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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予深呆愣了一下,向前跨出的脚步也收了回来,目光紧紧盯着前方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薛祁阳正一脸欢喜地抱着楚均默的脖子,小脸胡乱蹭着楚均默的脸,而楚均默只是温柔地笑看着小孩。
“咳咳!”导演轻咳一声,这个消息有点劲爆,哦不,是非常劲爆,往往小孩子的童言童语才最具杀伤力,薛祁阳一个三岁的小孩最不会撒谎,天真无邪地一声“楚爸爸”惊得众人下巴都掉了。
楚均默的性向在chu并不是秘密,准确地说几乎整个娱乐圈都知道楚均默喜欢男人,如今薛祁阳叫楚均默一声“爸爸”,分明就是告诉众人楚均默和薛予深非一般的关系,其实早该看出来了。
薛祁阳一生病,楚均默就出现在片场,来了也不需要人安排酒店,直接住进了薛予深的房间,一住就是好几天,这足以证实楚均默对薛予深非比寻常的重视,绝不是楚均默想认个干儿子这么简单。
楚均默不为所动,他喜欢薛予深,想要保护爱人和孩子的心情不需要藏藏掩掩。
楚均默扫视了一眼四周,众人立刻装模作样地开始忙碌,凑到一起假装商量剧本,抬手摸了摸薛祁阳的小脑袋,安慰了小孩几句,将小孩交给了过来带他的指导师,走到站在一边的导演身边。
薛予深见状舒了口气,他明白楚均默的用心,楚均默的出现本是一种警告和宣誓,在这个圈子里,他和薛祁阳的确需要楚均默的保护,这样也好,不管别人内心怎么想,至少不敢对他们出手。
一天的拍摄很顺利,薛祁阳的表现非常好,一整天都精力充沛,和冯书薇的戏份大部分都是分开的,冯书薇也使不出什么幺蛾子,晚上还有几场外景戏,倒是没有薛祁阳的戏份,刚好可以休息。
晚上,薛予深几人订了一个包厢,准备吃完饭再回房间休息。
等待上菜的时间,薛予深拿出剧本翻着,估算着薛祁阳剩下的戏份:“阳阳剩下的几场戏这个星期应该可以拍完了,只要冯书薇别再捣乱拖延时间,都像今天这样太平,很快就能赶上进度。”
“阳阳是不是很不喜欢小姐姐?”秦梓砚见薛祁阳一听到冯书薇就嘟起嘴巴,一脸的不高兴,笑着将薛祁阳抱到腿上,“那阳阳今天拍戏开不开心?如果没有小姐姐,阳阳以后还想不想拍戏?”
“阳阳喜欢拍戏,叔叔阿姨们会教阳阳怎么玩,还有好多好多玩具。”薛祁阳抬起小脸,眨巴着明亮的眼睛,但是一说到冯书薇又不高兴了,“小姐姐坏,欺负阳阳,阳阳不喜欢小姐姐,打她。”
坐在一旁的薛予深哭笑不得,握住薛祁阳挥舞着的小拳头,这熊孩子本性又暴|露了,不知道从哪学来的,拍拍他的小脸安慰道:“不喜欢就不要理她,但是不可以打人,坏孩子才会打人。”
“小姐姐是坏孩子。”薛祁阳昂起小脑袋,一本正经地做出总结,“不打,揍她!”
这有区别吗?几位大人瞬间被逗笑了。
薛予深无奈地揉揉薛祁阳的脑袋,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在外面被人欺负,该有的魄力还是要有,但绝不可以仗势欺人,如果别人想要欺负薛祁阳,他也会教导薛祁阳一定要加倍讨回来。
当然现在跟薛祁阳说这些还早,薛祁阳也不会明白其中的道理,这些东西等薛祁阳长大后慢慢教,他曾经年少轻狂经历过的事情,绝对不能在薛祁阳身上重演,不过薛祁阳还有楚均默这位父亲。
薛予深总觉得难以预料长大后的薛祁阳,楚均默对孩子的教育肯定不会很温柔,现在薛祁阳还小,楚均默对待孩子还很宠溺,等到薛祁阳开始懂事就不好说了,否则楚均默怎么会长成这样的性格?
吃完了晚饭,薛予深几人决定去附近景区走走,来了影视城这么久,还没仔细逛过,刚到第二天就开始拍戏,好不容易进入状态,薛祁阳又生病了,在房间里闷了好几天,趁今晚可以先逛逛。
“你已经知道了?”望着走在前头抱着薛祁阳的楚均默,程哲转头问身边的薛予深。
薛予深嘴角的笑意突然定格,淡淡地回望程哲,许久才收回视线,微微低着头缓步走着:“程哲,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楚均默是阳阳的父亲?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予深!”程哲略微着急地打断薛予深的话,在看到薛予深脸上的笑容时,重重松了口气,他本不想多问,可看到楚均默和薛予深的亲密,他终究没能克制住自己,叹息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
薛予深轻摇头:“无所谓什么时候知道,我理解你们的心情,父亲和爸不告诉我,大概是不想让我担心和胡思乱想,第一次楚均默出现在竹篱小筑,他们的表情很奇怪,让我不得不怀疑。”
“我想过那晚的人身份不一般,那天是chu在遇色举办庆功宴,整个大厅都是chu的人,邀请的嘉宾不是巨星就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连记者都被排除在门外,而那个人想要靠这种关系往上爬,对方怎么可能只是泛泛之辈?但我没想到会是楚均默。”薛予深抬头望着远处的楚均默。
“老夫人和楚均默这么突兀地出现在我和阳阳身边,我不留个心眼都难,心中有了这个猜测后,一开始我真的很怕他们会跟我抢阳阳,幸好是我多虑了。”薛予深凝视着楚均默的背影,笑容温和。
程哲沉默不语,避开薛予深投来的目光,掩盖满眼的黯淡,淡淡道:“你答应他了?”
薛予深沉默半晌:“嗯,他是阳阳的父亲,我这样的身体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别人在一起,阳阳很依赖楚均默,大概是父子连心吧,楚均默也很喜欢阳阳,多一个人照顾阳阳,我可以更安心。”
“就因为这样?”程哲紧紧盯着薛予深。
“我……”薛予深忽然感到心虚,他喜欢楚均默,这才是最重要的原因,“我……”
“我明白。”程哲轻描淡写地再次打断薛予深,终究没有勇气听薛予深说出口,那个他原本想要逼出口的答案,最后还是没敢承受,薛予深对楚均默的感情,这几天足够他看清了,何必再自欺欺人。
“走吧,他们在等着了。”
前方的楚均默和秦梓砚停下脚步等着他们,程哲语气轻柔地提醒薛予深赶紧跟上去,自己站在原地凝视着薛予深快步上前的背影,他原本可以先走,却始终不忍心丢下薛予深。
几人一直逛到了9点多才回去,最开心的要数薛祁阳了,一路上买了很多纪念品和特色小吃,回到宾馆后就各自回房休息了,明天一早薛祁阳还要起来拍戏,还是一场凌晨天微亮,众弟子修炼的戏。
分开前,薛予深看了一眼程哲,程哲表情温和,与秦梓砚有说有笑地离开了,悄悄松了口气,那场短暂的谈话后,程哲很快就恢复了以往,笑容满面地逗着薛祁阳,和楚均默也是相谈甚欢。
程哲是个非常内敛的人,永远保持着笑容,待人和气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温文儒雅颇具修养,让人一眼就禁不住信赖他,其实这样的人最难懂,谁都看不透他笑容里的疏离。
薛予深当初在最艰巨的时候遇到了程哲,程哲用他特有的温和与耐心开导他,直到他渐渐走出阴霾,程哲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轻而易举地得到他人的信任,一直到现在,他还是无比地信赖程哲。
薛予深可以把心底最难以启齿的秘密坦露在程哲面前,只是这种信赖唯独不包括感情。
程哲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程哲才没有把对他的感情说出口,程哲有他的骄傲和自负,最终谁都没有把话说出口,这样的结果对谁都好,有些事情一旦说穿就回不去了。
“发什么呆?”楚均默走进浴室,就见薛予深蹲在地上,面前站着脱得光溜溜的薛祁阳,小孩正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满面狐疑地看着自家走神的爸爸,那场面有点滑稽。
薛予深猛然回过神来,瞪眼看着光溜溜的薛祁阳,这才发现自己严重走神,还被楚均默抓包了,窘迫得连耳朵尖都红了,赶紧手忙脚乱地打开花洒,却忘记把花洒拿在手里,喷了三人一身。
“爸爸大笨蛋。”薛祁阳举起小手抹了一把小脸,“噗噗噗”吐着流进嘴里的水。
楚均默沉声笑了,不紧不慢地关掉花洒,低头看着目瞪口呆的薛予深,这会儿连脖子都通红了,情不自禁地由后搂抱住薛予深,俯首就吻住窘迫得不能自已的人,感受到怀中人浑身一颤。
薛予深几乎是惊跳起来,一把推开楚均默,浑身都快要着火了,满脸不可思议地瞪视心情愉悦的楚均默,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又着急地低头去看薛祁阳,小孩仰着脑袋眨巴着眼。
“清醒了?”楚均默戏谑地笑问,不等薛予深回答,转身取过一个毛巾,弯腰给薛祁阳擦干净脸上的水,接着拿起花洒开始放水,试了试水温后蹲下|身给薛祁阳冲澡,“阳阳,水烫不烫?”
“不烫,今天楚爸爸给阳阳洗澡吗?”薛祁阳乖乖站着,瞥了一眼薛予深,小家伙还记得刚才薛予深拿水喷他一脸的事,嘟嘟小嘴,“爸爸大笨蛋。”
“……”薛予深低头扫视了一眼身上湿透的衣服,再看看楚均默,刚才那一下三人都没幸免,楚均默的头发和衣服也被喷湿了,忍不住轻笑出声,弯腰揉了揉薛祁阳的脑袋,“小心爸爸打你屁股。”
“爸爸就是大笨蛋,打不着。”薛祁阳扭动着小身子往楚均默身边靠。
薛予深笑着摇摇头,拿过一瓶儿童沐浴乳,挤在绵软的浴球上,示意楚均默关掉花洒,拿着浴球给薛祁阳从脖子到脚仔细擦拭一遍,小孩揪着身上的泡沫玩,使坏全涂到了他和楚均默身上。
薛予深故作严肃地呵斥:“不许闹,乖乖站好,小心爸爸真打你屁股了。”
薛祁阳正玩在兴头上,哪里还听得进薛予深的话,嘻嘻哈哈揉出更多的泡沫,挥舞着小手往他和楚均默身上甩,看到他和楚均默头发脸上全都是白白的泡沫,顿时乐得哈哈大笑。
折腾了半天,终于给不乖的小孩洗完了澡,薛予深拿起毛巾给他擦干净身体。
一旁的楚均默取过睡袍给小孩穿上,回头对薛予深道:“你先洗,我抱他出去。”
薛予深点点头,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小孩子喜欢玩水,薛祁阳也不例外,尤其是在家里的大浴缸里,每次洗澡就跟打仗一样,还要套个游泳圈在浴缸里游泳,放满一浴缸的小鸭子等漂浮玩具。
薛予深将湿透的衣服全部脱下,丢到一旁和薛祁阳换下的衣服混在一起,刚打开花洒就听到浴室的门开了,随后又被关上,惊讶地转过头去,却见到楚均默自顾自脱起了衣服,呆愣地眨着眼。
“你……我马上就洗好了,阳阳一个人在外面。”薛予深脸上的温度又烧了起来。
“我给阳阳放了他喜欢的卡通片,还有一大堆玩具陪着他,一起洗会更快。”楚均默含笑看着面红耳赤眼神飘忽的薛予深,抬腿跨进了花洒下,将缩进角落的薛予深一把抱了过来,低头吻住。
薛予深呼吸急促地靠在楚均默身上,感受到一只温暖的手掌轻轻摸上了小腹,稍作停顿后小心翼翼地来回抚摸,微微睁开眼,见楚均默专注的眼神停留在他的小腹上,那里是一条长长的伤疤。
“怕不怕?”楚均默摸着伤疤,眼带疼惜,都说女人怀孕生子,一只脚跨进了阎王殿,而薛予深以男子之身生下薛祁阳,经受的不仅仅是*上的疼痛和艰辛,还要承受心理上的考验。
薛予深抿了抿唇,浅浅一笑,低头打量着小腹上的伤疤,三年多过去了,伤疤的颜色淡了很多,但那长长的一条还是显得触目惊心,伸手覆上楚均默的手背,轻松道:“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
楚均默沉默不语,微微蹲下|身,亲吻着那条伤疤,随后直起身将人紧紧抱在怀里。
薛予深没有推拒,任由楚均默的双臂愈收愈紧,直到门口传来轻微的响声,夹杂着小孩子稚嫩的叫唤声,一个激灵醒悟过来,感受到两人肌肤间毫无阻隔的亲密接触,红着脸轻轻推开楚均默。
“快点洗,待会儿阳阳要哭了。”薛予深别开楚均默炙热的视线,听到门外薛祁阳越来越大声地叫“爸爸”,赶紧应声道,“阳阳乖,爸爸马上就洗好了,阳阳先一个人看电视好不好?”
“爸爸要快点。”薛祁阳嘟嚷一声就离开了。
楚均默沉默不语,挤了一点洗发露给薛予深洗头,洗完头后又拿了一个浴球,挤上沐浴乳给薛予深擦拭身体,薛予深也乐得享受楚均默的服务,等到冲干净身体后,迅速擦干穿上睡袍逃之夭夭。
留下楚均默一脸无奈,原本还想享受薛予深的服务呢,算了,等回去后慢慢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