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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在你这等尤物面前,就算是圣人也会流露这般真性情吧...”纪宁一边笑道一边伸手,直接是捏了捏玉儿吹弹可破的小脸。
“咳咳,这个...”文康老先生看不过去,吱吱唔唔的,纪宁也不理会。而旁人都是有些错愕,没想到纪宁不仅举止如此毫不忌讳,还连圣人都敢说。
“先师心真大啊,才经历一场‘千古第一文斗’,这就开始动手动脚,跟个无良纨绔似的...”
这几乎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玉儿嫣然一笑,但明显有些僵硬,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纪宁朗声打断:“诸位,今天这时辰也差不多了,再说受在下连累,这雅赏恐怕想继续也不能了,大家就此散了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嘛!”
说完搂着玉儿纤细的腰肢,就那么大咧咧上了二楼不见。
众人相互看看,各有表情,最终也只道别散去,可怜几个俏生生的小姑娘也没如同往日那般留客,而都是捂着胸口回房去了。
夜早已很深,《兵器谱》的出世没能惊醒多少熟睡的人,所以单凭这几十个文人的口述,今晚这一战明日必将传的玄之又玄。
醉仙阁二楼天字号客房内,纪宁搂着玉儿刚刚踏进房门,玉儿似乎比纪宁还要着急,莞尔一笑轻巧的一个转身脱离了纪宁的“魔掌”,开始关上房门。
“纪先师别太心急啊...”
玉儿说着,房门“吱呀”合上,而当她转过头时,发现纪宁已经就近在一张浮雕柳木凳上坐下。那少年脸上或是玩味更或是带着浓浓的寒意,让玉儿身子都直了一瞬,心里一紧。
“我身有伤,既然敢上来就说明我还没有惧意。”
玉儿笑道:“纪先师好端端的,哪来的这番话呀...”
“你先听我说。”纪宁打断道,“我能在战时拿出一副战画,说不定呆会儿又能从怀里掏出什么,当然你也清楚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将底牌用尽的...”
玉儿怔怔地看着纪宁,眼中尽是疑惑,而纪宁也始终淡淡地对着那双美眸。
两人就这样定定地对峙着,终于玉儿一声哀怨似的轻叹,俏脸涌上一抹略显邪魅的笑容,整个人真正地展露出一股妖媚,然而之前那种浓浓的红尘气却是无影无踪。
“你是怎么知道的...”
纪宁轻笑:“你通音律却未说懂书画,而即便你也懂书画,身上能萦绕一股胭脂水粉都遮不住的沉凝墨香,这又岂是非修文者能有的?!而你又可曾听说过,哪个修文女子会进花楼的?”
玉儿嫣然点头,似有赞扬之意,而纪少爷实际上此时的手心已经冒了毛毛汗出来。
“这女人怎么还真有问题啊!”
在纪少爷闻道那股墨香后,刚刚战毕的纪少爷本能地有些敏感,随即便假意搂住玉儿实际上是为了确认那股气息。毕竟常人沾染的墨香,和浸淫四艺的修文者身上的墨香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但是,在真相揭露的那一刻,纪宁恨不得将端木胜千刀万剐。
“文斗输了,我会死;赢了,我也逃不掉!这老贼有完没完!”
当然,在有了疑心之后,纪宁就不能推掉这个“头筹奖励”,殊不见何东方由二人,还没在大庭广众下撕破脸就直接夺命而来。他要是当时百般推辞,不管是过后还是当众,纪宁都怀疑玉儿也会爆发。
“这就是爪牙的好处和力量啊...”
玉儿看到纪宁沉默不语,娇声一笑,长腿迈开,玉手伸出一根手指掂了掂纪宁的下巴,幽幽道:“我不知道应该说你很敏锐还是说猜的很准,不过既然那两个废物失败,我也不得不站出来了...”
“本来我还想不通,你一个文士之身,为什么老爷要派我们三名雅士来针对你,甚至让我不惜一个月前来这里夺得花魁潜伏。现在看来老爷果然还是更加精明...”
“一个月前...”纪宁已经渐渐习惯端木胜对自己牛刀杀鸡的既定态度了。
玉儿扬了扬下巴,语气突然放低了些:“不过,你肯定也清楚遇到我,跑掉是不可能的,那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所谓还有底牌一说呢?我为什么不可以认为,你是没有退路只好跟上来,然后说些装模作样之语试图逃过一劫呢?”
纪宁心道果然不管如何,女人的心思始终比糙汉子要细致些。当然他现在脑筋也在飞快运转,因为他的确正如玉儿所说,手上再无什么所谓的底牌了!
眼看玉儿的神色愈来愈冷,甚至一层若有若无的杀意已起,纪少爷一咬牙,想起当日赌棋时的种种举止魄力,决定再搏一把!
能坐下好好跟对方谈,那就是机会!总比被人暗杀或者追杀好!
“玉儿...我还是就这么叫你吧...”纪宁低头抠了抠脑袋,实际上趁机深呼吸了一口气,放松自己的面部表情,“其实刚刚如果我推辞要走,不说十分,我至少有九成九的自信能借助我的底牌,毫发无损地脱身!”
玉儿的表情明显缓和了些,没有说话。
纪宁知道现在起,他能否度过玉儿这一关,说话的巧妙程度占四成,而自己的演技占六成!
人越小心就越细心,越细心疑心就越重,而女人又恰好是感性动物!纪宁觉得,与其老老实实听你作分析讲道理,在玉儿这种人面前往往还不如一个动作上的致命疑点。
“雷打不动!古井无波!”纪宁一边心中告诫自己这次“演出”的要点,一边淡然开口道:
“我虽然自信能逃,但有一点我相信玉儿小姐比我更清楚。”
“说说看。”
“我即使今天逃过,你们老爷以后就不会继续下绊子吗?当然会!但我显然不想继续这样下去,所以我需要和你谈谈,准确地说是让你给你家老爷带点消息...”
玉儿细眉一蹙:“等等,我先问你,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家老爷是谁,或者说身份如何,怎么惹到他的?”
玉儿表情严肃,纪宁则更加庄重:“你既然说起我倒的确想反问你,我和你家老爷到底有何冤仇?我明明只是县城一小少爷,结果考中文士的庆功宴上就差点被一个跟我赌棋输掉的家伙杀害,事后水落石出处理完也就罢了。可这刚刚进雅院就又有人要我性命!我自问应该没惹上幽州的人啊?”
纪宁语气像是强忍着怒气又带着一丝委屈,玉儿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只接命令,老爷怎么想的我并不知道也不关心,你继续说你想让我带什么消息?”
纪宁皱眉看了看玉儿,“无奈”道:“既然你我一口一个‘底牌’,自然应该知道我不能轻易动用,的确,我要是用了的话能逃命但是画骨将损!修为不仅大退甚至可能止步不前!”
“所以与其这样,我不如冒险跟你家老爷试着谈和!而我的资本就是我的老师!”
“老师...”玉儿眼光一动,旋即又有点恍然的意思,“十六岁的少年先师,更是以自创流派作出染霞战画,得天地之庇佑,说你背后没个什么人我还真有点不信...”
“天地庇佑什么东西?回去问问文康看看...”
纪宁微微一寻思又道:“的确,比起帝王将相之后,我出身低微,能有今日成就着实全靠恩师提点,实际上素描技法也是恩师传授与我,他自己作素描无数却是从未题过名字,只为将其开山作留给我而已。”
此言说出,玉儿终于动容,冷哼道:“先师之名有人会舍弃?随随便便把开创的流派赠予他人,你难道想说你老师是半圣?!”
“老师修为我参不透,毕竟他如今已经逍遥天地间,对修文大道不是太感兴趣,反而爱搞些新奇的小趣味。”纪宁嘴角噙着淡淡笑意道,“而更重要的是,老师有此魄力,只因他拥有一副可以修文的先天画骨!”
“什么?!”
纪宁看到效果不错,趁热打铁:“玉儿,你可曾听过一个叫做宁昊的人?”