,那不是一个对钱物死捏着不放手的人。林宛兰凑近阮芷,笑着说:“我去跟二嫂说两句话,母亲有时会听二嫂的劝。我是一定要跟你去府城,这里远儿店铺里的生意,我也要去跟他们夫妻说一声。方儿娶亲,你要顺带去府城请客,我顺带帮着带一些待客的稀罕物回来。”妯娌两个交换一下眼神,双双进到厨房里拉扯着刘翠香说话。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