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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周鼎成的“妙计”,萧妮儿的下一步做法共有上中下三策。≧
上策是回到老家,等待两年后况且娶了亲,稳定一段时间,然后再想法把她接回来纳为妾室。中策是由周鼎成从中牵线搭桥,请慕容嫣然看在况且的份上,破例收萧妮儿为徒,为他们能够保持联络创造条件。下策就是周鼎成收她为义妹,这样可以让她待在周府里,随时能见着况且。
周鼎成煞费苦心,为的是两全,一是让况且和萧妮儿保持联系、不断线,二是避免石榴和萧妮儿之间产生误会和冲突。
这三策中最简单也是最好的自然就是回家,可是萧妮儿不愿意,她跟周鼎成再三讲,她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能天天见到况且就行,不管做丫环还是做妾,她都愿意。其实她对这两者的区分也是很模糊。
中策只能说是周鼎成的一片苦心,他觉得这样可以大幅提升萧妮儿的身份地位,慕容嫣然的弟子绝不是一般的大户小姐可比的。只是慕容嫣然是否肯给这个面子,周鼎成一点把握也没有。萧妮儿则是直接否决了,她如果真要离开况且,也是回家陪着爷爷父亲,可不想跟什么女侠学武功、闯世界。
至于第三种做法,也有种种别扭,周家那里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此事留有后遗症,怕是迟早会被揭穿,到时候还是一场乱子。
萧妮儿从周鼎成的分析中听出了很明确的言外之意,才知道自己差不多成了祸害,跟着况且哪里是爱他,分明是要害他,阻碍他将来的大好前程。
所以她决定按上策走,过几天就回去,周鼎成也答应亲自送她回去。
只是下山时听说了许愿这一说,萧妮儿的心又活了,想去许个愿,说不定能成呢。那样的话既不用离开况且,也不会妨碍他的好事。
况且并不知萧妮儿是怎么想的,他此时还在消化自己的家世种种,这些信息既复杂又不够完整,留下的空白太多,也还有太多解释不了的地方,刚才周鼎成似乎现了什么,只是没有说出来。
回到家里,纪五、刘妈正往里面搬着各种年货,熏鸡、板鸭、腊肉、整口的猪羊,其他一些大包小裹的不知有多少了。
“干嘛买这么多东西,你们要请客啊?”周鼎成纳闷问道。
“过年了,总的有点过年的样子吧,各种东西一样都不能少。这是少爷的交代。”刘妈笑着说道。
这的确是况且的意思,想要过年时好好热闹热闹,他是想把周家兄弟,还有一些学中朋友都请到家里来,大家聚一聚,免得自己孤家寡人的。
“你要请客啊?”周鼎成问况且。
“嗯。”况且点点头,也就把自己的意思说了。
“省省吧,你一个小孩子在家里过年?别说其他人,陈老夫子就不会同意,一定会把你拘过去。我看你还是老实在他那里待着吧,若不然,我也得让你去我那儿。”
“周大人,你就跟我们一起过年吧,也算有个当家人了。”纪五笑道。
现在况且是当家人了,可是年龄太小,大家还是习惯把他当孩子待。
况且心里一阵委屈,怎么回到家里就被打回原形了呢,自己在凤阳可是很风光的,虽说被人追杀整日提心吊胆,可是没人拿自己当孩子,到哪里都是大人物。现在回到了苏州,好像没个大人罩着,自己就不能活了似的。
这也是在凤阳没人知道他真实年龄,都以为他有二十岁左右了,毕竟他的医术和年龄太不相称了。平民百姓以为他是成了精的老妖,武林人士又认为他是千机老人,凡此种种,怎能不对他敬慕膜拜呢?
回到苏州,他立马还原到那个刚到十六岁的况且,只是天赋异禀、才学突出而已。他还是个孩子,所以更需要照顾,需要保护。不用说别人,就是周鼎成都这样想,这两天他寸步不离,正是为了保护况且。
周鼎成笑了笑,没回答纪五,在一起过年是可能的,但在这里可能性不大,不是在陈府就是在周家。周鼎成在周府有自己独立的宅子,不过,下人都是周家的给安排的,不用他操心。
吃过饭后,周鼎成捧着一只紫砂壶,喝着从凤阳带回来的黄山毛峰,笑眯眯地问况且:“小子,明天你该去你老师那里了吧,怎么想的,不会带着妮儿去求婚吧?”
况且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脸一红:“大哥,我明天就是去见见老师和石榴,什么求婚啊,那得以后再说。再者说了,我父亲不在这里,这事还不知怎么办呢。”
况且正在愁这件事,求婚得父亲派媒人去,总不能他请个媒人去提亲,人家没法回答,万一答应了你,你父亲不同意怎么办?这事终归得由两家家长做主,虽说况且和石榴有权决定自己的终身大事,可是礼节上,还是得两方家长出面。
“指望你父亲回来给你提亲,短时期内不可能了,除非你真能等上一两年。”周鼎成摇头。
他知道,这次况钟转移走了,暂时是不会回来了,更不可能因为给况且提亲回来一趟,那样风险太大。
“那就等上一两年再说。”况且心中倒是笃定,这事他不急,毕竟他还小,虽说在他这个年龄,一般人家都定亲了,但他毕竟已经跟石榴私订了终身,也不怕有甚变故。
“你等上一两年,人家会等吗?婚事还是尽早敲定为妙。”周鼎成说道。
“可我父亲不在家里,这事没法办啊。”况且一脸无奈。
“也不是没法子,你不也是武城侯府的二老爷吗,这样,让侯爵府的太夫人亲自给你提亲。”周鼎成出招妙计。
“不行,那个身份是留作以后避难用的,在苏州最好不要暴露。”
“不要暴露?你以为这事能瞒得住人?南京离这里远吗?”周鼎成摇摇头,况且再怎么有才干,也还是孩子气十足,说话想法都还是太稚嫩了。
武城侯府在凤阳只是祖宅,主要还是住在南京,因为武城侯担任着南京五军都督府的左都督,一大家子在凤阳过年祭祖完毕也就回南京了。
况且若是回到南京都督府,自然就是另一个身份,可是两地相距太近了,人员往来也频繁,想要保持两个身份不被外人识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也不行,若是侯爵府出面,知道的人明白我是因为父亲不在家里,没办法,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仗着武城侯府的势力压人呢。”况且知道陈慕沙和石榴都对豪门有着本能的抵触,小王爷若不是陈慕沙的学生,恐怕都进不去陈府的大门。
“那这事就难办了,也只能这样,想法联络到令尊,让令尊写一封亲笔信,信中说清楚求亲的意思,委托这里的一个长辈替你主持此事。”周鼎成沉吟道。
“这办法好,至于那个长辈也不用找别人,就是大哥你了。”况且一听大喜,他也希望尽早敲定此事,心头一块石头就落了地。
“我?你还真瞧得起我。”周鼎成苦笑道。他自知疯癫名声在外,居然要有模有样的替他人主持求亲的事,这多少有点搞笑。
“长兄如父嘛。”况且假模假式作揖,嘻嘻笑道。
“臭小子,这会儿知道拍我马屁了,这些天,我可没觉出我这长兄有如父的尊严。”周鼎成马上端起架子来。
“我说大哥,反正你也是要敲我一笔了,索性再加点筹码一块来。不用搞这些铺垫,很费神的。”况且马上换了一副脸,毫不掩饰的鄙视对方。
“哈哈,你小子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周鼎成丝毫不脸红地哈哈笑着,他为况且办了很多事了,尤其是连中宫里只有圣旨才能调阅的皇家秘档都为况且抄来一份,当然要琢磨怎么才能最大限度地敲况且一笔。
“我当然明白,反正我身上也没有你能看上的,无非就是给你多当一年半载的劳工,给你写字画画。”况且也是债多了不愁,以前讲好半年之内写的字画的画都归周鼎成,现在索性再延长半年,也就那么回事了。这点事情跟自己的终身大事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那是以前,现在你身上好东西可是太多了。”周鼎成左右看了看况且,意味深长地说。
“嗯?哦,我身上还有一些银子,有几样珠宝,不过这些你应该看不上眼吧?”况且疑惑地看着周鼎成。
“谁要你那些俗物,你要是真舍得,把你身上那条金龙送我半条。”周鼎成整个人贴了上来,附在况且耳边说道。
“什么?”况且想不到周鼎成居然打他身上那条金龙的主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了,舍不得?”周鼎成的脸沉了下来。
“不是舍不得,这个我根本做不了主啊,你要是有办法,自己拿吧,全拿去都行。”况且忍着笑,不禁遐想周鼎成被金龙咬住了,龇牙咧嘴的惨相。
“真的?那我就不客气啦。”周鼎成大喜过望。
“当然是真的,你尽管来拿。”况且说着站了起来,把后背对着周鼎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