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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尹雅芳老人巳70岁高龄,那年的春天,她开始出现腹泻,每天两三次,还伴有里急后重,说要去厕所就必须马上去,稍晚一点就等不及了。可是每次解完大便后总是觉得不彻底,当时自己以为可能是吃了什么不洁净的食物,得了结肠炎了,就在自家附近的社区卫生院买了一些消炎药和治拉肚子的药,可是吃了药之后症状不但没好,反而还加重了。大便的次数也增加了并且大便中常带有鲜血,有时候还有粘液及脓血样的东西。她再次来到社区卫生院,医生们又怀疑她得了痔疮,给她开些内服的药丸和外用的痔疮膏,让她继续服药和局部外涂。
老人按照医嘱用了两个星期的药,仍没有任何好转的意思,而还出现了腹胀及会阴疼痛。没有办法,她决定到大医院找医生看看,她就来到了咱们医院,那是我还在肛肠外科的病房。
当时的老主任听老人的病情介绍及前后的治疗过程,考虑她可能是结肠或是直肠有了问题。他就给他做个直肠指诊检查,发现老人的直肠的前壁肛门缘上方有一突出、坚硬、表面高低不平的核桃大小的肿块,考虑老人可能是得了直肠癌,就收她住进了病房。后来为了进一步搞清楚病变的性质、大小及与周围器官的关系,又给她做了直肠镜、
盆腔CT扫描及腹腔和盆腔B超等检查,最后为直肠乳头状腺癌。肿物已侵犯了直肠的全层,还在还没有侵犯到周围的其他器官,没有发现淋巴结转移,也没有腹水及其他器官有转移。
老人的病确诊后,真对她的病情,全科进行了充分的讨论和分析,大家认为应该进行手术治疗。老人也完全同意科里的治疗方案,决定接受外科手术切除。
尹雅芳老人早年毕业于首都师范学院油画系,毕业后来到咱们市美术专科学校,从事教学和创作。她曾多次举办过个人画展,反映乡村秀美景色的“1小路”和沧桑历史的“码头”等油画作品被市博物馆永久收藏。老人几十年教学育人,可谓桃李满天下。
她教过的学生中,有的已成为享誉国内外画坛的知名画家。老人六十五岁那年,从教学第一线上退了下来,卸掉了繁重的教学任务,有了一些清闲,身心也得到了休整。她原本想自己退休了,搞点创作,多看看书,养养huā,安度晚年了。
可是,就在她生病的三年前,不幸降临到了她的头上。与她朝夕相处,相濡以沫五十年的老伴因突发脑出血离她而去了。这对她来说如同五雷轰顶,天塌了下来。她仿佛一下子从天堂坠入了地狱。她饭不吃,觉不睡,整天独自呆在家里以泪洗面。人变得沉默了,憔悴了,瘦得走了样。
尹雅芳的老伴叫华墨然,是她的同班同学。当年在学校读书时,他不但人长得标致、帅气,学习也非常优秀,他与尹雅芳的成绩在班里始终都在前五名之内。由于对艺术有相同的理解,对理想有共同的追求,使他们由普通的同学关系,发展成为恋人。毕业后的第二年,他们结了婚。结婚后的第三年,他们有了自己的女儿。。。华夏儿。华夏儿是尹雅芳和华墨然唯一的孩子,她自幼受家庭文化气息的熏陶,聪明活泼,从小学到中学一直是班上的学习尖子。在北方大学艺术系毕业后,又接着攻读了硕士研究生。在硕士研究生毕业后的第二年,她远赴法国,在巴黎大学攻读了博士学位。博士毕业后,在位于巴黎塞纳河畔的法国文化艺术传播中心工作,从事中法文化艺术交流。
在手术前几天,华夏儿从法国赶了回来。主任把老人的患病经过、诊断的过程、诊断的结果和病期及拟定的治疗方案向她做了详细地说明。华夏儿也完全同意科里制定的治疗方案,并当即在“手术知情同意书”上签了字。
老人所患的肿瘤的位置很低,邻近距肛门缘,手术的方式选择了经腹部和会阴部联合切除术。这种手术是治疗低位直肠癌的经典手术,已经有100年的历史了。一百年以前的1908年,有个叫迈尔斯的外科学家根据他本人的观察和经验教训,找出了直肠癌的转移规律,并据此设计出了这种手术,这是一种具有划时代意义经典的直肠癌手术方式,在外科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被称为迈尔斯手术。做这种手术除了癌肿之外,还要切除肛门、直肠和部分乙状结肠和彻底地清扫下腹部和盆腔的淋巴结,并需要在腹壁上留置一个人造肛门。这种手术虽然能彻底地切除肿瘤,但创伤很大,留在腹壁上的人造肛门,给患者的生理和心理造成巨大的影响,也给生活带来了极大的不便。
我那时也是参加工作没多长时间每天除了输液、打针、发药和量体温等常规的护理工作之外,没有什么特殊的事,空余的时间都待在病室里观察病情和帮助患者排痰、为患者助便、洗脸、洗脚、梳头、剪指甲等,她对病室里每个患者的情况了如指掌。那几天我发现华夏儿的情绪不大对头,她看起来非常焦躁,心事重重,有点坐卧不安,人在病室里,心却好象飞到别的地方去了。我几次想问问她出什么事了,可又不好意思。在病人手术后的第七天早晨,华夏儿一大早就急匆匆地来到了病房。那时我正在做晨护,她急火火地走到我跟前,小声把我叫到了病室外面的走廊上,十分焦急地对我说:“赵小姐,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帮忙,不知行不行?”她说话时,红着脸,两只手不停地搓揉着,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
我看着她那焦急的样子,知道她一定是遇到什么急事,就十分干脆地说:“华小姐,你别客气!有什么事就尽管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去办。”华赵姐儿见我答妄的很爽快,心里塌实了很多,焦急的神情缓和了下来。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赵姐小姐,是这样,我在法国的公司总部,这几天一直来电话和E-MAIL催我回去,说有急事要我去办。可是,我老娘刚做完手术才一个星期,还不能下地活动,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可是,我这一走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的,我走了,我老娘怎么办?这几天我一直在犯愁呢。我想请你帮我找一个陪非员,让她来照顾我老娘。只要人好,有些护理经验,仔细认真,心地善良,钱多点也没有关系。我回来时间不长,对这些事情不熟悉,不知道该如何去雇请这样的人。我想来想去,还是想麻烦你给帮忙找一位。不知行不行?”当时我听了华赵姐儿的话,心里也挺犯难的。心想,不答应她吧,她的确有困难:答应她吧,自己对这事也不是很了解,万一huā了钱,请来的人不称职,老人不满意怎么办?再说,雇请一个陪护员,不是去超市买块肥皂或买包巧克力那么简单,你放下钱,拿起西就可以走人。这需要一些时间呀!当时我心里很犹豫。过了一会,我脑子里闪出一个念头,干脆我替她照顾老人算了,反正白天我在这上班,晚上我下班后给安排妥当了再回家也没多大关系。于是,我就对她说:“华小姐,找陪护员的事,我可以帮你联系,不过这得需要点时间。你马上就要飞回法国去,时间确实紧了点。我看这样吧,你要是信得过我,你该走走你的,照顾老人的事就交给我吧!我是护士,照看大娘这样的病人,我还比较有经验。白天我就在这儿上班,照顾起来也方便,晚上再挤点时间也没多大的问题。你看这样行不行?”
华赵姐儿听了我的建议后,很感动。我从她的表情上看得出她是同意的,可是又觉得很不好意思。顿了一会儿,她红着脸说:“赵姐小姐,看你说的,有你帮助护理我怎么能信不过呢?不论从哪个方面说,我都是求之不得的。可是,你白天上班那么忙,那么累,我怎么能忍心再让你照顾我老娘呢?”我当时就说:“我的工作是很忙,也的确很累,这么多年都已经习惯了。这就是生活嘛!陪护员,我还继续物色,在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之前,这个任务交给我吧!我会尽力把老人照顾好的。”……这就是生活嘛!”护士长说话很富有哲理嘛。”穆歌嬉笑着插话说。
“哎,别打岔,让护士长。”姜佳欣用胳膊肘顶了穆歌一下,说。
护士长停了一下,接着说:“华赵姐儿听了我的话,很感动。紧紧握住了我的手说:“赵姐小姐,太谢谢你了,有你看护我老娘,我是一千个放心,一万个放心呐!我把法国的事办完了,马上就赶回来。”我说:“华小姐,你不用太过急于赶回来,该办你的事,办你的事。把所有的事都办妥了,再回来也不迟。”
“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拜托了!”“赵小姐,你就不用客气了,放心地去吧,老人这边的事就由我负责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就在那边安心地处理公司的事吧,如果有什么要紧的事,我会发E-MAIL给你,也会及时地向你汇报老人的恢复情况。”我向她要了她的E-MAIL地址。
“华小姐儿把她的名片递给了我,并再一次道了谢,然后就离开病房回法国去了。她走后,我就承担起了照顾老人的任务。白天我同护理其他病人一样,给她打针、输液、喂饭、喂药:还定时给她翻身、拍背和按摩四肢,防止发生褥疮、血栓形成和肺部感染。
患者做完了迈尔斯手术的病人,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那个留在腹壁上,用于排便的人造“扛口。手术后的早期,老人不适应这种排便方式,很苦恼。为了减少排便的次数,尽量少给我添麻烦,她尽量少吃,少喝,有时一天都不喝一口水。我见到这种情况,就反复开导她,并教她如何练习控制的技术和技巧。老人在我的一再开导下,慢慢解除了思想顾虑,在加上反复的练习,在不太长的时间里就基本上能掌控排便的次数了。我也经常主动及时地为她清洗,使她在心理和生理上都得到了慰籍。
下班之后,我就坐在老人的床边,陪她聊天,拉拉家常,给她讲一些小笑话,小幽默故事,逗她开心。老人愿意讲她年轻时候的事,尤其是上大学期间的逸闻趣事,每当讲起这些事,就滔滔不绝,显得很〖兴〗奋,我就充当忠实的听众。晚上睡觉之前,给老人洗洗脚,擦洗一下身子,帮扶老人舒适安静地睡下。
在华姐儿回法国的第四天的晚上六点多钟,我下班后照常来到老人的床边,准备给她喂饭时,突然发现老人紧闭着两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当时把我吓坏了。我赶紧俯下身,一边摸着她的脉搏,一边把脸贴到她的鼻子上。老人的脉搏很有力,也很规整,呼吸不快也不慢,很均匀、很平稳:我又把手放到了她的额头上,也没有发烧的感觉。
老人不象是有什么问题呀?她到底怎么了?我好生纳闷。我俯下身子,轻轻地叫到:“大娘,大娘,你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一连问了三边,可她身子也不动,眼也不睁,一声都不吭。虽说自己是护士,可遇到这种情况心里就没了底,不知她到底是怎么了,当时我心里有很着急,也很不安。我心想一个小时前我还来看过她,她还好好的,也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呀!她这是怎么了?我再一次俯下身去,贴着她的耳朵说:“大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要是听明白了我的话,你就动一下头。”老人还是不动。这下我真的急了,害怕啦。我又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