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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帘之内,大乌贼哭丧着脸,被人夸赞“俊俏”,这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遭。
韩羽按下云头之际便发现稷下学宫正逢一年一度的夫子庙会,别人不清楚这庙会的真正目的,有着学宫杂役记忆的他又岂能不知。庙会期间,百家诸派都会派人暗中遴选合适的弟子门人,就像庙会期间举办的各种文会便是其中最为官方的一种形式。
不过韩羽初来乍到,却是无法参加这种正规的学派盛会,只能用其他手段来吸引诸派密探的注意。有天机大盗留下的易经基础,卜筮星相对他来说并非什么难事,识断凡俗红尘,自然奇准。
加上大乌贼“姣好”的面容,那些怀揣着寻找良缘目的的千金小姐们自然是趋之若鹜。大乌贼本来的身份早就成了稷下学宫通缉的对象,目前的这幅身躯却是韩羽随手变化出来的,当时也没做他想,只是依着前世影像中的书生形象幻化而出,却没想到“杀伤力”居然如此之大。
鼓励似的看了大乌贼一眼,韩羽清了清嗓子,开始招呼下一位顾客。
时光飞逝,转眼已是红霞满天。倦鸟归巢,稷下学宫也结束了一日的喧嚣。大出风头的算命先生,也早就引起了三教九流的注意。
韩羽刚刚招呼大乌贼收起摊位,便见一位侠客装扮的男子走了过来。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兄台若不嫌弃,且来这里坐坐。”说着,指了指远处的一座酒楼。
韩羽眸中精光一闪:“阁下美意,那便叨扰了!”言罢,携大乌贼从容随去。
侠客见他主仆二人脚步如箭,丝毫不显普通书生的柔弱,眼前更是一亮。
片刻之后,楼台水榭,翰墨生香,韩羽兀自砌着茶:“好茶,入口甘甜,口齿清香!”
侠客意气风发道:“某与兄台一见如故,以茶代酒,先干为敬!”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韩羽淡淡一笑,他早就感受到了对方身上的浩然正气,对其目的了然于心,罕见的卖弄了一番文采。
侠客目光瞿烁:“好个‘相逢何必曾相识’,兄台文才足可媲美当朝庭太学!”
韩羽暗叫惭愧,抱拳一揖:“阁下过奖了!”
侠客摇了摇头,一饮而尽:“兄台会看相?”
“百无一用是书生,不过糊口饭吃罢了!”韩羽一脸落寞。
“兄台万不可妄自菲薄,阁下儒学精深,龙凤之章,北宫博自愧不如!”侠客一脸正色,凛然说道。
韩羽会心一笑:“北宫复姓不多,亚圣孟子尝云‘握剑锋以离北宫子、司马蒯蒉,不使应敌,操其觚,招其末,则庸人能以制胜。’,不知那位勇士北宫黝是……”
“正是先祖!”侠客北宫博傲然一笑。
“失敬!失敬!韩羽初到此地便能结交到勇士之后,不亦快哉!”
“学宫贤能无数,博学问粗浅,何敢言勇……”
“哦——北宫兄原来是稷下学宫的高人?”
“韩兄之学远超在下,若是想要加入学宫,也是水到渠成……”
韩羽面露惊喜,又恭维了几句。北宫博愈发笃定韩羽乃是可造之材,自告奋勇要举荐他加入学宫。
两人相见恨晚,连夜便往山上而去。
薄雾暝暝,星月疏朗。因为稷下学宫的缘故,整座山都是文气蒸蔚。韩羽初时不觉,随着越来越接近学宫核心,穴窍中的文曲星开始了急速演化。
北宫博瞬间就感受到了韩羽身上的变化——文智雅性,道德光华。原来这文曲星与文昌星同属福运之星,蕴含的法则之力除了最基本的癸水法则之外,更是涉及到了一部分福运法则。福运与诅咒相对,浩然正气克制邪魔便是基于此道。
不过这类法则之力虚无缥缈极难领悟,韩羽虽然在睛明穴演化出了文曲古星,但却领悟不了其中的丝毫道韵。此时星辰虚影主动吸收学宫飘散出来的文运之气,却是让他看到了加快领悟星辰道韵的捷径。
稷下学宫诸子学派所代表的人文之气何其庞大,薪火相传,推进了整个人族文明的进程。这种文气对于诸家学子来说意义非凡,能够加速他们领悟文章道理,这也是他们拼命也想加入学宫的原因之一。但却从未有人能够主动吸收,有史以来,韩羽还是第一个。
当然,只靠这点逸散出来的气息就想领悟文曲星蕴含的法则大道,实在有些不太现实。韩羽回过神来,便暂时打消了这种想法。
见北宫博与大乌贼一脸呆滞的盯着自己,不由咳了一声。
北宫博尴尬一笑,指着群山环绕的一处绝谷道:“那便是稷下学宫的核心所在——天机谷!”
韩羽目光一缩,始皇之陵便在天机谷谷底。
“有先贤诸子坐镇天机谷,整个稷下学宫可谓是九州最为安全的地方……”北宫博继续说道。
韩羽面色一僵:“诸子都在这谷中?”
“当然!”北宫博一脸仰慕,浑然不绝韩羽的异样,“据我所知,咱们儒家二圣施展‘坐忘神通’窥测天机已经足足百年有余,其余诸子也是各有手段……”
“窥测什么天机?”韩羽心中一凛,他前来谋夺始皇遗藏也不知道诸子有没有预感?
北宫博轻拍其肩,洒然一笑:“道家姜太公有预测未来的‘万年歌’,我儒门圣贤岂能没有类似手段!”说着,又在韩羽耳边轻声道:“如今儒学昌盛便是二圣意料之中……”
韩羽半信半疑,天机难测,涉及到普通人的事情还好说,易理推测,总不会偏差太多,但这中关于天地时机的预测,就不是那么容易了。不过大罗金仙手段高深莫测,或许诸子有什么秘法也未必不可。
看来接下来的行动要小心一点了,他可不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白白为别人做了嫁衣。
说道激动处,北宫博配剑离鞘,弹剑吟道:“带长铗之陆离兮,冠切云之崔嵬,被明月兮佩宝璐……”
“哼!”一道极为不屑的冷哼传来,掩盖了北宫博的高亢吟唱,“腐儒狂侠,自吹自擂罢了!”
北宫博大怒,反手长剑,灵动如蛇,寒芒耀眼,嗤嗤有声。
光影掠动,劲风排空中,一个眉如利剑目似朗星的灰袍男子抓着一枚青色令牌走了过来。
“钜子令!”北宫博脸色阴霾。
灰袍男子抛袖一拱:“勇者之后,不过如此!这便是你新招的学子吗?”说着,不屑的看了韩羽一眼。
韩羽却是淡淡一笑,乐见学宫非是铁板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