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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看到魇与自己三弟一起过来时,阴翳就已经爬满了薄久夜的一双眼睛。
只是薄久夜很会掩藏,很快就隐没到了眼底,也很会演戏,现在对魇还能笑脸相迎。
“魇先生,十日未见,别来无恙。”连话,薄久夜依然能说的客客气气的。
不像此刻的魇,面目中都是大写的厌恶,“惺惺作态还是省着点给别人用吧,那个女人在哪。偿”
薄久夜眼皮跳了一下,脸上笑容虽然有点僵,但还是维持原状挂着,“请先生随本相来。”
不再是像以前平等待人的自称夜,而是自称起了本相,可见,他薄久夜还是有底线的。
魇现在满心牵挂的都是那个女人到底伤的是如何,也懒得继续在这些没什么营养的嘴皮上继续同薄久夜耗下去。
故而他只讥诮的冷哼了一声,什么都没再说,安静的跟着薄久夜。
到了书房一侧的厢房门前时,薄久夜做了个请的手势,“云朵伤的太重,不适宜移动,本相也只好安置在本相时常小憩的厢房中了。”
魇顿时阴沉了脸,大跨步往厢房里走了进去。
薄久夜抬脚正要随进去,却被薄久阑一把拽住了手臂。
薄久夜不解,且没好脸色的看向拽他的自家三弟,“你这是做什么。”
薄久阑冷淡的回答,“让魇先生安心为四妹治伤,家主还是不要叨扰的好。”
薄久夜脸色阴冷了下去,张嘴正要说话,却被薄久阑先说的话给堵了回去。
“家主难道喜欢四妹了?”说这话时,薄久阑看自己大哥的眼神,特别的锐利,而这话问的语气也充满了尖锐,且这份尖锐里,还带着些许若有似无的讽刺。
薄久夜脸上顿时寒霜满布,手上用力甩开了薄久阑的手,“胡说什么。”
他的语气特别阴沉,特别的森冷,嘴角噙着一抹特别讥诮的笑,仿佛薄久阑在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既然不是,那四妹与哪个男子亲近,哪个男子想亲近四妹,都是双方的自由,家主无权干涉。”抖了抖略显凌乱了的宽袖,薄久阑说的不紧不慢。
闻言,薄久夜不怒反笑,“我是薄家的族长,是她的大哥,长兄如父,我-干涉的天经地义!”
“是么。”薄久阑凉凉的眼神扫过他,一个从来不笑的人,嘴角竟多了一抹笑,“可薄家所有人都知道,她姓玉,她是玉倾人,不是薄云朵,而流的血从来都不是薄家的,而是玉家的。”
薄久夜一时被堵的哑口无言,可旋即就是勃然大怒,“薄久阑!”
“吵什么吵,滚一边吵去!”
厢房里传来魇的怒骂,紧接着,便是咣当一声的关门声。
两兄弟相看两厌的对视一眼,却很有默契的转移了阵地,一齐拐过墙角,走进了书房。
一进书房,薄久夜就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怒目而视薄久阑,俨然一副大家长的派头和气势,“三弟,你到底想怎样!”
薄云朵曾经的身份和名字,都已经被更改了一干二净,只有为数不多的薄家主子们才知道。
而薄久阑,就是其中之一。
然而,薄家上代家主,也就是薄久阑几兄弟的生父,在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过,薄云朵的真名终生不能再提再用,需他薄久夜这个长子谨记于心。
他薄久夜虽然到现在都不明白父亲为什么非要这么做,他也不觉得是因为父亲有多想非让云朵成为薄家女。
但是,父亲向来是个做事说话极有目的和主张的人,且这又是遗言,他薄久夜自当要好好的遵守。
于是,自此薄云朵的真名与生母真名和身份,都被薄家视为禁忌,所有人都得遗忘,绝对不能再提半个字。
而这些,薄家人在薄久夜这个新家主的督促下,都做得非常好,几乎都已经没人还记得,薄云朵原来的名字,是叫玉倾人。
所以,现在他薄久夜的好三弟突然这样提及,分明就是别有目的!
“其实,阑和家主的意见,是一致的。”比起此刻已经濒临暴走的薄久夜,薄久阑的反应,实在是过于风轻云淡。
“什么意思。”薄久夜不明所以。
“阑不希望她嫁给魇。”薄久阑随意的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淡漠的视线目不斜视的迎上薄久夜喷火的目光,“希望家主能竭尽全力,悔婚。”
彼时,仅仅隔了一堵墙的厢房里。
魇坐在了榻前的椅子上,左手五指已经搭在了薄云朵搁在了脉枕上的雪腕上。
他本该冰冷的像金属一样的一双灰色眸子,此刻,却热的像两团火焰一样,在凝视她那张容颜的一分一秒里,烧灼的愈发热烈。
“你原来的名字,是叫玉倾人么?”
那薄家两兄弟前一段话就在房门前争吵,他是个习武之人,虽然暂时内力被封,但这并不影响,多年习武后,养成的好耳力。
“是哪个青?”
明明知道现在榻上重伤昏厥过去的人,根本无法回答自己的问题,但是他还是好奇的在问她。
问题自然是没有人来回答的,他也不恼不生气,但是脸色很不好看,但显然,问题主要不是出在这里。
而是。
“你这个蠢女人到底做什么了,怎么会惹上血杀宗的人。”他的脸色黑的与外面的夜色有的一拼,且布满了不解之色,“血杀宗的人已经化整为零,全宗百人,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不见,难道说,已经潜伏进了京都么。”
血杀宗虽然这些年一年不如一年,可也是因为现在的杀手行业太多,竞争力太多太强,才会被挤下来的。
但是,这并不代表血杀宗的能力也在退化。
所以血杀宗整个宗的无故失踪,就已经让他觉得隐隐有些不安,现在再从她的身上发现血杀宗的人极有可能潜进了京都,就让他更不舒服了。
大燕的京都,现在随着父皇一日不如一日的龙体,那隐藏在暗地里的风起云涌就愈发显现出来,搬到台面上来争斗,那是迟早的事情。
局面已经很复杂,很难让人掌控,现在又冒出一个血杀宗,这不是搅局吗?
“幸好,心脉受损的不重,否则,你若敢死,爷就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让你生不如死。”
收回把脉的五指,魇咬牙切齿的说着,字字句句都充满了恼恨意味。
但他的唇,却在微微的颤栗着。
放完狠话以后,他望着云朵那张依然昏迷不醒的苍白小脸,又失笑起来,笑容讽刺而充满自嘲。
他手上却没闲着,从背着的药箱里,翻找出了一只黄玉小瓶子与一只紫玉小瓶子。
拔了黄玉小瓶子的软木塞,倒出一粒金灿灿的小药丸,他两指捏起,递到了云朵的嘴边。
动作丝毫不能说是温柔,相反很是粗鲁的把药丸直往她嘴里塞。
可是她的牙关咬的很紧,他塞了半天,根本就塞不进去。
“你这个麻烦精!”魇生气了,伸手去粗暴的捏开了云朵的下巴骨,直接把药丸往她的嘴里一扔。
扔完,本来是打算再把她的下巴骨合上去的,这样她才能自己自动的吞咽。
但是他准备合上她下巴骨的手上动作,却犹豫了。
本就灼烫的目光,在看到她嘴里粉嫩的舌头,洁白的牙齿时,噌的一下,变得火烧火燎起来。
他的喉头滚动了一下,俯下身,脸一寸寸的迫近了过去,越来越近的距离。
很快让他闻到了她身上愈发浓烈的冷香,令他忍不住的心头狂跳,口干舌燥。
他忍不住的舔了舔唇,目光瞥了她的睡容一眼,“看你昏迷成这幅死样子,药丸肯定不会吃下去,不如,让爷就勉为其难……帮帮你。”
嘴上说着这番冠冕堂皇的理由,很快,薄唇便贴了上去。
但这显然是不够的,也不是他的目的。
所以没有多少嘴唇亲吻的前奏,他的舌头便滑了进去,如同敏锐的蛇一下子抓住了猎物般,立刻勾住了她的香舌缠绕起来。
一时间,房间里都是啧啧有声的靡靡之音……
但是并没有持续多久,片刻的纠缠过后,魇就放开了云朵,脸上还是一副嫌弃的表情,立刻赶紧的把她的下巴骨合了上去。
“像条死鱼一样,一点意思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