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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小雨一个人过来看望的姥姥,李斌心有余悸,生怕老爷子又改变了主意,第二天一早就逃回了天津,在林爱菊的羽翼下要安全得多。
乐福实业的总部设在王顶堤,相对于天津市来说,算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
总部大楼并不雄伟,甚至是有些寒酸。一栋十二层的普通楼房,与南开大学医学院附属医院隔路相望。
李斌只是在总部里打了一个转,就陪同者林爱菊去视察华逸基金名下的蓓蕾小学。自几个月前自己和老爸史一飞给林爱菊提出建议以后,林爱菊已经在天津、阳泉、信阳等七八个地方办起了职业技能培训学校,现在还没有条件自办校舍,大部分都是地方政府提供的,还有二个是租用的废弃厂房。学校对原先的救济对象免费培训,也招收一部分的自费生以满足学校的正常开支。因为所有的毕业生均负责安排工作,连那些自费生也是趋之若鹜,这样一平均下来,学校倒是也可以做到收支平衡,个别地区甚至还出现了盈余,让林爱菊对这种形式大为欣喜,教授生存的技能,其效果要远远的高于单纯的发放救济,林爱菊已经又筹划着在几个地区开办同样的学校,像这种纯福利性质的学校,地方政府还是十分欢迎的。开办学校,最发愁的应该就是师资,而这一点却正是林爱菊最省心的地方。基金会的义工数不胜数,有退休的老教授、老技工,也有在校的大学生,政府公务员,有全职的,有兼职的,只要把时间安排的顺当了,师资完全不成问题,而且,就算是义工,林爱菊也会为他们发放合理的报酬,可是这些人中有一大部分又将自己的报酬捐赠给了基金会,令基金会的工作人员感慨不已,谁说雷锋出国了?
林爱菊不是笨人,举一反三,这些毕业的学员大部分都会进入到城市工作,那么他们的子女就学怎么办?现在地方上的学校,动辄就跟学生要几千元的借读费,甚至一些教育质量比较好的学校对这些外来学生张嘴就是上万元,不过,名目也转换的十分好听,“赞助费”,顾名思义,那就是你学生家长自愿赞助的,想当然,你如果不赞助赞助,你的孩子就和这个学校无缘了。
林爱菊对这些地方政策愤怒不已,同样的孩子,却没有同样接受教育的机会,难道在孩子幼小的心灵中就要把人分为三六九等吗?
办学
这是林爱菊的决定。
办外来工子弟学校。
于是,“蓓蕾学校”就这样诞生了。
李斌陪同林爱菊来的这所“蓓蕾学校”就在王顶堤蔬果批发市场附近,这里也是外来工聚居的地方,南腔北调的什么地方人都有。
现在学校的条件有限,只租用了一个七八间房舍的院落,而且,也只是开办了小学,每个学级只有一班,而每个班二三十人不等。不要小看着每个班的二三十个人,六个班就有一百五十多个人,那可就牵扯着一百五十多个家庭呀。
到学校的时候正是课间休息的时间,看得出来林爱菊在孩子们中间很受欢迎,刚刚一走进院落,林爱菊就被一帮大大小小的孩子们给围了起来。“林奶奶”已经成了林爱菊的专用称呼。看着才刚刚四十几岁的林爱菊被孩子们称呼成“林奶奶”,李斌呵呵的笑了起来。
林爱菊一面哄着孩子们,一面怒目瞪着李斌:
“你还敢笑,你还嫌骗老妈骗得不够惨呀,等回家再跟你算账。”
李斌知道林爱菊恼怒的什么,当时自己急于要同小雨结婚的时候,林爱菊误以为小雨已经有了身孕,而且还误导了江玉洁,就这么自己才那么快捷的和小雨成了亲,可是,这一转眼结婚已经四个多月了,小雨还是那么一副曼妙的身姿,林爱菊已经不止一次的大呼上当。上当是上当,不过后悔却一点儿没有,这两个人早一日结婚,就早一日了却了自己一桩心愿。
看着林爱菊含嗔带怒的瞪视,李斌嘿嘿的笑了起来。
“还敢笑。”
林爱菊恼羞成怒,狠狠地在李斌的屁股上拧了一把。
“老妈,不敢了,我保证早日让您当上奶奶。”
李斌连声求饶,逗得身旁的孩子们嘎嘎大笑。
“真的?”
李斌立正敬礼,神情严肃的说道:“向毛主席保证,坚决完成任务。”
林爱菊也呵呵的笑了起来。这个儿子,自己现在是越看越顺眼了。
这时,一个年轻的女教师走了过来,轻声的对林爱菊说道:
“林阿姨,有件事儿要向您汇报一下。”
林爱菊是华逸慈善基金会的主席,但是,她不让别人称呼她为林主席,父亲是国家军委的副主席,那时正牌的林主席,自己也被人称呼为林主席那算怎么回事儿,也是对父亲的不尊重,而且,林爱菊也不喜欢这些比较官样化的称呼。
看到那个女教师的神情,林爱菊就感觉到事情不简单。
遣散了身旁的孩子,随着那位女教师走进了简陋的办公室。
看到办公室内的陈设,就好像时光直接退后了二十年,李斌不由得皱了皱眉,学校教学条件这么差,师资力量再强,也弥补不了因为教学设备短缺而造成的教学质量下降。
林爱菊为李斌和那位女教师之间相互作了介绍:
“这位是这所蓓蕾学校的校长,白雅,天津师范学院的高材生,这是我儿子史俊。”
白雅虽不漂亮,但是面目之间充满了温存,让人越看越觉得心里舒坦。
李斌与白雅轻轻地搭了一下手。
白雅此时的思绪肯定不在与李斌客套上,她转向林爱菊说道:
“林阿姨,一年级的那个叫王静的小姑娘您还记的吧,瘦瘦的,眼睛大大的那个。”
林爱菊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那个小姑娘好像还没有六岁,还不到上学的年龄,她的父母都在一家企业里上班,没有时间照看她,她父母到学校求了好几次都没有收留她,直到有一次林爱菊看到这个小姑娘扒着学校的大门向里张望,问起白雅来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特批了这个小姑娘入学。在林爱菊的印象中,这个小姑娘挺文静的,就是不太爱说话。
“我知道了,不太爱说话的那个。”
见到林爱菊想起了那个小姑娘,白雅点了点头,说道:
“就是她,前天晚上她父母下夜班的时候,被一个酗酒的司机撞死了,小姑娘已经二天没见了。”
林爱菊心头一沉,脱口说道:
“怎么会这样?”
李斌接口说道:
“白校长,你知不知道她家的住址?”
“知道。”白雅一面回答者,一面从办公桌里拿出了一个登记簿,摊到了林爱菊的面前。
这是学生入学时做的登记,有家庭地址、父母的工作单位等,挺详细的。
李斌从办公桌上抽出了一支笔,刷刷刷的记下了地址,转向林爱菊说道:
“妈,我们去看看?”
林爱菊已经泪眼婆娑,轻轻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