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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天公誓比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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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封晓一巴掌扇的有点晕的裴弘好半天才缓过来,起身对着封晓深鞠一躬,心有不甘的开口道:“我等输了,愿赌服输,你有何说法,我等照做便是。”

    “给我斟上一杯酒吧。”封晓淡淡的说道。

    仅仅就是让镇上一杯酒,裴弘等人竟一时没反应过来,裴弘不确定的道:“只是斟上一杯酒?”

    “当然,不然你等还能干吗?”封晓的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说道。

    “尔敢!”尹康此时可谓怒发冲冠,已经拿在手里的酒壶,随着双手颤抖,泼洒出大片的酒水。

    “好!好!好!”裴弘连说了三个好字,对着众人一拱手道:“我等今日技不如人,甘愿服输,明日江南书会,还望众位不吝赐教。”说完,对着尹康、杨岸、柳岳一摆手道:“我们走。”说完四人转身怒冲冲的下了楼,连海灵呼唤之声也是不理,身后传来信都旭等人的大笑之声。

    陆以寒白了封晓一眼,问道:“乐音为何如此小心眼?那裴弘四人虽然桀骜,但是未必有什么坏心思,不过是些书生意气罢了,何必如此戏耍他们呢?”

    封晓拿起酒壶,给陆以寒和自己把酒杯都满上,端起来对姑娘说道:“算上今日的裴弘,江南三公子我都见过了,说实话,这裴弘比那方玄、孙淼都要强上不少。我今日戏耍与他,安安一位仅仅是针对他裴弘吗?”封晓一口饮尽了自己杯中之酒,没等陆以寒发问,接着道:“你以为他不知道我是何人吗?不,他知道,明日那场书会,想来他的本意就是要我参加的,而且如果我所料不错,这书会一定是皇上敕命传到江南之后才发起的吧?”说完看向信都旭等人。

    见信都旭等人点头,封晓接着道:“所以说,这书会是做给皇帝看的,是写给皇帝的自荐信而已。”说完又是一口干了自己的酒。

    陆以寒见他又干一杯,便拿起酒壶替他斟满,然后问道:“这些我们都能看出来,你还没说为何如此小心眼的奚落那裴弘等人呢。”

    “我不过是陪着他演了出戏,他知道我是谁,却不道破,而是顺着我的话激我,既如此,我干嘛要给他好脸色看。再者,他邀我去参加明日书会的目的也很不单纯,我纨绔之名甚盛,他怎能不知,既如此还百般心思的要我参加,嘿嘿,这是要拿我做祭啊。”封晓端起酒杯连干了这第三杯。

    信都旭听完,不解的问道:“姐夫?那裴弘知道您的身份,邀请您去参加,想来明日皇上肯定也会被书院出身的某位大佬邀请,一并前去,但如何能说您是被拉去做祭的呢?”说完端起酒壶,就打算给封晓满上,结果被封晓拦住了。

    阻住了信都旭斟酒,封晓将酒杯倒扣在了桌子上,说道:“温酒斩华雄的故事你等可曾听过?”

    众人皆是摇头,海灵最是天真烂漫,此刻见封晓要讲故事,便拍着巴掌道:“姐夫快讲,灵儿最爱听故事了。”

    封晓见状,拿起酒杯稍微用力的扣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开口讲道:“那是在后汉三国当时,十八路诸侯共讨董卓,前一日孙坚因那袁术不肯发粮,乱了军心,被华雄劫营而败。袁绍便招众位诸侯商议,那袁绍道:‘今者孙文台败于华雄,已经挫动锐气,为之奈何?’诸侯并皆不语。忽有探子来报:‘华雄引铁骑下关,用长竿挑着孙太守赤帻,来寨前大骂搦战。’袁绍大怒,问道:‘谁敢去战?’袁术背后转出骁将俞涉道:‘小将愿往。’袁绍大喜,便着俞涉出战。不一刻,有人报来:‘俞涉与华雄战不三合,被华雄斩了。’众人大惊。太守韩馥举荐道:‘吾有上将潘凤,可斩华雄。’袁绍忙令出战。潘凤手提大斧上马。去不多时,飞马来报:‘潘凤又被华雄斩了’。众皆大惊失色。袁绍叹道:‘可惜吾上将颜良、文丑未至!得一人在此,何惧华雄!’言未毕,阶下一人出列大喝道:‘小将愿往斩华雄头,献于帐下!’众人观之,见其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丹凤眼,卧蚕眉,面如重枣,声如巨钟,立于帐前。绍问何人。公孙瓒道:‘此刘玄德之弟关羽也。’袁绍又问现居何职。公孙瓒道:‘跟随刘玄德充马弓手。’帐上袁术大喝道:‘汝欺吾众诸侯无大将也?量一弓手,安敢乱言!与我打出!’曹操急忙上前阻止道:‘公路息怒。此人既出大言,必有勇略;试教出马,如其不胜,责之未迟。’袁绍不喜道:‘使一弓手出战,必被华雄所笑。’曹操道:‘此人仪表不俗,华雄安知他是弓手?’那关公冷喝道:‘如不胜,请斩某头。’那曹操亲斟热酒一杯,送与关公饮了上马。关公则道:‘酒且斟下,某去便来。’出帐提刀,飞身上马。众诸侯听得关外鼓声大振,喊声大举,如天摧地塌,岳撼山崩,众皆失惊。正欲探听,鸾铃响处,马到中军,关羽手提华雄之头,掷于地上。其酒尚温。后人有诗赞之曰:威镇乾坤第一功,辕门画鼓响咚咚。云长停盏施英勇,酒尚温时斩华雄。”说完,将酒杯又是用力的拍在了桌子上。

    “好!”酒楼之上众人皆大声叫好,海灵儿更是拍着巴掌,兴奋的手掌都拍红了,早忘了他那个裴大哥不幸而走的事了。

    一段三国,说的封晓口干舌燥,身旁的陆以寒体贴的送上一杯茶,封晓接过,对他展颜一笑,咕咚咕咚的一饮而尽。

    黄锦摇着头道:“姐夫,我算是服你了,差点我还就当真了。”

    海灵一头雾水的道:“不是真的?那关公不是武圣人吗?斩个华雄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黄锦还是摇着头不说话,封晓道:“这就是民间传说,出处早就不可考了。而且这华雄还真不是关公斩的,杀他的正是我前面所讲到的那被华雄打败了的孙坚。”

    黄锦这次点头道:“姐夫说对,那华雄正是孙坚斩杀了,我想我懂姐夫的意思了。”

    那海灵还是不解,见状黄锦解说道:“之前说那华雄斩击败了孙坚,后来又杀了俞涉和潘凤,不过是说他武力强横,但那关公出世,不过片刻功夫便将这么厉害的华雄斩了,不是更加厉害?这便是姐夫说的做祭之举。”

    封晓拍了拍黄锦的肩膀,说道:“不错,我虽然以纨绔之名著称,但我是无双大公爵,号称当世武神文圣的封家之后,将我封家踩在脚下,拉下神坛,成就他们的威名,便是他们打的主意。嘿……还算计,却是好没胆!”

    海灵真是个好捧哏,听封晓说完,又继续问道:“他们怎么没胆了?他们不是约了姐夫明日赴会的吗?”

    “你还真是个好奇宝宝!”封晓感叹,但还是耐心解释:“家父在世之时,他们一共举办过六次书会,却从不敢邀请家父参与,为何?就是因为他们怕了家父。结果我老爹一死,他们便急着跳出来,打算拿我这个纨绔后辈做垫脚石,这不是无胆匪类之行吗?”

    众人见到海灵听完封晓的解释之后,做一脸的恍然大悟状,无不莞尔。

    陆以寒问封晓道:“那你明日去不去赴会?”

    “当然去,为什么不去?他们想那我做垫脚石,我却偏偏要把他们当成过墙梯。”封晓自信满满的道。

    “如此,我等明日午后必定陪姐夫您一起赴会,咱也给他演一出温酒斩华雄。”听到信都旭张罗,众人都大声称好。

    “好,我本来还打算给他们来一出单刀赴会呢,既然你们愿意陪我去,那咱们就给他来个诸葛亮舌战群儒。”封晓自是不能抚了信都旭等人。

    海灵的心思却没在这,听完封晓的话后问道:“那单刀赴会和诸葛亮舌战群儒又是什么故事?姐夫快点将给我们听啊。”

    封晓自不忍让这可爱娇憨的少女失望,便将那关云长单刀赴会和诸葛亮舌战群儒的故事讲了一遍(这两个就不写了,不然该说我骗字数了。)

    讲完两段书,时候已经不早,众人也都尽兴,约了第二日一同去赴那书会后,便各自散去。

    封晓自是要将陆以寒送回南畿巡抚府邸,到了陆家大门口,封晓陆以寒两人又墨迹了半天,好在明日即可相见,便依依不舍的分了手。

    因为明日还要赴会,今日再回祖宅就太晚了,因此今日还是要安歇在金陵城内的封家府邸。送了陆以寒回家后,封晓的酒劲有些上来了,想起今日晚间种种,心下竟有些飘飘然。

    虽然刚刚分手,但那陆以寒的倩影还时不时闪在封晓眼前,他心下自嘲,已经两世为人的自己居然也成了患得患失的小男生。

    回到金陵城内的大公府,封晓并未休息,而是进了书房,写写画画起来。

    之前陆以寒问他明知道去哪书会,要遭众人围堵,却还要去,当时封晓表现的成竹在胸,这是有原因的。

    那江南各书院聚首,必定众多大儒高士到场,再加上一定会到的皇上和满朝高官贵胄,书院之人要想难为他封晓,必然要从学问一途入手。诗词歌赋都是小道,定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而且就算出现,比人家多了六百年知识积累的封晓,自然也是不怕,大不了也做一回那剽窃之人罢了。

    经世济民之道,书院之人只会清谈,要不是古人赘言,不合时宜,要不就是沙上城池,经不住推敲。哪怕是有一两条治世良策,也架不住古今中外众多著作多有涉猎的封晓挑刺。

    更不可能是学院派的根本,自然科学,再说这个时代虽然已经由于封家两代人的引导,但是很多学问还流于表面,并没有进行更深一步的研究。所以封晓就算只有学到高中的理科知识,想来也能应付一二。

    如果要赢封晓,书院派只能是从奇字入手,问一些似是而非的,玄之又玄的问题,再加上引经据典,这才有望战胜新时代教育体制下的优等生封晓。

    而封晓此时做的,就是一边回忆江南众书院最近几年冒出来的人物,一边在纸上记录写画。回忆的时间越来越长,写写画画的的也越来越多,渐渐的在封晓傍边堆起了几十张纸。写下最后一字,封晓搁笔而笑,拿起一沓纸张,设想明日情景,竟不自觉胸中一股豪气油然而生,张口吟道:“凭栏酒热消,五石借吉蒿。回头见灯注,天公誓比高。”吟完,将纸张随后一洒,转身除了书房。

    此时,金陵城里又一处书房之中,那裴弘正向老道士讲说今日之事。待裴弘讲完,老道士闭目沉思不语。

    半晌,方睁开眼睛,问裴弘道:“你能确定那封晓所解之题,之前并不知晓?”

    裴弘回想了当时的情景,答道:“弟子可以确定,当杨兄问陆以寒所出何题之时,那封晓眼中也露出了兴趣,显然之前并不知道。后来我等虽然心思都在题上,但弟子还是对那他多有主意,未见其他人向其教导解说。”

    那老道人听完,抚须而笑:“如此说来,这封家的传说还真是神乎其神啊,一个战神、一个文圣,他封晓要成什么呢?一神一圣,难不成成魔?哈哈哈……”说完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裴弘尴尬之余,只得陪着自己的师傅干笑了两声,算是应景,然后等老道士笑完了,说道:“那封晓如此,明日书会之上,我等准备是否发动?还请老师示下。”

    “当然要做了,他们书院的脸随便丢,反正又不是咱们的丢人。”老道士无所谓的说道。

    裴弘更尴尬了,因为他今天你已经丢了一次人,明日如果发动,他会不会丢第二次还真不好说。但是老道士已经交代下来了,自己还需招办就是。

    老道士见裴弘应允,便正色道:“才捷,你须知道,门户无所谓正邪,事情无所谓对错,手段无所谓光暗,心肠无所谓善恶。那封晓到底是否有真本事,只看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