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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聚的建议很正确,袁绍这次并没有跟曹聚唱对台戏,更是劝何进马上进宫,将此事对何太后说一声,直接剥夺了张让等人的兵权。
太后临朝,大将军执政,这是东汉的一种惯例了。
汉和帝时候,窦太后临朝,窦宪执政;汉安帝时候,邓太后临朝,邓骘执政;北乡侯时候,阎太后临朝,阎显执政;汉桓帝时候,梁太后临朝,梁冀执政;汉灵帝时候,窦太后临朝,窦武执政;汉少帝时候,何太后临朝,何进执政。
目前,天下大权等于掌控在何进一个人的手中,所以,在袁绍看来,只要何进对何太后告知这件事情,解除宦官兵权的事情自然不会有任何问题。
为防意外,何进让袁绍暗中集结了五千禁卫军,并带着袁绍、袁术两兄弟一起去了北宫,以防张让等人会拼死一搏。
很快,长乐宫中,何进就见到了何太后,将渠穆行刺之事,以及他的猜测全都讲了一遍。
何太后闻言大吃一惊,问道:“大将军,以你之意,此事该当如何?”
何进立即说道:“太后,立即解除宦官手中的兵权,如此可保平安也。”
何太后立即就犹豫道:“宫廷禁省向来都是宦官执掌,这是老规矩,怎可轻易坏掉?再说了,渠穆行刺,未必就是张让等人指使,大将军不可妄猜啊。”
何进立即就不悦道:“太后,先帝曾遗诏让刘协登基,并托付给阉竖,但你我二人却扶辨儿登基。虽说那蹇硕已除,但张让等人仍在,他们派人行刺辨儿,一旦成功之后,那刘协登基,官宦权柄加重,如何还有你我兄妹的活路?”
“不会。”何太后轻轻摇了摇头道,“大将军,当年哀家杀死刘协之母王美人,惹得先帝震怒,非要处死哀家,亏得张让等人苦苦哀求,哀家才留了一条性命;后来,哀家当皇后,若非是张让等人天天在先帝跟前美言,亦是不可能,你又如何能成为大将军,身居要位呢。所以,张让等人对咱们兄妹有恩,对哀家更是忠心耿耿,不可能做出行刺辨儿之事,哀家以为此事一定另有蹊跷,大将军当严刑拷问那渠穆,让其交待出那背后指使之人究竟是谁。”
何太后说的倒是实情,登时让何进说不出话来,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太后,大汉天下的权势,尽在你我手中,为免意外,我觉得可以不治张让等人的罪,但那宫廷禁省之权,应该趁机收回来。”
何太后微微一笑道:“大将军,北宫卫士令曹聚已经是你的人了,若是将期门和羽林二军也交给你,只怕会引起旁人不满,此事不妥啊。”
见何太后不同意,何进想想也就没有继续坚持,便将话题一转,问道:“太后,还有一件事情,那万年公主跟曹聚之事……”
听何进问起此事,不等他将话说完,何太后就笑着说道:“哀家正准备告诉你这件事情呢,那日蹇硕之乱,曹聚第一个杀入北宫,无意中救了慕儿,使得慕儿对他倾心之极,哀家这做母后的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就顺水推舟地促成了这一桩婚事。”
何进叹道:“太后,那曹聚原本只是谯郡一樵夫,借了曹氏之关系,短短数月之内,飞黄腾达之极。如今太后又将万年公主下嫁给他,使其成为大汉驸马,万一他野心膨胀,你我兄妹岂非危哉。”
何太后笑道:“大将军多虑了,曹聚成为驸马之后,只会对你我感恩戴德,是不可能做出对不起你我的事情的,此事哀家自有计较。”
何进不知道曹聚跟何太后已经有了那层关系,别说这件事情曹聚是被动的了,就算是曹聚真的犯了什么错误,何太后也是会保护他的。
见何太后如此信任曹聚,何进心下就有几分不喜,却也没有怎么表现出来,说道:“太后,万事小心为上,宫廷禁省的事情,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我告辞了。”
曹聚是何进的心腹,何进对曹聚很信任,否则也不会让何晏认他为义父。但是,如果何太后也把曹聚当做心腹,性质就变了,何进怀疑何太后是有用曹聚来钳制他的想法了。
何进前脚刚走,何太后立即就让人将张让等人喊过来,质问渠穆行刺之事。
张让等人立即跪在何太后跟前,张让哭着说道:“太后啊,老奴等对太后和皇上的忠心苍天可见,那渠穆大胆行刺,老奴等人实在不知啊,还请太后明鉴。”
何太后叹道:“其实,哀家心里也明白,你们对哀家忠心,对皇上忠心,只是,大将军何进似乎容不下你们,这一次若是渠穆真的招供你们,只怕哀家也保不住你们。”
张让大惊道:“太后,那渠穆落在大将军手中,若是被屈打成招,老奴等人岂非是死路一条吗?太后,您才是大汉朝的掌权者,大将军必须要听您的,还请太后救老奴等人性命,老奴等人感激不尽。”
段珪试探着说道:“太后,皇帝年幼,太后临朝,大将军执政,本朝并非首次,但历来大将军都必须听太后旨意才行,以老奴看,大将军似乎有点太嚣张……”
张让立即喝道:“段珪,不要乱说,大将军怎么会不听太后旨意呢,你可知你这话已经是杀头的大罪了?”
段珪佯装大惊,急忙说道:“太后饶命,老奴不是那个意思,老奴一切都是为了太后着想啊,求太后饶了老奴嘴快之罪。”
何太后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这件事情哀家心中有数,自然不会让尔等被大将军所害就是了,尔等退下吧。”
张让等人退下之后,何太后来到窗前,一边摆弄着那盆她最喜欢的应天牡丹花,一边暗想,大将军跟宦官之间的矛盾,哀家该如何化解呢?
如果何太后这个念头被曹聚知道,一定会骂她一声胸大无脑,这本就是无可调解的矛盾,唯有一方败亡或者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