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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夙修,你这个混-蛋……”
仅剩不多的力气,向来懂得取舍的她,竟然用来浪费到骂人的上面。
其实这真不能怪她意气用事,她实在是太生气了。
因为那死男人刚才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的在告诉她,刚才他的那番举动,分明就是故意的偿。
故意勒紧她的腰,故意把手臂勒在了她受伤的位置,故意那样的用力,把她勒的伤上加伤。
且,他的言语里更透出明显的威胁成分。
只要她敢再抵抗乱动,他一定会更加不懂怜香惜玉的整治她!
被骂了,燕夙修非但不生气,似乎还挺愉悦享受的。
端看他彼时笑眯眯的样子,就知道他的心情肯定不坏。
这让赶了上来,全都将两人的话听在耳中,将燕夙修一脸笑容的样子看在眼里的赤屠们,有些默然无语。
但三人并没有把心思放在这种无聊的事情太久,即刻面面相觑,开始用眼神,继续无声的交流起来。
三人的交流很短暂,而当中大部分的时间,三人,六只眼睛,都会不约而同的在燕夙修的身上停留。
很明显,三人无声的交流,分明都是跟这个突如其来出现的,东宫太子有关。
燕夙修把三人的眼神交流看在眼里,皮笑肉不笑的打断,“还是让本宫替你们决定吧。”
说着,他垂下一双羽睫,头稍稍歪斜,目光斜视在云朵不盈一握的白嫩脖子上,空闲的左手,轻抚了上去。
因为云朵是背对他的,他只有头部稍偏,视线倾斜,才能望其脖子上那道不深不浅的伤痕。
不过即便他如此变换角度,也只能望到那伤痕的一半。
他并未因此感到不满,嘴角甚至还带着笑,那轻抚上云朵脖颈的左手五指,已经一点点的,攀爬了过去。
然,五指的目的地,并不是云朵脖颈上的伤痕,而是伤痕下,汩汩流出的,一缕缕血迹。
但见他指腹在血迹上一抹,遂,五指粘着殷红的鲜血,收回到了他自己的面前。
继而,他做出了一个令人相当吃惊的举动。
他竟然伸出了舌头,在自己的指腹上一舔,将那些殷红的血,全都舔进了自己的嘴里!
他这连番的动作其实并不快,因为极具蛊惑力,还带着一种莫名的妖冶动人,画面莫名的靡丽旖-旎,就这样生生的吸引了人的注意力。
以至于那三个还没从他适才那没头没尾的话中明白过来的赤屠,视线又再度被他的这番行为所掳获,完全忘记了该做什么。
等三人因为他燕夙修将云朵脖颈上流下的鲜血吃进嘴里而吃惊时,他燕夙修已然变幻的森冷脸色,一双变得只剩冷戾嗜血的碧青眸子,都让他们不由的不寒而栗。
那是一种相当骇人的杀意,三人露在面具外的眼睛里,都流露出了本能的畏惧,双脚,都不自觉的往后倒退了一步。
不过,三人并没有逃跑,很快站定了后腿的脚步,精神一振,扬起手中的武器,做出了御敌的姿态。
然而,燕夙修并没有动,他还是站在那里,右手紧紧的独揽着软的宛若烂泥一样的薄云朵,左手却是已经悠闲的把玩起了薄云朵脖颈的侧面。
是的,确实是把玩。
他用左手的五指背面,一下一下的,顺着薄云朵脖颈的侧面线条,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的轻刮着。
那动作,就像在对一件到手的纳罕瓷瓶,爱不释手的把玩摩挲。
且他的表情,又恢复了之前笑靥悠然的样子,哪里还有适才那面目可怖的一幕。
仿佛,他还是传闻中那个,纨绔风-流,浪-荡不羁的东宫太子。
是的,只是仿佛。
因为三个赤屠知道,他们并没有眼花。
所以他们不相信,刚才能流露出令他们都感到恐惧杀意的东宫太子,真如传闻所言那般,只是个玩物丧志的废物太子。
也许是因为好奇,也许是他们被激起了兴奋的因子,也许是他们受不了这种挑衅。
所以他们没再犹豫,立刻手持武器,朝燕夙修发起了主动攻击,风驰电掣般,朝燕夙修奔了过去——
云朵蹙着眉,厌烦的忍受着燕夙修贼手在自己脖子上的滋扰,但见赤屠如此气势汹汹的冲上来,身子蓦地一僵。
然而,她的面目中,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惧意,有的,只有担忧。
至于这份担忧所对的目标,是她自己,还是她身后紧贴着她拥抱着她的男人。
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有我在这,你怕什么。”
云朵只感觉耳背又是一阵湿热的痒意,这番话,便灌进了自己的耳朵里。
很奇怪,这话怎么听,都是令人很不愉快的嚣张与刺耳的讥诮语气。
可听进云朵的耳朵里后,居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镇定人心的力量。
云朵很反感这种感觉,但是她已经镇定下来的情绪,又偏偏摆在了那里。
这个结果让她很烦闷,她现在又没什么力气,只得以咬牙切齿的一记冷哼,表达了她现在极其的不满,以及,对燕夙修那话的无声抗议。
她的反应却惹得燕夙修好笑。
之前他就说过,他很喜欢她生气的样子。
尤其是已经气鼓鼓了,偏还不能发作的时候,就像鼓着腮帮子的小金鱼,特别的可人儿疼。
但他以太子的身份与她共处时,极少看到她恼羞成怒的样子,反而最多受气的,是他自己。
现在难得见她恼怒,还给出这样招人爱的反应,他岂有心情不好之理?
此刻,已经杀上来的三个赤屠,见到自己的对手不但不严阵以待,做出任何的反应,反而还在那旁若无人的与女人调笑。
三人都恼怒的红了双眼。
因为燕夙修这样的举动,并不是因为害怕他们而破罐破摔了,反倒明显的在昭示着他,并没有把他们三个放在眼里。
而这对于三人来讲,无疑是赤-裸-裸的蔑视。
武功高手这类人,都有一个通病,就是心高气傲。
而这类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对手对自己的轻蔑。
那无疑是比挑衅,更挑战到他们自尊的东西,令他们怎么都不可能咽得下这口恶气。
是以,三人来势汹汹的气势比之前,更迅猛了数倍!
三人毫不停歇,到得燕夙修与云朵跟前之后,即刻对燕夙修发出了攻势。
是,三人统一的攻击目标,针对的,只有燕夙修一人。
三人动作相当迅速,就连薄云朵都以为,燕夙修根本来不及同时对三人做出抵御,就更不用说反击了。
况且,现在还多了她这样一个拖油瓶在这里,根本就会妨碍到他。
至于会不会令他分心来有所顾忌她的安危,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但她的存在会令他施展不开,那是肯定的。
就在她转念一想,燕夙修这个混-蛋男人会不会就这么干脆把她这个拖油瓶推出去时,燕夙修,终于有了作为。
他的动作幅度不大,甚至可以说是小的可怜,因为她根本都还看不清他到底做了什么时,那三个赤屠的头,居然已经齐齐断开,咕噜噜的,滚落到了地上!
由于这三个赤屠离她已经很近了,十步不到的距离,不过两到三米。
所以,当三人头断的刹那,那只剩下光秃秃的颈腔喷洒出来的血,生生溅了她一脸!
热烫的触感,腥臭的味道,令她蹙紧了眉尖。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燕夙修亲自杀人,虽然没有看到他是怎么做的,但是他的手段,却是超乎她想象的血腥暴力。
她原以为像他这种自以为是高人一等的傲慢心性,杀起人来定然干净利落,不沾星点血色的。
想不到,却是完全相反的。
他这样的杀人手段,简直像个屠夫!
忽然间,对这个男人从未有过的陌生感,在她心念间,油然而生。
仔细想来,她这才发现,自己好像似乎,从来了解的,都是他的片面。
他的骨子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她,根本就没有看透过。
“多余的东西都解决了,现在,是不是该算一算,朵朵你的账了呢,唔?”
---题外话---火车要不要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